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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节 九死一生的男人 ...

  •   几个小时都过去了,太阳都海平面都快爬到头顶了,这才想起来身下冰凉。光秃秃的石头,不是木板床,也没办法给她劳累的身体提供一点温度。
      爬起身,看着高高的平台,唯一的办法便是将人吊起。也只好找来一些粗细不匀的绳子,拼凑再一块。又找了一块塑料管替代滑车,之上三脚架撑着滑车和绳子,将一端拴在平台上面的巨大礁石上,另一端垂直向下。
      没有结实的筐或其它承载的东西,也只能选择用那个唯一的舢板来放上男人,使看上非常滑稽,但也海能装进大半截身体的舢板,一点一点地向上滑动。
      中途遇到阻碍,舢板就会停下来,肖亦铭便会上下奔跑,用推、拉、扛、顶的方式,总算将人带舢板弄到了平台上。坐在平台边缘,人再一次瘫倒了,身体有如一滩泥的女人,真希望此时是钢铁的脊梁,就那么一直一直地挺立着。
      可女人就是女人,女人就有软弱的一面,力竭的时候除了趴着、卧着、在就是痛哭。看上去这三者似乎没什么关系,但恰恰是这三者将很快地让她恢复体力。
      眼看着身下十几米的断崖,海浪在下面汹涌咆哮,不甘心就这样被打败的女人,脊梁救真的硬生生地听起来了。坚持到太阳都快落山了,也终于将这个带死不活的庞然大物进石屋,放在唯一的木板床上。
      躺成僵尸般的男人,很不客气地占领了几乎整个石屋,只在通往门外的门口处,留有一米的空地。肖亦铭勉强在这块空地上点燃一堆火,明灭的火光瞬间便将黑暗照亮了。
      出头出尾的男人,躺在床上,看上去很象一条被被摆放在盆里等待煎炒烹炸的大鱼,一动不动的他,只会挺尸。
      好在屋里暖和了,出了一身汗后,马上又被冻成冰棍的肖亦铭,身体才慢慢回升温度。实在是太累了,看着跳跃的火焰,肖亦铭感觉自己的生命,还不如这一团火。想燃烧便选择跳动,不想燃烧了便瞬间熄灭,哪怕进变成一堆灰烬,也是甘心情愿的。
      可自己甘心情愿的总不是那团火啊,自己的生命现在已经活到不是在为自己延续时候。为怀里这个不谙世事的小生命,也为眼前这个奄奄一息,还可能生存的男人。想到这,肖亦铭突然感觉,自己的生命也就有了存在的意义了。
      忍着混身的酸痛先帮男人检查一下身上的伤,才发现那个一直在流血的伤口是在腿上的。需要处理伤口,首先得将穿在身上的裤子的脱掉。因为岛上的条件艰苦,男人身上这么好的一条裤子,肖亦铭是怎么都不舍得将之弄破。待男人醒后,他身上的每一件衣服,哪怕每一条破布,都将是珍贵的。
      肖亦铭没那么奢侈,只感觉有点尴尬。动手去脱男人去脱衣服时,面对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肖亦铭还是第一次做这种让人脸红事。但为了救人,似乎也顾不上许多了。
      男人的身体很重,在帮男人脱衣裤的时候,几乎是趴在上面的,促使那人身上的肌肤和毛孔都看得一清二楚。特别是那处隐私部位,更让人脸红心跳。
      越是紧张,手越是不听使唤的她,才真正地佩服起那些专业的医生护士,一般任还真做不到她们的心平气和,业务娴熟。
      “怎么那么讨厌,就知道躺在哪里挺尸,你倒是动一下啊,”
      呼呼气喘的肖亦铭,气急败坏地露出幽怨的眼神。可她心里明白,男人是不可能动的,如果男人这个时候动了,恐怕她更加不知道给怎么办了。
      好在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最后快速地将那人的衣裤褪了下来。
      腿上的伤,从便面上看并不是很严重,只是在左腿的小腿肚子上有一个不是很明显的伤口。那些血便是从这出伤口里面流出来,即便在流上两天两夜,也不会要了人的命。
      只是伤口上面的肌肉高高隆起,似乎还有尖尖的东西从里面往外扎出来。没有医学经验的肖亦铭,下意识地用手去拔。
      “天哪,这,这是骨头。”
      肖亦铭脑袋昏眩地发现,原来人的骨头还可以在里面这段,同时折断的骨茬还齐齐地在里面包着,只有一点点的尖茬露了出来。手脚发软的肖亦铭,看到这一切身体变自认的发冷,一阵阵的哆嗦后,不得不自我激励走上前去。
      不知道该怎么好的肖亦铭,看着眼前惊恐的一切,简直就是束手无策。还算聪明的她,开始在脑袋里过电影了,她想知道以前在电影电视剧里的人们,在遇到这种情况时的做法是什么。然后她变按部就班,如法炮制地找来几根木棍和一大堆洗干净的破布条。
      住呢比妥当后,变皱着眉头,咬着牙坚持着将男人的腿骨在皮外对茬接上。然后用木棍代替夹板,在腿周围固定了一圈,再用一堆干净布条,一圈一圈地缠裹好。
      “天哪!总算包扎好吧。”
      筋疲力尽的肖亦铭擦着冷汗,热汗,什么都有的汗在脑门上,然后就彻底地瘫软下去了。
      抱着孩子,肖亦铭靠在火堆旁的男人身边,很快就睡着了。香甜的睡眠质量竟然也能促使一个人做出与众不同的梦,这个梦看上去有点像春梦,但又却是噩梦。
      梦中,暴风雨中的她一直搂抱着那个飘摇不定的舢板,在风雨中不断地上下起伏,穿行。眼看着就要掉进海里了,却不知道为什么从海水下面伸出来一只大手。那只手冰冷冰冷的,有点像死人的,但却又像一个男人的,有着熟悉的一点点温度。那只大手突然间抓住她,将她举起再半空中,不停地摇晃。
      “你是谁,你是谁?”
