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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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的声音及时打断了李雪枝即将说出口的不堪话语，她望向来人，不禁喜上眉梢。
“母妃！”
“哥哥！”
郁却白的声音与她一道响起时，李雪枝才注意到惠王妃身边身长玉立的青年。原是寻雨见郁却白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劲头，匆忙找了个小丫鬟前去给郁时奕报信，而郁时奕正好同楚修筠和惠王夫妻二人在一块，索性惠王妃便跟着来了。
“这是干什么呢，龇牙咧嘴的，来者是客，你作为主人当宽容客人才是。”
惠王妃看起来像是在充当和事佬，实则轻飘飘一句话就将错处归到了郁却白身上，郁时奕微微皱眉，拉住欲上前的炸毛郁却白。
“都是被家里宠坏的小姑娘，我家妹妹平时娴静的很，想必是遇到了什么难忍之人，这才失了礼数，还望惠王妃海涵。”
惠王妃被个小辈一噎，笑容有些挂不住。郁却白不愿此等非议再入他人耳，李雪枝不愿这种不敬之举为人所知，两个当事人不说话，倒让赶过来护犊子的郁时奕不知怎么开口了。
最后在气氛趋于尴尬之际，还是楚修筠的出现打破了僵局。郁却白就这么黑着一张脸，连坐上马车后都未见消气。
“寻雨，十五这到底是怎么了？” 郁时奕御马在马车窗外亦步亦趋地跟着，显然摸不着头脑。
寻雨转头瞧瞧郁却白，发现她没有阻止的意思，这才隐去商厌的部分，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听完事情经过，郁时奕不屑冷笑一声。
“惠王府这个郡主养的，可真是不识好歹，这种话关起门来说都不嫌谨慎，偏她嚷嚷的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我真该当时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敲她一顿，管他是不是惠王府的地盘。”
“哥哥若真这么做，只怕今晚京师里就会传遍你是个打女人的混不吝。”
郁却白瓮声瓮气地阻止郁时奕继续说下去，整个人蔫得像根被大雪压垮的小白菜。
“十五。”郁时奕正经起来，轻扯缰绳凑近马车几步。
“我和父亲所有时间都花在了带兵打仗上，皇上……皇上虽然惯是个爱笑里藏刀的，但他的确将时笺和国公府都放在心上，咱们这么多人都是你的后盾，不至于让你连跟人吵个架，都瞻前顾后，不敢使劲。”郁时奕说完，豪爽地笑笑。
“若是觉得心里不得劲儿，寻个由头再欺负回去便是，朝中事我不便与你细说，但惠王府这只纸老虎，蹦跶不了多久了。”话到最后，郁时奕压低声音躬身凑近窗边。
郁却白微愣，吸吸鼻子将头转到一边，压下莫名其妙盈满眼眶的湿意。
“我想吃云歇阁的杏仁酥酪，蜜汁鸭和脆皮乳鸽。”
“你还真是成日想着给你这位掌柜朋友送银子，赶明儿我得去见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行！我跟他…本来也不是很熟，再介绍你认识，岂不是给人平添烦恼。”
“不熟你还这么照顾人家生意！”
兄妹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斗着嘴，此时那些扎在郁却白心上的看不见的刀剑仿佛才慢慢消失了。悬挂在马车檐上刻着郁字的铃铛叮铃响着，连带未曾发泄的不甘心，一起送至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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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的时候商厌收到了一封密笺，耀眼的明黄色明目张胆地昭示着送信人的身份。他展开信纸细细阅读，末了稍顿片刻，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侯在一旁的岑堠眼看着商厌神色越来越复杂，忍不住问道：“北宁皇帝为何给公子送信？”
商厌放下纸张，示意岑堠自己看。
信中描述了今日惠王府所发生的事，详细到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几乎是复原了当时状况。信的最后，还有李琮留下的一段话。
“看起来这位国公府的心尖尖像是对你有几分兴趣，若她真有意于你，你可不要太下别人面子，不然这小祖宗到时候找朕的皇后哭上那么一通，还得朕来费心，朕只是觉得有几分意思，如此与你一道分享罢了，切勿多思。”
他在北宁李琮是知道的，从李琮意图和大渝重修于好开始，他们兄弟二人同李琮就一直有联系，说是从未见过面的朋友也不为过，甚至于李琮顺利登基，还有商越在其中使的几分力。
商厌这下开始搞不清楚李琮意图了，八字没一撇的事，这是上赶着做红娘？
“北宁皇帝似乎闲得很？”岑堠看完信，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商厌没有回答岑堠，他在疑惑。算起来自己与这小姑娘见面统共也不超过三次，之前以菜传话也只是闲来无聊打发时间。但这小姑娘对他却表现出了莫大的好奇心，甚至对他处处维护。他们之间无利益可言，没有婚约，更没有血缘关系，商厌第一次觉得自己看不清一个人做事的缘由，难道真的就是因为他所做的事在她看来是正确的？
“公子？”岑堠轻声唤商厌，但对方这毫无动静的模样，显然是陷入了思考。
其实别说商厌了，就连他，也觉得这咸蛋黄姑娘怪的很。若说她喜欢公子吧，又不见她表明心迹，若说不喜欢吧，又瞧着比谁都上心，莫不是情窦初开，搞不明白心意？
密笺最后被商厌搁置在床头，这晚他梦见了最初那一次马车的匆匆一瞥，郁却白在与他擦肩而过时歪头微笑，声音坚定。
----邕亲王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第一次梦里没有血流成河，没有鬼哭狼嚎，只有低悬的落日，不太好闻的草木香，少女望向他时双眸澄澈，说出来的话是他二十年来唯一听到的肯定。
商厌睁开双眼举起右手，朝着虚空握拳，每次梦醒时分浸湿寝衣的冷汗和止不住颤动的手，都遥远得如同自己的臆想。他侧头瞄一眼枕边的信笺，仿佛看见了小时候母后求来的护身符。商厌将信笺塞到枕下，又因为自己反常的行为一愣，复将之放回原处，这才闭眼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