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阳》奇妙哉

10、发现

　　回到了盘龙区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因着张二楼的邀约两人就没有回去了，忙了一天身心俱疲，回去还得再开一个多小时的车，明天一大早还得回到这里想想都是累。
　　张二楼带他们先去烧烤摊吃了夜宵，再回的家。他的家离酒吧不远，在一个五层老式建筑的二楼，刚进门，韩照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躺在沙发上，周蟒跟着在他老大身边坐。
　　张二楼也没有管二人，摆好门口被随意脱掉的鞋道“他们都这样习惯了，到哪都跟在自己家似的，吴队你随便坐，我去点端水果。”
　　吴启微微笑道“麻烦了。”
　　张二楼在转身离开那一刻，嫌弃的乜了一眼，摇了摇头，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吴启也顺着走到沙发上坐着，背脊挺拔，坐姿端正一点儿也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看的一旁的韩照都替他嫌累。虽然吧！想开口，但想想还是算了。
　　这时坐在沙发上的两人目光都盯着周猛看的电视节目，是一个家庭剧，正在上演着一幕正宫扇小三耳光的戏码，听着声音韩照都没兴趣了，不过周猛是真的看的津津有味，都产生的代入感，眼睛都红了。
　　虽然吴启也没兴趣，但还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电视，讲真，没看懂，女人为什么要打女人这个男的犯的错误更大啊！若是他妈面对这种情况估计会拿着砍刀，一刀劈死他爸吧！也是没什么兴趣，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坐在那里。
　　吃完水果，下意思的想着该洗澡睡觉了，可转念想着洗澡又不方便，这里不是在自己家没有换洗的衣物，也不好再麻烦张二楼，随便洗漱一下就睡觉，但想是这样想还是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穿了一天的衣服。
　　也不知何时韩照似乎能听见某人的心声般，出现在了背后，“嗯，快澡洗。”拿着一套睡衣丢到吴启的怀里道“衣服是我以前的，洗干净了的，不脏。”
　　其实韩大爷在烧烤摊时就发现了，吴启一直盯着自己裤腿上的污泥看，估计心理嫌弃的很，又不好意思在公共场所去拍。回来也没提洗澡之类的话，坐在沙发上一直发呆。吃水果时，衣服领子上沾了点果汁，那眉头皱的都可以夹死蚊子了，瞧着让人以为这是被人欺负紧了。无奈的回到自己房间，拿出自己的衣服给吴启。
　　当然韩照可不会承认自己是体贴吴启，只是不想他睡脏了床，咳！可能还有作为一名合格的领导对下属的关爱吧！毕竟也是自己手下的人。
　　洗漱完，吴启走到张二楼替他准备的房间，房间说不上精致，但胜在干净，床上用品明显是刚换过的，被褥上还有一股阳光残留的暖意。
　　覆着暖意，沉沉陷入睡梦中，一夜好眠。
　　早晨，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屋子。韩照半撩着眼皮，要醒不醒的躺在床上，面对刺眼的光线，直接抓起枕头捂住自己的脸。
　　门外响起“老大，起床了。”周蟒没有敲门，直接喊了一声就走了，
　　而韩照当没听见似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继续捂着枕头，最后的最后还是在床上挨了十几分钟才起的床。
　　走出去时发现他们都在吃早餐了，奇怪的问“你两啥时候变勤快了，一大早起来吃早饭。”韩照可不会认为是他两做的，这两货没烧了厨房都是好的。
　　吴启根本没理他，拿起碗挡住微微向上勾起的嘴角，因为现在的韩照跟平时太不一样了，穿着露肩露背露胸的白汗衫，以及砖红色的短裤，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跟鸡窝有的一拼，眼尖的话还可以看到眼屎。跟平时打扮的人模狗样的相差甚远。
