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柔》徐汇一只猪

3、风波又起

　　知道会被杀人灭口的上官盛匆匆逃离京城，不料却还是被刘义派来的锦衣卫钱忠追上了。
　　锦衣卫钱忠拦住上官盛的去路，“上官大人，刘大人派我们前来接应您。”
　　上官盛心知肚明：“接应？是派你接替我的吧。”
　　利益熏心的锦衣卫钱忠笑：“既然您知道了，就别让兄弟们为难。”
　　上官盛冷哼，“你是我一手培养大的，现在竟然恩将仇报。罢了，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完钱忠的手下刀箭齐上，上官盛毕竟是当今锦衣卫中的第一高手，区区几个无名小辈自然不在他的话下。刹那间就从包围的局面中脱身而出。
　　钱忠见状不妙，跃马而下，锋刃的剑直冲上官盛，这个上官盛昔日的手下早已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了，年轻气盛，正当力时。几番回合后，上官盛终究不敌强手钱忠，惨死在钱忠的箭雨里。
　　得手的钱忠取下上官盛的锦衣卫铭牌，取代了他的位置。
　　胡不为的大徒弟周瑾急急忙忙地找到师傅胡不为，说京城发生了一起凶杀案，需要他出面侦破。
　　胡不为知悉后，随即赶往六扇门。见师傅离开的周瑾趁机去看望了一下受了箭伤的胡涸。
　　周瑾高兴地跑到胡涸身边：“耶，师傅去办案了，怎么样？兄弟你还好吗？”
　　胡涸摇着扇子，翻了翻白眼，“还活着呢。我爹又去办什么案子了？”
　　周瑾连忙告诉她：“我告诉你哦，京城天街，出了杀人案。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有一个老头，被打的那叫一个面目全非啊！”
　　胡涸鄙视地对他摇头：“面目全非怎么知道是老头啊？”
　　周瑾：“他头发花白啊。”
　　胡涸：“你确定不是老太太？”
　　周瑾若有所思：“对哦？也可能是老太太。不对，你别打断我！”
　　胡涸笑他这么多天了还是这么傻，冒冒失失的，不动脑子。
　　周瑾得意地说：“你听我说，这件事已经惊动了刑部，现在刑部责令我们六扇门破案。”
　　胡涸放下扇子：“这有什么惊奇的？”
　　周瑾继续津津乐道：“刑部诶，我们六扇门从来无人问津，这次竟然让刑部过问了。”
　　胡涸一语道破：“你是不是真傻啊，这就说明刑部对你们不满意啊。”
　　周瑾不赞同地敲敲桌子，“这是说明案情重大，刑部重视。如果我们办好这个案子，那六扇门就出名啦。”
　　胡涸笑了笑：“你们现在也很有名呀，在这京畿重地，谁不知道，有一个不做事的衙门。”
　　周瑾听了不高兴了：“诶，有你这么损兄弟的吗？”
　　胡涸正经地说：“说真的，你们能破案吗？”
　　周瑾有些心虚，挠了挠后脑勺，声音小下来，“这个...好像不行...”
