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阳》奇妙哉

4、二楼来了

　　在凉爽惬意的环境下，不睡觉似乎都不行，迷迷糊糊间想起了让人头疼的名字——沈哲，一个存在记忆中的人，以前的他应该不是这个样子，或许是年纪大了记忆出了错，也或许是时间太长了。最后一次见他应该是十年前，在那次案件发生后他失踪了整整七年，再次听到他的消息也是三年前了，但从没见过，明明就是在一个城市，距离也不过十几公里，估计也是怨很了吧！
　　当韩照从睡梦中醒过来时，车子已经停在了小区的停车位上了，而前座的吴启低着头看手机，手指还不停的滑动，专注的很。
　　韩照略带沙哑的声音道“帮我拿下水，在收纳盒里。”
　　闻声停下了手机头也没抬，拿了矿泉水扔了过去。
　　突如其来，还没从睡梦中缓过劲来的韩照，直接被砸到肚子上了，幸好腹肌够强，闷哼一声，怨怨的撇了一眼，泄气似的猛灌一大口才道“你在看什么？”
　　吴启低着头道“宋雪霓的资料，几分钟前王小满他们发来的，你在睡觉。”
　　韩照道“他怎么不发给我就发给你呢，你们什么时候交换联系方式的。”
　　吴启拉开车门低声道“无聊，自己看手机。”
　　提醒下发现手机还真的有未读信息，讪讪的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自己飘逸的发型，跟上吴启的步伐。
　　“叮咚叮咚”
　　随着门铃过后，一道轻柔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道“请问你们是？”
　　吴启道“打扰了，我们是南平市公安局的，您是宋女士吗？”
　　宋雪霓突然哽咽道“是的，你们是韩警官和吴警官吧！”
　　吴启道“嗯”
　　“两位警官请进。”
　　开门后看到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士，身上散发的是一种温婉的气质，可能是当老师的原因，衣着也不像年轻女孩子那样时尚，很是朴素，但穿在她的身上确是好看的，披散着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白皙的皮肤，脸颊有些圆润，可能已经知道了消息，眼眶一圈都泛红的，整个人似乎一击就碎。
　　几人来到客厅里坐着，看着安静低着头无声啜泣的宋雪霓，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他两都是男人也不会安慰人，都不约而同想到了赵吉吉，至少她是个女的。
　　韩照压低音量“方便我们四处看看吗？”
　　宋雪霓点点头道“你们随意看吧！”抬起头望着他们，眼睛里是说不出的绝望与渴望“希望能尽快抓住凶手，替老王讨回公道。”
　　吴启迎着她的目光道了一个“好”
　　韩照道“你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一下把宋雪霓问愣住了，疑惑道“我们每天都有联系，这几天老王去外地出差很忙，但每天我们都有联系，一般是在我没课或者是下班了，才会找我。我昨天晚上要守第一节自习课，大约九点钟发来的信息。”找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吴启。
　　吴启看了手机上的信息也没说什么，两人的对话很平常，都是些家长里短，不过一般都是王涛主动找宋雪霓聊天，这几天也是，问的都是些生活中琐碎的事。如果是王涛本人发的那么就有可能是在昨天十点钟之后被绑的，但不可能法医初步判定死亡时间是在晚间6点到11点钟，如果这些不是王涛本人发的，那么王涛的真正失踪的时间要推前而这些信息可能是凶手发的，照此推断凶手肯定很了解王涛。
　　但，为什么凶手会在王涛死了之后，或者在这段时间里还要多此一举发一条短信呢？
　　吴启把手机递给韩照后，轻轻的敲了一下掌心道“手机等案子结束了在还给您。”
