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楼外春晴》醉夜眠江月

32、第三十二章

　　草坪上的灯火辉煌，宾客们都在闲聊和跳舞。明台在人群中看到了王天风，立刻迎了上去。王天风穿着笔挺的西服，明台认得，那是他离开军校时，送给他的。
　　王天风看着明台手腕上的手表说道，“还戴了我送你的手表？”
　　“经历了这么多，这块手表对我的意义和以前不同了。”明台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理由。
　　王天风说：“可是于曼丽告诉我，你从来都没戴过这块手表。压箱底就是压箱底。为什么现在偏偏拿出来戴？除非，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我做了什么对不起老师的事了？”明台故作没听懂。
　　“做了什么事，你心知肚明。说实话，军统走私的事情，这件事我知道。国家现在处在战时，需要大量的钱来支撑，军统走私，这是迫不得已。”王天风拍拍明台的肩膀，“不过，你不炸我倒觉得奇怪了。”
　　听到他这样讲，明台的心也放下了。
　　“老师，这件事无凭无据的，凭什么就栽在我头上。您要一定说是我干的，我就说是你教的。”
　　“这话我爱听。”王天风笑笑，“能干出这种出格且有种的事的人，一定是我王天风亲手带出来的。”
　　王天风测过身看向草坪，那里传来阵阵悦耳的音乐声。他的面目也变得和蔼和朦胧：“我真的很喜欢这种温暖又有人情味的家庭聚会。只可惜，我们的生命是属于这个国家，而不是单纯的属于自己的家。”
　　“有任务吗？”明台预感到有大事要发生。
　　王天风开门见山：“有一件责任重大且艰巨的任务需要你的行动小组去完成。”
　　明台面色一沉，问道：“什么时候？”
　　“马上。”王天风一脸肃然，“有一份第三战区的密码本需要你跟于曼丽去完成传送任务，情报的交接指令在这里。”说着把一个信封交到明台手上。
　　明台接过信封直接揣进怀里。
　　“为了确保你们的安全，迷惑敌人，郭骑云也将在指定地点取得一份与你们相同的密码本，一真一假，亦真亦假，两份密码本同时送往第三战区。真情报上我们做了特殊符号的标记，事关重大，第三战区数百万将士的性命就系在你我之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是。”
　　“行动代号：丧钟。”
　　明台听了行动代号，心中一紧，心弦一震，他隐约有不祥之感。
　　“老师，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说。”
　　“您和我大哥是老朋友吗？”
　　“朋友谈不上，算是赌友吧，我们打赌打了一辈子，就看谁先弄死谁。”王天风忽然笑了笑，“我以为你不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明台无言。
　　“明台……”王天风意味深长道：“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珍惜美好光阴吧。”
　　明台看着他，这样的王天风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也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样的话，不禁在内心细细咀嚼着话中的含义。

　　阿诚走进明台房间，关上房门。径直走到书桌前，打开明台收藏手表的匣子，取出一只手表揣到口袋里，关紧匣子后装作没事人般走出房间。
　　明楼在阳台上远望着花园里的人影，阿诚走到他身边，“拿到了？”明楼问。
　　阿诚从口袋里拿出手表给明楼示意了一下：“有了这块表，咱们家小少爷这次真的有口难辨了。”
　　明楼微微叹息一声：“行动吧。”
　　阿诚一愣：“现在？”
　　明楼望着远处，道：“丧钟敲响了。”
　　舞会一结束，明台就立刻回到了房间，关紧房门,拆开王天风交给他的那封信。两把钥匙滑落，明台看了一眼钥匙，拿出信笺纸在心里读道：“取货后，当晚出发。”
　　明台点燃信笺，快燃尽时才被扔在烟灰缸里。
　　明台看着桌上明镜和明楼的合照，陷入沉默。
　　小树林里，微湿的泥土被一把锄头翻开，阿诚戴着白色手套，一锄头一锄头地挖开松软的泥土，直到一只女人苍白的手露了出来，阿诚又从口袋里取出一块摔碎的“伯爵”表，扔在了女尸的旁边。
　　双眉紧锁的明楼站在窗前，看着阴沉的天空。汪曼春看着明楼萧瑟的背影，暗叹了一口气，拿起衣架上的大衣。
　　“阴雨天气，别着凉了。”汪曼春把大衣搭在明楼身上。
　　明楼微微露出笑意，握着汪曼春的手，安慰道：“我没事。”
　　“王天风这次来，怕是要把上海搅得天翻地覆。”汪曼春虽然不清楚师哥在执行计划，但是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上次与于曼丽的见面，她也显得魂不守舍。
　　“上海的局势越来越紧张了。”明楼转过身，抱着汪曼春的腰，说：“曼春，你现在必须尽快脱身，我怕……”
　　汪曼春用手止住了明楼的话语，明楼拿下唇上的玉指，轻轻的握着，放在嘴边亲了亲。
　　明楼的温柔让汪曼春眼眶微湿，说：“师哥，我不是养在深闺的小姐，是可以和你一起并肩战斗的战士。”
　　明楼还没来上海之前，汪曼春在他心中只是利用和不可利用。按照原本的计划，她的确是计划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但是没想到之后出现了偏差。如今，他又如何舍得让自己的爱人去冒险，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明楼紧紧地抱着汪曼春，闻着她发间淡淡的幽香，他顿时感到很无力，好像自己保护不了任何人。
　　汪曼春拍了拍明楼的背，她知道师哥承受着很大的压力，师哥的怀抱很温暖，但是她不想永远躲在师哥的羽翼下，她想帮助他。

