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底学霸》六华

3、第三章

　　无聊上线开黑。毫无意外雷一鸣也在。

　　“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好不习惯，一切美好都与我无关，没有你的岛城我真的好孤单……”

　　刚连麦，雷一鸣劈叉的嗓音，让程锦瑟想从手机里钻过去，脱下他的臭袜子塞住他嘴里。再给他一个旋风巴掌刮飞。

　　“噪音扰民是违法行为。”程锦瑟提醒。

　　“我操，我TM唱了…一首歌思念你的歌，想着你曾经给我的快乐，虽然你人已不在了，但有过的美好我怎么能忘了……”雷一鸣又随口改编歌词，跑调的唱了起来。

　　他热衷玩游戏，并且是天赋型玩家。打游戏，不光手动，嘴也不闲着，胡编乱造的歌曲张口就来。

　　他的垃圾歌也是一种附加攻击。

　　“我TM唱歌违法，这话好扎心。”雷一鸣愤懑的说：“是你不懂欣赏……曲…曲和寡妇是多么寂寞，知音难觅啊。”

　　“是曲高和寡。”程锦瑟纠正。

　　“咳…是男人就不要注重这些细节。关键是……你有气无力的，不会被妹子拖进了列车洗手间……这样那样，身体被掏空了吧？你小子一贯艳福不浅的。”雷一鸣坏笑着调侃：“我说你怎么不座飞机，非要乘动车，啧啧……”

　　“滚！”程锦瑟笑骂了一句，“你他妈是痴汉列车看多了吧。”

　　“哈哈，”雷一鸣笑了几声，说：“讲真你亲爸后妈对你好吗？要是不快活就回家来。”

　　程锦瑟一时想不好该说什么，岔开了话题：“操，天谴圈啊，啧啧，雷仔你这狗屎运气。”

　　只要一提到游戏，天塌了雷一鸣也不会在意，脖子都懒的缩一下。

　　陪雷一鸣玩游戏到后半夜，程锦瑟一觉醒来，摸过手机看了下十点多了。阿尔法在小露台上玩。

　　瞧见躺在门边的枕头，他隐约记得王耀宗敲门叫他吃早餐被他态度恶劣的打发了。

　　他睡不醒脾气会很暴躁，但不会轻易发火。

　　今儿挺热闹的，程锦瑟从楼上下来，听见客厅你一言他一语的聊天。

　　程锦瑟远远的打量了一圈儿，这些亲戚他虽然没见过面，但来江城前做过调查，可以一一对上号。

　　王耀宗在家行二，哥哥王耀祖在临市挂公职，也不常在江城，儿子王博彦上高三了，一直是爷爷奶奶照看。

　　“昭昭的入学手续办妥了吗？”爷爷问。

　　“爸，这事儿不用你操心，办好了。”王耀宗说：“在离一中不远的英华中学插班。”

　　他原本是想送程锦瑟进一中的，但他成绩不突出，前科黑料却很扎眼。

　　校长虽然买王耀宗面子，但一中是江城的一流重点高中，考虑到收进个不学无术的刺儿头，对学校声誉影响不好。校长还是含糊其辞的不肯收。

　　这让王耀宗面上很难看，心中克制着对程锦瑟的不满。

　　“英华中学离书韵雅居很近，我和耀宗想着让昭昭多过去陪你和妈住。”丁雅慧笑着端上果盘，边说：“彦彦学习好，可要给你不成器的堂弟补习下功课哦。”

　　“那不行，你们两口子算盘打的响啊。”奶奶立即拍手，看向丁雅慧哼了声，“彦彦可高三了，是尤其关键的一年，他可是班里前三的好学生，重本的苗子。你嫌昭昭碍眼，想打发他跟我们住，这不是祸害彦彦嘛，安的什么歪心思啊。这事儿你想也别想。”

　　丁雅慧看向王国祥，见他不说话，又干笑着说：“妈，昭昭也是你亲孙子……”

