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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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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暂时达成“合作”,可许微之知道,这无疑是出卖自己与虎谋皮。
他只能乞求元徐吟对他大发善心,希望元徐吟能看在昔日同学现时半个盟友的面子上,不要做出太过的事情。
一周前,为了明面上的避嫌,许微之签的并不是元徐吟自己的公司,而是签在他朋友陈静旗下。
许微之想听元徐吟的解释,元徐吟把自己托给别人,又怎么可能像先前承诺好的那般照看他。
他打电话给元徐吟,无人接听;他发微信给元徐吟,无人回复。
这幅冷处理的样子让他心惊,许微之很难不去怀疑元徐吟做这件事的真正动机,许微之觉得元徐吟还是在报那笔私仇。
于是他一气之下删了元徐吟微信好友,眼不见,心不烦。
两人微信是在许微之来临城的第二天,元徐吟要请他吃饭赔罪时加上的。
扫码添加好友时,两人都没有说话。许微之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的名字备注发过去,这么一瞬纠结的功夫,就被元徐吟看穿了他的心思。
元徐吟问他,“在犹豫什么?”
许微之心一横,将自己名字的备注打在那一栏中。
元徐吟看着手机笑了笑,跟着轻念。“许、微、之。”
“别念......”许微之有些不好意思,任谁被人一字一字顿挫念名字都会觉得羞耻的吧,偏偏元徐吟还看着他。
“咱俩名字应该换个时代活。”元徐吟开个玩笑,也将自己名字发了过去。“你存一下。”
“行。”许微之依言将那三个字添上备注,然后解释。“我名字是爷爷取的,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师总爱拿我名字当教学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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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脚刚删,后脚元徐吟的好友申请便冒了出来。许微之没有同意,而后元徐吟不依不饶打电话进来。
如果说前面数次的见面聊天是处于老同学的相处模式,那这通电话里就是彻底跟他划清界限,元徐吟拿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他说,你在我船上,要听我掌舵。之前说尽力配合的人是你,现在怎么打起退堂鼓的也是你?许微之,我没那么气量小,揪着陈年老事给你找不痛快。你答应我的建议,就得听我的安排,这个道理我不会再说第二遍,懂吗?
懂个屁啊。
元徐吟说完就挂掉电话,他没能听到许微之表面说懂,而后爆出口的那句脏话。
最终许微之晾了一天才重新加上元徐吟,尽管那通电话后元徐吟又给他回电话道歉,说自己是语气太冲。
元徐吟见他不说话便问,“需要带你吃饭赔不是吗?”
许微之笑了笑,他还记得上回胃痛的感觉,他不敢再去送命。“不用了,我哪敢再劳烦您呀。”
许微之有些惆怅,什么话都没有继续询问。
倒是元徐吟像是想到什么,他对许微之承诺。
有些事情可以直接跟他说,不必事无巨细走陈静那边,而陈静公司接下许微之,除了与元徐吟私交甚好,还因为她因此得到了很高的回报。
与造意的合作,是她盼望已久的。
许微之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复元徐吟的“好心”,他又问了点关于陈静公司以及需要他做些什么。
元徐吟简单介绍了陈静,而对于后面的问题,他只说。“到时候我都会在的,你不用担心任何事。”
“那好吧。”许微之闭上嘴,结束与元徐吟的通话。
他慵懒窝在沙发上,不知怎的想到了丁觉。
自那晚酒店丁觉失约后,许微之又找过他几回。
丁觉每回用的借口都不相同,都是如出一辙的拒绝。
最后是许微之觉得两人可能是有缘无份,他觉得没意思,于是给丁觉转了个红包,言辞委婉告诉丁觉天涯路远。
与丁觉彻底撇清后,许微之心里放松不少。然后他想到在他面前阴魂不散的元徐吟,他怀疑元徐吟不仅查了他的资料,更监控了他的定位。
不然他实在不理解,自己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被人破坏日日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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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陈静工作室的地儿离元徐吟私下一套住宅特别近。许微之起初认为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去元徐吟的住处大可不必。
奈何天公不作美,秦泽替他找的那套房恰好卧室漏水,修修补补也得一段时间。
元徐吟见状便又劝说,“我不给你白住,这样你是不是就可以同意了?”
