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月》叶禾

12、第十二章

　　因为燃月胡乱的对电话那端的人一阵斥责，第二天岚砂便遭到了更加严重的纠缠。
　　“岚砂，昨天的电话是怎么回事？”“那人是谁？真的是你朋友吗？”“她怎么在你家？”
　　岚砂实在无法忍受了，“这是我的事，有必要一件一件得向你汇报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昨天的电话被无缘无故的挂掉，在打就总是接不进来。和脾气这么奇怪的人在一起．．．”
　　“她的脾气怎样我最清楚，请你不要再乱想了。”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幸好接下来是报告会，长会开完再到各个部门分发资料和传达任务，做完也就可以下班了。她是那么中心的希望这天早点结束。
　　可是好死不死又和那个人同时完工，两人一同下班，于是又听他在一旁继续关切的唠叨。
　　走出公司大门，就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声音很陌生，岚砂一时还以为是听错了。但是那个停在公司门口的奔驰旁边所站的那个人确实在对自己招手，是一个挺拔、温柔，浑身散发贵族气息的男子，她不太确定自己认识这样一个人。
　　“你朋友？”同伴问。
　　“不记得了。”岚砂努力的搜索着每一寸记忆，很快有什么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但是就是抓不住。
　　岚砂的反应完全在男子的意料之中，他微笑着说，“高中时我转学到你们班上，读了几个月的书呢。”
　　对了，是他。岚砂豁然开朗了，“千神，顾千神。”

　　对岚砂来说能摆脱纠缠不清的人固然是好，但是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贵族而文雅的两人较轻几乎为零的高中同学，也很难适应呢。
　　千神不慌不忙的喝着红茶，似乎根本无意去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气氛。
　　“那个，”岚砂只有自己寻找话题，“顾千神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我又在做生意。”简明扼要，且带着相当职业的微笑。
　　“哦。”又是沉默。
　　“那请问，”岚砂实在是人不下去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先回去了。”
　　“什么？”前身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惊讶、与无限的不舍和怠慢，“明明是想和老同学叙叙旧的（哪有叙旧？），有那么为难到你吗？”
　　“啊！”岚砂仿佛感到是自己的错，“没有，只是怕妨碍到你。”
　　“哪会？”又是使人无法招架的温柔微笑。于是岚砂只有盘算待会儿回去的时候给燃月和仁带什么吃的了。
　　有时良久的沉默，而这次打破沉默的是岚砂的手机铃声。
　　“抱歉。”岚砂本想离开到别处去接电话的，但是千神却示意她在这里听就好。
　　“喂？燃月呀。”她全然没有注意到千神眼神在那一瞬间的微妙变化。
　　（“你在哪里？我们都要饿死了。”）
　　“我和顾千神在一起，可能会晚点回来，你们…”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燃月的高分贝发问镇回来了。
　　（“什么！！”）仿佛之前听到“顾千神”这个名字还很是在脑袋里转了几圈才反应过来。
　　可能是被燃月这一镇给镇懵了，可能是无法招架千神的温柔攻势，于是当千神伸出手对岚砂说，“把电话递给我好吗？”的时候，岚砂就把电话乖乖的递到了千神的手上。

　　“燃月呀，最近还好吗？”
　　（“...”听到千神的声音燃月咬了咬牙。）
　　“怎么不说话？为了找你我们可是费了不少波折呢。”
　　“厄~~”岚砂愣了，而这时可不是她能插嘴的时候。
　　（“你想怎么样？”她竭力不让声音过于颤抖。）
　　“回来吧。”
　　（“．．．现在还不行。你．．．你快让岚砂回来。”）
　　“可我们还没有好好的叙旧呢。”又是这个烂理由，在一旁的岚砂狂汗。
　　（“千神！”燃月无以忍耐，“让她回来！”）
　　“如果我说不呢？”要挑衅就挑衅到底。
　　（“我会杀了你的。”）
　　一语及出，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良久，燃月那边挂了电话。

　　“多么任性的女人呀。”千神将手机还给岚砂，眼中荡漾着忧伤。
　　“顾．．．顾千神，”岚砂努力的在组织语言，“你和燃月认识？”
　　“是的。她一直都在为我做事。”千神坦诚地说。
　　做事？燃月说，她是杀手。那她一直在为顾千神杀人罗，那顾千神就是．．．岚砂脑中闪现的竟是儿子电玩游戏中最后关头出现的Boss。那也就是他导致燃月伤痕累累的。
　　“你．．．你你．．．”冷静，岚砂深呼吸，“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开始这种聘用制？）
　　“哦，说来话长了。看来还真的需要好好叙叙旧。”千神依旧优雅的品着红茶。“我们大家都是在学校认识的，而真正和燃月熟识其实要多亏了你。”
　　“我..我吗？”
　　千神点头，“为了让自己更坚定、更有资格坐在你的身旁，而和我做了一项交易。让她进入全校前十，然后她为我做事。很明显，我让她如愿了，然后她开始为我做事。”其实事情很简单。
　　“更坚定，更有资格的坐在我旁边。哈，傻瓜。”岚砂哭笑不得，难不成她的今天还是拜我所赐了？原来她还是很在意当年学校里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排名，不愿远远的看着自己高高在上的背影而努力让自己靠得更近，这是燃月。是她。
　　“也不知道她在闹什么别扭，就是不愿和我回去。真是尴尬呢。”千神长长的叹息。
　　千神每次说到燃月，他的眼神便尽是心痛与忧伤。即便如此，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她呢？“也许，燃月是因为．．．因为无法再为你做什么而自暴自弃吧。她已经没有办法在为你效力了，她不希望在你看到她血肉模糊的死去，那样太丑陋了。如果她真地对你说‘不要’，那就请你放手吧。”
　　当千神回过神来，岚砂早已离开了。放手吗？曾经以为，只要给她意义她就可以永远在自己的身边，而现在这意义却成了她离开自己的理由。放手，那谁来陪自己走向地狱深处？

　　岚砂一回到家就被燃月紧紧搂住，然后听她在自己的耳边低吟，“对不起。”
　　“没有啦，顾千神很绅士呢。”岚砂安慰道。“而且他还告诉我了一个很久之前的秘密。让我发现虽然那时你很让我胃痛，可是你还是蛮可爱的嘛。”
　　“什么？”燃月不解的望着她。
　　“关于顾千神为某人补课，让她进入全校前十的故事。他说，在他为那人补课期间，由于那人的资质浅薄，而害他老是做恶梦呢。梦见那人最终成绩退步还归咎于他，整天打他小报告。”
　　“他怎么可以这样说？虽然已经是以前的事了，但也不可以这样重伤当事人呀。千神太过分了吧。”燃月愤愤不平的说。
　　“看吧。”岚砂敲了敲她的脑门，“这不是很精神的嘛。呵呵。”
　　窗外并未圆满的月亮，它的光仍可以是洁白的。所以，燃月呀，只要你在我的身旁，不管我的力量多么微弱，我还是会为你撑开一片温暖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