　　“他姓程，可不是咱王家子孙。”奶奶说：“昭昭是什么品行，打架斗殴被学校开除，岛城的好学校没一所肯要他，是糊不上墙的废料。他那个跋扈刁钻的外公无计可施了，才找上了耀宗，把他塞来了江城。”

　　“嘁！”王淼淼冷笑了一声。

　　“你要说什么就说，别阴阳怪气的。”丁雅慧心里窝火，狠狠地剜了王淼淼一眼。

　　“关于…我哥的事，你们都是从别人嘴里听的，有问过他吗？”

　　王淼淼平静的说：“没体会过他的经历，不要听点儿什么乱嚼舌根的话，就对他品头论足，这是及格的大人基本的素养。”

　　“你这丫头，看了几本书，学了几句话，反来教训长辈了。我平时教你的礼节你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你是存心气我，随时随地闹叛逆。”丁雅慧没好气的在王淼淼胳膊上掐了几下。

　　王淼淼气愤的扭头走了，在搂梯口撞见了程锦瑟。

　　她愣了两秒，神色一慌，瞄了眼说话的几位长辈，没吱声绕过程锦瑟上了楼。

　　“昭昭还睡呢？太不像话了。”奶奶不满的说。

　　“妈，孩子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挺累的，让他多睡会儿吧。”王耀宗开脱。

　　“子不教，父之过。耀宗，这孩子疏于管教，以后你得好好教育他。”爷爷说。

　　程锦瑟懒得应付，调转脚步，转身上了楼。

　　感觉挺有病的，各自寻欢作乐不好吗？非要道德绑架，还他妈义正言辞的强迫别人按自己的标准去活。

　　“咚咚咚，哥～吃午饭了。”

　　“去开门。”程锦瑟拍了一下阿尔法的头。

　　阿尔法熟练的拉开门，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戒备的打量着王淼淼，凶巴巴的呲了呲牙，“汪！”

　　汪淼淼吓的后退了一步，程锦瑟几步过来，拧了一下阿尔法的耳朵，“要对小姐姐温柔点，不要大吼大叫的。”

　　“不要怕。”程锦瑟说：“阿尔法很温顺，只是有点认生。一般不会攻击人，除非它受到伤害。”

　　王淼淼凑近了两步，想摸一下阿尔法又似乎有点害怕。

　　她见程锦瑟也没有反对，轻轻的捏了捏阿尔法的耳朵，双眸透出了笑意。

　　程锦瑟打了个手势，阿尔法嗖的立了起来，伸出了一只爪子。

　　王淼淼试探着握住，程锦瑟说：“今后同在一个屋檐下，阿尔法要指望淼淼多多关照。”

　　饭桌上，爷爷奶奶表现的很和蔼可亲，又是嘘寒问暖又是夹菜。

　　“这高个儿，挺拔。瞧昭昭这模样儿身姿不比电视上的明星差。”奶奶与有荣焉的说。

　　“哟！昭昭，你今后可得多去看望奶奶，省得她常惦记你。”丁雅慧皮笑肉不笑的说。

　　王淼淼瞥了眼程锦瑟，为这几个大人的虚伪感到难为情。

　　心说大人很擅长用好听的话迷惑孩子，等你有所察觉时，早已逃不开他们用美丽的谎言精心编织的网。接着会被一点点驯化，最终会变成表演吃胡萝卜的老虎，忘了原本的自己是什么样。

　　这种场合，几个孩子的学习是绕不开的话题。

　　“淼淼要升高中了，成绩怎么样？打算去哪所高中。“大伯随口问。

　　“还行吧，她一直是年级前十，想考一中呢。”

　　丁雅慧接过话：“淼淼你之前不是说有道题不会做吗？等会儿让彦彦给你讲一下。”

　　王博彦挑着碗中的饭，应了声。大伯又看向了默不作声的程锦瑟，“昭昭转入新学校要好好学习，该给自己树立个目标了，想过以后上什么大学吗？”

　　“这得看我能考上什么。”程锦瑟不在意的淡笑。他的轻松，看在大人眼中成了

　　破罐子破摔。大伯了解他顽劣学习差，但场面话还是要说的，“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彦彦啊。”

