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永无乡》SylviaKim

33、马尔特手记

　　第三十三章 马尔特手记

　　“如中午提交的报告所述，摩尔冈斯我们无法动，因而无法同往常对待其他小报一样驳斥他是革命军的成员。”

　　当我最终踏上司法岛时，前岛的正门处已有大片海军迎接，我扫过以面前这面准将为首的驻守海军，身材干瘦，敬礼时动作拖沓，看得出四肢软弱无力，毫无前线海军甚至马林梵多驻岛部队的气势所在。而反观旁边那个长得奇形怪状的CP9成员，圆身子，圆脑袋，双腿又短又细，嘴巴是个紧闭的拉链形状，看着虚胖，却时刻保持着警戒的状态。

　　斯潘达姆坐在他巨大空旷的办公室里等着我，毫无尊重态度地把腿翘在办公桌上：“喂，你就是海军这次派来的少将？怎么来得这么晚，世界政府的官员中午就回岛上，等着找你算账了。”

　　我无意在刚来时就和对方冲突，因此只是冷哼了一声，坐到他面前的蓝色沙发上等待相关的世界政府官员。别人不知道，但我和他都心知肚明，该被算账的是CP9才对。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根据白日里多莉的讲述，世界政府已经对此一清二楚，因此也不会有什么真的兴师问罪，只是想借着进一步讨论这件事上对外界的应对方法时和我见一面，顺便为以后的相处提前立下他们公务员的规矩罢了。
　　毕竟斯潘达姆叫嚣着说有人故意在司法岛与七水之都的民众中引发骚乱，这是对世界政府的极大挑衅，所以才向海军本部要求派将领过来平息。

　　是的，只是平息。尽管斯潘达姆自己口口声声说有骚乱，而近期除昨天傍晚那个铁匠外竟没有任何暴力行为出现，处处透着古怪，他却没想过要对事件起因和详细情况的调查，只要求派内务部而非具有海军军事实权的前线将领前来驻守镇压。也是一如既往的风格了。

　　“那我们说那个铁匠不是平民而是革命军不就行了？”斯潘达姆插嘴道，我看到坐我左边的世界政府官员脸瞬间就因为这个愚蠢的提议黑了下来。
　　“不，绝不可以这样，虽然这样非常省事，但司法岛这样坚不可摧的正义之岛被革命军潜入，无疑会引发群众心中对世界政府威严的不信任，同时也显得岛上一万多海军驻军毫无威慑力。”我顿了顿，“甚至可能会导致不明真相的海贼轻视岛屿防备，不排除之后会陆续有追求高额赏金的疯子打上门来试图将司法岛踩在脚下，以此扬名立万的可能性。”

　　世界政府官员的语气不耐烦了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政府需要你们给的是解决方案，而不是让你来这里否定所有方法！”

　　“鉴于事件所在地的敏感性，此次应对不能宣称是外来势力引发的骚乱，虽然同样不建议向群众承认这是来自内部的问题，但相比之下已是将损害降到最低的方式了。尽管摩尔冈斯的报道带有现场照片，无法否认平民被当场毙命，而袭击者转身就走向了司法之塔的方向与海军交谈，但……至少我们可以把所有异样归到那个平民自身身上。”

　　我闭了闭眼，随机又平静地开口：“那个铁匠的生活经历和人际关系呢？”

　　官员闻言自然看向斯潘达姆，而后者则面色难看。
　　我张口就对这个我毫无好感的官二代嘲讽道：“怎么，CP9闯了祸后快一天了，连受害者基本的情报都调查不出来吗？找不到他任何生活的不如意，我们还怎么让《今日司法报》明天早上报道说他是个疯子？”

　　“说什么玩笑话！”斯潘达姆阴沉着脸又咬牙切齿道，“问题就是他顺风顺水地在七水之都的武器工厂干了三十几年活，去年才和几个同事一起被派来司法岛上开铁匠铺打武器，没妻子没孩子没家庭，没和海军或当地人员起过任何冲突，经历干净得像刚擦完的玻璃似的。他的背景调查还是我派音无猫头鹰去做的，移居申请还是我批的！”

　　……

　　难办。
　　与斯潘达姆和世界政府官员不欢而散后，我一头栽倒在新办公室的长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开始放空。

　　我还在因为自己方才提议给受害平民泼脏水而愧疚。
　　这些年来我手下经过的文件和报告并不完全干净。无论是汉弗里德还是多莉都极其忙碌，因此很多报告由下属提交给我后都会由我直接代为处理，而我总会试图以对无辜者伤害最小的方式应对着来自上司、外界和世界政府的要求，其中的大部分被我压下后直接下发了让人执行，偶尔有几次上司听闻后来过问处理的结果，或多或少都能从我的方式中看出我对平民的偏袒，但只要结果不错，他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当作没看到了。可总有这次这样，情况复杂到其他方案都不适用的情况。
　　只是没想到最坏的方式也不可行。

　　事件的报道在今天早上被发往世界各地，一旦错过明日早报的及时回应机会，海军的名誉与可信度将会大打折扣。因此我们不得不临时编造是向海军提供海楼石手铐的工厂质量检测有所遗漏，当日审判的海贼恶魔果实能力没能完全受限，经过铁匠铺时将铁匠洗了脑，致使铁匠攻击所谓“海军”，只是摩尔冈斯没拍到他袖子里朝向海军心脏的匕首。海军的反击行为纯属自卫。以上内容经司法岛管理局负责管理那些监视电话虫的官员证实。
　　我当着另两人的面联系了《今日司法报》主编，确保这通篇鬼话的报道将会在明天早晨第一时间由送信海鸥发往伟大航路和四海的各座岛屿。

