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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夜宴逃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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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若是知道了我是萧欢喜还会不会喜欢?
凡事都不能打包票,陵顾兮宠爱的是他那唯一收的小徒弟桃花,而不是万欢殿殿主萧欢喜。等他知道了我的身份,恐怕不会让我活着回去,我若心存侥幸久留在此地,只怕尸骨无存。
虽然陵顾兮的确很帅,但狗命重要,我还想多活几年,就不冒险了。
宴会很快就准备了起来,源源不断的侍女端了碗碟往清和殿走去,回去的路上撞见了绿萝,不待我反应那小丫头逮着我就往清和殿走,边走还边嚷嚷:“阁主说寻到姑娘便让姑娘去清和殿等开宴,阁主和堂庭正在商议琐事很快就到。”
我可是要趁现在回去收拾东西偷溜的,会跟你走才怪!
于是我拽住绿萝寻个偏僻角落,轻拍她肩膀道:“绿萝我要走了,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绿萝没料到我会来这么一出,眼睛眨巴好几下这才想明白:“桃花姑娘不喜欢陶然阁吗?怎么忽的便要走?”
怎么说才能减轻绿萝的自责感呢,我摇了摇头解释,“是我自己想出去闯一闯,与陶然阁无关。”同时示意绿萝往清和殿望去,“晚上这宴席帮我借病推了,给我点时间离开,明早再告诉师父,好不好?”
绿萝没搭话,低垂着的小脑袋加上一抖一抖的肩膀,八成是哭了。我俯下身子摸了摸她脑袋:“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
绿萝抬头擦干净眼泪,“我以为姑娘会一直待在陶然阁。”说完又补了句,“阁主待姑娘这般不同,姑娘依旧要走?我原是盼着姑娘成为阁主夫人的。”
敢情又是一个乱点鸳鸯谱的。
“是,依旧要走。”
和别人谈恋爱要爱,和你们阁主谈恋爱要命,我扛得住?
夜色渐沉,行囊收拾到一半,绿萝火急火燎赶回来给我通风报信——摘星阁司明镜赴宴了。
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司明镜出关,眼看真相马上就要水落石出,我自然不能错过,放下手中的东西便去了清和殿。
今日的清和殿聚齐了陶然阁一众大人物,三大杀手齐聚一堂,闭关多日的司明镜亲自到场,随座的还有新晋出众弟子。
夜宴马上开始,便看见我提着裙摆慌慌张张小跑进来。
陵顾兮身边留了个位置给我,我过去落座,扫一眼满场,目光最终落在一张生面孔上。那人落座惊鸿阁主堂庭之座前一,额间系着青绿色额带,身着青衣,长衫磊磊随意散落脚边。气质孤傲不群,神情举止颇有大家风范,铁定就是我一直想见的司明镜。
试问这样一个不凡之人是因为什么才留在陶然阁?
从我慌忙跑进殿内再到入席,不少人都将目光锁在我身上,唯独他眼都没抬,一直专心品茶。有两种可能,其一,他并不关心殿内情况。其二,他不抬头都能察觉我的一举一动。
就我落座后所观察的情况来看应是二者兼备。陶然阁总归不是什么寻常门派,不显山不露水的高人多了去了。这位司明镜其实我早有耳闻,年少成名,孤傲厌世。本是修炼不凡的道士,又颇擅星宿之术,于是二术齐攻,在九洲八极都极具威名。令人意想不到的却是这样一位有着惊世之才的少年郎有朝一日突然选择了进入陶然阁。
沉思之际面前的空碗早已堆成小山,我赧然地止住陵顾兮夹菜的动作:“师父我够了!”
他撑着下巴睨我一眼:“想什么呢也不夹菜?”
“我在想师父为何如此厉害,竟能收入司明镜这样一位名将于麾下。”我佯装随意提了一嘴,接着又道,“先前我在万欢殿时就有听闻,司明镜便是坐镇萧府的那位大师,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
说罢我抬眼观察他的神情,不露声色,泰然自若。
他依旧垂首布菜,面上挂着淡淡的笑。
其实我说的一字不差,坊间传闻司明镜坐镇萧府十几年,想必是年少成名后就一直待在萧府,十几年后萧欢喜失踪,司明镜转眼便入了陶然阁,按时间来说一切都能对上号。
可此事是真是假只有询问当事人才可知晓。
司明镜看着也不像是个好忽悠的主儿,我若直接去问他肯定问不到什么,可问陵顾兮就不一样了,他作为陶然阁主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偏又对我知无不言,我不利用这层关系打探消息那我可就真是个傻子了。
“谣传。”陵顾兮说完这句,又看了看我正要送到嘴边的酒杯,“忘了那夜是如何在映烛殿发酒疯了吗?”