　　王耀宗也附和的训道：“昭昭，要多向你堂哥学习，少玩手机多看书。”

　　饭后，几个长辈聊时局，王淼淼拿了题问王博彦。

　　这道初中物理题竟让王博彦为难了。他写写算算费了好几张草稿纸，手心冒汗了也没解出来。

　　大概是好学生的自尊接受不了做不出初中题的难堪，非说题抄错了，和王淼淼争吵了几句。

　　程锦瑟带着阿尔法在花园玩，看见王淼淼气呼呼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问她怎么了。

　　王淼淼愤愤不平的一五一十说了，程锦瑟拿过他手里的练习本看。

　　这是道趣味题，题型新颖，设问刁钻。

　　阳光在草木间跳跃，风抚过花朵染上了沁香，程锦瑟看了十来秒，说：“这道题有三种解法……”

　　他大致讲了下解题思路，王淼淼听得似是而非的。程锦瑟只好拿过笔，一步一步列出了步骤，仔细的讲解。

　　王淼淼看他笔下刷刷的写，计算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内心很是震惊。

　　程锦瑟讲完，把练习本还给他，“你自己回顾一下，若有疑惑再来问我。”

　　“……哦”王淼淼木愣愣的点了下头，看着练习本上工整的字迹，她把答案发给了老师想核实下对错。

　　“你解出来的？”老师显然是很吃惊，这是道奥物题，网上没有，高中生也很难解出来。他出来只是想让学生多思考，没想到王淼淼解出来了还用了三种解法。

　　“是我哥解出来的。”王淼淼实话实说。

　　“你哥学习挺好啊。”老师随口说了一句，王淼淼若有所思的看向了程锦瑟，哥的成绩分明很差啊，想转入一中也被拒了。

　　可是……一中尖子班的堂哥没解出来的题，他只是看了几眼就写了三种解法。这是怎么回事？

　　反正题是解出来了，王淼淼欢欢喜喜的分享给好友。

　　王耀宗听见她在电话上讲解题，拿过练习本看了几眼，看不懂，但不阻碍他夸赞：“……彦彦了不得，一下给出了三种解法。说不定咱家要出个清北生呢，哈哈”

　　“他目前的成绩想上清北还是差一截的。”大伯与有荣焉的笑笑，奶奶接过话：“这离高考还有大半年呢，彦彦再努努力加加油，考清华北大也没问题的。”

　　“这题可不是堂哥做出来的。”王淼淼拿回了练习本，“这是我哥解的，堂哥做不出来，还非赖我抄错了题。”

　　几位大人的笑容瞬间僵住。

　　“条件不足，这题本来就没法接。”王博彦大步上来夺过了练习本看，不服气的说：“不可能解得出来，我到要看看他乱写了些什么。”

　　他捧着练习本越看脸色越难看，三种很巧妙的解法，解题的切入点他根本想不到。

　　奶奶打圆场：“不就是一道题没解出来吗？一时疏忽了也没什么。来，吃西瓜。”

　　程锦瑟面色如常的进来，王博彦问：“这题是你解的？”

　　“哦”程锦瑟不冷不热的说：“我碰巧在网上看过。”

　　他这么一说，在场几人露出了“破案了”的神情。在他们心中程锦瑟品行歪、学习差，王博彦都解不出来的题，他怎么可能会解，还写了三种解法。这太不可思议了，颠覆了他们的认知，不能接受。

　　王博彦不屑的说了句：“原来是从网上抄的。”

　　王淼淼疑惑，她之前也在网上搜过，但并没搜出答案来。

　　程锦瑟说想去新学校附近转转，熟悉下交通路线。王耀宗非要陪他去。

　　英华是所私立高中，百年老校了。各方各面比一中有过之而无不及，名声也响亮。升学率也很高，但艺考生占多半。

　　只是相比较一中的严谨作风，更突出个性化，什么样的学生都有，鱼龙混杂。

　　大概可以归纳为：凭成绩特招的尖子生；花钱塞进来的富贵儿。像程锦瑟这样前科黑料缠身的刺儿头也不少。

　　与英华相隔不远有好几所学校，附近的几条商业街挺热闹。

　　即将开学，有不少家长带孩子过来添置日常用品。

　　“昭昭，你有什么想买的吗？”王耀宗为了刷好感，拉进父子关系，非要给程锦瑟买新衣服。

　　“真不用，我衣服够穿。”