      肖亦铭突然间从睡梦中惊醒,却发现不死不活的躺在床上两三天的男人,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正以哦那个收摇晃她。
      “啊,”
      肖亦铭身不由己地大叫,然后从靠近男人床边的地上跳了起来。苍白的,没什么血色的男人的脸,就那样痴痴傻傻地看向她。
      “你醒了,别动。你的腿断了,我帮你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肖亦铭有点所问非所答地站在地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男人。那俺人闭了下眼睛,似乎很象回忆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时他也很想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谁,自己究竟在哪里?
      一大堆的疑问,男人想了想,还是继续问道。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呢人?”
      “这个,那个?”
      肖亦铭的脑瓜转的飞快,她在想要不要将大家的处境马上说出来。但她还有点害怕,万一男人知道了处在这种恶劣的环境,大发脾气,暴躁起来怎么办?自己带着一个孩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或许会吃亏。
      考虑很周全的肖亦铭,支支吾吾地想敷衍了事。可是男人却没给她这样的心存侥幸,还在一边又一遍地问道。
      “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我为什么会在这?”
      男人似乎有点不耐烦了,他用气喘吁吁地微弱声音,再次问道。
      “这,这里是珊瑚岛,我是从大海里将你救起来的。”
      肖亦铭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这个无名岛临时安了一个名字,并诚恳地告诉他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相比再他知道了自己的际遇时,还不至于伤害到自己和孩子。
      肖亦铭很聪明,跟人打交道,她知道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首先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保护自己。
      听她这么一说,男人似乎有点放心了,看着石屋里面破烂不堪的家具,他想这个岛上也够平穷的。但他却没想到根深一层,也没想到自己会飘洋过海,到了一处几乎让自己一心求死的地方。
      黑暗的石屋里,只能靠火光来哦照明,肖亦铭煮了一大锅甲鱼汤,浓浓地让男人自己喝看来一大碗。
      “谢谢你,你的救命之恩,我会报答的。”
      看着眼前黑瘦黑瘦的女人以及身上裹着的又肥又大的男装,男人觉得自己可以帮助到她。最起码,背包里面的现金喝银行卡,对这一家人还是很有用的。所以大言不惭的他,夸下海口,觉得自己可以最大限度地报答她。
      “什么报答不报答的,都是人,谁还能没有个三灾五难的。”
      肖亦铭故意将话说得很轻松,好意地象让男人暂时放宽心。但话里话外还带着一层意思,她希望男人能嬉戏品咂品咂。再多的,她也不好直接说。
      外表美丽,内心善良的肖亦铭,如今站在这个躺着的男人面前,早已经黯然失色。不然她的美丽以及风韵,绝不会让一个男人如此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却如此无动于衷。
      聪明睿智的肖亦铭,从男人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就想到了自己当前的样子。如果不是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恐怕男人连看自己一眼的想法都没有了。
      “珊瑚岛,是海南的一个群岛吗?”
