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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我方才去后厨看了看,此处人嗜辣,那厨子说可以弄清淡些,但味道也会大打折扣。”夹竹掀开短袍坐下,嘴中叨叨说着,转眼一看,才发现裴毓正在出神。
      他也顺着裴毓所看的方向瞧过去。那是客栈的二层,来往的小二动作利落,没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
      “师父,”夹竹轻声问:“您在看什么?”
      “没什么,”裴毓收回眼:“你刚才说什么?”
      “后厨只能做辣菜,如果要做清淡的,可能会很难吃。”
      “无妨,”裴毓淡淡道:“我不吃。”
      夹竹不意外,点点头,又说:“刚刚那厨子同我说,我们明早也可以在此处用饭。李宅附近的铺子早些时间都不开门的。”
      “嗯。”裴毓点头,垂眼端起茶轻啜一口。夹竹利索地给他续上,随后放下茶壶,又悄悄抬眼看向二楼。
      但那二楼廊道上仍是只有来去的小二,夹竹略感奇怪,也只能收回眼低下头,安静地吃饭。
      “小二!再来壶黄酒!”
      “好嘞爷,辛苦你稍等片刻,马上就来。”
      喊酒的人嗓门颇大,混着乡音囔道:“近日怎么的格外热闹啊,连酒都喝不到了。”
      “来了来了!各位爷别气,近日理城可热闹了。”小二抱着酒坛上前赔笑,那桌人拿过酒,也懒得追究,摆摆手让小二下去了。一旁的人揽过酒坛拍开倒满酒,嘴中道:“李兄莫气,理城人多了,你那铺子生意不也得好起来。”
      那被喊做李兄的接过碗摇摇头:“李老爷在世一天,我生意就好不起来。”
      其他几人听他这话都是不怎么惊讶,似是十分理解似得跟着点头。夹竹忍不住向那边看去,就见正厅中好几桌吃宵点的客人,离裴毓最近的那一桌应该是已经喝了不少黄酒了,说话也大胆了起来。
      “近日入城的人这样多,楼上的屋子都不够用了。”
      “各位,你们听没听说,近日城里又来了好几个外边的大夫?”
      “哟,卫兄莫不是……在说那李家的事?”
      “也是听人说的,他就在对面摆摊,那些个大夫出来都说是吃坏了,咱就觉得……”
      那人说到一半又停下,同桌人都啧啧起来。似是对那人要说的内容心领神会。
      果然,就听另一个人又接着道:“果真是……闹鬼?”
      “听说还是个小女鬼……”
      “是那个许多年前的?”
      “哎哟,这些事听听就行,还能真信?”
      “啧,谁知道呢。吃坏了能病上这么久吗?”
      “可不是,就说让李老爷去请个道士,人偏偏就是要请大夫。”
      “谁去说了?”
      “没人敢说啊,谁敢去跟他说闹鬼的事儿啊,铺子不想要了?”
      “你又不在那条街上,你去说啊。”
      “弟弟可别拿我开玩笑了,等我哪天不想在理城住了,就去那府上拜访拜访。”
      “呵呵,有理,有理……”
      吃了酒的嘴没有把门,那桌人很快又聊到其他话题。夹竹看了眼裴毓,见他无甚反应,便没有开口,安静地用完饭,便跟在裴毓身后上了楼。
      裴毓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夹竹跟在他身后,就见裴毓走到一扇门前微微偏头,转瞬又继续向前走。待进入了走廊尽头的房间,关上门,夹竹转身就忍不住开始发文:“师父,方才那些人,说的就是那个李家吧。”
      裴毓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说法。
      “可信中说得病的是他们管家,”夹竹蹙眉:“难不成是李家故意隐瞒?”
      裴毓走到桌旁坐下,指尖扫过桌面,抬起来看了看,随后才将袖子搭上去。他道:“不是隐瞒。”
      夹竹:“那是?”
      “怕是整个府上,不少人都得了同样的病。”
      夹竹疑惑:“为何?”
      “竟然症状像是吃坏肚子,那肯定不会只有一人。先是管家,再是主人。”裴毓撑着额盯着跳动的烛芯,脸色有些沉:“不是疫病,却只在李府中流传……”
      夹竹听他这样说,不禁问道:“……真是闹鬼?”
      裴毓摇头:“没有鬼。”
      夹竹闻言一愣,抿着嘴:“鬼神之言,我也的确不太……”
      “鬼神是有的。”裴毓打断他,道:“只是李府必然和此事无关。”
      夹竹又是一愣,意识到什么:“师父,你莫非来过这李家?”
