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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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不记得漂浮了多久，王奔追上我已经力竭，多日水米未进，导致他没有精力去约束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三番两次施以援手？”
“人类到底持有什么筹码？”
悬停海中央，衣袍在水中轻漂漫浮，上面的纹理即使在光元素匮乏的环境中也似流动，王奔的思绪跳跃且零乱。
“修者，逆天改命，以岁短争岁长”，怒其不争，我用神识回应他，“当惜身，不动辄生死；当自重，乃蒙天眷；当以不能为可能，渡艰难。”
他既修人道，需知人事变换沧海桑田，初心难守：
“万物灵长，此人之幸，亦有尽之”
“人之世毕，或复有新灵，生灭不定，轮回不息，无始无终”
王奔合眸，因力竭而意识飘散，气息渐渐绵长，契合潮汐的频率，元素向他集中，灵气汇集——几句点拨，竟使他进入悟境。
我听见他的道心诘问：“神眼中凡人是蝼蚁，但仙神又从哪里来？”
天穹处，劫云初现雏形，王奔仍然双目紧闭，没有意识到自己面临突破。
道心自问自答：“人随境迁，可以蜉蝣天地，也可以炼气修神，人族的尽头除了消散后能量反哺世界，还可以转变形态成为超凡。”
随着他挣扎着摸索出答案，第一道劫雷降下，水底暗流涌动，海面波涛翻涌。
我不得不跃出劫雷影响范围，并结阵替他护法，无法继续“听”他悟道。
王奔被一道道劫雷包裹，却面目安详，身上法袍早已在劫雷中灰飞烟灭，雷电顺着他鼓起的肌肉游走周身，蛮横地拓宽静脉，有深色血珠从毛孔排出，带走血脉中后天积累的污秽。
他本就勤修不怠，常与异种厮杀以战养气，修为在炼气圆巅峰盘桓多日，筑基水到渠成，七七四十九道劫雷后，光线穿透云层，驱散风雷，王奔上半身浮出水面睁开双眼，从此步入先天，进阶超凡。
雷劫蕴含道韵，我成为星球后，第一次直面原生种渡劫，同样接受位面法则洗礼，受益匪浅，之前心中那点不快，也随着劫云散去大半。
星球浩劫未过，万物应援灵长，理所当然。
一道清洁咒落下，被血污覆盖的“泥人”现出本来面目，外貌棱角越发鲜明如利刃开锋，我见他全身赤裸，临时用元素合成一件法袍让他蔽体。
12.2
“呦——”，深海传来鲸歌。
“啾——”，头顶百鸟齐鸣。
“哞——”，陆地兽王迎合。
还有许多声音，来自被雷劫吸引和影响的灵物，灵智初开仰天长啸。
自各大基地聚灵大阵落成运转，基地四周灵脉丛生，附近生灵每天受灵气滋养或多或少生出灵智，现在又近距离感应法则，一同步入修行。
想起神州界，有生得山高海阔的巨兽与人类做交易，变成车驾飞船，收取一定报酬——丹药、灵石、稀有药草、炼器制品——替人运送物资或提供交通便利。
眼前出现巨兽疾走旷野、飞驰水中，腹中筑起人类城镇的画面。
异种谋夺生气，原生种同仇敌忾，星球意志苏醒（被夺舍？）灵气复苏，有灵者皆可修炼，混沌复萌不可逆转。
深海下，庞然大物隐隐绰绰，它可能多年未曾靠近过浅海区域，但劫云恐怖的力量辐射诱惑巨大，让它从深海而来一探究竟。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①
它一张嘴声波覆盖整个海域，几乎掀起海啸，王奔的身躯也被声波冲击地左右摇摆。
我明白这只巨兽仅仅打了个招呼，说了一声：“你好～”，尾音上扬语调雀跃，并不是声波所呈现出的庞然恐怖，甚至它那莫名地开心显得有些憨厚。
边上王奔则借助声波去势，远遁数十米，做好了应战准备，他心中惊疑：“这是遭受异种武器辐射形成的变异物种吗？辐射源头是什么？”
