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楼外春晴》醉夜眠江月

33、第三十三章

　　面粉厂，明台、郭骑云、于曼丽做着任务前的准备，明台边检查枪械边分工道：“‘毒蜂’指示今天晚上的行动我们分为两组，郭骑云为第一路，负责护送密码本到赫德路137号。我和于曼丽为第二路，我会先护送你到川沙古城，你从那里出发，把密码本送往第三战区。明白了吗？”
　　郭骑云回道：“明白，一真一假，亦真亦假。”
　　于曼丽接道：“我身上一定是真的，因为我要去第三战区。”
　　“你要真能到第三战区，你身上的情报才是真的。”郭骑云这句话说得无意，却让明台反复咀嚼其中含义。
　　“如果到不了呢？”明台问。
　　“那你会少半条命。”郭骑云答。
　　明台突然紧张起来，对郭骑云问道：“你取情报的时候顺利吗？”
　　“顺利，手到擒来。”郭骑云看出明台担心的脸色，追问道，“你怎么问这个？”
　　明台脱口而出：“我遇到点麻烦。”
　　这一句话也让郭骑云紧张起来：“怎么了？”
　　“我的感觉不太好，像是被人出卖了，这次去汇丰银行像一个陷阱。”明台脸色越来越难看。
　　郭骑云疑惑问道：“谁会下这种黑手？”
　　于曼丽直接回道：“自己人。”
　　“现在还不能妄加猜测，我觉得这次的行动代号也不好=。”明台道。
　　于曼丽说：“丧钟。”
　　话音刚落，只听挂在明台办公室的挂钟突然响起，时钟正式敲响到午夜12点。
　　三个人陷入沉默，谁也无心再检查手里的枪械，更无心再开对方的玩笑。
　　过了一会儿，郭骑云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明台：“对了，临行礼物。”
　　“什么？”
　　郭骑云又递送了一下照片，说道：“你们的结婚照。”
　　于曼丽抢了过来，说：“我看看。”
　　明台一把拽到手里，看了看，嫌弃道：“你这拍的什么呀？”
　　郭骑云不服气道：“这挺好的呀这！”
　　于曼丽拿过照片，笑了笑，对着明台说：“拍的真好。”
　　郭骑云笑笑：“收着吧，就这一张，底片已经销毁了。”
　　明台看着于曼丽淡淡的笑容，心中一动，深深呼了一口气，说：“准备出发。”
　　三人走出办公室，走出面粉厂，向着目标前进。

　　郭骑云穿过僻静的小弄堂，一个黑影站在巷中。看清来人，郭骑云立刻歉疚地说道：“对不起，长官，我迟到了。前面戒严了。”
　　“东西呢？”黑影问。
　　郭骑云把藏在身上的胶卷递了上去。
　　随即就是一声枪响。郭骑云前胸中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吃惊地看着自己的血从胸口溢出，瞪视着面前的黑影，倒在了地上。
　　瞬间，汽车的照明大灯被打亮。只见，王天风拿着枪站在郭骑云的尸体旁，一动不动。
　　汪曼春一身皮衣打扮，看着王天风，说道：“你其实没必要杀了他。”
　　“我没办法面对他！”王天风道。
　　地面上，血泊中的郭骑云眼睛一直睁着，似是要把王天风和汪曼春的勾当看尽眼底，牢牢记住。
　　明台和于曼丽穿着夜行衣站在川沙古城上，夜风瑟瑟，明台感到阵阵寒意透骨，于曼丽情不自禁地打着寒颤，整个城墙上下一片漆黑。
　　明台回头看了一眼于曼丽，问道：“准备好了吗？”
　　“我准备好了。”于曼丽紧了紧拴在腰上的绳索。
　　“B区行动组会替你清除障碍，等到信号灯一亮，你就出发。”明台边帮于曼丽拴着绳索边说。
　　于曼丽突然呼吸局促，深情地望着明台的眼睛，说：“抱抱我。”
　　明台一时没反应，怔住。
　　于曼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一路上艰险莫测，我不知道……”言下之意，不知还能相见否？战时的危况是瞬息万变的，或许下一秒就成了无名尸。
　　明台一把抱着于曼丽，怀中的于曼丽小声抽泣着，他觉得有些不安。
　　“明台，我真的是很爱你。”于曼丽道，“也许，只有等我闭了这双眼……”
　　“你别胡说。”明台断喝住。
　　“我最近心里慌得厉害，老是做噩梦。”
　　于曼丽越是这样说，明台心里不详的预感越重。可是，此时此刻，他不能表现出丝毫的忧虑，只能稳如磐石般露出坚毅的目光，借此安定军心。
　　“别怕！”明台抱着于曼丽，轻声细语道，“曼丽。别怕！”
　　“我不怕死，我怕死了以后就看不见你了。”
　　明台放开于曼丽，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个银镯，说“活着再见。”
　　银镯在黑夜中闪着光，于曼丽的眼泪刷刷的落下来。
　　一束灯光投射过来，是B区行动组发出的安全信号。
　　“该走了。”明台道，“这次行动后，我会彻底和军统撇清关系。”
　　“我懂，但是我永远是你的生死搭档。”于曼丽擦干了泪水，笑着说。
　　明台内心感动，偏偏不知道如何应答，只是笑笑。那笑容亲切，像一池春水暖洋洋地化开来。
　　“我走了。”于曼丽收敛起愁心，然后对明台微微一笑。明台回以微笑，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坚韧和力量。
　　“注意安全。”明台说。
　　“是，组长。”于曼丽身轻如燕地从檐下飞去。就在离地面还有四五米的时候，一束探照灯的灯光准确地射在于曼丽身上，于曼丽大惊失色，大叫一声：“是陷阱！快跑！”
　　明台心弦扯紧，倏地猛拉绳子。
　　一阵乱射，明台紧紧的拉着绳子，躲避在石墙后。等到枪声结束，明台站在城墙上，使出全身力气拉紧绳子，他必须救于曼丽。
　　汪曼春双手托枪，瞄准，一枪打穿于曼丽系在腰间的绳索，绳子一下松垮下来，于曼丽在空中失去重心，紧接着又是一枪，绳子登时断了。
　　明台大叫一声：“曼丽！”
　　于曼丽仰着头，来不及跟明台说最后一句话，便跌落下去。她与明台初识，一起度过艰苦的训练，成为搭档后的相处，这些情景不断的涌现在于曼丽的眼前。手腕上的银镯让她舍不得死，可是她更舍不得明台死。
　　再见了！我的爱……
　　明台俯视着趟在血污中的于曼丽，嘶吼着她的名字。
　　“守住尸体。”汪曼春走到于曼丽身边蹲下，用手指探了探她脖子处，下达新的命令，“包围古城墙，活捉‘毒蝎’。”
　　霎时，手电筒一片狂闪，特务们纷纷奔袭而上。明台在黑暗中，拼尽全力射击、狂奔，在一片枪火中，飞跃古城墙，成功脱逃。

