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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再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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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徐吟问题抛出,许微之没有立马回答。
他微微喘着气,因着元徐吟钳制的动作向上抬起了头。
非常安静地,两个人在元徐吟抛出问题后都没有再说话。元徐吟在等待许微之回答,而许微之并不知道该如何来回答他。
残存的水珠从许微之发梢落下,许微之费力眨着眼睛,试图清理讨人厌的水滴。他的睫毛很长,从元徐吟的视角望过去,有让人一见钟情的魔力。
“我…”许微之艰难开口,有点难受地挣扎着身体。
下一秒许微之就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不是。”
元徐吟想入非非间听到了许微之的答案,他并不感到意外。
不过他捏着许微之的手越发使劲了。
许微之斜斜地睨着元徐吟,嘴里在不自觉地低声哼哼,突然加深在下巴的力气根本不足以和身体里涌上的那股子热浪对抗。
他期待元徐吟要么放了他要么离开卫生间,他不想此时的狼狈被人看见。
元徐吟显然与许微之所想相反。他颇有耐心地多待了一会,看着许微之茫然失态的模样。
元徐吟松开紧捏许微之下巴的手。
被热气蒸红的脸和止不住的哼哼声都侧面展示了一摊水渍里被缚住的男人难受的模样。
许微之顾不得其他,扭动着身子试图摆脱这种名为渴求的躁动。
他分不清自己喉咙里溢出的声音是喘息是哭泣或是两者交杂的其他意乱情迷的声音,总之,他难受得快要爆炸。
元徐吟看了他几眼,接着伸手握住垂在许微之脖颈上的东西,用力塞进他的口里,这下许微之无法发出较大的声音了。许微之挣扎了几下,脸涨得通红,胸腔里几乎要剧烈翻涌起来,他感觉到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顺着他的头皮缓缓滑落到脸、肩、胸脯直至整个身体。他抬了头,看到花洒的水束正汹涌向他奔来。
再回头时,元徐吟已经消失在浴室内。
元徐吟将卫生间的灯还留着,门却紧紧关上了。
打在许微之身上的水并不是方才未经打开过的水,而是实打实的冷水。暖气开在浴室根本于事无补,他只感觉淌过水的皮肤被风再一吹,是寒冷透骨的凉。
元徐吟是真的想玩死他。
许微之眨眨眼,身体难受又瘙痒,身体外冰凉又刺骨。他几乎快要放弃手头徒劳的挣扎,但因真实存在的难受感,他仍然在希望渺茫地解着手头的锁。
元徐吟出了卫生间什么都没干,倒头就睡。虽然他并没有觉得自己需要立马就睡,但他不想再思考了。趴睡了好一会,他意识到如果放任许微之被水淋一夜,那明天得找个医生来,
元徐吟又准备给医生打电话,又想到对许微之好,对他元徐吟没有任何好处,今夜过后许微之依然会想法讨房珅的好。
这么一番思索较量下来,元徐吟内心的小恶魔占了上风。他撒开手机,不再思考他把许微之关浴室这一行为有可能导致的任何后果。
......
快要入冬的天气,冷水汨汨流遍许微之的身体。他像一条死鱼般瘫在冰凉的地上。
筋疲力尽的身体再没有任何力气去嘶号喊叫。
元徐吟堵住他嘴巴的东西很玄妙,是一个类似宠物项圈的环,它环在许微之的脖颈,并且突出的部分恰好卡住他的嘴巴。若是他真的坚持不住想要咬尽自己的舌头,也是万万不能做到的。
许微之的嘴被紧紧堵住。
他这一晚上的心路历程很悲惨,首先是要命的药劲,然后是头顶的水柱,以及背后双手的绳结最后才是口中的障碍。
许微之一开始并没有想到关闭龙头,因为龙头的高度很不合理,他努起身子根本顶不到任何东西。
在他脑里,想要解决的第一任务是身后的双手。以往元徐吟总是绑住他的手,让他有些十年怕井绳。但不幸中的万幸是他这遭大部分的情绪被药劲带着跑,被缚的双手倒像是元徐吟口中的情趣。
在这个无比煎熬的夜里,许微之花了大部分时间来解身后的双手。以至于他忽略了自己身上唯一不受束缚的部位。
后半夜他活动着快要被冻麻的双腿,努力抬起一条腿靠在头上,然后往上摸索水龙头的位置。
还是不够。
许微之狠了狠心,咬牙将另一条腿垫在臀部,然后向上提升。原本的高度是无法够到龙头的,但垫坐一条腿后,他明显能够感觉脚趾碰到了坚硬的物体。
他扯出一个有些难堪的苦笑,他从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舞蹈资本有一天还能够用来解救自己于水火中。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许微之已经烧得相当不清醒了。
为了保存仅剩的体力,他放弃挣扎。整个人毫无美感地斜着倒向一旁,他想死却不想死得这么窝囊,想活却不想让元徐吟看到这样的他。
他平素的西装革履也好,随意休闲也罢,总归是体面得当。这样赤条条展示在别人面前,真的很像菜市场里供人挑选的一块肉。
许微之迫不及待想要昏过去,那样他可以休息片刻,可以不用面面相觑,甚至可以不用忍受这难捱的困顿发烧的时光。
事实总是不让人如愿,在他一次次昏睡又醒来的循环之后,他看到那扇门被打开。
有一个人影奔来,那个人飞快地解开他的双手,释放他满是涎液的嘴,并给他盖上柔暖的薄毯。
许微之费力眨了眨眼睛,看清来人是谁后又紧紧闭上。
被解救的感觉很好,如果那个人不是元徐吟的话。
元徐吟用薄毯包裹住许微之,用自己的体温尽可能温暖他冰冷的身体。
许微之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发紫,同时嘴唇也因一夜没有闭合此刻微微张开。
他知道抱住他的人是元徐吟,是他狼狈样子的罪魁祸首,可是发冷的身体又不自觉自发地想要靠近他。
许微之想让他滚,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只是那声音太微弱,元徐吟能听到的仅仅是一声有些病弱的呻/吟。
元徐吟将许微之放进被窝,连忙让位置给医生。
这里的医生大多见怪不怪,对这里客人的手段有所了解,一般他们只会侵犯隐私器官,可这...