　　宋雪霓点点头“嗯”
　　吴启道“他有给你说他去哪里出差吗”
　　宋雪霓道“没有，他从不在家说工作上的事情。”
　　吴启又道“那你最后一次见他什么时候。”
　　宋雪霓道“三天前。”
　　这时，韩照道“宋小姐你与王涛什么时候认识的。”
　　宋雪霓道“我们是在他工作的地方认识的。”
　　迅速反问道“可是看宋小姐也不像是会去酒吧会所那样地方的人啊！”一下子好似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韩照马上讪讪道“哦！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单纯的以为宋小姐不会喜欢像酒吧会所这样热闹的地方。”
　　宋雪霓摆摆手道“没事，我和老王相识也是很意外的。我们在水色会所举办毕业3周年同学聚会，就像警官说的那样我可能不太适和这样的环境，就和朋友去外面透透气，在哪里遇到了一个喝醉酒正在耍流氓的男人，于是我让朋友去找保安，自己留下来试图去阻止，可能是激怒了他，他拎起酒瓶子就朝我砸，当时我的脑袋就流了血，还好老王他们及时赶到。后来他亲自己送我到医院，还给我送饭照顾我……他对我特别好真的他是特别好的人。”讲到这里宋雪霓终是又忍不住想到自己爱人的突然离去，痛苦的放声大哭。
　　吴启安慰道“宋小姐你放心，我们会尽快查出真凶。”
　　过了一会后吴启又问道“宋小姐你知道平时王涛有何什么人结怨。”
　　宋雪霓摇摇头“老王平时为人特别好，不太可能与人结怨。”
　　韩照疑惑道“宋小姐与王涛订婚了多久了。”
　　宋雪霓道“快一个月了吧！打算暑假的时候办婚礼。”
　　韩照挠挠头道“抱歉啊！对了还没请教宋小姐是教哪一科的，让我猜猜肯定是语文，初次见宋小姐就让人感觉就是一位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对吗？”
　　宋雪霓苦笑道“您说笑了，我是数学专业的。”
　　回到车里，这一次韩照坐驾驶位。
　　韩照嬉皮笑脸道“元芳你怎么看？”
　　吴启都懒得理会是不是就抽风某傻逼道“一切看起来很平常，你看出了什么？”
　　韩照脸上笑意不减但眼神是冰冷的“是啊！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只要查查宋雪霓在王涛死亡这几天的行踪基本可以排除嫌疑了。”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道“临近婚期的恩爱男女朋友，你发现屋里的布置都是按照宋雪霓的喜好弄得，客厅书架上摆的全是文学著作，还有阳台上种的花跟宋雪霓衣服上的绣纹一样，王涛是真的喜欢她，要说宋雪霓对王涛的是一点都不清楚，我是不怎么信。”
　　“不过这宋雪霓倒是挺优秀的，用三年时间就把大学读完了，学~”
　　“吱吱吱。”的震动声从韩照的裤兜里发出来，拿出手机看是章程明打来的“老大，最后一次王涛出现的地方是在往盘龙区行驶的路上，王涛在3月15号早上8点钟从家出发，沿着环城公路行驶，中途也没有停过车。我又查看了近几天赵家筒子周边的监控目前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线索。”
　　韩照思索了一会问道“他到盘龙区干嘛。”
　　章程明道“不知道。”
　　韩照道“去查他为什么到盘龙区，手机，邮箱等一切通讯手段都查，还有仔细查查他的未婚妻宋雪霓。”
　　韩照一脸沉重的挂掉电话。
　　吴启问道“盘龙区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倒不是那里奇怪，只是奇怪王涛为什么会在哪里盘龙区基础设施落后，治安差，相对的消费低，但是它有一个极好的优势从盘龙区到城区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听到这里吴启大约也知道为什么韩照惊讶王涛回去那个地方，与王涛打交道的基本都是些南平市的有钱的，叫得上名号的人。
