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永无乡》SylviaKim

34、马尔特手记

　　第三十四章 马尔特手记

　　“所以，约翰先生在搬去司法岛之前竟然还是你们的主管吗？” 我好奇道。

　　尽管多伊·约翰[1] 被击毙的事件在次日《今日司法报》的印发后对外算是告一段落，但对斯潘达姆所谓骚乱的调查却无法避开这名唯一对CP9表示出明显敌意的铁匠。

　　司法岛上的城镇本就极小，四家杂货店、两家餐厅、一家面包店、一家酒馆、一家五金店、一家铁匠铺……商铺仅仅能满足生活的基本需求，平民离开这里需要获得通行证后向管理局申请搭乘附近会路过的航线，而海军或世界政府官员有其他需要时往往会派人前往附近的七水之都购买。这座小城镇位于本岛的边缘地带，可怪异的是，如此简单的人员结构中，竟然无一人与铁匠约翰有所深交，其中甚至包括铁匠铺里那两名同他一起从七水之都搬来的助手。
　　我原以为有人在撒谎，可用果实能力感知后竟发现这些没有半句虚言。约翰原本在七水之都一座叫做欧克尤的武器定制工厂工作，不少驻扎海军和CP1到CP9的成员都会光顾，而不知是谁向司法岛管理局提了，去年的某日管理局命令工厂主人派出几人直接在司法岛上设立铁匠铺，以满足更方便地锻造刀剑等冷兵器的基础需求。
　　而两个助手也是当时才稀里糊涂就被选上后才接触到约翰的，只是近一年的相处后，当我问起他们约翰平时的生活习惯与近期的变化，他们对此仍然一无所知。

　　甚至就连我在约翰住所的地面上躺下，闭上眼睛也感受不到任何来自亡魂的执念。
　　要不是我在那具尸体被敷衍地裹进帆布袋扔去海葬之前曾亲眼见到了它，我都快怀疑这名铁匠是假死了。

　　出手处决铁匠的那名叫做加布拉的CP9成员不情不愿（又显而易见有所隐瞒地）描述了当天冲突的发展过程后，次日就被斯潘达姆派出去执行针对革命军的新任务。后者甚至不耐烦地叫我闭嘴，别在重要任务期间打电话去打扰潜伏的特工。
　　我气得当场对这个蠢货极尽讽刺了一番，把他骂到恼羞成怒，举着拳头就要来揍我。
　　正欲伸手阻挡时，我被第一天上岛时拉链形嘴巴的那个猫头鹰人拦下了。双方前后两拳正中猫头鹰的肚子和下背，他骨碌碌地滚到一边，爬起来后还语重心长地对斯潘达姆评价了一句：“她的道力值是长官的近两百倍[2]，不拦下的话你会被打死的，喳叭叭！”

　　但总之，调查还是就这样卡在瓶颈，而我只能抱着最坏的打算前往七水之都——或许约翰的调任并非偶然，或许早在一年前他就对CP9或是特定的那个成员毫无好感。我仗着摩尔冈斯的照片只拍到个背影，报道中也没提及受害者的姓名，因此司法岛外暂时没人知道死的是约翰……虚张声势地打着海军将领巡视工厂的名义联系上了工厂主。
　　工厂主见我从司法岛而来便十分尊敬，而面对常年和司法岛管理局官员以及七水之都来来往往的古怪客人打交道的人，只需要几句装模作样语焉不详的暗示就能将他彻底支走，放任我在这里随意找工人搭话。当然，我相信他一定会在监视电话虫背后紧密观察着我问了些什么。

　　“是的，他已经主管这一车间十几年了。”低矮的天花板遮住外边晴天的光线，白炽灯沉沉压在头顶，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金属的气味，穿着发白衣服的工人亨利埋着头回答，他手下正一刻不停地操纵着机器打磨流水线上的刀鞘，肥大的工作服裤脚拖地。直到这批部件完成后，机器的轰鸣声间歇性暂停，他才有空放下手中的活计喘息片刻。
　　亨利似乎是扭过头时才刚发现我的身份，他微微睁大眼睛，不安地看着我的海军制服：“长官，约翰先生去了司法岛后犯事了吗？”

　　“不，没有。”我镇定地回答，“他的铁匠铺在我们那儿很受欢迎，世界政府的长官在考虑邀请他与我们直接合作供应，而不是有需要的特工和海军再各自去那边下单的形式。只是在那之前，我们想对他的履历做些更深入的了解罢了。”

　　年轻的工人松了一口气：“那可真好。说实话，全世界有得是海……呃，海军对那些铺子里昂贵的定制武器没有追求，都来我们这大把大把地买最基础的佩剑和刀具，我还以为大家都是会用机器就来干活了呢，在那之前我都不知道约翰先生还会铁匠的活计，难怪能当上主管。”

　　我抑制住挑眉的冲动，及时发动果实能力在亨利回忆约翰时感知他的记忆。行吧，表面打着供应海军装备的名头，私下做其他买卖赚黑钱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只是没想到别人都是做些零散的小生意，这家工厂主却胆大到卖给海贼。不过眼下有其他更重要的事。

　　眼前掠过破碎的画面，我看到昏暗拥挤的小屋中铁匠约翰的嘴一张一合，表情严肃地对我说着什么。耳边闪过的却并非与画面同步的话语，“是时候放下成见了。”陌生男人的声音……这是约翰在说话吗？
　　低迷，忍耐，压抑，坚定……我正欲继续探索下去，却被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