陈宇讶异地抬头看了元徐吟一眼,摸了摸许微之的手。“他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
元徐吟摇摇头,陈宇叹了口气。“烧得挺严重的,这个星期最好是不要再...”
陈宇点到即止,元徐吟懂他的意思,就这么敷衍过去。“知道了。”
医生在给他打点滴,元徐吟闲着就问服务员要了热毛巾还有热水袋。他摸了摸许微之的额头,烫。
接着元徐吟转目看到床单一侧有个纯白色的小遥控器。他捡起看了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
但是一晚上过去了,房珅的玩意儿总不至于这么好使。元徐吟收起遥控器,踱步到陈宇旁边,拿了个涂抹某处的药。陈宇点点头,告知元徐吟使用的方法。
陈宇看着躺在床上有些乖巧的许微之,忍不住提醒道。“有干毛巾吗,他头发全是湿的,得擦擦。”
元徐吟拿过搭在椅子上的浴袍环住许微之的头。
一般情况下,许微之昏迷或是睡着时,是元徐吟比较享受的时刻。他可以无所顾忌对他好,也可以肆无忌惮碰他任何一个地方。
就像一座幽深的花园,没有人来访时,元徐吟是唯一的造访者,这座花园只属于他一个人。若是有人来访,花园从沉睡中醒来,他便是人们口中没有公德道义的采折花枝的败类,防火烧园的无耻之徒。
只是元徐吟没有意识到,没有一个爱花者会摧折毁掉一朵开得正盛的花。
那座花园也不会只属于他。
元徐吟对陈宇说“开点药吧,他只打这一天针。”陈宇点点头,转身去小桌上将用法用量写在药盒上。
待一切完毕,元徐吟请走了陈宇。
他脱了鞋往被子里钻,拿起身侧的平板。
算了算时间,许微之醒来应该是下午。他几乎可以确定,许微之就是他要找的人。
昨天许微之没有承认他是玄鸟,元徐吟并没放在心上。他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大的一个组织会派出许微之这般没有城府和经验的人,大家的目的一致对准纸醉金迷。
元徐吟打开平板,打开一个图标卡通可爱的app,然后熟练地输入用户名和密码,接着就看到了一段完整的录像。
是上次骗许微之进入纸醉金迷做身体检查的录像,当时他没有要这段录像,后来花了不少功夫,联系柯然才弄到一份。柯然一开始极不情愿,说什么风头紧,没办法。后面元徐吟问道晚会到底什么时候举行,柯然才松了口风。
"不知道,可能这次没法开了。"柯然语气很低迷,像是经历了什么极大的挫败。
“我还等着呢。”元徐吟表示后悔,之前没有接受柯然的邀请,这回是想去而遗憾了。
“嗐,等着吧,过了这一阵,上面查得松了自热就举办,肯定少不了你。”柯然说道此处心情开阔不少,于是想到元徐吟这通电话的目的。他顿了顿说,“晚点我给发你号上去,微信告诉你。”
“行,那多谢了。”元徐吟又寒暄几句才挂电话。
元徐吟打开平板里的录像,感叹不愧是柯然发给他的。这画质看着比当时看到的现场录像还要清晰,他带上耳机,甚至可以听到许微之的呼吸声。
柯然这小子搞龌龊事果然很在行。
元徐吟在心里夸赞了一轮,接着想起他正在看的录像可不就是柯然的杰作,骂他就是骂自己。
他将声音开到适当的音量,几乎是随着许微之的呼吸观赏,如声临其境。
当时许微之被蒙上眼罩,面对未知,他的呼吸急促得可怕,屏幕上他的手指都各自蜷缩,害怕程度可见一斑。
接着观看的时期,元徐吟也早已看过,只是当时没有配上声音,他虽然看得过瘾,事后也将这事抛却九霄云外。而今日的重新回顾,才让他知道什么叫血脉喷张。
当时他也觉得好奇,他特意吩咐,不用看在他的面上手下留情,也不用真往死里整,可他从未见过有谁进去之后,会被那么多人碰。当时他看得痛快,现在觉得异样。
是因为许微之叫得好听,惹得房间暗处的其他人蜂拥而上,还是那里混入了其他人。他盯着其中一个带着半边面具的人看,虽然穿着统一的工作服,那人看着却是最有疑的。
元徐吟按下暂停,耳机里许微之缠绵的呼吸声戛然而止,他倒回去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终确认了那个人。
是秦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