　　“看样子王涛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也是能担任水色会所总经理的人，又能简单到哪里去。”
　　吴启道“嗯也是，那我们接下来是区盘龙区吗？”
　　韩照坏笑道“吴警官，你说在我们去办案是不是得做点其他的，比如把你吃了，怎么样？”
　　吴启带着怒气的盯着韩照道“你脑子里装的什么？”
　　韩照可怜兮兮得捂住心口道“伤心啊！你看你一点都不关心我，都大中午了人家肚子都咕噜咕噜叫，你听我的心都碎成一地粘都粘不起了。阿启你帮我揉揉呗！”
　　吴启被韩照浮夸得演技给气笑了也没注意韩照叫的什么“你确定，我揉的话你的心怕是真的要碎成一地，还要吗？”
　　从没见过吴启这样笑，就像一个索命的妖精摄人心魂。韩照看愣了片刻心脏扑通扑通狂跳，想道“我靠，蓝颜祸水啊！”
　　“我们去哪里吃饭。”
　　“算了还是去盘龙区吧！也就一个小时的路程哥带你去哪里吃好的。”有些可惜的摇晃着脑袋道
　　六月的南平，气温已经比其他的地方要高些了，中午虽不是一天最热的时候，但行驶在路上的车却不少，车外喇叭声就没有停过，吵的心烦意乱。
　　透过车窗看见慢慢由高楼大厦密集楼房变为低矮老旧的楼房，行驶的路也有原先的宽敞的柏油转为带有啃啃哇哇的水泥路，在还有几分钟就要到盘龙区情况更为显著，房屋密集，但房子像是上世纪70、80年代修建的给人第一印象是破败残旧，还深深印着年代的烙印。
　　当他们下车时盘龙区的面貌尽收眼底，盘龙区并不是意义上的区，这里并不大，却住了接近一万人，水泥路依旧啃啃哇哇的，道路旁还有丢成一座小山的垃圾堆，即使站在50米外也能闻到刺鼻的食物腐烂的酸臭味。
　　这里居住的人也都各式各样，你仔细去观察就会发现这里的人都比较偏瘦，但精神气十足，无论男女老少，缺胳膊断腿的。
　　吴启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条商业街，有铺面的地方都是开着的，开的最多的要数酒吧和麻将馆最多，现在才一点多钟，你会发现麻将馆基本已经坐满了，打牌的声音一个接一个的高，然而最让人不解的是酒吧现在都是开着门的。
　　“走吧，哥带你去吃饭。”韩照轻车熟路的朝前走。
　　吴启不满意韩照一直自称为哥道“你确定比我大？”
　　韩照意味深长笑道“我看过你的简历，四月弟弟。”
　　吴启淡定道“你能打赢我，我就认。”
　　“行啊!那天空了切磋切磋。”
　　韩照带吴启吃饭的地方是一家叫做老二酒馆的酒吧，酒吧装修的一般但是在这里已经是很好的了，进入酒吧最先看到的是长条的吧台，还有几个人坐在旁边吃饭，而酒吧里面有60、70平米，最前方还有一个十几平米的舞台。屋里没有开灯亮度全靠外面的阳光，餐桌紧靠窗子，阳光穿过窗户抵达餐桌，桌子很干净，在阳光罩上一层淡黄的色彩，很是漂亮。
　　韩照熟练的找了空位坐下大声朝吧台道“张二老板点餐。”
　　顿时韩照的声音响彻整个酒吧，在吧台方向的吃饭人都齐刷刷的朝吴启他们的位置看过来，不过韩照没有任何的尴尬，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一副等着人服侍的大爷。
　　“来啦！韩大老板。”紧接着从吧台方向跑出来灵活的胖子，胖子跑路姿势很奇怪，重心在右脚，身体朝前倾斜，胖子并不高只有165左右，肥头大耳，跑的时候浑身的肉都在颤抖，不过胖子生的白净，笑起来就像一个得到糖果的小孩子。
　　胖子咧着嘴笑着，跑到韩照的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韩照左手拄着下颌，右手拿着筷子敲击茶杯，睨着眼就像一只休憩的猫等着主人为他服务，轻飘飘道“还不快去上菜。”
　　胖子面对着韩照的态度也没有恼，仍是一脸笑嘻嘻道“知道我们金贵的韩大爷没有吃午饭，早就准备好了只等你来了。”同样的朝吧台方向大喊道“周蟒上菜，可别饿着我们大老板。”
