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底学霸》六华

4、第四章

　　丁雅慧帮腔说教：“昭昭，你十七八了不小了，该收收心了，在学习上多下苦工，再混下去，只有没出息的去工地搬砖了。”

　　“……我不会去搬砖的。”

　　程锦瑟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仰起脸笑的很自信：“我仔细想过了，只要好好努力，我考上蓝翔技校挖掘机专业是没半点儿问题的。”

　　王耀宗怔了几秒，丁雅慧像听了个冷笑话，嘴角扬起几分讥讽。

　　“毕业了，就去工地开挖掘机吗？”王淼淼玩笑着问。

　　“是啊。”程锦瑟认真中带着点兴奋，一点儿不像是说着玩儿，“这应该是我凭本事能找到的比搬砖体面又有前途的工作了，我很满意。”

　　“你不会说真的吧。”王淼淼狐疑的看了他几秒，“…以你的姿色，完全可以靠脸吃饭。不过，你还有爸爸呢，可以啃老……”

　　“啪！”王耀宗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王淼淼立即闭嘴。

　　他说：“以前你缺乏管教，不学无术、胡作非为，惯了一身坏毛病。今后必须一一改掉，心思放在学习上，我儿子不可以是窝囊废。”

　　“噗哈哈”程锦瑟歪着头盯着王耀宗笑，是那种又坏又冷的笑，眉眼挑出了一抹桀骜。

　　他说：“我还没认你呢。”

　　很欠揍的表情！

　　很欠抽的语气！

　　王耀宗瞅着他，气不打一出来，脸色变了几变。

　　程锦瑟仰头喝完牛奶，转身上楼回了自己房间。行李箱大开着躺在地上，他犹豫了几秒，原封不动的拉上了拉链。

　　他要租房的事王耀宗没有同意，住校的事却定下了。

　　程锦瑟原想王耀宗会亲自来交代几句，但是直到开学，却再没见过他。听说是出差了。

　　住校的事由丁雅慧一手操办了，宿舍条件算好的。

　　双人间，另一张床铺着被褥，大概是一个假期没人住，落了一层灰尘。

　　程锦瑟清扫了一遍寝室，将自己的物品归置好。又去校内小超市采买了些日常用品。

　　明天开学了，好多住校生尤其是离家远的，都提前返校了，付款台边排了很长的队。

　　高一新生更是父母陪送，住宿楼吵吵嚷嚷不消停。

　　熄灯前，宿管例行查寝收缴了不少高一新生的违禁品。

　　有任性的当场和宿管起了争执，半夜哭闹不休，嚷嚷着要回家。

　　程锦瑟本来就很难入眠，被惊扰的几乎一夜没睡。

　　刚酝酿出了点睡意，学校的广播就响了。

　　他目光阴沉沉的，听着门外一片混乱的叫骂，才回过神来，裹着低气压下床洗漱。

　　开学第一天总是乱哄哄的。

　　高二文理分班，教学楼大厅的公告栏前挤满了看分班表的学生。

　　“我操，理科5是战场吧，啧啧，血腥扑面啊。”

　　“刺儿头、学渣、打架狂同一个班，永无宁日，好怕怕。”

　　“5班好迷幻，学校是认真的吗？把这些娃儿放一起，不担心起什么目前科学也解释不了的反应吗？”

　　“哇哦，盛华年在5班耶，这个班是以颜值分的吧？”

　　“操，花痴使你眼瞎，明摆着5班这些同学不少是受过处分的校渣。”

　　“幸好我在3班。”