      肖亦铭无知地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冲她这份犹犹豫豫的表现,男人似乎相信了,于是便安安静静地躺下来,心里盘算着等伤口好后,该想什么方法离开。
      或许,在每个人的心中,但凡有希望就能不会心甘情愿地想走绝路。所以一心求死之人,大对数是遇到了人生最难过的时刻,过不了拿到坎,人就绝望了。在陆地上如此,在这个岛上更是如此。
      “我记得我在攀岩的时候,不小心从几十米的岩壁上掉了下来。”
      男人有气无力地闭上眼睛,似乎想要告诉肖亦铭自己是怎么到这个地方的,同时他也在回忆,自己出事的始末。
      “我大脑里一片空白,在坠落的途中,只听见咔擦一声,然后救什么都不知道。”
      肖亦铭一下子就明白了男人那条左腿为什么会断掉的了,那声咔嚓几乎是改变他命运的绝响。
      “是的,你的左腿断了,我也不是很会包扎,大概地帮你固定住了。”
      “谢谢你啊。”
      肖亦铭怯怯地说了一句,男人很感激地抬头忘了她一眼。
      “不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这些玩户外的人,身边总会带一些特效药的,不妨你自己找些出来。这个岛上缺医少药的,基本上也帮不上你很多。”
      男人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说话慢条斯理的,思路很清晰。怎么觉得她跟一身破衣烂衫的平穷很不搭配,反倒让人觉得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
      “好的,那您能帮我将我的包拿过来吗?”
      男人坚持着从床上半抬起身体,在肖亦铭的帮助下,看着石壁做了起来。肖亦铭将那个又大又鼓的背包拿给他,男人就当着肖亦铭的面在里面翻找了一阵,将一包抱着塑料袋的药拿了出来。
      “这些都是药,有红伤药,也有抗生素,剩下包里还有两套衣服,一些还不错的生活用具,你都拿去吧,或许可以帮到你。
      荒凉岛上,第一次还有人送给肖亦铭大一包东西,而且还是一包看上去都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男人的举动让肖亦铭很感动,她伸手结果男人的馈赠,心想可够大方的,就是不知道,一旦他知道了自己的处境,会不会能将东西在要了回去。
      “对了,这还有一些钱,如果不嫌弃,就当报你的救命之恩吧。”
      有恩必报的男人,肖亦铭见得多了,但眼前的这个男人肖亦铭有些同情,她不知道自己是拿着还是不拿着才好。因为在这个岛上,也只有她才知道,这些花花绿绿的票子,顶多也只能点火用。
      不知原委的男人,还以为肖亦铭嫌少了,犹豫了一下,用那卷钱换成了一张卡,狠狠心说道。
      “都给你吧,反正我回去还可以赚,这一惊石窝现有的全部存款了。”
      肖亦铭一惊,更加怜悯地看着男人,无声地接过男人举着的银行卡,攥在手里,好想哭。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到了海里的吗?”
      拿着卡,肖亦铭似乎很象提醒男人些什么,但她还是希望男人可以自己慢慢地知道些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我的印象里在醒过来时,看到自己就已经是在水里面了,无边无际,无岸也无沿。但我知道,在我们攀岩的岩壁下,是一条湖的,湖岸不远,又一个村庄。之前我们也经常路过那个村庄,哪里的农民朴实,憨厚。我想她们一定不见死不救的。”
      李伟庭很庆幸自己的遇见,但他却不知自己的预测有失。
      “那几觉得自己在湖面上有i经漂流了几天?”
      “几天?没有吧,反正我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像似睡着了。一会醒一会睡的,黑天白天我也分不清,记忆中应该就是一天一夜吧,然后在睁开眼睛,就看到你坐在我面前了。”
      肖亦铭很遗憾,她不能再继续追问了,在最问恐怕药露馅。男人的身体喝伤痛应该一时半会还能接受不了这么沉重的打击。肖亦铭莫名其妙地点点头,慢慢地推着从男人的面前走出石屋。
      肖亦铭站在平台上,就那样看着辽远的海以及海上袅袅娜娜的云雾,心里五味陈杂。她想哭,如果说她想为了那个男人哭,还不说是为自己和孩子,太艰难了。
      岛上生活了三个多月,终于能够看到同类了,可这跟自己一样人类不是来解救自己,而是寻求自己的救助。
      人生,和其实如此地折磨人,简直就是想让人死。但是生是死,似乎自己又不能选择,这种被锉锯在心上拉的滋味,真不如锋利的一刀来得痛快。这样莫名其妙活着的感觉,恐怕比死还痛苦呢。就如同这个孩子,人生才刚刚开始,便已经要承受这生命之重了。还有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办?要面对一个遭遇海难的人,而且还是个自以为是的男人。
      当这个人一旦知道了自己将面临的一切后,其后果该是什么。肖亦铭预测不到,当然她也不敢预测,只能等待明天或者明天的明天,有了结果的时候。
      她祈祷每一个结果都是可以评估的,只是不能评估的自己的心,一直都很沉重,沉重到她想忘记自己是谁。是男人还是女人,是孩子还是妈妈。
      眼泪,断线珍珠般从眼眶里滚落出来,肖亦铭也不去擦,就任她随意地瓢流。
      在她的心里,思想和记忆一样,在脑海里随风飘荡着,漂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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