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醉金迷》岁晚同归

22、如故

　　元徐吟不敢再多想，他合上平板，摸索着去拿床头的药膏。

　　他想到自己还没处理许微之的其他“伤口”。

　　元徐吟小心翼翼揭开被子，轻轻翻弄许微之有些发烫的身体。他不是第一次碰触许微之这个地方，此时难免有些旖旎的心思。

　　他遥望着小小的遥控器，不禁感叹许微之为什么胆子这么大。昨天晚上在许微之一遍遍调情之前，元徐吟还记得那枚深埋在许微之身体里的东西。

　　可经过那么一遭，元徐吟完全忘了这回事。他不知道一晚上过去，许微之那处地方到底还“好不好”。

　　也管不了其他，元徐吟洗净好手，如探无人之境般伸手去掏。

　　期间他听到许微之好像发出语意不明的呻/吟与轻叹，但他总不至于彻底弄醒许微之，并礼貌询问许微之“我能取出你身体里存在的物体，并帮你上药吗？”这句话来。

　　元徐吟看着许微之陷在床褥中的脸，本无意再冒犯。他尽量轻柔地，将那枚还有些温热的小东西取出。

　　那玩意沾满粘稠污秽，伴着许微之无意识的哼鸣声，倒有些桃色旖旎。

　　元徐吟将它丢在一处，拿先前备好的湿毛巾以及抽屉里的湿巾擦拭着许微之有些泥泞的身体。元徐吟不知为何轻叹一口气，许微之原本可以不用这么狼狈的，只是他错把自己当仇敌，太过反抗。

　　元徐吟拧开瓶盖，用食指挑了一小块膏体。

　　元徐吟目光直直盯着那处地方，他抬头看了一眼许微之，确定他没有醒来后才埋着头开始涂药。

　　有些微凉的手指被温暖包裹着，元徐吟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的思绪，将手指微微后缩，将剔透的药膏准确无误涂抹在皮肤周围。

　　“玩这么大做什么。”元徐吟有些无奈，“几次三番跟你说过他不是什么好人，还要一次次往上凑，就算我不该把你交出去，但你是不是太主动。”元徐吟想想就来气，对着许微之脸颊轻轻拍了俩掌。

　　“我是来找你合作的，不是来折磨你的。”

　　元徐吟这话没脸当着许微之说，但四下无人，他对着空气倒说得自在。

　　他不太承认自己是旁人口中残酷的施暴者，虽然在大多数时候，他偏爱于刺激危险的伴侣行为。

　　元徐吟默默捏紧被角，翻身下床。

　　临城初冬其实不算冷，少风的天气里还是十分舒服的。

　　元徐吟考虑到许微之头发未干，伸手打开了暖气。他信步来到许微之床前，伸手要去扯明显被水浸湿的浴袍。

　　元徐吟没什么手法，将许微之头裹得像个大粽子。他看着自己先前的杰作，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一会儿，元徐吟就感觉室内的温度攀升太过快速，他给许微之头发底下垫的干毛巾已经坚持不住了。

　　就在元徐吟要给许微之换另一条干毛巾垫着的时候，他发现许微之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两个人四目相对，一瞬相顾无言。

　　果然不管何时何地，他们两人这种类似事后的情景，总是尴尬又无趣。

　　元徐吟扯了扯嘴角，继续手上的动作。他伸手抬起许微之的手，扯走垫在枕头的毛巾，又手疾眼快地将另一条干毛巾垫好。

　　许微之看了他一眼，喉结上下滑动。他烧得厉害，嘴里越发干渴，他感受到元徐吟俯身飞快做了什么又走开。

　　他转头时看到桌上放着一杯水，便想要起身去拿。他侧身去够水的时候，元徐吟又好巧不巧出现在他视线。

　　“你先别动。”元徐吟的声音自许微之头顶上方传来。

　　元徐吟扶许微之坐起，背靠在床头，身后给他拿了个小靠枕靠着。“喝温水吧？”

　　许微之点点头，看着元徐吟瞎忙活。他先是拿出来一个新杯子，然后从饮水机里接好小半杯冷水，再兑上热水。

　　其实本不必这么麻烦，他只是口干舌燥呼不得。

　　许微之看到元徐吟走过来，伸出右手准备接住玻璃杯。

　　他右手打针，抬起时输液管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元徐吟非常霸道且不容置喙，“你右手在打针，就这样喝。”

　　许微之脸上因为发热，两颊红红的。他看了元徐吟两秒，慢慢垂下手臂，伸出靠在床头上还有些迷糊的头。

　　元徐吟弯腰，伸手将水杯递到许微之嘴边。他看到微微仰着头，喉结一上一下滑动，有些急不可耐但又如小猫饮水般喝水的许微之，一个不太真切的念头从元徐吟脑里再度冒出，瞬间炸成烟花。