唯恐他拿出武器发动攻击，虽然以眼前巨兽的物抗魔抗之厚，他的攻击只是隔靴搔痒，但近海狭窄，激怒巨兽会导致更大的灾害，引起异种关注局面就难以控制了，我只得先把基础的驭兽诀拍进王奔识海，让他先听懂巨兽所言。
鲲鹏出自幽溟，不知活了多少年，我可以感知它也是星球原生种，异种谋夺星球生气，为什么它一直保持缄默？为什么现在才选择出世？
我与巨兽沟通不需要语言，它知我疑虑，直接用神识向我展现了一幅幅光怪陆离的世界画卷——龙汉初劫，道魔之争，巫妖大战，女娲补天……每个故事与神州界的某些传说相似，描述中涉及的能量爆发，任何科技位面都承受不起。
鲲鹏告诉我这些画面是它的传承记忆，它并没有经历过其中任何一件事，自有意识以来，它一直在星球的幽溟结界中独自生存无法外出，今天结界松动，它好奇之下循着天劫的气息而来。
它是有着神州界记忆的星球原生种。
从了解此界人类文明开始，我就一直刻意忽略凡人神话故事与神州界某些事件高度吻合的怪异感。
鲲鹏可能与我同源，只是我为残魂投身，它则确实出生星球。
如果不是此界天道完整，且世界法则与神州界完全不同，我真要怀疑它是神州界崩塌后的一块世界碎片，要真是这样，鲲鹏可能原本就出生在碎片上，破壳前一直被封印在结界中，一切就都有了解释。
鲲鹏的出现带给我诸多猜测，我心中对于此界的疑问更深。
12.3
一个月后，王奔关于建设以灵兽运输物资为中心，传送阵和舰队为人类出行两大基本点的新交通运输体系构想，得到所有人类基地的通过。
他根据我给的驭兽诀整理出了《驭兽概要》，成为所有修者的必修课，研究阵法的“科学家”根据《概要》设计携带迷你聚灵阵的“翻译机”——能把凡人语言转化成兽类可接收的神识信号，也可以把兽类的神识信号转化成凡人语言，帮助无法修炼的人类与灵兽沟通。
鲲鹏代表兽族与人族签订契约，收取一定报酬替人类运输物资。
契约规定神话级巨兽，如鲲鹏、巨龟、比蒙负责远距离大规模的战略物资运输；小型常见灵兽，比如海豚、雄鹰、浣熊则负责民用物资，诸如此类。
末世人类的每一分钟都要过出一小时的价值，契约的种种细则都由人类在短时间内拟定，并获得兽族认可。
其实我很怀疑鲲鹏和灵兽们并不真正理解契约每条细则的含义，只是单纯地相信人类，但木已成舟。
我解开封印之前，异种偶尔也会捕猎兽类作消遣，但现在人类活动的消失明显激怒了异种，它们集中资源搜寻人类踪迹，反而忽略了兽族。
所有人类失踪者被寻回后，外出舰队一旦与异种遭遇，担心被俘泄密，都会采取自杀式反抗，因此我沉睡的一年中，奇迹般地并没有人类再次失踪，只有亡者。
可以预见，要是我没有及时苏醒，更长时间之后，只要异种不灭，交通方式不变，异种总能找到突破口，失踪者将重新出现。
人类自古有驭兽出行运送辎重的习惯，我不得不承认王奔的设想可行，扬长避短。
至于舰队，我已经改建了一支，随着修炼日长先天者数量增加，相同思路的舰队必然能够复刻，供军队出行，遭遇异种时不用考虑物资损失。
王奔再次祈求我建造传送阵时，提出的要求合理了很多，他设想由修炼者操纵，能携带少数凡人的传送阵法，仅供重要的少数人使用，避免特殊人群移动时因安全需求消耗过多战略资源。
我心中因“传送阵”而起的不快还留有一丝，因此只把神州界修者通用的传送阵说明玉简丢给王奔，让他去督促各大基地的人类“工程师”自行建造。
进入先天之后，我感觉王奔对凡人权利者的顺服似乎淡了，我观察他筑基后与人类当权者交流，表情居然透露着一丝“慈祥”？与他父亲对话，回答苛刻的问题时，他依旧耐心温和，但不是下对上的汇报，而是强者对弱者的和平讲解。
有趣，他的进一步成长，我拭目以待。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