　　一辆监听信号车在司各特路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转着。朱徽茵坐在车里不厌其烦地
　　调试着监听设备的电波频道，仿佛捕捉到了什么，很快记录下一条密电码。
　　汽车一路行驶着，朱徽茵突然叫停，正好停在司各特路133到137号之间。朱徽茵走下车，身后跟着两名特务在司各特路上来回地寻找着。
　　朱徽茵站在汪曼春的办公桌前，汇报着从司各特路搜集回来的情报信息。
　　汪曼春看着纸上的译文，在心里反复推敲着：“一般来说，情报交接都是去一些比较隐秘的地方，像银行这种地方，双方如不见面的话……除非靠保险箱来传递情报。12号，不是行动日期，而是保险箱号码。第三区就是第三战区，速递，可能就是之前电文里密码本。”
　　想到此处，汪曼春立刻站起身，把行动队的队长叫了进来。
　　“你集合所有弟兄，马上去汇丰银行，务必转到接头的人。”
　　76号楼外，哨声急促。汽车发动声、摩托车轰鸣声，特务们的脚步声一片噪杂。
　　行动队的队长低着头向汪曼春报告着行动的结果，汪曼春怒不可遏的骂道：“一群蠢货！抓个人都抓不到，76号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与此同时，司各特路上，朱徽茵带领的行动队冲进137号时，也早已人去楼空。特务们开始逐一搜查房间，朱徽茵在沙发旁发现一盆焚毁的文件纸灰，她细心地从纸灰里找到还没有完全烧透的残片，看着上面残余的半截密码，叹了口气。
　　除此之外，又发现一部电台，再无其他。
　　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起，明楼一个激灵，看着声音刺耳的电话，不敢接。直到电话响到第三声，才缓缓接了起来。电话里王天风的声音阴沉：“青出于蓝。我替补了。”
　　电话挂断。
　　阿诚看着明楼的神情，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问道：“明台没事了？”
　　明楼喃喃自语：“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阿诚长出了一口气。
　　“我们的方案失败了。”明楼叹道，“现在，指挥权归‘毒蜂’了。”
　　阿诚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苍白的尸体，全身被污泥浸染。
　　汪曼春站在尸体旁边，弯身拾起沾满了泥淖的手表，紧紧地捏了捏，思忖着，对身边的特务说道：“你去查一下，上海各大名表行最近几年的这表销售清单。”
　　“几年？两年内？”
　　“五年。”
　　“五年？汪处长，这个工作量太大了。”特务面露难色。
　　汪曼春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我要是你，现在就立刻行动。”
　　特务立即立正：“是。汪处长。”
　　“你记住了，这种限量款的手表，每卖出一块都会有登记，所以你的工作量并非你想象的那么大，懂吗？”
　　特务恍然明白，“是，汪处长，我现在就去。”

　　明楼猛然站了起来，说：“你抓了‘毒蜂’？”
　　“需要这么惊讶吗？”汪曼春闻了闻手中的咖啡，心想阿诚泡咖啡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怎么说？”
　　“与其说是我们抓了‘毒蜂’，不如说是他自投罗网。”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汪曼春耸了耸肩，说：“谁知道呢？”
　　明楼一看便知道汪曼春已然猜到了些什么，她的聪明和胆识让他又喜爱又担忧。
　　“师哥想保家人，而我也一样，既然如此，不如合作。”汪曼春走进明楼，轻声在他耳边说道。
　　明楼看着汪曼春伸向自己的手，顿了顿，伸出自己的手与她相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