　　至于提供手铐的工厂，和那个铁匠以前所属的武器工厂是同一家老板，据我了解财务也是同一人负责。于是我扭头和接手内务部财务职位的准将先生说了一声，以他们对派来司法岛的员工审核不到位的名义，收取些罚款便是了。往后在工厂和海军内部的账簿上就也看不出什么问题了。

　　调来司法岛的第一场事件就处理成这样，世界政府怕是对我颇有微词。
　　所谓质检问题与自卫，我自己都不信，骗骗对海军装备采购流程和这些法律一无所知的民众罢了。世界政府所制定的法律下，有时连国家被袭击后反击都难以被认定为自卫。

　　早在二十年前，西海的一座岛屿被撒马里亚王国与如今的阿拉法特王国共同统治着，北边一半归撒马里亚，南边一半归当时的阿拉法特家族，只是阿拉法特人定居的一小块边界地域实际由撒马里亚占领，而阿拉法特人因此时常派其下属海贼团潜入这片区域发起袭击，致使当地平民死伤无数，包括居住在那的阿拉法特人。

　　撒马里亚不堪其扰，为应对袭击，只得沿着边界地域建立起国境墙进行自卫。而阿拉法特家族族长则告到了世界政府直属法院，直言撒马里亚将家族领地一分为二不人道。

　　世界政府的判决是，唯有来自外部的其他国家的攻击行为才能被认定为武.装袭击，而阿拉法特家族届时还不被世界政府承认为国家，而争议地区受撒马里亚管辖，那怎么能算外部呢？因此，阿拉法特家族所进行的攻击不算武.装袭击，尽管群众死伤无数，但撒马里亚没有权利自卫。甚至派遣海军前去协助阿拉法特推倒那座墙。

　　离谱吗？彼时正遇哥尔·D·罗杰死后大海贼时代开启，无数在陆地上不求上进混不到生计的混混也奔赴海洋寻找宝藏，正是海贼烧杀抢掠最为猖狂的时代。而这条判决下来后逾五年时间，数不清的国家雇佣了海贼去袭击敌对国家，为了眼前的资源，为了历史的仇恨，或是为了未来的发展，无数国家毁灭在海贼的炮火中，无数无辜亡魂被凌.辱至死，被炸成碎裂的尸块，被乱刀剁成一片模糊的血肉。其中大多是没加入世界政府的小国。

　　而当他们向海军求救时，精锐海军们被派往西海奥哈拉岛执行屠魔令，被派去追击逃脱的妮可·罗宾，被命令追查砍断双腿从因佩尔顿监狱中逃脱的大海贼“金狮子”。更有海圆历1507年时，费舍尔·泰格徒手爬上红土大陆大闹圣地玛丽乔亚，解放了几千名被关押的不同种族的奴隶，那之后的一年内无数海军被调往玛丽乔亚和天龙人最爱去的香波地群岛保护他们安危，又有无数海军被派去追捕逃脱的奴隶。
　　海军并非不会前去控制事态，只是往往都姗姗来迟。因为在他们收到的命令中，这些事的优先级远低于其他事项。

　　哦，世界政府在此期间也并不总是什么都没做，或许是感到整个事件混乱的现象必须得到整治，在世界政府加盟国之一的某王国遭受敌对国雇佣的海贼入侵、士兵被囚禁、而国王被威胁交出王位时，他们派出了一名年仅13岁的男孩处理这件事。
　　那个男孩一人将500名士兵杀死，又将海贼全部杀掉[1]，最终平息了事态。他事后去了哪无人知道，大概率是进入CP1到CP9中的哪个吧。

　　这是我尤其憎恶司法岛的原因之一。

　　尽管父母是世界政府的公务员，但我很小时他们便搬来了这座岛屿居住，我曾听到过他们私下对这里的质疑，但那些话语对我的冲击远没有我深入海军公务员体系后真实见到的这些记录大。

　　弗里曼医生，妮可·罗宾，汉弗里德中将的姐姐，玛丽，娜拉，夏洛特·罗拉，几千名阵亡海军的家属……
　　我见过无数在这样的环境下被困住的人，有的平静地接受，更多的则是绝望地向外界求救，我尝试用自己的力量去救他们，但我知道还有无数的人没有被我看到。个体的力量太过渺小，唯有以制度本身去撼动制度，法律或许是从根本上能改善人们困境的有效手段之一。
　　只是它目前的状况……

　　全都烂透了。

　　法律的真意是否存在，不仅仅取决于每个身处其中的人是否抱有对公平与正义的信仰，同时也取决于每一个来此求助的弱者能否保持尊严地获得应有的合理支持。

　　可它却没有，从来没有。我不信任任何从司法岛上作出的判决。

　　而回到当下这件事上来……好端端的人，为什么突然拒绝为CP9打造武器，进而和那个脾气暴躁的成员起了冲突，最终把对方气到直接击.毙了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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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罗布·路奇加入CP9之前的经历。
傍晚好，本章是存稿箱发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