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反复失忆》恶蟹屠龙

42、第 42 章

　　青铜树下的青年依旧如同睡着一般，时间在他身上仿佛失去了意义，从他睡在这里的那个时候，一切变化都在他身上静止了。
　　“这……”王胖子看看身旁站着的吴邪，又看看那沉睡着的，和吴邪过于相似的青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吴邪的脑子轰的一声像是炸了枚原子弹，这一刻许许多多的事情都有了解释，他看过曾经的自己写的日记，里面诸多事宜都巨细无遗，但一些他感兴趣的事却一笔带过。原来是这样，那些可以让他知道的事记录详细只是为他让他平安来到这里，而记录不详的，则是不让他知道最终的目的。
　　那本日记，其实就是个陷阱。
　　吴邪看向张起灵，这件事，你是否知情？你又知道多少？
　　张起灵没看见吴邪霎那间惨白的脸色，他静静看着沉睡的那人，缓缓伸出有些颤抖的手，却在即将触碰到那人脸庞时如梦初醒般收回了手，似是怕惊醒了他。
　　视若珍宝不过如此，吴邪明白了，在张起灵心里那人是什么样的地位。
　　“你骗了我多少？”他问张起灵，“让我来到这里的目的，你也知情吧？口口声声说着我就是吴邪，为了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你也是挺拼命了。”
　　张起灵：(？？
　　吴邪：“接下来要我干什么？给他续命？”
　　张起灵：⊙_⊙？？
　　“说话啊！”
　　“说，说什么？”吴邪在说什么？张起灵头一次听不明白他的话！
　　这两个人还没整明白，万奴王却“明白”了，他忽然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真正的吴邪在这里！怪不得你们有恃无恐，因为无论我在外面抓住的是哪个，都不是真正的吴邪，只有他！”八只大手一起伸出食指指向青铜树下，“只有他才能让我进化！”
　　张起灵：？？？
　　张起灵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他们的脑回路，他们好像误会了什么，可是他明明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啊！到底是哪里出现了代购啊喂？
　　什么续不续命！这个吴邪已经死了啊，再怎么续也活不了！还真正的吴邪？真正的吴邪在你面前啊万奴王，你是进化丑了，不是进化傻了啊万奴王！
　　张起灵向来话少的脑子突然急速运转起来，语言系统得到了质变的进化，其他三人这时全看着张起灵。
　　张起灵的脸：= =……
　　张起灵的心：哈麻批！
　　张起灵一直觉得自己的教育方式没问题，但事实上，他一手养大的吴邪偏执敏感又多疑，还喜欢给自己加戏，这一路走来他都没什么问题，张起灵都快以为他睡了这么久自动治愈了，但是现实的巴掌总是打的你猝不及防！
　　“你别瞎想！”张起灵想解释，但他不知道吴邪具体又脑补了些什么，根本无从下手！
　　万奴王不管他们的纠葛，原本看上去奄奄一息的他忽然爆起，嘴里被张起灵砍断的口器已经长了出来，裹挟着唾液向沉睡的青年呼啸而去。
　　“卧槽好恶心！”吴邪身体反应比大脑快，已经飞快躲开。
　　眼看着就要甩向青铜树下，张起灵手中黑金古刀刀锋划出锋利的弧度，万奴王的口器再一次被砍断，而吴邪已经随手捡了根地上掉落的青铜枝，转身掷出，深深扎进了万奴王胸口。
　　就是这样，万奴王依旧没倒下，恶狠狠的看着吴邪：“你有病啊，我抓吴邪关你屁事！”
　　“我踏马就是吴邪！”
　　万奴王改口：“我抓躺着的吴邪，关你站着的吴邪屁事！”
　　“你抓人就抓人，搞那么恶心干嘛！”