      “嗯。”裴毓蹙着眉,不知在想什么,沉默了好片刻都没说话,随后看向他:“明日早些起。你回房吧。”
      “好。”夹竹颔首,看着裴毓起身走到床边,弯腰蹙眉审视床上的寝具,知道师父又开始犯干净病了,于是默默地替裴毓关上门,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经过方才裴毓稍停步的地方,夹竹心有疑惑地侧头看去,就见那房间里面闪着淡淡的黄光,屋内有人,但是听不见声音。
      他觉得自己有些多疑了,驻足不到片刻又提腿继续向前走。待他进入房间不久后,方才紧密合上的门扉才被人轻轻推开,戴着掩面黑纱一身青衣的一人从门内踏了出来,随后快步离开,走入另一间房,轻轻阖上了门。
      二层楼,几间房都不约而同安静下来。屋内,各人抱着各人的心思,沉沉入睡。
      一夜无话。
      翌日,裴毓和夹竹早早就起了,用过早膳便径直上门拜访李府。
      李府的下人将他们引入侧厅,告知他们稍候片刻,便离开了,这府上的人似乎都对络绎不绝的医师们不抱有什么希望,侧厅内也没有什么候着的下人,甚至连茶水都没奉上。夹竹看了眼裴毓,见自家师父岿然不动,便也规规矩矩坐着。
      他们在主厅等过半炷香的时间,夹竹都要开始打瞌睡了,才终于见一个两鬓微白的男人走进客厅。
      那男人面色死白,眉头紧蹙,走路的姿势摇摇晃晃,看上去很有些虚弱。他进入侧厅朝这二人点点头,随后挪着步子到主座上,唤下人来重新换一壶新茶。
      新茶呈上来,夹竹接过,揭开杯盖闻了闻茶叶香。果然是财大气粗的地主家,平日里备的都是东方美人,夹竹有些口渴,抬起就要喝,余光却瞥见裴毓对着自己轻轻摇头。
      夹竹抿抿嘴,只好放下茶杯。抬头看去,就见主座上的那人正看过来。那男人面色苍白,一双眼睛却是闪着利光,开口的声音也没有想象中那般无力:“你二位是来自……”
      “京都,锦春堂。”夹竹道。
      “啊,对的,对的。”男人说着,喝了大一口热茶,随后悠悠叹口长气,道:“那就劳烦医师上前给我看看吧。”
      夹竹闻言一愣,见裴毓没打算起身,便主动道:“还请老爷讲讲近日来的症状。”
      主座上的人看他一眼,没有应声,候在一旁的上茶的下人应了声:“我们老爷近日常常腹痛拉肚,胸闷头晕,夜间难眠。”
      夹竹想起了昨日在客栈听到的传言,下意识就问:“是否吃坏…”
      他话音未落,就见裴毓又扫眼瞥他,夹竹一怔,忙改口:“这……症状是自何日起的?”
      那下人回话:“大约半月前。”
      “持续半月来,症状可有变化?”裴毓出声问道。
      “这……”
      下人大概也不清楚,垂头兀自想着。主座上的那位家主才又说话:“腹痛得愈加频繁,头也开始刺痛。”
      裴毓默然片刻,点点头,上前替他把脉。好片刻后才收回手,问他道:“近日来,吃了些什么?”
      “……自家里的饭。”男人隐隐叹了口气,有些疲累的模样道:“都无毒。”
      裴毓继续问:“水呢?”
      男人微微一顿:“……也是自家的水。”
      裴毓便看向一旁的下人,问她:“你可有这种症状?”
      那下人被陡然提问,显然没意料到,怔楞好一会儿后才摇头。
      裴毓视线又扫回家主:“这府上,患症的人有多少?”
      家主脸上的表情由怀疑转为讶异,他沉吟一会儿,回答道,“……大约十来人。”
      “还请都喊出来吧。”
      家主犹豫片刻,摆摆手,一旁的下人会意退出门,半晌后就进来了约莫十来个人。只不过他们面色如常,显然比这位家主正常得多。
      “你们何时患过病?”裴毓问他们。
      站着的几人面面相觑,又看看主座上的人,片刻后,一个稍微年老些的妇人第一个出声:“小的大约十天前发病,但过两日就好了。”
      裴毓点点头,让夹竹记下日期,随后又问过饮食,就让妇人回去,重新转向下一个人。
      这些下人见只是简单询问,于是都主动说了。待那些人都说完,夹竹写罢,仔细看着记下的东西,稍稍皱起了眉。
      这些人患病的日期参差不齐,但都恢复得很快,独剩这位家主李老爷最早患病,却是半个月都不见好。
      这样一对比,倒真像女鬼前来寻仇了。而寻仇的对象,显然就这李老爷一人。
      夹竹在这边独自猜测着,就又听裴毓说:“李老爷,我需得看看你平日的吃食。”
      李老爷这下没犹豫,道声好,就让下人端了午饭上来。裴毓每个尝过一点,随后放下筷子,掏出一块手帕擦过嘴。
      他动作颇为讲究,李老爷看着只觉得有些奇怪,见他不出声,忍不住问道:“这些用食可是有异?”
