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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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王奔这次任务没有严格的期限限制，似乎三年五载都行，他每天白天陪同天赋者修炼，晚上则到军营里为凡人兵士讲解怎么摸索气感，看上去能在这座几乎看不到东方面孔的要塞生活一段时间。
不合常理，人类从一个基地向另一个基地移动的过程中存在极大风险，神眷者理应位列少数重要人群，不应当如此轻易地派驻其他基地。
王奔构造新交通体系的时候，都考虑到少数有不可替代价值的人员的安全问题，而他所属基地却不考虑他的安危，别说保护，反而委派危险任务。
当然，也可以解释为相信目前人类最强战力的自保能力，但对我说服力不强。
我提醒王奔，他却不以为然，表示他的背景和出身就代表着随时上战场，成为合格的人形兵器，不同于决策者要考虑资源调配、情报筛选和战略战势问题。
我不置可否。
人类杀伤力最强的武器，作为底牌打出肯定攸关全人类命运，不可能轻易使用，特别是对整个战局影响不大的时候。
一边躺在沙滩上晒太阳，一边放出神识触须连接基地服务器，把它当作入口进入人类通信信号组成的世界，主要筛选关于王奔任务的信息，居然发现一些有趣的事情，原来基地对于是否派王奔出行也存在争议。
防御阵张开之后，基地的沙滩偶尔开始有人类活动，现在整片沙滩只有我一个，太阳提供足够多的光元素，沐浴日光既不用费力，又可以吸收能量，醺醺然。
忽然，我感觉周围逐渐涌起暗元素，与光元素截然相反的物质，吞噬一切，反常地出现在日光之下，并且像黄昏袭来的时候一样，浓郁程度缓慢但坚定地超越光元素。
在暗元素的中心，或者说暗元素的源头，外形像人类的长寿种靠近，以前人类称他们为“魃”，现在则叫他们“僵尸”，“血族”或者“吸血鬼”。
用王奔的理解来说也是人类的另一种转化形态。
发现他在打量我的同时，神躯的内在飞速变化，生出人类身体一样的五脏六腑和血液，模拟出脏器律动。
长寿种也是原生种，元素认得他们，暗元素们更是激动地向我介绍它们的君王，可惜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拉夏尔. 梵卓冒昧到访”，他自我介绍道，“请尊贵的神明给我一些时间。”
狡猾的长寿种隐去了中间名。
“允许我向您介绍神秘力量协会，”他直视我的眼睛说道，血色的瞳孔散发出红宝石般的光芒，带有一种古老的吸引力。
神秘力量协会？——我刚苏醒只能神魂外放时期，结识过一些法力低微的精怪，甚至帮助过一些凡人转变为长寿种，他们聚集成团体，相互约束。
鲲鹏是因为被困结界无法插手异种入侵，那神秘力量协会呢？
13.2
“拉夏尔……血族”，我察觉他在对我施展迷惑术，“说出你真正的目的。”
如果有其他力量通过元素监听我们的对话，不会觉得对话有问题，但是拉夏尔这位血族，即使遮掩了他的中间名，也无法对我说谎，星球上所有叫拉夏尔的生物，此时都不能对我说谎。
长时间的沉默，看来眼前的长寿种试图摆脱我的言灵。
“拉夏尔”，我再次呢喃他的名字，血族，忽然想起刚刚苏醒的时候，我似乎给过一个凡人炼僵的口诀，他英勇无畏的哥哥被敌军所杀，头颅被敌军用蜂蜜防腐后带往敌国都城，并插在一棵木桩上示众。
凡人是位大公，生得极美，暗恋兄长一生却没把禁忌的感情宣诸于口，我津津有味地旁观过兄弟二人的一段生活，中间因怜惜他，走进他的梦里教会他炼僵口诀，他如果像表现出来的一样爱慕兄长，肯定会寻回头颅拼接尸体，把兄长炼成僵尸陪伴，幸运的话炼成飞僵神志清醒尤如故人再世。
血族，飞僵摸索出的修炼之道吗？
我本来模糊不清地面容发生改变，变成记忆中凡人大公兄长的模样。
一直没有回避视线的长寿种，眼神随着我面容的改变产生变化，血色的瞳孔收缩，他甚至忘记对抗言灵开口道：“始祖！”