　　“我们试一试吧，许微之。”他说。

　　正在喝水的许微之被元徐吟突如其来的告白一惊，舌头都要碰上玻璃杯。他再想要抬起来，便被温水泼到了胸口。

　　他有些不知所措，胡乱用袖子拍着水渍。

　　元徐吟不紧不慢放好杯子，扯出一摞纸放到许微之胸口。“我不是第一次说这话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许微之摇摇头，擦着身上的水。他说，“我们不合适。”

　　元徐吟看着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只问道“你再睡会吗，现在才十点。”

　　许微之几乎不用思考地点头，“头还有点晕。”

　　元徐吟蓦然看着他笑了起来，“但是要提醒你，湿着头发睡觉不好。还有，你真的不饿？”

　　尽管他提前开好暖气，但效果不太好。许微之头发还是湿哒哒挂在头顶，他伸出左手摸了两把头发，若有所思。

　　虽然的确不太好，但他管不了那么多。“没事。”

　　“行，你睡吧，到时候醒了再吃点东西。”

　　元徐吟绕过他的右手，从另一侧上了床，在许微之还没反应过来时，他一把压住许微之的右手手肘，另一只手扳着他的头，在诧异的目光中吻向许微之。

　　说来很奇怪，许微之觉得自己或许是被烫昏了头，他没有做出元徐吟意料之中的反抗动作。

　　不过，也许是因为他没有退烧，有些脱力。

　　许微之满眼都是元徐吟，他能分外清晰地描摹他的眉眼、脸颊，甚至感觉能听清心跳。

　　那一刻，许微之几乎感觉他和元徐吟在共享心跳。

　　多么滑稽和讽刺，在对上元徐吟的挑逗和撩拨后，他还是能做出火烧火燎的反应。

　　一定是从前太多次穿过元徐吟身侧，太多次期盼他的出现，以至于经年之后得到一个确切回复，他的神经比他本人都更快意识到，什么叫念念不忘的回想。

　　许微之的头枕在元徐吟的手上，元徐吟看了眼他轻轻颤抖的睫毛，将手垫在墙上继续撕咬。

　　被子里冒着热气，即使隔着衣物，元徐吟也能感受他体温的不同。尽管他一向有些讨厌这种闷热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许微之左手抓上元徐吟，如小兽磨爪一般在元徐吟背上腰侧划来划去。

　　元徐吟这才餍足起身，伸手抹去许微之唇边晶亮的涎液。

　　许微之大口大口呼吸，好像下一秒就要窒息过去一样。

　　元徐吟扶他躺下，许微之不置一词，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侧目看了一眼吊瓶，发现里面的药水快要见底。

　　许微之刚想说话，元徐吟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按住许微之。“我去叫人，你先睡。”

　　元徐吟穿上衣服，摸索一阵才走向门口。

　　许微之大气没喘，直到听到一声清脆的落锁声才放下心来。他闭上眼睛，期待能快点儿睡过去。

　　一定是他现在不够清醒，才会觉得元徐吟眉清目秀起来。

　　元徐吟出门当然不是为了去找陈宇，他冲出门第一件事是给陈宇打电话，把正在补觉的人从睡眠中叫醒，让他去给许微之看看情况。顺带提了一口许微之最近这段时间因为私人生活生了几次病，让陈宇看看。另外，让他加强一下自身素质。

　　然后，元徐吟在看明白自己内心之后，去敲房珅的门了。虽然真的有点放肆，但他顾不了那么多。

　　房珅肯放手的几率有多大呢，元徐吟自己也拿不准。但在步行间他确定自己能给出的最大让步是让许微之仍然作为房珅钳制他的筹码，前提是房珅不再碰许微之。

　　房珅看着元徐吟有些直白的请求，搂着身边猫叫连连的少年。“可他昨天跟我，已经发生关系了。”

　　房珅刻意加重已经发生四个字，嘲弄地看着元徐吟。“何必呢，我没记错的话，当时你说是\"可有可无的一个人\"，现在变成了非他不可？”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少年唇间轻点，随后摸进少年的衣衫。元徐吟大抵了解是所开的条件差了点意思，还不够让房珅答应。

　　正在思索间，元徐吟听见房珅怀中的少年一声惊叫，已经是两眼微红直冒泪水了。

　　“你看，我对他可没这样过。”房珅伸手捏着少年的下巴，轻轻对他说，“进去吧。”

　　少年点点头，膝行着进入一间房。

　　“恕我直言，你对许微之一定不好。”房珅颇有兴致看着元徐吟，然后才说，“放过他吧，就让他待在我这边，不好吗？他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他，其实你也可以给他。可是小元啊，太看重一个人，未免太过愚蠢。”

　　元徐吟点点头，不言其他，默默将自己谈判的筹码加了两成。“我还是想试一试。”

　　房珅点到即止，他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杯里的液体在摇晃中激起好看的波浪，接着他笑了笑，言语中晦涩不明。“我不要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