　　胡涸一拍桌子：“是吧！那就带上我吧！”说完赶紧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周瑾忙拉住胡涸：“不不不，我的大小姐，你的伤还没好呢！万一被师傅知道我又带你出去，腿都会给我打折。”
　　胡涸叹着气停下来。
　　周瑾安慰她：“这样吧，等你好了，我再带你去办案。”
　　胡涸揉了揉肩，“瑾哥，我有时候好羡慕你。”
　　周瑾做好准备听她夸自己，谁料胡涸一秒变脸，又开始损起他来，“你这么笨都能进六扇门，还占着茅坑不拉屎。我空有一身本事，爹却让我守着家业。”
　　周瑾无奈，“瞧你这话说的，老头子也是为你好呀。他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当然希望你平平安安的，不想你掺和进一些打打杀杀里。将来等你结婚了，简简单单过日子多好呀。”
　　胡涸摆着头：“那不是我想要的。”
　　和胡涸一起长大的好姐妹薛子晴这时端着汤药走进来，看着胡涸的箭伤心疼不已，嘘寒问暖揉肩，胡涸有些吃不消薛子晴的照顾。
　　薛子晴：“来，快吃药了。”
　　胡涸看了一眼棕色的药，不想喝，“很苦啊。”
　　薛子晴作势大声喊道：“胡老爷，大小姐不吃药！”
　　吓得胡涸赶紧端起药一口闷掉。
　　薛子晴擦擦胡涸的嘴角，“这才乖嘛。”
　　胡不为、周瑾一起验尸。根据死者黑黄的牙齿，胡不为判断此人生前是个大烟鬼。经鉴定，死者肋部的刀伤是致命伤。于是，胡不为让周瑾发动关系，去查查京城内最近有没有失踪的烟鬼。
　　江月终于抵达京城，找到了赵王。
　　赵王抱住江月的肩膀：“小月受苦了。”
　　江月高兴地摇头：“只要王爷安全，小月受再多的苦也愿意。”
　　赵王惭愧，“虽然你只是本王的贴身侍女，可是本王却待你如亲生女儿，从小就看着你们这群孩子选入王府，看着你们读书、学武，没想到，一起长大的二十多个孩子，这一路进京，被对手杀的只剩你一个人，放心，我一定会帮那些孩子讨回公道。”
　　江月伤心地点头。
　　赵王：“好了，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
　　江月想起什么，跟赵王说道，“那天是那个说自己叫张三的女少侠救了我，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如果她活着，咱们一定要把她当做自己人，我觉得她可以成为王爷在京城的心腹人选。”
　　赵王也颇为同意，“是啊，这个年轻人确实很好，一定要找到她，报答她的恩情。”转念一想，经过之前的波折，赵王更加谨慎了，“京城这个地方，我不想久留，只想回到汴州好好当个王爷。”
　　江月不解：“咱们九死一生来到京城，难道现在回去吗？”
　　赵王：“这一路走来，死了这么多人，待在京城身陷虎口，不知道将来还有多少风雨，难道你不想念我们在汴州的日子吗？”
　　江月：“想念，可是王爷...”
　　赵王不想继续听下去，“昨天我想了一晚，已经决定好了。”
　　这时，赵无极上门拜会。
　　赵王作揖：“多谢赵公公搭救，小王已经安然无恙。”
　　江月作揖：“多谢赵公公救命之恩。”
　　赵无极领情道：“我只是按照皇上的心意办事，皇上的人我一定要保护好。”
　　赵王会意：“正逢公公来府，小王刚好也想和公公商量一下离京之事，还想有劳公公派人护送。”
　　赵无极面露难色，直说道：“我知道王爷没有觊觎皇位之心，可是皇上却有授予之意。王爷何必扫皇上兴致？”
　　赵王惶恐：“赵公公可不能乱讲，小王只是进京面见皇上，这一路上被人误会，险些招来杀身之祸。刚才赵公公来拜会之前，我正准备向皇上拜辞，希望赵公公理解。”
　　赵无极摆头：“王爷现在还不明白吗？招来杀身之祸的，不是你进京见皇上，而是皇上想见你。”
　　赵王不解：“这有何区别？”
　　赵无极解释：“皇上见你背后的圣意才是杀身之祸的原因，这不是躲可以避免的。王爷在京城受皇上的保护，一旦离开京城必死无疑。”
　　赵王没有了退路。
　　赵无极继续说道：“刚才我的手下已经通知我，说刘义已经干掉了追杀你的锦衣卫上官盛。虽然我们暂时赢了这一仗，但刘义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王爷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
　　赵王无可奈何。
　　刘义一党在朝堂上以“国不可一日无君，凡事须未雨绸缪”为由重提立储之事，想要尽早确立皇子储君之位。
