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农女剧本》一十欢

10、第十章

　　柳容以为终于要迎来第二笔收入了，柳枝枝也提起筷子，等待着眼前妇人开口要几个。

　　不曾想妇人看都不看一眼儿子，直接道：“不买，阿娘没带钱。”她撂下话，直接就提脚走了。

　　小男孩懵了，先是要哭不哭，接着放声大哭。

　　“这块免费吃，不要钱。”柳枝枝赶用短短的竹签戳了一小块米糕，塞小男孩手心里。

　　得了吃的，他立马喜笑颜开，去追赶前方自个娘亲了。

　　柳容眼神无奈看着柳枝枝：“这大热天，还倒贴上了。我俩收了吧，早点回去得了。”他现在回去，还能下地去再浇一亩地的水呢。

　　柳枝枝：……

　　恰逢这时，隔壁摊主眼瞅着这一轮客船下来的行人差不多都散了，趁着自个摊位上眼下没生意，赶紧又来隔壁米糕摊了。

　　他从怀里掏出十文钱，递给柳容，迅速道：“小姑娘，给我包十个，分两包，晚点来拿。”他人壮实声音洪亮，说完，立马折回自个摊位上去，给摊位前站着的主顾做炒饭。

　　旁人看他这么急匆匆都要过来买，顿时起了好奇心。这对兄妹卖的冷吃米糕，到底多好吃。

　　一位看着和蔼的婶子背着布包袱，朝柳枝枝摊位走了过来，手指米糕问道：“怎么卖的？”

　　柳容见终于有人来问他们米糕，很是激动地抢答：“一文一个，绵软清甜，老少皆宜，这边有小份可以免费试吃。”现在的柳容，经历一上午的毒打，已经不像当初只敢在院子里生闷气的他了。

　　以前的他，别人欺负他妹妹，天天上门欺负，他鼓足了勇气，也只敢在院子里生闷气。现在的他，在渡口旁已经能主动招揽起主顾卖米糕了。

　　婶子试了一小块，味道绵软回甜，手艺功夫到家。这才问兄妹两人：“老人可以吃不？好不好克化？

　　毕竟是凉的，柳枝枝怕柳容为了能卖出去抢话说老少皆宜，接过婶子的话道：“可以的，蒸热吃。老人肠胃不比年轻人，冷的吃多不好。”

　　婶子心想，是个诚实的孩子。“那给我来二十文的。”

　　“好嘞。”

　　柳容手脚麻利收钱，柳枝枝快速将二十个米糕用油纸分了两包捆好，递给婶子。

　　先前的妇人和小男孩也回来了，要了两个米糕。柳容收钱，柳枝枝立马用竹签串起米糕，递给了小男孩。

　　有了炒饭大叔、妇人和这位婶子的开头，后面客船又下来许多行人，他们后续又陆陆续续卖了许多米糕出去。

　　柳枝枝看了看箩筐，做出的的米糕估摸还只剩一半没卖出去，心里微微安定了。柳枝枝早就饥肠辘辘，这会儿才感受到了饿。她拿起篾竹箩筐里的两个米糕，递给哥哥一个。

　　一边吃，一边思虑，怎么才能把剩下的米糕卖了。

　　眼下晌午已经快要过了，烈日又从云层跑了出来，一朵朵漂浮着挂天际的白云瞬间都蒸化不见了，万里无云。

　　后面再停靠在渡口边的，大多数是货船，就算偶尔停靠客船，也是空船居多，大部分行人是从云上郡过来登船归家的。云上郡什么吃食没有，要么在郡城吃了东西的，没买吃的也是忍着饿，回家吃去，用不着在渡口这里来买吃的。