　　“我踏马的！”万奴王炸了，“我这样谁害的，啊？！谁害的！你现在嫌恶心了是吧，当初你换资料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老子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这就是人类进化的最终模样，长的丑只是现在的人审美太落后，结果呢告诉我我踏马直接进化错了，现在还有脸说我恶心！吴邪你是狗吧！”
　　“我爷爷吴老狗怎么了！”
　　“妈批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那也比你长的好看！”
　　“你！吗！批！”万奴王四只手飞快交替，转眼就到了吴邪面前，吴邪下意识挡了一下，挡下了万奴王拍下来的手，同时也被打飞了出去。
　　张起灵踩着温暖我的背从他身后飞身而来，挡住了他的攻击，强行扯着万奴王和自己打。
　　“带吴邪走远点！”
　　王胖子收到信号，赶紧去扶吴邪，吴邪却走到了青铜树下，在那鸟巢状的树根上坐下了，静静看了会和自己有一样长相的人。
　　“天真，你也别想太多，现在活着的可是你。”对于王胖子来说，救他的人是如今躺着的那个，养他的人是面前坐着的这个，无论帮哪边，都会让他对不起另一个。
　　“他真的和我好像，简直跟一个人似的。”吴邪说着伸出手，想去摸那人的脸。
　　“诶天真！干嘛呢！”王胖子赶紧把他拦下来。
　　“你怕什么，我能对他做什么？”
　　“不是，这会小哥还在和万奴王打着呢，你怎么就不关心一下他那里？”说完，王胖子往张起灵那看了一眼，张起灵处于下风，被万奴王压制着：“你说这个万奴王怎么回事？刚刚还一幅要死了的样子，现在怎么又生龙活虎的了？”
　　“回光返照而已，他伤的不轻，这会就是吊着最后一口气要拼个同归于尽，毕竟是超级变异体，不好杀的。”
　　“那小哥……”胖子急了。
　　吴邪凉凉的看了一眼战局：“他能有什么事？你知道他变成超级变异体融合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王胖子看着融合了蚰蜒后不人不鬼的万奴王，想着小哥看起来挺正常，没想到走的居然也是融合的路子。
　　“麒麟竭。”
　　“不可能！”王胖子直接喊出来，“那是传说中的传说，不可能存在！”
　　麒麟竭是病毒蔓延初期的一种抑制药物的名字，但王胖子知道，吴邪说的绝不是那种药，在最初，麒麟竭指的是神兽麒麟身上每千年掉落一次的鳞片，可是，连麒麟这种生物都是传说，麒麟竭又怎么可能存在？
　　“最初感染病毒的实在太多，尤其是在野外，没人能一一记录他们，其中就有一种糜身牛尾马蹄的生物，全身覆盖鳞片，谁也说不出那是什么变异而来，但与传说中的麒麟形象十分相似，而且这只变异体的力量过于强大，九门出动上百人的精英小队也没能捕获他，最终这只生物没于一个山洞，后世遍寻不获，只在洞口发现一枚鳞片，那时真正意义上，人类发现的第一只超级变异体，取名麒麟，而那鳞片，被叫做麒麟竭，你所熟知的同名药物，就是从这鳞片里提取精华后研制出来的。”
　　王胖子从没听说过这件事，瞪着眼睛问：“就那么一枚鳞片，就让小哥这么厉害？”
　　吴邪摇头后又不确定的歪了歪脑袋：“那枚鳞片是活的，相当于一个缩小版的麒麟，其实我一直有个想法，古有凤凰涅磐的传说，那么，假如真的是神兽，很不好有类似的涅槃的手段？”
　　王胖子反应过来：“你是想说，那只麒麟会不会变成了麒麟竭，在等待涅槃的时候，被人发现，带回了实验室？”
　　“这本来是我的一个猜想，可是……”吴邪看向躺着的人，眼神冷冽：“如果真的有这种手段，那‘吴邪’是不是也能用在自己身上？”
　　“你是说，这个吴邪也可能会用类似的方法涅槃重生？”
　　吴邪自己也是惊疑不定，他恐惧着另一个‘吴邪’的醒来，一旦他醒来，那自己要怎么办？张起灵又会怎么选？
　　“天真啊，别管那些有的没的了，小哥还在挨打啊啊啊！”
　　吴邪回头看过去，张起灵被万奴王一掌拍开，黑金古刀在地上划出火星来，但下一刻他翻滚了一圈再度欺身而上，刀锋犀利，一个照面就在万奴王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再添几刀。