　　但程锦瑟很不幸，他也是5班的一份子。

　　刚才王耀宗打电话给他说了，让他直接去教室，手续他办妥了。

　　刚分好班，同学之间也并不是全认识。

　　程锦瑟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望着操场发呆。有不少窥探的目光偷瞄他。

　　邻桌压着声儿议论着这次胆战心惊的分班，他也被灌输了一耳朵。

　　“盛华年”这个名字他听了很多次。

　　应该每个学校都会有几个叱咤风云、名声响亮的学生。

　　程锦瑟在原来的学校也是个活在传说中的角色，因为他的独来独往还很有神秘色彩。但传说和事实大多是有出入的，甚至是扭曲的。

　　听邻桌说盛华年学习垫底，是缴了高额的择校费才进的英华。

　　刚入学没几天，撞见校外的混混欺压英华的学生，他上去三下五除二给撂翻了。

　　随后不解气又挨个将方圆百里的小混混收拾的服服帖帖。只要是英华的学生，附近的小混混都要礼让三分。

　　他也扬名内外。一步一步沦落为如今“招恨”的英华校霸，诨号镇校神兽、校帅、校宠。

　　男同学恨自己喜欢的女生喜欢他，女同学恨喜欢自己的男生不是他。

　　程锦瑟无意听了几句，雷一鸣发微信戳他。

　　他起身往教室外走去，迎门差点儿被蒙头风风火火跑进来的小青年撞了。

　　小青年脸上带着婴儿肥，但并不胖，留着摩根短碎盖，要比他矮半个头，校服松松垮垮的，斜挎着书包，衣领被扯歪了。

　　一双灵动的眼睛先往讲台上瞄了两眼，见没老师，松了口气。

　　这才双手交叠在胸前，靠在了门框上，歪仰着头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程锦瑟。

　　原本吵嚷的教室，一下子像按了静音键，数双眼睛偷咪咪的看向门口，紧张又兴奋，很期待他俩打起来似的。

　　程锦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侧身走出了教室。

　　“扒哥，这大帅逼以前哪个班的？顶着这幅招摇的面孔却活的不声不响，啧，是个干大事的人。”

　　包达铭，外号包打听，尊称扒哥。拥有一颗深宫事儿老嬷的心，是英华中学舆论的风向标。

　　包达铭找了个空位坐下，享受着期待他说点什么的目光，散发出了街边算命神棍的气息，“确认过眼神，他以前不是英华的人。”

　　“在英华比我帅又比我高的没几人……操，今后又多了一个。”包达铭打了个哈欠，摸着下巴说：“新转来的吧。据小道消息说这学期新转来了三四个人呢。当中有位狠角儿，打老师被原来的学校开除了……”

　　程锦瑟找了个僻静处和雷一鸣聊天。

　　【南安区最靓的雷zai】：说实话，你这一走，我这几天像丢了一个亿似的，心里空落落的，没了乐趣。

　　【JS】：发了个图，我就静静的看你装逼。

　　每次开学，雷一鸣都会有种失去一个亿的伤感。

　　【南安区最靓的雷zai】：哈哈……我碰见刘思妍了，她听说你去了江城上学，当着我的面就哭了，可伤心了。我偷偷录下了，发过去，你亲眼看看。

　　程锦瑟点开他发来的视频，回：“操，你这操作……相当贱啊……”

　　【南安区最靓的雷zai】：好说，不及昭哥万分之一。新学校适应吗？

　　【JS】：尚可

　　雷一鸣输入又删除，过了片刻，回来了句：昭哥，过去的事放下吧，不要和自己死磕了，在江城是你新的起点，以崭新的自己重新来。

　　程锦瑟被戳中了心事。他常说一切都会过去，时间是最他妈牛逼的，刷一下什么都变了。

　　可有的事是心头顽固的疤，想要一下揭掉必定会撕出血来，会很痛。只能冒着发炎的风险，让时间来慢慢治愈。

　　他发了一个“嗯”字，回了教室。

　　本来三个一团两个一对窃窃私语的同学，在看见他进来的一瞬，齐刷刷的以一种异样的目光偷瞄他。

　　程锦瑟微蹙了下眉，随即面无表情的走回了后排靠窗的座位。

　　清润的双眸因没睡好，眼晕微微泛红，看起来很散漫又野。

　　他偏头对上了包达铭审视的目光，两人对视两秒，包达铭挤出一抹笑。

　　程锦瑟神色冷淡，收回目光，趴在桌上将头埋进了臂弯，闭目养神。

　　包达铭感觉自己被轻慢了，有点不爽。心说：新来的挺高冷啊！得给他好好盘盘道。

　　高二5班也让老师闻风丧胆。

　　办公室内，几个老师边看课程安排边闲聊。

　　“5班是电脑随机抽出来的，还是校领导别出心裁的安排？这胡闹了吧。”对这次分班，老师也很不理解。

　　“幸好贺老师教学经验丰富，性子又和缓，若让我担任5班班主任，我头顶本来也不多的头发得掉秃了。”高老师握着水杯当话筒：“贺老师，接下来会很糟心，要有一场旷日持久的硬仗，你做好准备了吗？”

　　“只是几个很有想法但又不够成熟的孩子，或许5班并没有很糟糕呢。”贺老师哗啦合上折扇，整理好课程表点名册，“开班会了。”

　　程锦瑟对英华中学的老师并不熟悉，但听同学对这位穿着国风摇着折扇，看起来不是很靠谱的新班主任的风评还不错。

　　“幸亏是老贺带5班，换做其他老师，估计先内分泌失调后更年期提前。”李梦迪拖着声叹息。

　　“说不定还会得失心疯。”包达铭趴补充了一句。

　　班会大致内容先是安排发课本，再简单自我介绍，彼此熟悉一下。

　　再选举班委会成员，老贺恰到好处的插几句个人脱口秀，活跃一下气氛。

　　5班并没有多闹腾，出乎意料的很沉闷。大概因分班被嘲论感受到了赤裸裸的歧视，心里不好受吧。

　　老贺做事不拖沓，交代了值日区域以及下午大扫除的安排，宣布散会。

　　活在传说中的镇校神兽直到吃午饭也没有露面。老贺没有过问，可见他是个很特殊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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