　　“新学期新学校新风貌，告别过去从新开始。”王国祥执意拉着他进了旁边一家店，打量着货架上的衣服，认真挑选了好一会儿，拿了件条纹Polo短袖衫在他身上比划着问：“昭昭，这件怎么样？颜色鲜亮，挺有活力的。”

　　“……”程锦瑟接过衣服挂了回去，干笑着说：“这颜色有点儿活力过分了，我驾驭不了。”

　　“小伙子长的帅，身姿挺拔，套个麻袋都有型好看，怎么会驾驭不了。”导购笑着应承，“你可以先去试试。有的衣服挂着看上去不怎么样，但穿起来却……”

　　“还不如挂着呢。”程锦瑟打断她。左右看了看，随便挑了件蓝色黑竖条纹的短袖衬衫，“这件吧。”

　　“这件…”王国祥端详了两眼，慷慨的说：“你喜欢就买。”

　　说着掏出了卡递给了导购，“两件都要了。”

　　程锦瑟叹气，看来他和这件“活力”的polo衫是割舍不了了。

　　逛了大半天，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去。程锦瑟挺疲倦。

　　从他半被迫半主动的来江城，这前前后后他想得又杂又多，心中烦躁不安，好多天没睡个踏实觉了。

　　可躺在床上又睡不着，目光落在装着活力polo衫的袋子上，耳畔是王耀宗说的话。

　　——新学期新学校新风貌，告别过去从新开始。

　　程锦瑟有点迷茫，今后的日子应该过成什么样呢？大概从进这个家的那一瞬，他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我行我素了。

　　“咚咚咚”被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惊扰，程锦瑟睁开眼，一脸暴躁。

　　明晃晃的阳光从纱帘外爬进来，霸占了半个屋子。他摸过手机看了眼，压下了火气。

　　“哥，爸让我叫你下楼吃早饭。”王淼淼隔着门喊。

　　“哦，来了。”程锦瑟应了声，下床从行李箱中随手拿了套衣裤套上。

　　他的行李，还没归置呢。

　　洗漱好带着阿尔法下楼，听见丁雅慧向王耀宗说：“让昭昭住校的事，你……”

　　她话没说完，余光瞥见程锦瑟下来，没再接着说，转头关切的问他睡的好不好，要吃什么。

　　程锦瑟在王淼淼旁边坐下，没见着王喆喆，他也没问，大概是还没醒吧。

　　王国祥夹了块煎蛋放在了他餐盘里，盯着他的黑眼圈问：“睡不习惯吗？”

　　“……”程锦瑟懒懒的说：“我认床。”

　　王国祥又倒了杯牛奶给他，“煎蛋要乘热吃。”

　　程锦瑟盯着煎蛋表情纠结，“…我对鸡蛋过敏。”

　　“……哦”王国祥面露惭愧，程锦瑟并不在意，拿了两片面包抹酱。

　　“昭昭，我和你爸爸商量过了，想让你住校。这儿离英华中学较远，来回路上多折腾费事儿。”

　　丁雅慧偷眼打量着王耀宗的脸色，“我咨询过了，英华中学的住宿条件挺好的，上下课走几步就到教室了，高中课业紧，也少在路上耽搁。”

　　她只是想打发走程锦瑟，以免王喆喆有样学，沾惹了他身上的坏习气。

　　程锦瑟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吃完面包，喝了几口牛奶，看向王耀宗，说了他打算在学校附近的小区租房的事。只是他还没有成年，不好办手续，需要监护人签字。

　　王耀宗以为他租房单住，是为了方便逃学厮混，当即一口拒绝，面露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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