　　“你没听懂吗？万奴王，他融合的是最低等的变异体蚰蜒，张起灵，他融合的是超级变异体麒麟竭，就算不看融合的是什么，你觉得汪藏海能打得过张起灵？”
　　那的确是不能够，只是胖子看着张起灵被打，不免疑惑：“可是小哥看着怎么像是打不过万奴王啊？”
　　“万奴王开着力场，张起灵在他的力场中受制而已。”
　　“不是说超级变异体都有力场吗？小哥的呢，怎么不开？”
　　吴邪又看向了躺着的‘吴邪’，冷笑：“为什么？为了他呗，张起灵的力场太霸道，开出来之后他自己都不一定能控制的住，他应该是担心毁了这个人的身体。”
　　王胖子闭嘴了，吴邪看起来像只炸毛的狐狸，再点一把火估计要原地爆炸。
　　这时，一股柔和的力量从青铜树上散发开来，笼罩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不，是每一个变异体，吴邪和王胖子觉得身体有些绵软，似乎瞬间没了力气，但使劲握拳，又感觉力量都在。
　　“什么情况啊？”
　　吴邪瘫坐在青铜树树根上，向头顶的方向指了指：“别忘了，这里还有一个超级变异体，他也有力场。”
　　王胖子站着不舒坦，干脆也瘫坐下来：“他想干嘛？”
　　“青铜树的力场中，其他任何人都用不了力场，并且丧失所有斗志，他在阻止他们打下去。”
　　王胖子笑笑：“这棵树看起来又冷又硬，没想到能力居然这么温柔！”
　　吴邪皱眉，这话他似曾相识。
　　远处张起灵和万奴王也停了下来，万奴王喘着气，不甘心的死盯着张起灵：“为什么！为什么都在帮你，帮吴邪！我汪家才是真正在促进人类进化，你们都是绊脚石！”
　　“马德神经病吧！”吴邪真是忍无可忍，“你踏马当玩过家家呢？自己修个玩具城，随意就能摆布里面的玩具？问过别人想不想进化了吗？真当别人都喜欢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吗？”
　　“我是为了……”
　　“为了你个屁！可把你嘴巴闭上，你今年是刚过六岁生日呐，快把你说出来都笑死人的想法憋回去，自己在家玩玩泥巴算了，还非要出来祸害人，别人愿意吗？你就为了谁谁好？好你二舅姥爷！”
　　“你……”
　　“你就是活太久闲的，实在没事你学学人家王八，多在家里待着，没事少开口，开口就是找骂！”
　　王胖子目瞪口呆：“牛批了天真！”
　　时隔多年，王胖子终于回想起了当年被吴邪嘴炮支配的恐惧。
　　张起灵羞愧的撇开了头，吴邪交到他手里的时候还是个干净单纯的五好少年，结果没几年就变成了这，一定是张海客的问题！回去扣他零花钱！
　　万奴王说不过吴邪，他直接就动了手，张起灵见状黑金古刀挽了个花，架住万奴王的攻势，再次和他打起来，在青铜树的气场之下，万奴王受到前所未有的削弱，被张起灵压着打。
　　“好久没见过他认真出手了。”
　　吴邪和王胖子悚然而惊，声音居然是从他身后传来，他们猛的回头，一道虚影出现在青铜树旁，正静静看着张起灵。
　　“卧……槽……”王胖子看看虚影，再看看吴邪，“你们……这怎么回事啊？”
　　虚影终于把目光从张起灵身上移开，看向吴邪，对他笑了笑：“和你，还是第一次见面呢。”
　　这时，张起灵把万奴王打趴，万奴王似乎连手指都动不了一下，他走过来，看着虚影，心里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张起灵问他：“当年我抱出来的吴邪，是青铜枝转生变成的吧？”
　　虚影点头：“当年我确实快死了，吊着一口气来到了这里，青铜树作为超级变异体之一，拥有所有变异体中最强的能力，就是转生，我借了一截青铜枝，把意识挪进其中，又花了一百年的时间，等青铜枝转生成人，也就是现在的你。”他看向吴邪。
　　吴邪警惕的看着他：“你就是一百年前的吴邪？”
　　“算是，也不算是。”
　　“说简单点，别故弄玄虚！”
　　“你是新生，而我……”虚影笑了笑，“我是过去，是记忆。”
