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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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巢穴倾覆，异种的攻击为之一顿，它们开始了溃逃，机甲群如潮水般四散退去。
这也许是吞噬者第一次在这颗星球品尝失败，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企图从空中和水下遁走。
我的神识触须在“茧”中交织盘绕，幻境之外还是幻境，它们无法绕开这片水域，只能被追击的兵士绞杀，不知道这些“虫子”是不是像人类一样拥有七情六欲？会不会恐惧？懂不懂绝望？如今人为刀俎，不知它们做何感想？
异种的尸体，战舰的残骸，巢穴的碎片，在海水中起伏，随波逐流。
随着异种数量的减少，我开始收缩神识网，迫使少数垂死挣扎的异种和大面积残骸集中聚拢在一起，在这个很小的范围内增加极端的气压和重力，把所有的痕迹都碾做齑粉。
整个舰队以消耗一艘巡洋舰和两艘核潜艇的代价摧毁一座异种巢穴，或许可以载入此间的人类史册。
兵士们此时都分布在幸存战舰的甲板上，王奔和一些高阶的炼气者则仍然潜伏在海里，仅仅露出眼睛，注视着余波未消的漩涡。
虚空中，有零星的信仰飘来。
虽然没人知道我在舰队当中，但诡谲的胜利，莫名其妙地向死犹生，让参与此次遭遇战的兵士只能想到神明护佑这个解释。
毕竟，神明的存在早已不是秘密。
之前不是我的错觉，王奔确实抬头注视着我，在所有凡人中，只有神眷者能感知神，准确找到神所在的方向。
他的内心在摇摆，他的道心在诘问，他不想再继续抵触契约，因为经此一役，他在我的身上切实看到了驱逐异种复兴人族的可能。
神眷者，心中无神，他只为此界的人族生，只为此界的人族死。
他的道是人道。
11.2
新生的信仰力懵懂，我驱使它们投向我的神眷者——他的道在此，他与此界凡人注定纠缠，这些信仰力助他修行，水到渠成。
整个巢穴连同驻扎的异种毫无征兆地消失，消失前临近的巢穴和它们的母舰都没有收到任何联络请求，我不知道异种会怎么考虑，毕竟整个人族都在它们眼皮底下消失了，是不是该习惯了？
无论异种如何揣测，起码的遮掩仍然需要。
移山倒海，一座活火山从海底崛起，长高，长出海平面，巍峨的山顶半张的火山口热浪吞吐，整个岛由火山喷发的岩浆冷却堆积形成，寸草不生，方圆十里都是从火山岛上散发出的硫磺味儿。
此时舰队已经开拔，他们仍然能从远处侦测到海域间的地壳变化，我修复了舰队的防御阵法，并完善了其他由凡人修者模拟的阵法系统，特别给每艘随行舰船增加了自行运转的小型聚灵阵和转化阵眼，让它们不用再依靠主舰的灵气供应。
舰队的防御体系可以在每艘舰船单独作战时为舰船自身提供保护，也会在两艘或者多艘舰船靠近到一定距离时契合为整体，甚至于每艘舰船记录在册的兵士都在舰船范围内受到保护，这样就不会再出现整个舰队防御体系崩塌的事故。
我已经没有了当初作为旁观者的超脱，对于凡人生死不再处处置身事外。
之后的航程，王奔一直忙于向基地汇报遭遇战的情况，以及处理舰队的庶务。
舰队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技术交流”，其次是物资交换，作为神庙所在基地，“技术人员”经常以祷告的名义向我询问修炼相关的问题，特别是实用性的阵法和炼器问题，比起被我潦草地“关照”了一两次的其他人类聚居地，他们有更多的领悟。
王奔一行除了护航，还要帮助其他基地甄选修士。
繁忙如斯，他每天晨昏的“祷告”也从不懈怠，因为不是在神庙，他不用“聆听”祈愿，也不会带来任何祈愿者，经常就是单独前来，争分夺秒地讨教他自己遇到的或他收集到的修炼问题、阵法问题、超能体系问题，与其说是“祷告”，不如说是在逼迫我传道授业。
在神州界时天赋灵根卓越，在此界则是星球意志化形，我修炼起来一直都是事半功倍，从来没有被这样逼着做过“功课”。
可我与王奔有契约，与人族有承诺，更是此间地灵与原生种有因果，我居然无可奈何。
11.3
舰队的目的地也是一个超大型人类聚居地，那里的东方面孔占比较少。
抵达的第二天一早，王奔就带来了驻地的负责人，那家伙必然体会过灵魂烙印发作的痛苦，清楚地知道我能够洞悉他们心底最隐秘的想法，便开门见山地、没有用任何谈判技巧地直白来意。
例行对神明的赞美和歌颂之后，他以祷告的方式提出要求，希望在基地与基地之间，建立凡人能够使用的传送阵。
看得出他们是有备而来，带了所有星球人类史中关于传送阵的记载文献，他们设想中的传送阵不仅仅能传送个人，还希望可以运送大批的物资与军队。
看来神明现世，真是帮助凡人开拓了想像的边界。
他们所设想的可不是普通的召唤阵，从规模和功能来说，这是类似界门的产物，多个界门在星球表面同时洞开会导致星球周围的空间不稳定，而建造界门仅仅为了在同一个位面同一个星球进行物资传送。
“愚蠢的凡人”，我在心底评价，不做任何回答转头遁走了。
我并不想透露行踪，但王奔每天都在向一切他觉得重要的人和部门汇报我的行踪，如果人类需要，他可以把我送去任何地方——刑讯室、实验室、甚至是异种的母舰，只需要他的上级命令他，告诉他这是驱逐异种的必要战略部署。
水下数百米，光线已经非常昏暗，我在海水中泡着随波逐流，有时候飘过珊瑚礁，有时候又被鱼群裹挟，有时候面朝上看着路过的虎鲸群捕猎。
又想进入休眠——既然存在又有感知，何必寻本溯源？
神识忽然发现王奔在急速靠近，居然忘记关闭他对我的感应，我换成直立悬浮的姿势转向他，在屏蔽后就此别过与发动契约惩戒他之间犹豫。
他能看清我后，马上了停下来，在幽深的海底与我面对面悬浮着。
我都不用去听他心底的声音就知道他追过来一定是问传送阵的事情，在凡人眼中，星球给予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人类把所有其他原生种视为所有物，为了生存而屠戮，为了祭祀而牺牲，为了取乐而蹂躏。
在异种出现后，万物灵长一朝沦落，星球原本濒临灭绝的某些动植物，奇迹般地隐约出现复苏的趋势。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