凡人果然成功把他的兄长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炼制成飞僵，很多年后的今天，凡人故去，他的兄长却开辟出僵尸修炼繁衍的新途径。
“你不是始祖”，趁我思考的时间，他一瞬间清醒，警惕道。
“为什么不是？”，我好奇。
“始祖早已进入永恒长眠”，他没有撒谎，并再次被言灵控制，我终于突破他神识的防备接近他的灵魂，窥到一段无人知晓的历史：
异种初到星球，星球上的长寿种或者说长生种组成第一道屏障，可他们败得无声无息，我睡睡醒醒间遇到的、转变的，大部分已经陷入永恒长眠，少部分以凡人为血食的，则与异种融合。
血族的始祖，由凡人战神炼化，他在人类沉默期或真或假地与异种结盟，窃取异种科技的核心秘密，透露给人类，最终因帮助一队奴隶反杀出逃而力量枯竭，陷落永眠。
凡人的历史只记住最后一队反杀出逃的奴隶，却没留下他的一丝记录。
当初我就觉得长生种们骄傲得有趣，现在更变本加厉——他们自认为家园而战，生死与凡人无关，也不屑于蝼蚁祭奠。
所作所为所牺牲，人类皆无知无觉。
“拉夏尔”，我凑近他，张开手掌，他瞳孔中一部分血光星星点点地被挤出，像一条猩红的丝线连接到我的手心，“带我去始祖永眠之地。”
那部分血光像红宝石碎屑悬浮在我的掌心，里面是异种放在拉夏尔身体里的控制细胞？纳米机器人？魔法？……总之我把它们“取”了出来，用手指搓成红宝石耳钉佩戴在拉夏尔的右耳。
“自由是我支付给你的报酬”，我又牵引出一丝拉夏尔的神魂力量附着在耳钉上，让他可以随时控制“耳钉”向异种传递的信息内容。
为了取信异种，血族始祖把整个血族作为人质送给异种，或许一样视凡人为食物，也可能是血族躯体由死气驱动又被暗元素包裹，毫无生气没有价值，异种对血族倒还不错，仅仅用某种方法控制血族，并没有奴役和杀戮。
然而异种忽略了重要的一点——血族多数由凡人转化而来，始祖作为凡人时虽视人命如草芥杀人如麻，但他也是一部分人的英雄，有以性命相守的爱人。
因此被异种植入了“控制细胞”的血族，游走异种与人类之间，泯灭人性的部分享受杀戮和暴食的畅快，人性尚存的部分驱使他们暗中保护人类。
血族的现状，也是现在整个神秘力量协会的缩影。
13.3
作为人类最大聚居地之一，王奔冒险前往的要塞，原来原身就是神秘力量协会总部所在地。
总部建筑位处要塞最东面，紧临拉夏尔找到我的沙滩，笼罩在结界中，幻境之下看上去是一座面向大海寸草不生的悬崖，踏入大门后，有一整片玫瑰园，不见鲜花只见荆棘，海风肆虐。
血族始祖可能作为人类死亡的时候结局并不好看，成为血族后吸取教训，早早给自己安排“后事”，不仅异种没发现他暗中帮助人类的蛛丝马迹，奴隶反杀异种叛逃的账也没算到他头上，“干尸”还被异种从外太空的航母运送出来，还给神秘力量协会，让他躺进平时最喜欢的一口棺材，永眠于神秘力量协会总部建筑的地宫里，不受打扰。
进入建筑需要横穿花圃，拉夏尔在前方引路，建筑各个角落的阴影中射来数道视线，生机随着我的脚步渗透入地下，源源不绝，走过的地方荆棘丛中绽开出一朵朵玫瑰，恰恰遮挡住几分窥探。
伟大的灵魂值得尊重，踏入花圃的瞬间，我身上的服饰开始改变式样，根据记忆中凡人兄弟所处时代的着装习惯，一身武士服自下而上变换，最终定格成纯黑的葬礼礼服。
招来盛开得最生机勃勃的一朵玫瑰，让它横卧手中，随着拉夏尔进入地宫，四周浮雕的天使圆润可爱，壁画颜色经年瑰丽，礼堂空旷静谧。
把玫瑰放在始祖纯黑镶满宝石的棺木上，仿佛又看到他的弟弟远远注视兄长头颅时的样子，风沙迷眼，俊美不在，像折枝玫瑰一样惹人怜惜。
神识网疯狂铺开，触须密不透风地包裹住棺木中的“干尸”，可惜，血族始祖的魂魄并没有沉睡在干枯的躯体中，用他的全名呼唤，毫无回应。
空空荡荡的躯壳，神魂也被当作力量供给消耗一空。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