　　旁边做蛋炒饭营生的大叔，已经撤了摊子，推着独轮推车，带着他的家当走了。许多像他一样只做客船富户营生的吃食摊子，或者贩卖杂货的货郎，也都撤了摊子走了。

　　这时，带刀巡逻的捕快走了一人来，让他俩把摊子往渡口那边挪，只要那边有空位，随便挪哪个位置。

　　两人一听还有这种好事，顾不上继续填肚子，连忙行动。搬箩筐案桌杌子，搬到了包子馒头摊位对面的空位上。

　　这里离大运河十分近，运河河面宽广，微风拂过，水波粼粼。时不时能看到河里有鱼儿跳跃出河面透气。

　　过了一会，河面驶来停靠了艘大货船，足足有四层，吃水很深。

　　货船停靠在渡口，船上下来许多光膀子黑黝黝皮肤的壮汉。他们直径走到包子馒头摊子面前立足，足足要了六抽屉的包子馒头。

　　柳枝枝和哥哥忍不住对视，在双方眼里都看见十足的羡慕。这么多人，要是都来买米糕，他们米糕估计还不够卖的呢。

　　许是他俩兄妹在渡口还面生。

　　已经落坐好的人群中有位瘦个的注意到他俩，过来要了二十个米糕，拿到包子馒头的摊主支的桌凳上去吃。

　　包子馒头摊主是个胖胖的汉子，眯眯眼整天乐呵呵地。看见常光顾的主顾里，有一人到对面姐弟摊子上买米糕，再带到自个摊位上吃。他跟没事人一样，手里继续揉捏着面团。

　　搓成长条，再切成剂子，团开剂子，包馅，一气呵成。一只皱子均匀的大菜包子，在他灵活的手中诞生。

　　小孩子不懂事，拿家里粮食糟蹋呢。看着白腻腻的冷糕吃着肯定噎人得慌，哪里会有他的热食新鲜好吃呢。

　　整个一时间渡口安静极了。

　　瞧着日头渐渐西斜，柳枝枝已经不抱希望能把米糕全部卖光。对面这群货船下来的人临走前，要了包子铺的三屉包子，一屉馒头。

　　乖乖，竟然是这么大手笔的主顾。她必须承认，她狠狠地羡慕上了。

　　没曾想，这群人里面之前来买米糕的那个壮汉，来将她摊子前，将剩余的五十多个米糕全包圆了。

　　这会儿包子铺胖胖的汉子摊主，才正眼瞧了柳枝枝兄妹一眼，他面上依旧乐呵呵地，挑了一下眉头。他心里有成算，这群人是运河下游连方郡的，做的粮食营生，他们要运着粮食去往京都。今日这群人，这次在他这里少买了三屉食物。

　　米糕全部卖了出去，柳枝枝和哥哥双双松了一大口气。

　　看着时辰还早，他俩将渡口剩余两家卖吃食的摊子，包子铺和炊饼铺，统统去买了来试口味。

　　本着有钱挣就行，两个摊主没说什么，收了钱，便把包子馒头炊饼给他们了。

　　对面包子铺买的菜包子和馒头，肉包子有点贵要十文一个，他俩舍不得。菜包子吃着皮很松软馅也好吃。馒头啃着微酸回甜，发面的时候发过头了，也很好吃，难怪那么多人去他摊子上买吃食。炊饼吃着有点偏硬，还有点噎人。

　　两人吃完，决定买四个大馒头回去，给今晚的晚饭加餐。

　　柳三伯准时在最后一轮客船停靠渡口的时候，驾驶板车出现在柳枝枝兄妹面前。他见柳枝枝和柳容都挺雀跃的，看来是将米糕都卖出去了。

　　他倒是小瞧了他俩。

　　帮着柳枝枝兄妹，把支摊子的物件都搬上车。

　　胖胖的包子摊摊主这会儿也在收拾支摊子用的家当，见状不禁脱口问了：“大哥，你让你家这么瘦骨伶仃的两小孩出来支摊子补贴家用啊。”他依旧是乐呵呵地模样，似只是无意好奇询问。