      裴毓摇头:“食物无常,可以放心用。”
      “那是……”
      “但这府里的茶水,这段时间就莫要用了。”裴毓道:“我给你开些方子,这不是大病,老爷不用慌张。”
      李老爷闻言,眼睛微亮,“真是如此?”
      裴毓点头:“至于夜不能寐,大抵是心中有事。”
      那李老爷脸僵了一瞬,很快又淡下来,他点点头:“多谢大夫。”
      他话音刚落,就见门外走进来一个人,那人走到李老爷身旁,弯腰在他耳旁说了什么,李老爷一下皱起眉,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沉声道:“让他们进来。”
      裴毓见状站起身,“既然府上有客,我等就先回了,还请李老爷遵循药方用药。”
      夹竹应声将药方递过去,李老爷便吩咐下人带他们出去,被裴毓谢绝了。李老爷也不坚持,目送裴毓二人走了出去。李府占地很大,裴毓没有走来时的那条路,而是另外挑了一条长廊。那长廊绕过一座假石山水,看样子是许久以前就布置好的,也没有什么人打理,看着十分脏旧。
      夹竹觉得好奇,便朝那石山后面眺去,那后边坐落着几间独立的平房,像是柴房或是伙房,几泵水井像金钱币一样分布在伙房周围。。
      夹竹凑近裴毓,低声道:“师父,那处大约就是李府的水源。”
      裴毓嗯一声:“我知道。”
      夹竹疑道:“真是李府的水有问题?”
      裴毓道:“不知道。”
      夹竹一愣,正要发问,就听裴毓又开口。
      “吃食没问题,只能是水。”裴毓道:“但是如果真是水有异,也不会只他一人患病了。”
      夹竹听他说着,心中的疑惑却更甚:“那为何……”
      “出去再说。”裴毓打断他,向四周扫了一眼,看着那伙房蹙了蹙眉,低声说道:“我们可能要多留几日。”
      夹竹颔首:“那我待会儿就写信给青黛。”
      裴毓嗯了一声,停了停,又道:“你待会去再买封信纸。”
      夹竹闻言道:“我们本就带了一封。”
      “……我要用,”裴毓顿了顿,道:“写给其他人的。”
      “好。”
      夹竹应下,跟着裴毓快步离开,刚踏出庭院拱门,没走几步,却见身前的裴毓陡然停下了脚步。
      夹竹也跟着止步,绕过裴毓抬头看去。
      就见那李府的大门口正走进来一行人。一个年轻英朗的男子,以及身后跟着的一高一矮两人,其中一个满面正色,另一个头罩黑纱,完然看不清楚,一行人看上去仿若哪个山山下来的武林弟子。
      夹竹最爱这种武功故事,不由多看了两眼。就见那打头的年轻男子身形玉立地站着,正和一个丫鬟模样的人说些什么,不经意一偏眼往这边看来,显然就是一愣。
      夹竹瞧了瞧自己师父,却见裴毓抿唇盯着那人,脸上的表情不知为何有些冷。
      那人原本脸上还带着点笑意,却在看到了裴毓脸上的表情时一愣,嘴边的笑意慢慢收了起来。他朝着裴毓轻轻点头,随后转回脸,跟着引路的下人离开,挑旁侧的另一条路进了李府。
      待他们走后,夹竹见裴毓一直没动,忍不住凑上前去问,“师父…可是认识那位?”
      裴毓没有出声,嗯了一声,顷刻后抬腿便继续往外走去。夹竹习惯他师父不作回答了,便识相地闭上嘴跟上去,走到门口处却又忍不住回头,往方才那三人走去的方向看过去。
      然而他刚回过头,就瞅见那跟在最后头罩面纱的人恰巧回头看过来,又极快地收回去。
      夹竹稍稍皱眉,心生疑惑,但还是收回眼,跟上了裴毓的脚步。

      “少爷,”款冬移步凑上来:“可用我去喊住裴大夫?”
      尉霁偏过头,余光看着低头不语的青黛,摇摇头:“不用,不该让太多人知道。”
      款冬点点头,退了回去。走在前面的李府下人却是闻声回头看了过来。尉霁见状笑道:“辛苦。”
      那年轻丫环一愣,噙笑垂了垂眼:“公子太客气了,我们老爷就在前面。”
      三人顺着那丫环的指引一同来到客室。屋内的主座上,正坐着一个约莫半百的男人。
      青黛一见那人便是脚步委顿,默不作声地往尉霁身后藏了藏。
      李老爷也不招呼三人坐下,面露疲色直接道:“你们有何事?”
