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莲心似火

8、不合规矩

　　“还要喝吗？”

　　玄摇头，刘心重新扶着他躺倒。呼出一口气，这位神仙可太不好伺候了。

　　玄喝了水，看着像是又睡着了。刘心百无聊赖，她也不敢走开，于是掏出手机开始玩小游戏。

　　挂了两次之后，敲门声响起。

　　开门果然是游艺和费羽，看来他们调查得差不多了。

　　游艺进来往沙发上看了一眼，轻声问她，“玄先生没什么事吧？”

　　“应该没有吧，刚才喂他喝了点水。”

　　“你喂的？”

　　“对啊。”这屋里就两人，不然呢？

　　听到肯定的答复，游艺和费羽又对视了一眼。

　　刘心被他们这个小动作搞得一阵紧张，“不行吗？”

　　“不，很好。”

　　难得得到游艺的肯定，按说刘心应该是会挺开心的，如果费羽不在旁边笑得那么意味深长的话。

　　费羽手里提着的布袋子动了一下。刘心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

　　“这里面抓住的就是之前那个像老鼠一样的怪物吗？”

　　“多的事你不用问，只需要知道事情已经解决了。”游艺又回复了一贯的冷淡强势。

　　“知道的少一点，反而更开心哦。”费羽笑眯眯在旁边补充。

　　什么啊？她也算这件事的当事人，受害者，结果连知情权都没有吗？不过她大概也能猜到，邻居的受伤和半夜里的动静估计都是那只怪物搞出来的。就是那间小黑屋，还有关于嫣嫣，她心里隐约感觉有些奇怪。但，她已经学乖了，游艺要是不想说，没人能撬开她的嘴。

　　刘心无奈地扫了一眼沙发上的玄，“那，你们这就要回去了？”

　　问出这句话，刘心发现自己居然有一点失落。不管怎么样，之前跟游艺同住好几天，她虽然一派公事公办的冷淡，但在她最害怕的时候一直陪伴着她，而且非常有安全感。现在事情解决，以后大概没多少交集，她想一想还真的有点舍不得。

　　没想到游艺这次没有干脆利落地回答，反而显出些犹豫的样子，“玄先生身体不适，能让他在你这里暂住一晚吗？”

　　“啊？”刘心可太意外了，“他说是没事，但人都这样了，你们不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何况，我家是个一居室，你知道的，让他一个病人睡沙发，不太好吧？”

　　“嗯，的确。所以，能把你房间让给玄先生吗”游艺一脸的理所当然。

　　“哈？”

　　“玄先生之所以过来就是因为你，生病也是为了帮你解决麻烦，你留他住一晚就当是感谢吧。”

　　“呃，……”道理是这个道理啦，“好吧！不过我有条件。”

　　“条件？”

　　“你们把隔壁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我这两星期被那个小怪物吓得够呛？就算现在你说事情已经解决，如果不知道原委的话，我还是会胡思乱想的。”

　　游艺皱眉沉默了片刻，“可以。”

　　“等等，游队！”费羽收敛了笑意，语气难得带出一点严肃，“这不合规矩吧？”

　　游艺转过去又跟他对视了两秒，费羽恍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闭上嘴，比了个ok的手势。

　　他们之间的这种意念交流已经好几次了。刘心简直怀疑他俩是不是会什么传音入密之类的法术。

　　“既然同意了，那你们帮我一起把他弄进房间去吧。”

　　“不行。只能你自己。”

　　“嗯？”刘心满头黑线，“游姐姐，你从什么地方看出来我这小身板力拔山兮气盖世？”

　　“你还不明白吗？只有你可以碰玄先生？”费羽冲她眨了一下眼睛。

　　刘心满脑子都是问号，“为什么？”

　　“没有得到玄先生的允许，谁也不能碰触他的身体。”这句话也是费羽回答的。游艺皱眉看他一眼，似乎有些不满他和盘托出。

　　“啊？”这什么奇怪的规矩，“可，我也并没有得到他允许。”

　　“既然玄先生没有拒绝，便是默认了。”

　　刘心当时情急去扶玄的时候，他都快晕倒了，想拒绝也没力气吧。

　　“但你们现在帮忙去搬他，他睡着了也一样拒绝不了呀，不也等于是默认？”

　　游艺用一种看傻子似的眼神看她。

　　“无知者才无畏啊。”费羽感叹。

　　好吧，玄醒的时候的确也没有明确表示不让碰。可，这也还是太奇怪了吧。

　　“他身体这么差，动不动就晕倒，还谁也不能碰。要是我也不能碰，难道你们让他待在原地自生自灭？”

　　游艺和费羽的表情同时变得有些奇异。

　　“这只是个意外！”游艺虚咳了一声，“是我们没有考虑周全。”

　　“之前真的都没人碰过他？只有我？”

　　“要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同意让你知道真相？”费羽似笑非笑地补了一句。

　　“你话太多了，费羽！”游艺神色有了些冷意。

　　费羽耸了耸肩，嘻嘻笑着冲刘心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刘心哪怕还是满肚子困惑，也不好再问下去了。

　　“等他醒了，你再送他到卧室。今天关于玄先生的事情，还有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一切，都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刘心点头。这整件事这么离奇古怪，她说了也得有人信啊。

　　游艺说到做到。她从手边一个文件袋里拿了一个小小的本子递给刘心。

　　“这是什么？”

　　“从你邻居家搜到的一个日记本。应该是个叫嫣嫣的小女孩写的。”

　　嫣嫣的日记本？

　　刘心接过日记翻开，里面的日记记得不多，笔迹一看就很稚嫩，中间还夹杂一些拼音，每个字都写得用力又认真。每篇日记都很短，只流水账地偶尔记录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有时候就一两句话，比如。

　　“今天吃到了rou，rou zhen好吃。”

　　刘心看完这本日记总共也没花几分钟，心却慢慢沉了下去，眼睛都有些红了，她抬头，“这个小女孩她怎么样了？”

　　“死了。”

　　游艺的回答没什么情绪。刘心却像是被雷劈到一样，怔了半晌。这消息突然又不真实。一个鲜活的，善良的生命，不久之前还跟她说“谢谢”的小女孩消无声息地就这么从世界上消失了？她拿着日记的手都有些发抖，“日记里写的都是真的吗？”

　　游艺没说话。

　　这本稚嫩的日记，写的每个句子都异常简单，可是记满了一个8岁小女孩暗无天日的生活。

　　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小嫣嫣每天连饭都吃不饱。她其实已经上小学二年级了，看起来却不到7岁。无论在家还是在学校，都会被骂“丑八怪”，“怪物”，日常的毒打在她稚嫩的笔下似乎已经成了一种理所当然的习惯。只是她依然每一次都会疼，会害怕。

　　她每次受刑都是在那间漆黑的小屋里，那是她最最恐惧的地方。更可怕的是有时候她会被整日整夜地关在浑浊肮脏的暗室里，被遗忘，又饿又渴，连哭泣都不敢。因为爸爸妈妈只要发现她哭过就是一顿打。

　　那地方对她而言如同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