　　毕竟一般人雇车，没人会主动帮忙搬东西。并且，他们言语间看上去挺熟识的。

　　包子摊摊主问话，柳三伯经常外面跑什么人没见过，不想理他，带着默认的意思，也是给两个后生的一层保障。柳枝枝秒懂三伯的意图，也就没开腔解释什么。

　　柳容不懂啊，他只是铜锣村没读过书，没见过世面的年轻小伙子。他接了包子摊摊主的话：“他是我伯父。”

　　柳枝枝：……

　　正好渡口还有一个背着包袱，要前往云上郡投靠亲戚的婶子，了。婶子也上了柳三伯的牛板车，很快板车驶离洛下渡口。

　　柳三伯先将板车上的婶子，送达云上郡。柳枝枝见到了云上郡，便劳烦柳三伯等下他们兄妹。

　　她跟哥哥商量过了，今日用掉家里的四斤米要补上，还有如果后日要支摊子，用的米也要买。明天再去渡口支摊子是来不及了，米要提前泡上，还要磨米，发酵。这般算下来，只做米糕是很不保险，今天差点要提回家自个吃。

　　近几天天气还较为热，趁着明天没事可以考虑新品。院子里那颗光秃秃的榆钱树，好像在发芽了。村口那颗大槐树，也悄悄打上叶苞子。

　　柳三伯人不错，看着侄儿侄女细胳膊伶仃的模样，赶着车陪着他们一起去西市米粮铺子买了米和白面，又去杂货铺买了明日新品要用到的调料。

　　忙完回到铜锣村，已是黄昏。天边火红的云层镶着金边，叠叠嶂嶂。

　　付了车钱，柳三伯帮着他俩把东西从板车上面搬下来。两人目送柳三伯回了家，打开自家院门，快速地将门口摞着的米，面，调料，案桌，杌子，箩筐，一样样往屋子里搬。

　　调料和面藏东屋柳容的屋子里，米全部倒到灶屋米瓮里。

　　兄妹齐心，干活不累。

　　柳枝枝瞅了瞅米瓮头的米，是她错觉吗，感觉没倒米之前，翁里的米更少了些。她现在顾不上细想细节，只想趁阿娘阿爹回家前，把该归位的东西都归位安置好。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跟阿爹阿娘说她与柳容在渡口支摊子这个事情。

　　将东西都安置好了，这从容和柳容去了东屋，坐在桌边核算今日的账目。

　　今日做好的米糕总数是十斤一百六十个，他们给了柳三伯家小孩九个，送给捕快八个，另外还送了一个给第一个主顾，加上两人一共吃了四个，另外切碎试吃了两个，剩一百三十六个。

　　也就是卖了一百三十六文钱。

　　柳容没读过书，他把荷包里的铜板都倒到桌子上，准备跟柳枝枝平分的。这会听妹妹有理有据地在算账，不由支起耳朵仔细听。

　　他妹妹貌似也没读过书，脑子突然这么灵光了？

　　原料四斤米，八文一斤，这里成本三十二文。回来柳三伯依旧收的他们二文一人，车费今日给出去五文。另外还有摊位费二文。加一块，也就是成本支出三十九文。

　　其他白糖和油纸的支出，暂时不算，需要时在用挣来的买。

　　柳枝枝向哥哥笑道：“今日我俩居然挣了九十七文钱呢，还差三文就是一钱银子。”

　　“真的？妹妹你没读过书，为什么会算账？”柳容不敢置信，转头疑惑的指了指桌面上的铜板，“这里怎么看都只有二三十个铜板吧，没有近一钱那么多的钱。”

　　他俩还不知柳父柳母早早回来了，此刻正站墙角跟偷听呢。本来是想暗地听听两个小的不在家是做什么去了，没想到听到两人去挣了钱，还可能把钱弄丢了，顿时急了眼。

　　这一天天，胆子大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他俩推开东屋门，顺手抄起屋内墙角箱拢上的鸡毛掸子。

　　柳枝枝正想给柳容解释，为什么这里没有九十七文钱。冷不丁地，身后的门被推开了，她和柳容均吓被了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