　　工厂主粗鲁地拽着亨利的手臂让他站起身来离开，越走越远的同时，还扭头对我高声赔笑道：“哎呀，瞧我这记性！亨利已经工作一整个白天，早该回家吃晚餐了——我们这可是一向十分注重工人的休息的——曼莉，你来接替他的位置继续干活，好好回答这位少将大人的话！”

　　他急促时声音变得无比尖利刺耳，我猜想大概是他一直偷偷在监视电话虫里关注着我们的对话，结果觉得亨利方才说错话了，想在我面前隐瞒自己卖武器给海贼的事才急着把人带走。不知道亨利会不会受什么处罚。
　　虽然暂时还没空整治他，但刚从看似一片虚空的迷雾中抓到点线索就被打断，确实令我有些不爽。只是现在是无人关注的最佳时机，我迅速屏蔽脑中多余的想法，又看向被工厂主临时拉来顶替的女人。

　　叫曼莉的女人垂着头坐在流水线边的木椅上，等待着下一批零件运来后机器再次开工，并不与我对视。

　　“你每天的工作时间是几点到几点？”我突然开口。
　　似乎是没预料到这个问题，她微微张着嘴抬头瞟了我一眼，随后又迅速低下头将视线移开：“傍晚五点到夜晚十二点，少将大人。”
　　“听上去应该很辛苦，”我点点头，“你觉得约翰先生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不知道，少将大人，我不认识。”曼莉手指局促地摩擦着衣角，没怎么思考就防备地答道。可她着实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我不用果实能力都看得出她与铁匠应该有过接触，并且正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约翰死了。”

　　尽管知道这对对方来说可能过于冲击，但我得承认我正是因此才抛出这一炸弹……我在利用她最真实的情绪。
　　果然，曼莉在那一瞬间茫然地看着我，似乎还在努力消化着这一事实，随即彻底难掩脸上巨大的震惊与悲痛。强烈的伤感几乎从灵魂中满溢出来，以至于我难以从汹涌的情感河流中将自己拔出去分心读取记忆。

　　“他是被您或者世界政府的特工杀……处决的吗？”女人苍白着脸色，努力在我面前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颤抖着嗓音说着语无伦次的话，原本在刚才因答话而站了起来的她跌跌撞撞又往后坐回椅子上，我这才注意到她似乎有些跛脚。
　　“哦，那也正常——我是说，少将大人，我们早就骂过约翰脑子有问题，他太不尊重世界政府了——不知道搬去司法岛后有没有给您添过麻烦，真是……真是活该！惹出事端来被处决也是迟早的事。”

　　“我就是来调查他们在外肆意杀人的事的，难以想象世界政府的特工在外这样行事。”我说。

　　平民并不知道海军如今其实只是世界政府手里的一把刀，根本没有权利对他们的行为做出任何质疑和调查，而我却唯有借此机会说些真心话：“约翰先生是能通过移居司法岛的背景审核的人，不会无缘无故惹出事端。”

　　曼莉沉默不语地看着我，原本眉间忧愁的皱纹好像在此刻显得更深了，我这才注意到女人。而那个碍事的工厂主又在此刻回来了，他开始毫不掩饰自己想在一边时刻监听着女工都和我说了什么，直接就迈着大步向我们的方向走来。

　　“如果您想的话，可以在一小时后在工厂门口等我下工。”曼莉小声又快速地说道，“请务必别被工厂主发现。我并不是晚班，我这二十几年来一直都是从早晨七点工作到傍晚六点。”

　　“谢谢，我很抱歉。”我轻声说。抱歉带来这样的消息，也抱歉我利用了她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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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 John Doe, 当某人的真实姓名未知或被故意隐藏时使用，也常常被用于指代假想出的普通人。
[2] 音无猫头鹰的能力。可以通过被攻击就判断出对方的道力值，虽然不完全准确但也具有参考性。在连载前期是粉丝很期待的评估方式，可惜这一设定后来应该是被废除了。斯潘达姆只有9（罗布·路奇是4000，卡库是2200），埃斯特大概1800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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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昨天是存稿箱发布，所以我刚看到大家的评论，统一回复下吧。
这篇文原本是在我生病状态最差时发表，我在其中融入很多自己的故事和想法，这也是therapist给予我的建议，因为对当时的我来说表达即疗愈。后来逐渐开始好起来能够回到现实生活了，我也就没有再写下去，甚至这个账号也没怎么登。
但我无法否认这篇文对我的意义所在，它是非常珍贵的。这既是因为它协助了我从泥潭中爬出来，也因为我将太多太多我作为独立个体的思想在这里表达。我也很喜欢自己为它构思的结局和我想要让埃斯特达到的独一无二的高度。这也是一年多之后我又选择开始写的原因。
不过，我得承认我已经不是当时坐在病床上那样能一天好几更的状态了，现在的现实生活非常非常忙碌，因此我也不想欺骗大家或者给予无法实现的承诺：我想保持每章的质量，却也不是能够进入码字状态的专业写手，所以每章我都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去写……虽然最近连更了好几天，甚至有章是存稿后定时发布的，但其实只存了三章，我之后没有意外的话应该也只能尽量一周1-2更。
埃斯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相信大家也看出来了，毕竟路飞到这时都没出海……），但我的更新频率可能要写很久，所以大家可能追起来不会像日更的大大那样很爽。我无法给予大家更多，所以也不奢求从大家这边获得什么，不需要给我投营养液之类的，能偶尔看到一两条评论我就很开心啦。谢谢大家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