　　赵王这时反驳认为事可暂缓。双方各执一词，针尖对麦芒。
　　见气氛紧张，皇上发问赵无极，使话锋一转，转至杀手刺杀赵王的事情上。赵无极会意，答说锦衣卫都指挥李剑大人对此事应该了解得更为清楚。皇上立刻质问李剑，李剑慌忙下跪，解释锦衣卫是处置了败类上官盛。
　　皇帝疑心骤起，遂决定将此案交由赵无极的东厂再次查办，还让赵王督办。皇帝借此训示刘义，说大明的担子将落在他一人身上，要他行得端坐得正才是。
　　奸猾的刘义深知其中警告之意，吓得立声应和。
　　退朝后的皇帝再次昏厥，经太医提醒，赵无极猜出有人在御膳里下毒，于是令人严查御膳房。
　　六扇门内。
　　胡不为把一堆书摔到周瑾面前：“平时叫你们多读书，现在连一个宦官的宦字都不会写！”
　　周瑾：“对不起师傅，我们今后一定多加学习。”
　　胡不为：“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周瑾：“我去问了一些朋友，他们说最近没有失踪的烟鬼。”
　　胡不为坐到椅子上，“就知道你查不到什么！”
　　周瑾围着胡不为打转转，“师傅你听我说完呀，我听说最近宫里有谣言传皇上身体不好，赵王想谋权篡位。”
　　胡不为假装没在听，周瑾又继续说，“这个烟鬼据说是赵王的手下。”
　　胡不为听出其中的门路，细思极恐，赶紧跟周瑾说道：“这个案子先别查了，随便了结就得了。”
　　在酒楼里，出来购置日常用品的江月听到人们谣传赵王人面兽心毒害皇上，一番辩解后，越描越黑，盛怒之下出手伤人。
　　锦衣卫总镇抚司门前，赵无极的心腹小凳子手持圣旨有恃无恐，趾高气扬地调查与刺杀赵王一案有关的人员。
　　李剑在门口堵住小凳子，冷言道：“赵公公这是要清理我们锦衣卫吗？”
　　小凳子笑：“我们只是按照皇上的旨意办事。”
　　李剑冷漠：“得饶人处且饶人，和我们锦衣卫撕破脸，你们东厂也不会有好下场！”
　　小凳子继续笑：“李大人，我们东厂的人都到门口了，连杯茶都不奉上，怎么这么没有礼数呢？”
　　李剑冷笑：“你带人围住我镇抚司，难道还要敬你不成？”
　　小凳子十分得意：“我可是奉旨办事！”
　　李剑不屑：“呵，奉旨办事？拿圣旨来啊！”
　　小凳子立即拿出圣旨，“锦衣卫都指挥使李剑接旨！”
　　李剑吓得跪在地上。
　　小凳子：“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锦衣卫都指挥使李剑以降，均要配合东厂监察，凡是与上官盛刺杀赵王一案有牵连者，锦衣卫不得包庇纵容，交由东厂处理，证据确凿，罪大恶极者，斩立决，钦此。”
　　李剑不服也没办法：“臣李剑，接旨。”
　　胡府内。薛子晴私自替代了大夫为胡涸换药，从小跟着胡涸一起长大的她不觉得什么，倒是胡涸却有些不好意思。
　　薛子晴：“大夫去救人了，让我来跟你换药。”
　　胡涸：“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放着就好了。”
　　薛子晴不答应：“那怎么行呢？大夫交代了，一定要我帮你换药。”
　　胡涸：“这不好吧。”
　　薛子晴继续调着药，“都是女孩子，你害羞什么？”
　　胡涸脸有点红。
　　薛子晴前去扯胡涸的衣服，“来，赶紧。”
　　胡涸挣扎：“不不，明天换吧。”
　　薛子晴只好退步：“那我闭着眼睛给你换好吧。”
　　胡涸也退步：“那好吧。”
　　见到胡涸的伤口，薛子晴很是心疼，浓浓爱意溢于言表。
　　薛子晴轻轻碰了她的伤口：“疼吗？”
　　胡涸答应了一声。
　　薛子晴心疼地问：“你这样值吗？”
　　胡涸不后悔：“行侠仗义哪有什么值不值的？如果每个人都顾着自己的利益，坏人就会有机可乘了。”
　　薛子晴替她打抱不平：“你老说世道世道的，这个院子以外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胡涸笑笑，“都这么想的话，等到火烧到自家院子了就为时晚矣。”
　　薛子晴帮她穿好衣服，宠溺说：“好好好，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从小到大你就爱闯祸，每次都是见义勇为，大人也拿你没办法。”
　　胡涸辩解：“我哪有闯祸，明明是行侠仗义好吗？”
　　这时，拿着药的大夫进来吩咐胡涸准备换药，薛子晴帮胡涸换药的小心思被当面拆穿，羞赧地溜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