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城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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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拉穿好了衣服走出房子。
这个城市的天空一片黑暗，道路上只有昏黄的街灯，而地面总是湿漉漉的。托马斯的房子似乎处在较为偏远的地方，克拉拉跟着雪鸮的指示走了一段路程才渐渐有行人。
在这样偏远巷子里的行人大多都用斗篷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克拉拉显得极其亮眼且格格不入。她偶然与行人擦肩而过，便注意到那些斗篷下病态苍白的面孔和向她投来的警惕不友善的目光。
克拉拉皱了皱眉，她在路过一处堆着杂物箱子的角落时，将盖在上面的布料拖出来抖抖灰尘，裹在自己脑袋上。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克拉拉总觉得雪鸮的眼神有一丝微妙的嫌弃。
遮住了自己的面孔和头发之后，克拉拉加快了脚步想要离开这些昏暗的小巷，隔着稍远便已经听见市中心大街上喧闹的声响。当克拉拉走出最后一个路口时，五光十色绚烂的彩灯刺激得她眯起了双眼。
街道上四处都是彩色灯管和投影，闪烁的人像以及文字构建出一片破碎的景象。那些动态人像伴随着迷乱的音乐，刺激着克拉拉的感官。这里的人穿着更加暴露大胆，或者说奇形怪状。他们有人皮肤闪烁着金属光芒，有人手臂上裸露出机械齿轮。和动态广告上面一样性感的女郎们站在街边，吞吐烟雾，眼神挑逗又冷艳的掠过行人们。
克拉拉睁大了眼睛，四处张望走进这个迷幻的新世界，偶尔撞到他人招来毫不客气的咒骂。她只好收回眼神，专注听着站在她手臂上的雪鸮指路。
“嘿，嘿。”似乎有人在跟她说话。克拉拉环顾四周，发现街边一个裹在斗篷里的陌生人正在叫她。克拉拉确定了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之后，便不怎么防备向对方走去。
斗篷下是个苍白瘦弱的女人，她因为过于消瘦而显得双眼略有突出，鼻梁过于高挺。克拉拉好奇地站在对方面前，语气友善问“你有什么事吗？”
克拉拉斗篷之下年轻的面孔让瘦弱女人微微一愣，但她很快勾起一个谄媚的笑容“小姑娘还很年轻啊，你有试过\'云端\'吗？”
“那是什么？”
“\'云端\'啊，这个，这个可是好东西。”女人吞咽了一下，她眼神迷梦，从斗篷中掏出来一个透明袋子，里面装着粉红色的类似芯片的某种装置“只要一片，保证你就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就在女人和克拉拉说话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克拉拉抬头看去，只见人群向两侧分散开来，一个双腿装着金属义肢的男人正横冲直撞。
与此同时一束刺眼的强光从他们头顶照射下来，移动少许距离之后聚焦在那个装着义肢的男人身上。
给克拉拉推销的女人在强光照射下来时，已经无声地收回了手并且退回了黑暗的小巷中。
克拉拉的注意力此时都在光线中央的那个人身上。男人神色惊恐，慌张地试图找个地方想要躲开光线，向着人群中冲去。
但是其他人早已像是躲避瘟疫一样四处散开，将那个人孤立在路中间。
克拉拉敏锐的注意到空气中似乎有一道银线闪烁。与此同时男人的金属义肢像是被什么割断了一般，整齐断裂开来让他倒在地上。
他的五官因为绝望而扭曲，声嘶力竭的大喊“求求你放过我！！我知道错了！救救我！！——”
男人的声音在几道银线闪烁下戛然而止。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张拼图掉落在地上一样散落，少许血液从断肢中流出，但更多的是金属零件和电线。
“违规者已处决，感谢各位居民的配合。”一道甜美的电子女音从上空响起“祝各位夜之城的居民有个美好的一天。”
随即伴随着低沉的轰鸣声，强光被收起。笼罩在他们头顶的巨大机械缓缓离开。
“那是什么？”克拉拉轻声询问雪鸮。
“那是裁决者，是埃尔金斯少爷的作品。”
“就像我一样吗？”
“……对，就像你一样。”