　　张二楼和周蟒都见怪不怪的了，比这还邋里邋遢的都见过。
　　在韩照洗漱完，端起餐桌上的皮蛋瘦肉粥就喝了一大口道“二楼啊！这是在哪里买的，还挺好喝的。”
　　张二楼看着自己傻憨憨的兄弟，跟看自己没出息的儿子似的无奈道“这是人家吴队，一大早上起来做的。”
　　听到这话差点没把韩照给呛着，瞪大眼睛看着吴启道“你做的”
　　“嗯，快点吃吧！赵吉吉他们正朝这边赶。”吴启淡定的用纸巾擦嘴道。
　　“哦！”
　　“老大，我们在这里找了那么久，就找到这么个破山洞。”章程明满脸苦兮兮的看着已经被他们搜了几个小时的山洞。
　　韩照也是恼火的很，自己一行人在这里找了这么久，就找到这么个破山洞，百思不得其解道“这个破山洞里里外外都快翻烂了，难道错了？”
　　而一旁安静站在角落里，当美男子的小吴同学如同名侦探柯南一般，默默地观察一番，站出来指点迷津“应该不会，附近也都搜过了没有发现异常，唯一异常的就是这个。”吴启用手指了指头顶“这个山洞长年被植被覆盖，再加上这边热带气候，多雨，所以就容易形成潮湿阴暗的环境。洞壁的边沿都或多或少的长着一些青苔，但洞顶却不一样是干燥的没有被侵蚀痕迹，也完全没有青苔的痕迹。”
　　洞顶与地面相隔大约2米2左右，抬头望去黑黢黢的一片，这也不怪韩照他们没看清。一伸手就碰到了顶，手触到顶就明显感到不同，这石头的密度很高，手感光滑细腻，而这洞里面的其他石头因着常年被湿气所侵蚀，易碎的很。望着吴启投来了一个骄傲的眼神，仿佛眼前这人所得的一切都与自己有莫大关系。
　　用手四处敲击顶面，突然韩照的手在敲击一块凸起的石头时发现了问题，这块石头的两侧有两个小型的凹槽，若猜的不错这应该是个机关。
　　韩照用力的推动按压石头，结果～纹丝不动。暗骂着以前的电视剧白看了，不都是左右按按推推，这机关不就开了吗？脑残电视剧害人啊！急得韩照都想挑料子，骂人了
　　一直冷静又安静，如同海上指引方向的那颗星道“试试往下拉”吴启站在一旁指挥道
　　韩照找准着力点，发现还真是有用，石头是被一根铁链子钩住的，一旦松手就会反弹回去，而且拉的人必须力气大。
　　手指紧紧扣着石头两侧的凹槽，一个劲拉的往下拉，这才发现石头里面还隐藏了一道锁，那是一道老式的按键密码锁。
　　看到还需要密码的时候韩照涨红着脸，吼道“靠，快去叫开锁的人来啊！愣着干嘛！”
　　被吓愣住的赵吉吉，“哦！”赶忙朝外跑去。
　　此时吴启的耳朵里还回响着韩照那声铿锵有力的“靠”，遇到点事燥得很，冷眼瞅了一眼浑然不知的某人。拦住了赵吉吉“不用”打开手电筒站在密码锁下面，头往上仰观察了一会就要上手了。
　　也不知怎么韩照瞧着吴启有一股莫名的信任感，他仿佛能确定这人什么都能做到一般，眼里看着那只有一步之遥的人儿，心里软乎乎的，刚才的烦躁一扫而空。
　　这样的眼神似乎某人还没有感应到，以为那是一种疑惑的目光。
　　淡淡的语气中带着令人信服的气息道“给我三次机会。”
　　于是在众人期盼，紧张的瞩目下开始了。
　　那倒锁是老式的按键密码锁，由六个数字组成一组密码，上面的按键因着常年被按压已经形成了特殊的印记。
　　第一个按的是3第二个按的是7---。第一次在万众瞩目下～没有成功。第二次依旧前两个数字是3和7剩下的中间3个数字有变唯独最后两个数字没变。这二次也是失败的。
　　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大家的心似乎都提到了嗓子眼里，而韩照也偷偷的捏一把汗。这一次吴启按的很快，按下确认键，整个山洞里似乎都传着悦耳的“叮咚”声紧接着洞内的石壁往下滑落。石壁后面还有一个小型密室，密室里什么都没有，但它下面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口，可以容纳了两个成年人同时下去。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都很惊讶，谁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韩照脑子里到是明白了过来，没有其他人的惊讶，毕竟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能见着这东西的人还真不多。犯罪分子倒是别出心裁，还特么的杀人钻地道，这是真怕别人发现不了似的，道“仔细些，这里面可能有受害者和凶手的DNA。”接下来众人各行其职。