索性就住好了,他又不是不给房租,只是他有些心疼余下的房租与押金。“住住住,我同意。”
他想约法三章,许微之需要确保他在这房里是安全的。
元徐吟觉得这很天真,他说。“那种东西对我没有任何约束力。”
“元总,你要是想做点什么,我怎么确保我的人身安全。”许微之皱眉道。
元徐吟听后意有所指,“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很相信秦泽。他是你朋友,而我们曾经是同学。我之前也说过,你遇到困难可以来找我帮忙。那不是玩笑话,我是认真的。”
许微之觉得自己大抵是中了蛊,他听了元徐吟一席话,霎时没有了原则。
元徐吟好人做到底,他陪着许微之去收拾行李,许微之带的不算多,一些不方便清理的便用纸盒装着放在后座,行李箱则塞满了后备箱。
元徐吟拖着这些东西,先是带他去吃了个晚饭,最后回到家里。
这期间许微之接到秦泽打来的电话,未等秦泽开口,许微之笑盈盈告诉对方。“一切都按着元徐吟安排,你放心好了。”
秦泽半晌没出声,许微之有些好奇。“怎么了?”
他听到电话那头有什么东西顿然滚落而后破碎,印象中秦泽实在是不大喝酒的。许微之又问“你在喝酒吗,发生什么事了?”
“微之,回来吧。”秦泽声音困倦又疲累,语气里遮掩不住落寞与神伤。
许微之将手机离远些确认那人是秦泽后,低声问。“你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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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没有开明亮的主灯,两盏微黄小灯相互做伴,灯下是趴在吧台上独自买醉的秦泽。
他能听到耳边温柔的关怀,一瞬间秦泽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秦泽半晌没有说话,他盯着手机看了许久,最终挂掉电话。
不管之后许微之再怎么打电话发消息,秦泽都没有再回。
他和着酒意,慢悠悠从吧台走到沙发茶几处躺在地上。在完全入睡前,秦泽脑子里都只是那一个人。
“宁宁......”
秦泽不说,许微之也能去问别人。
“他怎么回事,秦泽遇到什么事情了?”
元徐吟笑了笑,毫无遮掩地告诉他原因。
“很简单,因为他女朋友自杀了。”
“你说......简宁?”许微之不敢置信,“真的假的?”
印象中简宁开朗大方,并且没听说过她有抑郁方面的不良情绪。
此时元徐吟的目光很柔和,与之前那通电话里的恶样判若两人。他看着房间里打开的行李箱,蹲身帮许微之开始收拾。
元徐吟分门别类将它们划分开,他慢悠悠开口。“这个事,秦泽从来没和你聊过么。按道理你来这边是帮他,他应该告诉你实情。”
“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许微之摇头,心里还有一丝难堪。
他自认与秦泽的友谊该是胜过元徐吟这位生意伙伴的。但再开口的语气仍是得当,他只自嘲道。“可能他有他自己不能说的苦衷吧。”
话说到这份上,许微之以为元徐吟下一秒要大大方方告诉他全部事情。
但许微之的话实打实落到地上了——无人回应,元徐吟并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的意思。
元徐吟手上拿着一个匣子,他觉得手感很轻,里面应该只有一些小饰品之类的。
小皮匣子被元徐吟就这么打开,里面东西的全貌落到元徐吟眼中。
许微之这个角度刚好无法注意到元徐吟的动作,而元徐吟没有隐瞒偷窥到别人秘密的事实,他将盒子打开,出声吸引许微之的注意。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是他满足不了你?”
许微之试图去抢盒子,他不做解释。“不关你的事,你还给我!”
“你说得对。”元徐吟一笑,“的确不关我的事。”
“我突然对你有点好奇了。”
元徐吟手一松,许微之立马抢回皮质匣子。
他“啪”的一声合上匣子,转身放到卧室床头柜最里层。
元徐吟笑了笑,他还真是害臊啊。
等许微之再回来时,元徐吟已经将那一块地收拾好,也将装杂物的纸箱放置在不打眼的角落里。
他的收拾效率奇高,剩下的只有许微之自己的衣物与个护用品。每个人对这些东西的摆放要求都不同,元徐吟便没替他收拾。
“剩下的你自己来收拾,我就不动了。”他对许微之说。
“你也不打算告诉我吗。”许微之并没有急着收拾,而是继续他离开前的话题。
元徐吟没说话,片刻后用戏谑的眼神看向他。“我当然可以告诉你,但是我不做亏本的买卖。你想用什么来和我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