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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心有千转意,恨意最难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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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霖璇殿。
阳光悄悄地透过窗棂照进了屏风前,洒下了一地的光亮,也隐约透露着几分朦胧的美感。
屏风后,暗紫色的纱帐正垂放着,与外界隔绝,自成一方小世界。
不多时,婢女琏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不好了!公主,快起来,皇上身边的福公公来过了,说皇上宣你去昭德殿!”
琏镶气未喘平,便上气不接下气道。
“别烦我!”纱帐里的女子不满地嘟囔着,翻了个身又接着睡。可下一秒纱帐里的女子,却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开关,径直坐起,撩开纱帐,露出了一道身着亵衣清丽的俪影。
“你说什么?父皇喊我?”柳梓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的反问道。却因为张嘴太快,不小心牵动了脸上硕大淤青的疼痛。
“嘶!”
她轻抚着疼痛的脸。暗想道:果然还是躲不过去。她这么就忘了,以他那样的性子,只怕是早就知晓了。只是不知,他是因何事而耽误了。现在处理完了,怕是秋后算账,看来等会我可得小心些了啊!
她在这突自想着,却忘却了一旁的琏镶。
“天啊!公主,你的脸怎么还没有消啊?完了,待会皇上见到公主,公主肯定又要遭殃了!”琏镶见柳梓曦的脸上那硕大的淤青,还未消退,不由惊呼起来。
原因无他,只因柳梓曦脸上的淤青于昨夜还好,可是今日就稍肿了起来,显得一张绝色稚嫩的脸,有些不堪入目。
“怎么办?怎么办?有什么办法可以消肿的吗?”琏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同时眼里还带着一丝心疼。
她家公主啊,命为何如此之苦呢?
柳梓曦早在琏镶惊呼时就回过神了,见状不由的好笑起来。
“你个小丫头啊,你家公主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反正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经历过了,她早就无所谓了。
琏镶很是弄不懂,为何她家公主每回在“大事”面前都如此镇定,丝毫也不慌乱,难道皇上的惩罚不那么重要吗?
单纯的她很是不明白这里的弯弯绕。可是她见自家公主气定神闲的模样,也就不惊慌了。反而学着她家公主的样子,也如此气定神闲。
“公主,要洗漱吗?”琏镶恢复到了平时的样子,问道。
“无事,下去候着。”柳梓曦挥了挥手,高贵冷艳道。
琏镶听言退至一旁,柳梓曦起床梳洗装扮。约至半个时辰之后,柳梓曦带着面纱,去往了昭德殿。
还未至门口,候在外面的福海先轻蔑的瞥了柳梓曦主仆一眼,才用着尖细的嗓子喊了起来,“五公主到!”
柳梓曦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才转过头,迈步进去。而琏镶跟随其后却被福海拦了下来,“琏镶姑娘,你可不能进去。”
虽然福海很是看不起柳梓曦主仆,但是该有的称呼他还是会有的,这就叫不落人口舌。
“公主!”琏镶急了,但也只敢小声问道。毕竟这里可是昭德殿,里面还有皇上在此 ,她只是介小小婢女,又怎敢放肆。
“留下!”柳梓曦转头看了琏镶一眼,示以眼神安慰。
琏镶见此只得留下,不再动弹。
柳梓曦见琏镶已安稳下来,便继续提步往里走。身后的朱红色大门,被福海关上,显得空荡的大殿里一片暗沉。
柳梓曦早已习惯,抿唇不语,绕过十二扇屏风,来到了内殿。
内殿的金色调龙大床上,坐着她那身穿一身五爪金龙的龙袍的“好父皇”。他坐的端正,到像是已等良久。
“父皇!”柳梓曦虽不耐烦跪下,但还是跪了下去,低垂着头喊着。
气氛一时安静,沉重昏暗的环境使人不安。呼吸仿佛在此时沉重了起来,安静的仿佛能听到任何声音,包括自己的心跳。
分明是父女,却找不到任何的亲昵意味,反而公事化,比君臣更君臣。
“呵!你昨日的胆子呢?到哪去了?”柳如晦看着她,顺手就在旁边的台子上拿了一个玉瓶,就往柳梓曦那扔去。玉瓶砸在了柳梓曦的额头上,柳梓曦光洁的额头上顿时鲜血直流。柳梓曦疼得晃了晃身子,双手撑地勉强稳住了身形,继续跪着。
柳如晦看着她这样逆来顺受,火不知怎的突然又冒了起来,来到柳梓曦面前,抬起她的下巴,扯落了面纱,看着柳梓曦那还完好无损的半张脸和鲜血不断的滑落,绝美的脸上显得莫名的妖艳。
“真的是和那个贱人一模一样,都喜欢勾引人,这么小就忍不住了,真是贱骨头,非要千人骑万人枕的吗?”
越说越生气,但是柳如晦却忍住了,他想起了原来的目的,强压着怒火。
“你好大的胆子!身为公主,竟与别人去争夺一坛酒,是皇室养不起你了吗?让你身为一个公主,把应有的教养都给丢了,你可真是丢尽了我皇室的颜面。果然,贱人生的孩子本就是贱人,朕怎么当初就没掐死你呢?”
缓了会,平复了下内心,柳如晦才又道:“是朕仁慈,放了你,让你成为公主。可就现在来看,到是抬举你了。不过,念在朕在你幼时也曾挂怀了那么久,就罚你禁闭三年,不得踏出霖璇殿一步。”
“退下吧!”柳如晦闭上了眼睛,待听不到脚步声,他才睁开了眼。望着柳梓曦出去的方向,眼里闪过了一抹复杂的神情。
你和她长得是越来越像了,朕到底是杀了你呢?还是放了你?
出了昭德殿的柳梓曦戴上了面纱,而一侧站着的福海看着她额头的鲜血,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他就说嘛,五公主每次进去都会带点伤,和惩罚出来的。只是不知这次的罪名和惩罚是什么。不过,像五公主这么无关紧要的人,也就无所谓了。
“公主!”琏镶见自家公主出来,一脸的鲜血,惊呼一声,着急的迎了上来。
柳梓曦见此,挥了挥手,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领着她走了。
身后,福海用着他尖细的嗓音,阴阳怪气地喊道:“恭送五公主!”
待回到了霖璇殿,柳梓曦挥退了欲言又止的琏镶,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一个女暗卫出现,恭敬的单膝跪下,双手抱拳,喊道:“楼主!”
“去,把当年害过母妃的人,和线索一一找出来,交给可信之人。记住要事无巨细,不能漏了一丝线索。”
“是!”女暗卫应答,一眨眼便消失不见。
柳如晦这是你逼我的,你骂我可以,但是你绝对不该辱骂母妃。
柳梓曦站在原地,指甲都深深地陷进了肉里。
纵使心有千转意,唯有恨意最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