　　阿诚神情凝重地走进明楼办公室，说道：“郭骑云和于曼丽殉国了。”
　　明楼脸色陡变，青筋暴出，骂道：“这个疯子！”
　　“怎么办？疯子下手狠毒，接下来会怎么样？”阿诚神色慌张问。
　　此时的明楼缺失了往日的冷静，“他布局的方式没人看得懂。”
　　“那我们要不要联系明台转移。”
　　“不行。”明楼坚决的说：“明台已经在他的计划里，我们一旦插手，他的计划就会被打乱，全盘皆输，那两个人也白死了。”
　　“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吗？”
　　“‘死间计划’一开始，我们就要好了牺牲的准备。我虽然想挽回明台，但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局面，已经不由我们控制了，我们必须按照王天风的方案配合执行下去。懂吗？”
　　阿诚艰难的点点头。
　　“现在想想按照他的计划，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吧！”
　　“明台一旦被捕，我和你一定会被特高课传讯。”明楼思忖着，说：“你去曼春那儿，告诉她可以开始行动了。”
　　阿诚低声说道：“那我去了。”
　　阿诚离开房间，明楼疲惫地按压着额头。
　　汪曼春的办公桌上放着两卷微型胶卷。
　　王天风看着眼前的胶卷，淡然的说道：“恭喜汪处长，旗开得胜。”
　　“我该谢谢你，情报得力。可惜，蝎子跑了。”
　　“蝎子跑不了，他还会自己跑回来。因为，第三战区的密码本还在于曼丽身上。”王天风面色平静。
　　“你认为他会蠢得到76号来偷尸体？”汪曼春轻笑一声。
　　王天风肯定的说：“密码本的传送任务没有完成，无论如何，他会继续做下去。”
　　汪曼春看着王天风，心中暗骂道：“这个疯子！”

　　报童穿梭在繁华大街上，一张张的报纸在街头闹市的报童手上分发到各色行人手中。
　　明台一身黑色的皮衣，手上拿着一份报纸。《中华日报》上刊登的是特工总部汪曼春击毙反政府悍匪两名的新闻报道。
　　明台的脑海里走马灯似的闪现着郭骑云和于曼丽的脸庞，音容笑容，那些三人在一起时的时光仿佛悠然于昨日，而只一晚竟与他们阴阳相隔了。
　　明台哭了，哭得难以自制。他把自己紧紧包裹住，痛彻心扉！他的人被人无情地出卖了，到底是谁？如此残忍恶毒？谁是内奸？
　　阿诚走进明楼的房间，从衣柜中拿了几件衣服，整齐的放进了箱子里。走出房间，正好遇见桂姨。看到阿诚提着箱子，桂姨问道：“，你这就走啊？”
　　阿诚点了点头，说：“这几天先生要去南京出差，我也会跟着去。家里没什么事吧？”
　　桂姨回道：“没什么事。大小姐去苏州回来，到是小少爷，这两天也不见人，是厂子里忙吗？”
　　“明台的面粉厂这两天机器运转有问题，他打算去一趟杭州，请技师过来修。这几天，怕是回不来了。”
　　桂姨点点头。
　　阿诚走后不久，家里的电话响起。
　　桂姨接起电话，“您好，哪位啊？”
　　“明大小姐回来了吗？”
　　桂姨一听是汪曼春，紧张的向门口张望，轻声说：“你怎么把电话打到这儿来了？”
　　“明家人现在都在干什么，我自有掌握，否则我怎么直接打给你呢？”
　　“有什么事？快说。”
　　“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在她回来的第一时间告诉她，我抓住了明台。”
　　桂姨十分惊讶，“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