　　吴邪艰难的理解了一下这句话：“你是说，你只是记忆？不是，你看着像灵魂啊。”
　　“我不是灵魂，也没有什么灵魂，我只是你过去的记忆，只有一丝意识，我不能离开青铜树存在，但我靠近你，就会被融合进你的身体。”
　　“原来是这样……”吴邪看着张起灵，“所以我果然就是吴邪？”
　　张起灵点头：“现在你信了。”
　　“这……也没什么实感。”
　　“什么实感？”
　　“就是，我也没以前的记忆，什么都是听你们说，你们说我是吴邪我就是吴邪，总觉得轻飘飘的，没什么感觉。”
　　王胖子踢了踢趴着不动的万奴王：“怎么没实感，你要不是吴邪，他至于这么费尽心机的抓你？天真啊，别多想，不是我们说你是你才是，是你是吴邪，我们才说你是。”
　　“这什么弯弯绕绕的，你说绕口令呢！”吴邪叹气，“行了，你们的意思我明白，其实我是不是你们认为的那个人都没什么关系，我是吴邪这件事，我自己知道就好，别人说了不算，还有……”
　　吴邪走到虚影面前，歪了歪脑袋，笑意颇为挑衅：“老东西，死都死了，就别出来搞事情了，以前你和张起灵的风风雨雨我不管，但现在，这个人是老子的，早点去吧，别让我动手。”
　　“呵！”虚影也笑了，笑容看似温和，却带着上位者的睥睨：“就算知道你就是我自己，还是让人不爽的很，你也别太得意，我们两个注定都是过去式了，我晚了一百年，你也晚了十年，谁也别笑谁。”
　　“胖爷的缇娜！这个人怎么和自己都能吵起来的？”王胖子被两个吴邪弄的一脸卧槽。
　　张起灵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想开口说什么，面前两人似有所觉的看过来，他就闭嘴了。
　　王胖子戳戳他，小眼睛挤的尤其猥琐：“怎么小哥，气管炎啊？”
　　张起灵目光没动，头略偏了偏，轻声说：“滚！”
　　“嘿！你们两个叫人滚的语气倒是像两口子啊！”
　　王胖子贫惯了，张起灵也不和他拌嘴，幽深的眼珠略微一转，地上趴着的万奴王微不可查的动了动手，张起灵走过去，轻描淡写的把黑金古刀插入他的手掌，钉死在地面。
　　万奴王发出微弱的痛呼声，王胖子不忍的撇开脑袋：“小哥，他都这样了，没必要吧。”
　　张起灵冷笑：“他惯是爱装的。”说着古刀抽出来，换了个地方又插下去，重复了几次，万奴王忽然伸出另一只手抓住刀身，没想到刀身上有张起灵的血，顿时被灼烧的冒出白烟。
　　“张起灵！你踏马别太过分！”
　　“喝哟！”王胖子惊奇的看着诈尸一样抬起头的万奴王，“不是，他真的是融合了蚰蜒？这融合的必须是蟑螂吧！真的□□啊，这都没死！”
　　“他的自愈能力很强，如果不是当场死亡的话，无论伤的多重他都能恢复。”虚影说着往这边飘过来。
　　王胖子问：“都打成这样了还不死，怎么让他当场死亡啊？原地爆炸？”
　　“对。”
　　“哈？”王胖子本是嘴炮一波，没想到还说对了，“怎么爆炸？咱们可没带炸药。”
　　虚影看向张起灵：“麒麟竭强悍无匹，他赋予了你几乎可以毁天灭地的力场，就算是万奴王，也无法和你抗衡，你只需要动动手，就能捏炸他。”
　　张起灵摇头：“我控制不了，一旦将力场释放，这个地方，甚至整个长白山都无法幸免。”
　　“有青铜树在，他的力场理论上来说是绝对的，没有任何变异体能够在他面前释放力场，但你除外，麒麟竭的等级，远在青铜树之上，青铜树无法阻止你，但却能抑制你的威力。”
　　张起灵皱着眉闭上了眼睛，在青铜树温暖柔和的青色力场中，一股狂暴威严的力量以张起灵为中心荡开，这股力量极其强势，众人仿佛看见张起灵身后，被关了上百年的远古神兽终于睁开了眼睛。
　　“这就是……”王胖子喃喃的看着从张起灵身体里破出的墨色力场，双腿开始发颤。
　　吴邪凝重的走到王胖子身旁，在他肩膀上按了一下：“坐下，别勉强。”王胖子只是实验变成的变异体，甚至是个未完成品，连超级变异体都不算，根本没法抵抗这股力量。
　　王胖子听话的一屁股坐了下来，再硬撑着，他一会怕是要丢人的趴在地上唱征服。