克拉拉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被肢解在路中间的那个人像一摊垃圾一样堆在那里，路过的人都麻木对此视而不见。克拉拉只是在路边站了一会，便有一个圆柱形的机器人挪到了尸体旁边，将那一堆零件扫到自己肚子里。紧接着它又挪到其他地方，将地上的酒瓶或是烟头也扫到自己肚子里。
一个一无所知的人会如何看待一起暴行？他也许会觉得这只是一场理所应当的事件。克拉拉从那条街上走开，手指莫名攥紧。
托马斯的实验室据说在城市中心的大楼楼顶。克拉拉来到这里的时候被楼底大门前高大的保安拦了下来，但在雪鸮管家开口报出一段编号之后，克拉拉便在大楼中再也没有受到阻拦。
克拉拉成功的来到了大楼顶层，也就是她“出生”的这间实验室。
当电梯门打开，雪鸮便从她怀里飞了出来，落在实验室中专门为它落脚准备的金属架上。
托马斯仍然坐在那张巨大荧幕前，仿佛从未离开。克拉拉注意到其中一两个窗口上播放的似乎是某些地方的监控。
“我来了，托马斯……先生？”她乖乖站在托马斯身后，迟疑说道。
“叫我托马斯就可以了。”托马斯的椅子转过来面对她“路上有遇到什么意外吗？”他的问话似乎充满关切，但他冷淡的双眼中只有探究。
“没有遇到什么意外。”克拉拉直言。
“嗯。”
托马斯手指在荧幕上滑动了几下便黑屏了下来。他站起来从一旁的桌面上拿起一个手环，然后向克拉拉伸出手。
克拉拉疑惑却顺从地将手放在对方掌心，托马斯便将手环扣在她左手手腕上。
“你是我第一次制作人造人的尝试。所以我并不确定你的身体会不会出什么问题，这个手环会时刻监控你的体征状况。”他解释道。
克拉拉抬起手好奇地端详手环片刻，然后点点头。
“另外，你的生命机能依靠一种特殊的人造元素活动。在我有任何改进的办法之前，你每个月都需要注射一次这个溶液维持体征。”
托马斯给克拉拉展示了一瓶透明溶液，她现在什么也不懂，只会乖乖点头。
交代完这些琐事之后托马斯才告诉克拉拉让她来这里的目的。
“今天我们要做的事是测试一下你的力量。”
“什么力量？”克拉拉跟着托马斯又走进了电梯，显然测试并不在实验室进行。
“□□力量。”
克拉拉仍然没有明白，但是也暂时压下了自己的疑问。
电梯门打开之后他们来到的一件空旷的房间。中央零散摆了几个锻炼器械，一旁还有几个射击靶子。
令克拉拉意外的是这个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一个身材极其高大，显然已经超出正常人类范围，肌肉健硕的男人正在一块塑料地毯上单手做俯卧撑。而奇特的是，他的背上还盘腿坐着一个身材火辣面容美艳的黑发女郎，正无所事事地涂指甲。
看到他们走进房间，黑发女郎诧异一挑眉梢，轻巧地从大个子身上下来，对托马斯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
“好像有好几周没有看见你了，托马斯小宝贝。你一直躲在那间实验室里忙什么呢？”她撩开颈侧乌亮卷发，一举一动都妖冶性感。她说完这句话才看见托马斯身侧的克拉拉，扫过来的目光冷漠而傲慢。
“你知道我在做什么。”托马斯显然对黑发女郎的调情举动毫无反应。
此时做俯卧撑的男人也从地上爬起来，他站在不远处扯起背心擦汗，露出腹部结实分明的肌肉。
“所以这就是……那个\'她\'咯。”男人低笑一声，当他走近，高大的身材仿佛一堵不可撼动的石墙立在面前一般。阴影笼罩了克拉拉，使她不得不抬起头来仰视对方。
当克拉拉直视对方的瞬间，她敏锐意识到对方毫无善意。男人笑容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俯视的姿态透露出与黑发女郎如出一辙的傲慢蔑视。
“这是亚历克斯和莉莉丝。”托马斯随口介绍完，神色冷漠，仿佛没有看见另外两人的态度。
“看起来不过是个不堪一击的小丫头。”大个子亚历克斯像是摆弄布娃娃般粗暴地捏起克拉拉的手臂。而一旁的莉莉丝跟着发出几声轻笑。
克拉拉紧皱眉头，试图将手臂抽出来，却感觉像是被铁钳焊住难以撼动。
“少动手动脚的，弄坏了你会修？”托马斯冷声警告，语气多了几分直白辛辣。
亚历克斯深深看了克拉拉一眼，赏赐般松开她的手臂。
“我来是用一下你的器械测试她现在的力量程度，而且之后大概每隔两天都会借用。”托马斯毫不客气要求道。
“哼。请便。”亚历克斯说完便转身进了电梯。而莉莉丝在冲托马斯抛出飞吻之后也随后离开。
等到他们离开，方才一直隐忍的克拉拉才小声开口“……他们是什么人？”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城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