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强文里的炮灰妹妹》竹洒

13、暗潮涌动

　　“是您回来了吗？”
　　叶素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了，但她知道那人是她的圣女。
　　萧锦抱着叶素，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只是轻声道，“阿素，我们回楚国。”
　　她不在的三十年里，她的小姑娘眼角眉梢已然有了岁月的痕迹，如今更是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叶素勉强笑了笑，“好。”
　　她的小姑娘和她一起被冰封了十六年，直到她再一次转世，阿素一直在她身边从未离开过。

　　影十一很快准备了一辆马车，是王府的，上面还有穆王府的标志。
　　萧锦没有犹豫，抱着叶素踏了上去。
　　上了马车，萧锦扶着她的身体，替叶素疗伤，温和的灵力缓缓地游走在叶素的身体，骇人的伤口也开始慢慢愈合。
　　一路上影十一带着王府的亲兵护卫在左右，这是萧策的意思，她没有拒绝。
　　马车走了十三天，到楚国边境时，叶素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受过重创的身体还需要修养。
　　周楚边境是一条河，两岸皆长满了桐树，周国人称桐花江，而楚国唤离苦河。
　　边境上早有楚国长老带军队前来接应，河上也提前搭好一座桥。
　　下车时她想扶着叶素，但叶素拒绝了，执意要走在她身后。
　　“叶素永远是圣女您的奴婢，之前种种已是大不敬。”
　　叶素的目光平和坚定和三十年相比沉稳了太多，萧锦却只觉得心疼，她对叶素总是纵容的，只是如今她的小姑娘已经是个大人了。
　　萧锦独自下车，叶素安静地跟在她身后。
　　王府的亲兵随影十一肃立地站在岸边，他知道，一旦郡主踏上这桥一步，就将是大周的敌人。
　　在那道白色的身影抵达桥边的前一刻。
　　“殿下——”
　　是影十一。
　　萧锦迟疑了一步，但并没有回头。
　　影十一僵硬了十余年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些笑意，“属下不是怕冷。”
　　她终究踏出了那一步，身后刀光剑影厮杀，是影十一，他守在她身后。
　　萧策下了令，一旦她踏上那桥，就命令在场亲兵诛杀敌国余孽。
　　斜阳下影十一望着她的背影，或许殿下根本就不需要他的保护，但他不敢去赌一丝一毫的危险。
　　这桥不过三十余丈，行走也不过数百步，他一定让她走的平稳。
　　巫族人长寿，除了年纪最大的大长老，如今在场的长老还是当初的那些人。
　　众人齐齐行了个巫祝礼，她转身看着桥的另一边，亲兵已经死伤一片，影十一正撑着剑，含笑看着她，只可惜血随着笑流了出来，看上去狼狈极了。
　　她阖眸，看不清神色，“救下他。”
　　“是。”
　　二长老安排了几个人将已经昏迷过去的影十一交给巫医治疗。
　　萧锦扫视了一圈，军士是姬氏私兵，楚国王室并未有人迎接，看来她不在的三十年里，有人心有异动。
　　“这一任楚皇是谁？”
　　二长老站出来，“回圣女，乃二公主姬瑶。”
　　楚国三十年没有大祭司，威望最高的大长老姬元也在十五年前坐化，姬氏皇族意图独揽大权，打压其余世族。只是如今新帝胸无韬略，好大喜功，实非明主。
　　众长老皆缄默不言，三长老姚殳不满姬瑶已久，冷哼一声，“竖子乱稷，坏我朝纲。”
　　六长老姜汨与三长老素来进退一心，见姚殳这样说，站出来补充道，“今上有为君之志，无治国之才。”
　　四长老姒垣也附议道，“侍君之子不足为政。”
　　只有离萧锦最近的二长老嬴祀，听见眼前人一声叹息。
　　那孩子她见过，那时也不过四五岁，若是当个闲散王爷自然顺遂一生，一旦登基为帝便是亡国之君的命相。三十年了，连当初的小阿瑶都可以到朝堂上胡作非为了。
　　叶素依旧低着头，她知道她的圣女会处理好所有的事。
　　“回郢都。”
　　……
　　郢都，姬瑶正享受着侍君韩奚的服侍，饮酒作乐，纵情声色，好不惬意。
　　“陛下，长老们都快回郢都了，您看……”韩奚给姬瑶斟了杯酒，恭顺地送到嘴边。
　　姬瑶眯着眼，顺着韩奚的指尖饮下，“怎么？朕堂堂一国之君，难道还要看她们的眼色吗？”
　　“奴不敢，奴只是听说圣女大人已然寻——”
　　韩奚抚着脸，跪倒在一旁，“陛下，奴知错了。”
　　姬瑶抬起韩奚的脸，“记住，这一巴掌是赏你的，以后在朕面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的手指划过韩奚的脸，“韩奚，别忘了朕宠幸你是为什么。”
　　“来人！。”
　　殿内顷刻间便涌出一批侍卫，姬瑶望向远处笑道，“既然圣女大人还朝，朕怎么也该亲自迎接才是……”

　　“前方是谁？”嬴祀骑着马遥望着前方驻扎的军队。
　　前去查探的亲卫回道，“回二长老，是陛下的车架，说是前来迎接圣女大人还朝。”
　　嬴祀叹了口气，“待我将此事禀告圣女，你且下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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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女，嬴祀求见。”萧锦正在看书，军士们还在用餐。
　　萧锦移步下了马车，“二长老，有何要事？”
　　“前方十里驻扎了大量军队，是陛下车架，说是迎接您还朝。”
　　“这既是她的心意，便随她去吧。”
　　嬴祀见圣女不以为意，不由得提醒道，“今上阴柔暴戾，喜怒无常，如今陈兵此处，恐来者不善。”
　　“阴柔暴戾，喜怒无常……”萧锦笑了，三十年前那孩子可不是这样。
　　“无妨，传令下去半炷香后启程。”
　　嬴祀有些犹疑，“这……”
　　见萧锦神色淡然，嬴祀不敢置疑，“是，在下告退。”
　　行走途中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是姬瑶，她正骑着马挡在前方，身后不过几个侍卫随从。
　　“陛下长乐无极。”几位长老虽然不满姬瑶已久，但也按礼向其行礼。
　　萧锦掀开车帘，站在车上，望向姬瑶，她穿了一身玄色金凤冕服，骑在马上，倒有几分先王之仪范。
　　“帝王亲自出国都三十里迎接，不知圣女大人还满意吗？”
　　姬瑶幽深的眼眸中暗潮涌动，面上却还是故作平淡。
　　“姬瑶，你究竟想做什么？”姚殳站出来骂道。
　　姬瑶没有理睬姚殳，只是直直地望向萧锦，“圣女大人，朕等了你整整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