　　虚影在这股力量中变的更加透明，像是接收的信号不好似的，轮廓开始模糊起来。
　　“你要死了。”吴邪问他，语气却十分肯定。
　　“不算死，毕竟真正的我一百年前就死了，不过我消散之前想问个问题。”
　　“说说看。”
　　虚影笑的像只偷腥的小狐狸：“张起灵曾经爱的是我，而我早就死了，即使你是我转生而来，也不能算是我了，你说，张起灵现在爱上了你，算不算移情别恋？”
　　吴邪嗤笑一声：“这种挑拨离间的把戏爷爷我十岁的时候就玩腻了，你要是这么不甘心，我以后帮你问问他，不过你大概是没命知道了。”
　　虚影摇头：“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不过是你曾经的记忆，算不得是吴邪本人。不过你到底算不算曾经的吴邪……”虚影笑起来，回头看着散发着柔和光晕的青铜树，“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答案，你的选择就是我的回答。”
　　吴邪这次听的有些糊涂，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还想追问时，张起灵的力场已经释放出来，墨色的力场在他身边汇聚，远古而来的墨玉麒麟缓缓睁开他黄金般的双眼，在同一时刻，虚影彻底消散。
　　万奴王已经慌了，他用刚长好的手臂在地上爬的飞快，但很快他的动作就全部停了下来，像是被人扼住了心脏，他慢慢把所有的手都往回收，护住了心口的位置，脸上无比狰狞。
　　“张起灵！我诅咒你！不，我诅咒吴邪，我要他陪葬！”
　　“什么毛病，关我屁事！”吴邪躺枪，虽然这不过是万奴王临死前无谓的怨恨，但吴邪还是不爽，尤其是他居然还是临时改口！
　　“吴邪你给我陪葬！哈哈哈给我陪葬！我功亏一篑，张起灵也别想好过！”
　　万奴王喊完，身体忽然一颤，硕大的身躯倒在了地上，慢慢缩小成了一开始见到的汪藏海。
　　“吴邪……”张起灵的声音十分压抑，似乎在克制什么，吴邪看过去时，他撑不住的半跪在地，黑金古刀插进地里，撑着他勉强没有彻底倒下去。
　　“小哥！”王胖子跑过去扶他。
　　一股气流在周围流窜，几人的身体离开了地面，他们同时回头看向青铜树，青铜树上不知何时掉下来一根粗壮的树枝，留下个篮球大的树洞，气流就是从那个洞里流出。
　　“我丢，小哥你没事吧？吴邪！吴邪你看看，小哥似乎不对劲啊！”
　　张起灵浑身滚烫，黑色的气场散开，被青铜树的树洞吸了进去。
　　“青铜树在吸收他的力量，要把洞堵上，不然他就要被吸干了……”吴邪突然就领悟了，虚影刚刚说的话原来就是这个意思！
　　要堵上树洞，就要有青铜枝，掉下来的那根已经不翼而飞，在场唯一可以找到的青铜枝，就是由青铜树转生而来的吴邪。
　　“哈。”吴邪笑了一声，“吴邪愿意为张起灵牺牲一切，你就是想让我选这个？我和张起灵只能活一个？”
　　吴邪这一刻是真的想不通，明明他就是自己，自己就是他，他既然也这么喜欢张起灵，为什么又要让自己为张起灵而死？
　　嫉妒心真的会让一个人这么伤害自己爱的人吗？
　　吴邪看向张起灵，张起灵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了，但目光还是紧紧锁在他身上。
　　“吴邪，怎么办？”王胖子抓着意识逐渐涣散的张起灵，不解的看着远远看过来的吴邪。
　　“我有时候真的挺佩服我自己，明明后面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但一切居然和他预料的一样，算计了百年后的所有人，包括汪藏海。”吴邪感叹的吸了口气，“照顾好他。”
　　王胖子感觉到了不对劲：“你想干嘛？天真你快过来，我告诉你你别干傻事，你要出了事，小哥肯定受不住！”
　　“没什么，你一会带他出去。”吴邪转身走向青铜树，“算无遗策？可是，我对自己也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