我端酒的手僵了僵,颤巍巍放下酒杯,屁股悄咪咪挪远了几许:“师父。”
他正捏着酒杯打量殿内款款而谈的沙棠与堂庭二人,笑意渐渐染上眉梢,沉沉应了声,听起来有些醉了:“是不是想问那夜你都做了些什么?”
我干笑着点点头,“师父你小点声!”张望一圈四周围才又道,“这几日我惶惶度日,就是怕酒后失态做了什么越矩之事...”
“你做过的越矩之事还少吗?”
我被噎了下:“师父可否告知我一声,那夜桃花和你...应该没有那个吧?”
陵顾兮挑了眉,模棱两可地,又好似自言自语般:“谁知道呢?”
啊这?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海螺?
这种关键时刻你反问我,我会觉得我真对你做了什么好伐!啊你还笑!你越笑我越觉得毛骨悚然了好伐!
搞了半天我还是没探出那夜发生了什么。我特么裂开。
席间堂庭给我敬酒,着实有点看得起我。
我诚惶诚恐地端了酒杯站起身与他碰杯,语调恭维:“桃花怎担得起堂庭大人敬酒,是桃花思虑不周没给大人敬酒,桃花自罚三杯当是赔罪。”
言尽便一饮而尽,委身刚要添酒却被堂庭喊住。
“桃花姑娘不必如此客气。”他看了看沙棠又道,“桃花姑娘甚得阁主喜爱,若是喝醉了,阁主可不会轻易放过我。”
呵,堂庭这厮表面冷冰冰,实际上却和沙棠一样是个沙雕。
真是深藏不露。
沙棠蓦地站起身,直指陵顾兮。神采奕奕的样子仿佛解开了八卦的封印:“呀,阁主脸红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往陵顾兮脸上瞧去,我离得最近瞧得最真切:的确是红了。
这这这,平常调戏我倒是经验十足,最老练最老油条的陵顾兮有朝一日居然会脸红?不应该呀。
难不成真被堂庭说中了?
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师父?”
眼前之人徒然往我身上一倒,倚在我肩头不动。
四周围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活久见,居然看到阁主醉倒!
陵顾兮身上的重量将我压得差点磕到桌子,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手正好护在桌角。我赶紧大喊:“没事没事,师父只是喝醉了,你们继续吃好喝好!我送他回寝殿。”
待到桃花扶着陵顾兮离开大殿,整个清和殿静悄悄的听不见任何人说话,沙棠后知后觉地说了句:“阁主滴酒未沾吧?”
众人心知肚明,微顿半晌便哄然大笑。
廊间我扶着喝醉的陵顾兮跌跌撞撞走了一路,等到了映烛殿时硬生生在这冬日里出了一身汗。送他回来的事儿本来该是浮黎做的啊,我为什么要自告奋勇?
图他长得帅,图他身材好?
他身材的确是好。
床塌边,我打量着陵顾兮白衫下的腹肌,从前便听说有一种人,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也不知他是不是这样。接着才试探地摸了摸他的喉结,啧啧,皮肤细腻,吹弹可破。再往上看去,便是那张引人犯罪的脸。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典型的古言小说男主脸,看一眼便会被迷住。
还停留在他喉间的手指却感觉到他喉结一动,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觉得天旋地转,转眼间我便已被他压在床上,帷幔被我俩动作惊得飘起又落下,由里望外,浅绿色帷幔将房内烛光覆了一层雾,朦朦胧胧倒生出了几分旖旎缱绻之味。
原来他没醉。
“师父。”我小心地唤了声,“您是不是渴了?喝多了酒最容易口渴了。若是不渴那肯定是困了,喝醉酒后倒头就睡的也挺多的,您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那我就先回灼华殿了...”
虽然我被床咚,但是好像往下挪一挪我还是有逃脱的可能,于是我边说边挪,挪啊挪挪啊挪,终于挪到了床沿边上,还没来得及钻出他的臂弯,身子就被一道力轻轻一带,绣鞋在挣扎中不知被我踢哪儿去了,我也被他抓上了床。
果然这种缓兵之计不适合我,我还是适合那种拔腿就跑走为上计。可我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我还得去殿外等着宴席散去,好抓住司明镜盘问一番呢!
陵顾兮却不这么想,长臂一揽将我抱在怀里,手臂枕在我颈间还挺舒服。等等,我怎么会突然觉得气氛舒适了?明明还有天大的事儿在等着我啊!朕日理万机!爱妃你先放朕去处理一下公务,朕去去就回啊!
我试探地顶了顶他下巴:“师父我有点急事儿...”
陵顾兮松了几分力低头看我:“小桃花对南门主颇为上心。”此话一出我便不敢再推,原来他早就有所察觉。
陵顾兮的双眼太过于澄亮,我所有的算计在他眼里不过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他虽不道破我,却在心底将一切算的清楚着呢。此般道破想必是一忍再忍,忍无可忍才说破以威胁我。
简而言之就是,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再不消停会儿我就和你好好算算总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