      尉霁上前一步,出声道:“在下是令公子的好友,此次路过理城,便想着上门来拜访一二,要是唐突了,还请李老爷原谅。”
      李老爷摆摆手:“真是不巧,我今日也有些不适,怕是招待不了你们,诸位可请回了。”
      尉霁拱了拱手:“老爷身体为重,我们今日前来,其实只是想一询李兄是否在府上。”
      李老爷皱了皱眉,像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面色十分不虞,摇头道:“他不在。”
      尉霁闻言,面露意外,语气中带上些困惑:“可李兄先前还同我说他在家中修养,我这才来理城,想着久别一叙。”
      李老爷皱皱眉:“这……他前些日子的确回了趟家,但后来又离开了。”
      他叹了口气:“我也与你实话说了吧,我这儿子在家里脾气大得很,三天两头就要同我争吵,待在一个屋檐下的时间不会太久。”
      尉霁没有反驳李老爷对于自己儿子的错误评价,只是问:“既如此,请问李兄出走,已有多久?”
      李老爷拧着眉心:“不知道……十来天吧。”
      他对自己的儿子毫不上心,仿若在说一个无关的外人。尉霁面色不变,闻言只是颔首,不再着此询问,“李兄不在,是有点难办,但我仍有些物什在他那儿,可否让我去他的房间寻一寻?”
      然而他话音未落,李老爷的目光就利落的扫过来,带着凌厉的打量意味。三人坦荡荡地任他看了片刻,就听他回答:“犬子不在家,他的房间,……一般是不让外人进的。”
      尉霁听罢,也不意外,稍点头:“那还是等李兄还家了再说。”
      他向李老爷道过谢,接着便领上全程未发一言的二人重又走了出去。
      李老爷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们出去,低下眼,过了良久,才长嘘出一口气。

      李府门口,尉霁三人按着原路往外走,待走出门口,拐入右边的小巷,三人才开口说话。
      “少爷,那老头在撒谎。”款冬低声道。
      尉霁点点头:“他甚至不问我们如何认识李至书,看来李至书的确是早就与家里不和了。”
      “可他回理城,也只能住在李家。”款冬道。
      尉霁沉思俄顷,转头看向了头戴黑纱沉默不语的人:“青黛姑娘,你和李至书的书信,是直接寄来府上吗?”
      “……不是,”青黛道:“我会将书信寄去客栈,他再来取。”
      “颇为周折。”款冬淡淡道。
      青黛看了他一眼,垂下头:“……不算周折,比起李府的人,我反而更信那些客栈老板。”
      尉霁会意,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么他的信也是从客栈寄的了?”
      青黛却是摇头:“我不知晓,但是最后一封信寄过来后,我便再没收到他的回信了。”
      “李老爷说李至书数日前离家了,蛋挞要是离开,必定会告诉你。”尉霁沉思片刻,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得去趟李至书的房间。”
      “可我们不知他的房间在何处。”款冬道:“李府这样大,不好找。”
      “这不是问题,”尉霁偏头看向青黛:“你可知道到达李至书卧室的路线?”
      青黛骤然被这样一问,不由愣住,反应过来便是红了脸。良久的沉默后,才轻轻点头。
      “如此就好办了,”尉霁收回眼不再多说:“我们先回去,再商量何时来探。”
      那二人闻言都是点头,尉霁却没有动,转眼看向青黛,迟疑着问道:“你师父……是不是不知道你在这儿?”
      青黛顿了顿,答了声是,又低声道:“我在此的事情,不能让我师父知晓。”
      尉霁看她神情低落,虽然心中十分疑惑,但也忍住没再继续问,只是说:“那我们需得更小心了,在房间之外,那面纱最好就不摘了。”
      青黛颔首:“我也这样想。”
      时间紧迫,又得尽量躲开裴毓找上门,三人便迅速低调地回了客栈,在青黛的房间详细商量完,三人便决定了等到夜半人静时再行动,青黛留在客栈,款冬在李府外墙接应,尉霁按照青黛的路线进府内探查。
      二人离开前,青黛还想再说什么,尉霁知道她仍是想自己去,便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只说自己在客栈会留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劳烦青黛代为照看。
      此时已是下午,晚上不能睡了,尉霁便让三人养精蓄锐备眠休息。
      款冬出门踩点,尉霁便去楼下嘱咐老板准备一桶干净的冷水,随后又上楼回了自己屋。
      他坐在桌旁,一边等着水,一边沉默地磨着随身带着的小器,不出片刻,就听到三声利落的敲门声。
      他于是放下物什,侧头向门望过去。
      “何人?”
      外面那来人却并没有出声,尉霁默然几秒,将东西收进怀中,起身走过去,隐隐辨认着门外的身形,心中隐约出来一个不好的猜测。
      他不由皱起眉,犹豫片刻,又问了一遍。“门外何人?”
      “尉霁,是我,开门。”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你的观看~~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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