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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夺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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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要觉得自己简直浪到了骨子里,一种诡异的感觉几乎夺走他的全部思绪。
他到底在做什么。
许微之反悔的间隙,元徐吟爬上了床。
…
元徐吟看了一眼许微之,自觉地盖了另外一床被子,虽是靠近许微之的距离,不过好歹隔了一被的距离。
“你一直都很相信秦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温和无害。”
许微之摇摇头,“我们认识时间很长,光凭你一句话,我不能相信。”
的确如此,元徐吟猜到他会这么说,接着说道。
“我刚刚给你看的那个截图,你有没有注意到右上角的那个人。他带着半边面具,穿着统一的黑色工作服。”
元徐吟顿了顿,犹豫一秒后接着道。
“上午你还在睡觉的时候,我收到柯然发过来的录像。你和秦泽你们是朋友对吧,你一定比我更熟悉他的身形动作,但这份录像已经被删除,我现在说出来显得死无对证。截图很清晰,你不信可以再看看。”
元徐吟将屏幕打开,调高些亮度,放到许微之手里。
许微之握住薄薄的一片屏,靠着床半坐起来。他也并非一味相信秦泽,只是他们相识多年,秦泽给他的帮助那么多,从没有向他索取过什么回报。秦泽他自己也说过,朋友间就该互相帮助。
他从未当面说过什么话或是道过什么谢,但其实他真的很感谢秦泽。很长一段时间,他自己一个人生活。
他会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凭着优秀的眉眼打动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同时也在玩伴的带领下,接触到了新的极乐世界。
秦泽其实不甚了解他的私生活,许微之闲暇时偶尔会做一做玩咖,去城市里某个隐藏极深的酒吧里狂野。他的酒量也是在那个时候锻炼出来的,那时许微之才知道,原来喝酒是他的天赋异禀。他没有固定的伴侣,更多的是寻找新的猎物,再豪情地一掷千金半晌贪欢。
白日工作的疲倦与孤独自洽的生活都需要一股子躁动来搅动这滩死水。
但许微之总觉得,秦泽这种钱财爱情都不缺的优秀人才,是不能靠近这么污浊的酒色情意吧。
他也很聪明地从未把自己的这面人生告诉过其他人,包括秦泽。
许微之想到这些事还有些恍惚。他伸出双指,在那张图片上放大再放大。
元徐吟盯着他的动作,老觉得他有点儿手在发抖。
稍微一放大图片还算清晰,但随着许微之缩放的动作,图像逐渐变得模糊。元徐吟隐约能看到许微之在皱眉。
画面里那个男人露出的半张脸,足以让许微之认出那是秦泽。
他当然可以自欺欺人,告诉元徐吟,那带着半边面具的人并不是秦泽,只是某个和他神似的过路人。
“是他。”许微之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翻出上一次和秦泽的聊天记录,他将日期往前拨,稍一思考选择一个日期点了下去。
秦泽告诉他,他有事刚到临城,问要不要见面吃个饭。可许微之那天发烧加头晕,并不想出门,他委婉拒绝掉了秦泽。
如果一切都能对得上,那秦泽也一定知道他为什么会发烧。秦泽并不是第二天才到临城出差,而是亲眼目睹甚至参与了对他的酷刑。
许微之看完消息后,向元徐吟指着截图,“他手上有块表,这张看得很清楚,是我今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他转头看向元徐吟,“我后面问过他简宁自杀的事情,他总是支支吾吾欲盖弥彰。”
“不用怀疑简宁自杀,她的确...”元徐吟叹口气,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许微之。他简单告诉了许微之关于简宁的事情,其实话语间元徐吟透露了很多信息。
比如他和秦泽的交易就是一场笑话,元徐吟了解简宁变得疯癫自杀的原因,他答应秦泽并且需要一个局外人的帮忙本身是一个游戏。比如元徐吟从始至终都只是想急流勇退,明哲保身。
“大概在你来临城的一个月前,有一则消息闹得满城风雨。那则消息说,有人要来‘打扫庭院’。临城这地方经营多年,尤其是官商娱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而临城最大的声色场地,是这儿。”
元徐吟指了指脚下的这方土地 ,同时他也沉默许久,他看着许微之漫不经心地样子,似是只是在听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
“每年都有无数人向这座金碧辉煌的大楼砸钱,它的存在并不是这座城市繁荣昌盛的见证,只是为了满足一些人的心理与其他方面的癖好。如你所见,我也是他们其中的一人。”元徐吟又看了一眼许微之,继续说下去。
“你刚来临城的那天,赶上了一场明星秀。不过这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不是让那些人来唱歌跳舞的,有舍才有得,我猜我不用说你也能知道他们来的目的和筹码。这个地方靠着这种极其不稳固但又足以让人沉溺其中的诱惑力,长长久久存在下去。也许其中有的手段,你这辈子都不会想得到。”
许微之听得迷迷糊糊,元徐吟的一大段话他听地很碎,他觉得元徐吟不会再有解释一遍的意思,于是他点点头,接着元徐吟的最后一句话。“是挺让人意外的,你会告诉我这些,也让我感到很意外。”
元徐吟听后点点头,心头一动,将身子靠近许微之的身旁。许微之转眼看着元徐吟,片刻转头。
他默许突然靠近的元徐吟,这让元徐吟很受用。
“你说,你就要走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许微之将先前存着的问题问出,有些狐疑地看着元徐吟。
“这个吗,公司有点问题,我去找点路子。”元徐吟说得很简单很大方,丝毫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只是,我离开感觉你会很危险。不过你不用太担心,我和房珅打过招呼,这段时间你还是跟他,元松也会尽量过来看看你。”
许微之拉了拉被子,有些玩味。“房珅,元松。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就这么放心让他们来关照我?”
