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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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自那日和魏无忌交接后，程泽就与他商议好门路，要会会典庆。出乎他的意料，典庆身为将军的直系弟子，竟然境况落魄，军衔低至百夫长不说，似乎还受过刑。
待魏无忌的人将他带到典庆那时，典庆正在伙房里干粗活。
他人高马大，全身肌肉遒劲，上面几道纵横的旧伤疤证明了他过去的赤胆忠心，然而新添的伤口却阴狠得让程泽皱眉。
明明是英雄的子弟，为何却受到这般不公待遇？
“你是信陵君的人，”典庆丢下手中的板斧，粗犷的声音虽然听着凶悍却并不可怕，“他能回来实在是我大魏的骄傲。只是如今我这个样子，恐怕要让信陵君见笑了。”
程泽摇头，从腰间取出一瓶药散，放在身边的灶台上：“你过谦了。你是魏国百姓的守护神，我相信军中各位都有目共睹。我略通医术，这瓶药散可助阁下修复内伤，请收下吧……只是恕我冒犯，何人害得你如何沦落至此？”
典庆沉默地摇头，眼里的光闪烁了一下。“我身在何处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他人无关。”他捡起药瓶，打量一二，叹了口气，“信陵君……待我们魏武卒上下不薄，师父已经惨遭奸人毒手……信陵君若是有意重振魏武卒，请让他千万小心。”
“这魏武卒上下，早就已经被腐蚀得千疮百孔了。”
程泽上前一步，拦住他转身的动作。“典庆将军！”程泽低呼一声，让典庆的步伐顿了顿。
“果然如此，”程泽嘴角弯起，眼睛里却没有什么温度，“魏庸那个老家伙让你让出将军之位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典庆是魏武卒大将军的直系弟子，若是将军战死，那凭借他的军功，几乎就是魏武卒下一任大将军的不二人选。又有谁有这个能力，让戍边在外的大将军卸甲臣服、甘为人下呢？
典庆目光变得幽深起来，片刻后又涣散开，沉重地叹了口气。
“师父死在罗网手中，我与罗网的血仇不共戴天！”他的声音粗粝难听，但却难掩痛苦，“只要能杀了那个人报仇，是不是将军我不在乎！”
“呵呵……可惜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他用手捂在脸上，伤痕与皱纹交错的脸上竟是难看的笑容，“可笑!可笑！想来这一切，也不过是我的报应……”
程泽眉心一跳，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你到底做了什么？”
典庆停止了难听的笑声，直直地望向他。
“我交出魏武卒将军的位子和魏庸换我仇人的项上人头。可我没能给师父报仇，还错杀了魏庸的女儿。”他一屁股坐在灶边，颓然之气渐渐散出，“魏庸为了掌控魏武卒，以谋杀之罪将我落狱，是三娘和魏武卒的兄弟为我求情，才让我保住性命。”
程泽的眉头蹙紧了，听起来是个合理的解释，可他似乎觉得哪里有些古怪。
“你说的那个仇人……”程泽心中冒出的猜测越来越明显，“不会是黑白玄翦吧？”
典庆目光豁然转来，锐利无比：“你知道他？”
“在下不仅知道，还和他交过手。”程泽无奈道，“在下如今也是他们的猎物之一。”
典庆的目光立刻和缓下来，只是还执着道：“你可知道他如今身在何处？”
“在下理解阁下的心情，且同样在追查他们的事情，”程泽道，“若有消息，必定告知典庆前辈。”
待他与典庆作别后，程泽便向晖传信，先行一步前往魏家村，弄清楚这一切。
信陵君府。
身着玄衣的男子褪去外袍，一转身便被靠近的美人环住腰身。
“小慕，想我了？”魏无忌抚着美人的鬓发，放松了绷起的神经，柔声道，“怎么还不睡？”
“夫君这么晚才回来，妾心里不安，怎敢独自入睡？”美人扬起脸望着他，盈盈的目光让他的心化了一半儿，忍不住又与她耳鬓厮磨一会儿，方才不舍地分开。
“慕儿，你现在不比往日，要好好休息，”魏无忌蹭了蹭她的鼻尖，玩心大起，蹲下身来抱住她细而单薄的腰身，贴上去好奇地听起来，“让我听听宝儿是不是在想爹了？是男孩还是女孩儿？”
慕夫人噗嗤一笑，没用上什么劲地推推他，娇嗔道：“瞧你净说的糊涂话，才几月不足，怎么听得出动静来？”
“夫人别笑我，这么乖一定是个女孩儿……”魏无忌仔细地埋头听着，颇为认真，“定是个和慕儿一样的小美人！”
慕夫人无奈又宠溺地摇头，任由自家夫君犯傻，手指轻轻拂过他毫无戒备的脖颈。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与夫人说。”魏无忌不敢闹太久让自家夫人疲惫，扶着她到床边坐着。“过几日我便带人去魏武卒军中巡视，若是不出意外，此次巡查我便能将魏武卒旧部整顿起来。待程大夫回来以后，我便让他带你到我另一处宅邸静养。”
“王都实在太危险，我放心不下你。”魏无忌顺着她如瀑的青丝一下下地抚摸，告知她自己的打算。“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如此说来……妾便要离开夫君了？”慕夫人看起来似乎有些难过，但她只是抿着唇勉强地一笑，让魏无忌心中一颤。“夫君……何时动身？”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