　　当胖子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偏廋的青年用托盘端着饭菜出来，闷不做声的摆好菜后也没有直接进去。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吴启旁边。
　　韩照看着也没有理会拿起一双筷子递给吴启道“吃完饭再说正事。”
　　两人像是在比谁吃饭速度快，最后还是吴启“略胜一筹”，当韩照吃完饭还好奇道“你怎么吃饭比我还快，没有理啊！”
　　吴启直接给了韩照一个白眼道“有意见？”
　　韩照连忙摆头道“不敢不敢，纯粹好奇。”
　　这时胖子笑道“韩爷您老可打住，你一旦唠叨起来没完没了。”又偏过头对着吴启道“还没有请教这位帅哥叫什么”
　　吴启微笑道“你好吴启，韩照的同事。”
　　张二楼爽朗的笑道“张二楼，你叫我老二就行。”又指着吴启旁边那位道“周蟒。”
　　安静坐着，看着他们的周蟒朝吴启点了点头，不过依旧是冷酷冷酷的。
　　“不过你们两个还挺有缘的，一个启一个照都是含着光，我们韩大爷还是第一次带人来这里，吴队从此与后就是朋友了，别嫌弃。”
　　听着一愣一愣的吴启，瞥了一眼正对面的韩照，不过也没有想多或许他两也算有缘吧！冤家那个缘。
　　有些不耐烦听他们扯来扯去的，“好了，别东侧西侧了。”说完就拿出手机递给了张二楼道“3天前见过这个人来这里吗？”
　　张二楼仔细的看了一会道“没见过。”说完又把手机递给了周蟒，周蟒也是摇了摇头。
　　韩照一点也没有感到奇怪“你叫多人打听打听。他既然来过盘龙区，就不可能没有留下痕迹。”
　　见韩照又是一副大爷的样子，憨在哪里一声一腔的，吴启道“最近有可疑人员和车辆进入吗？”
　　张二楼自信的笑道“吴警官，你可能对这里不了解，这里不大却住了近万的人口，一出门就能听见东家长西家短的，有什么新人来了，隔不了多久就能传遍整个盘龙区，一天开车来这里的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只要他来过盘龙区我都能找着人。”
　　一直不说话的周蟒这时对着韩照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就走了，只留下一句“我去找人。”干净利索的走了出去。
　　韩照满是无奈摇晃着手里的筷子，看着他拽酷的背影道“这小子跟以前一个样。”
　　张二楼笑道“凡是你的事他总是最上心，你这次回来，只是为了找人？”
　　韩照道“嗯，差不多吧！也顺便回来看看你们。”拍了拍张二楼的肩膀道“还有事兄弟，走了。”
　　在快走出酒吧时张二楼提着两个袋子递给了两人“你的最爱酱牛肉，吴警官也尝尝味道如何。”
　　吴启也没推脱，别人既然拿出来了，就是真心实意想给你笑道“多谢。”
　　两人手上各自提这一包酱牛肉离开了盘龙区。
　　而韩照直接搂着吴启的肩膀，摆了摆手，无声到了句再见。
　　望着韩照的高大，帅气的背影，忽有一种吾家男儿初长成的骄傲感。
　　嘴里哼着小曲悠悠然的荡回酒吧，打工的小妹迎了上去把手上的钱递给了张二楼道“老板这是刚才收拾的时候在椅子上发现的。”
　　张二楼也没感到诧异接过钱，直接拿出手机给韩照发了一条信息。
　　此时的两人已经坐在车上韩照看了张二楼发来的消息好奇道“你什么时候放的我都没有看到。”
　　吴启淡淡的回怼道“在你吃的像一头猪的时候。”
　　“是嘛，那肯定是一头帅气猪，不过做为猪队友的你现在有何感想？”韩照也没气直接怼回去，伦怼人韩照自认没怕过谁。
　　吴启已经有些习惯韩照时不时的抽风“能一脚把你踹出去？”
　　“不能哦！”韩照贱兮兮的冲吴启笑道。“以后不用这样了，如果感到不好意思，对我好就行。”
　　吴启冷哼一声道“你这脸皮怕是铁水浇灌成的。”
　　拍了拍自己的脸，自恋道“我这张皮可是千金难买，万金锤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