“元松毕竟是我弟弟,房珅的话有一部戏快开机了,估计在这待不了多久。他不在的时候你住他的房里,最好是哪里都不要去。”
“为什么?”许微之皱眉。
“因为你一旦出事,我不知道该去找谁问责。”元徐吟笑了笑,继续道,“但他们两个的范围内,我还是有一定能力的。”
许微之也笑了笑。“好。”
“还有一些事,虽然我一直信奉公平交易的原则,也觉得你不用对我如此守口如瓶,但谁叫今天看你很顺眼,我就不再问了。”元徐吟伸手环住许微之,将他圈进自己怀里。
许微之稍一挣脱继而就松力放弃,靠倒在元徐吟怀里,活脱脱像元徐吟身边知情识趣的外宠。“你想知道我是不是。”许微之闭目养神躺了一会儿,元徐吟几乎以为他睡着了,才听到他开口。“我是。”
“甚至我可以做到你想要的平衡。”许微之贴着元徐吟胸口缓缓说道。
他双目盈盈,脸颊如醉酒般出现红晕——虽然是因为在发烧以及房内太暖。
许微之撑在元徐吟身体上坐直了,调整好该有的媚态了,才准备看向元徐吟。
不对,他不喜欢这样的。
许微之连忙收敛几分,面上浮现淡淡的微笑。虽然发烧导致头有点小晕,但不至于弱到那种事也做不了。
他这般看向元徐吟,好似这两日的剑拔弩张只是错觉,他们依旧如此相互夺予,相互温存。
元徐吟的确很喜欢这样的他,摸准元徐吟脾性后,许微之得意地笑了笑。他探向柔软的被单,握住元徐吟的一只手轻轻抚摸。
许微之手本就极好看,元徐吟从未见过有男人的手洁净修长到如此地步。当然,这双手本身对他就极具有吸引力,元徐吟感觉被抚摸的那只手像被羽毛或是被小猫爪挠痒痒似的,一下一下,极其缓慢,如在云端。
元徐吟觉得许微之该点到即止了,可许微之的手仍然像个坏脾气的小学生似的,直勾勾往上摸着。元徐吟不怕痒,被许微之这样摸着只觉得跟小孩玩闹似的。
“点到即止。”他笑了笑,示意许微之可以继续下一步,不用再拿这项技能来测试。
“我只是想试试,我用这招,你能不能大发慈悲,我怕疼。”许微之手在元徐吟胸口画着圈圈,尽管对于元徐吟所期望的那种关系他不能答应,但是调情这种事,他一向无所谓的。
元徐吟握住他正指着自己皮肤的一节手指。“我尽量大发慈悲。”
说罢,元徐吟指了指棉被,随即笑着说。“不如试试牙口怎么样。”
这时候许微之摇摇头,他得寸进尺。将自己的十指摊在元徐吟面前,“我记得你喜欢这个。”
元徐吟摇摇头,他说。“不够刺激。”
许微之环顾四周,发现桌上还有一颗忘记收拾走的花香糖。他翻身下床,抓起糖果回到床上。“我喂你吃?”
元徐吟又摇摇头,那目的很明显。
事不过三,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许微之看着他,眼神有些泄气与失落,直觉告诉他似乎避无可避了。
他一把撕开糖果包装纸,选择了 plan B 。
许微之咬开糖,一阵令人醒神的气味直通大脑。他看着元徐吟直往他嘴上蹭。
元徐吟见状,也不嬉皮笑脸。他一面摸着许微之柔顺的发梢,一面睁眼看着那双诡计得逞的眼睛。然后他的一只手默默制服许微之双手,在许微之反抗之前将手捏紧。
没有人想到在床上也能使用格斗技术,元徐吟显然是其中佼佼者。他看到许微之有些惊慌失措,心中不禁大快。
他单手制着许微之双手,另一只手掀住被子往许微之头上套。许微之没有说话,只是充满窒息感地不断喘息。
体力在这时消散得特别快,跳动的被子好似没有了声息。
元徐吟将许微之脱力的双手绕至身后捏住,许微之无力地裹着一床被子靠在元徐吟肩头。
真是个混蛋。
元徐吟伸手戳了戳,接着毫不客气笑着对许微之耳旁说。“Plan A 也行不通了。”
欺负病人这种事,他从来没有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