　　韩照蹲下身打开手电筒看洞里的情况，吴启也顺着蹲在了地道口，里面一眼见能望见底，旁边有一个梯子是方便人爬下去。
　　“要进去吗？”吴启看着自己身旁的韩照道
　　韩照也知道想要了解更多就必须下去，把手电筒放在地方，自己先爬下去了，吴启紧随其后。
　　下来的人不算多但都配了枪了和防弹衣，毕竟谁也不知道会在里面遇到什么？
　　整个通道里并没有让人感到呼吸沉闷，空气是流动的，时而还有清风拂过脸颊。地面是由青石铺成的，平整的一眼望不到尽头，而挂在墙面上复古的壁灯的灯罩上隐约能瞧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就在众人都对这个陌生的环境抱着谨慎的打量时，突然眼前一亮，耀眼的白光的刺激着眼球，抬起手臂遮挡，而在这一刻漆黑的暗道以一种明亮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墙壁上的壁灯似一排排有序的数组延伸至远方。
　　南平小分队都被突如其来的灯光愣住了，精神高度紧张，警惕的望着四周。
　　扫了扫去，也只是看见有一个王小满在一个角落里，以及他左手边上的闸刀，五对眼睛齐刷刷的带着吃人的凶狠盯着王小满。
　　神经大条的王小满被众人看着不好意思，怯生生道“我看这里有一个电闸箱就拉了。”
　　章程明被气的都没气，手指着王小满的鼻子道“王憨子，你下一次在做什么的时候能问一声吗？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啊！”
　　被说的一脸憨相，完全没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哪里。
　　“行了，走吧！”韩照淡淡的撇了一眼，摇了摇头，松了一口气带头朝前走去
　　灯光照亮了整个暗道，沿着有光照过的地方前行，暗道很长犹如一条不会有终点的线，你一只手牵引着它，却发现原来你对它的认知是无知。
　　似乎一切都没有变过，空气依旧是在缓缓的流动，时而耳边能听见衣服摩擦的轻微声响，慢慢的又要经过一条无法选择的道路，拐过一个圆弧的弯道。
　　岑默是走在最后的，而他有一个从学生时代就保留下来的不好的习惯，无论何时他的眼睛总是爱偏向下方，就如同他的人生准则一般，看着底下，守在脚下，不争不抢，不急不躁。
　　可也是因为这个不好的习惯才让他们在长久的探寻中有了一次不小的收获。那双总是带着黑色眼眶的眼睛，在沾着一层灰色的隐秘旮沓里发现了一个不同与黑色的色彩。
　　待走过去，蹲在墙壁面前，那个狭窄的缝隙里是真的有一个不一样的东西，细细瞧，这才确定那是一个银白色的戒指，戒指被灰色的尘土覆盖只微微露出一点银光。
　　缓缓的抛开尘土，从石缝隙里取出，那应该是一枚男士戒指，戒指设计简单，只是戒指周边刻着些植物的叶片。
　　韩照也围过来，看着袋子里的戒指有些熟悉感，打着灯光，仔细瞧，心里那一层被模糊的记忆似乎越发清晰。
　　吴启道“这是宋雪霓和王涛婚戒。”
　　经吴启这一提醒，韩照的记忆如同洪水般上涌。在哪个奶茶店里，第二次见宋雪霓时，她手上就带了跟它一样的戒指。“我记得第一次见她，没看她手上有戴戒子。”韩照道出心中的疑惑。
　　“嗯，她第一次没戴，第二次是戴了的。”
　　韩照冷哼了一声笑道“这倒是有意思，第一次不戴，反倒是第二次戴了，你说说这个女的在想什么？”
　　被韩照犀利，打趣的眼睛看着的赵吉吉，突然有种想跑的冲动，真的我不知道，我单身。
　　韩照冷冷的道了一句“你也该找个男朋友了。”恨铁不成钢啊！这位队里唯一的女性生物对疑似犯罪分子的内心工作做的那真是一个失败啊！难道就没有品尝到恋爱的酸臭味吗？找个男的恋爱不香吗？真是的一天天就盯着阿启转悠，他是你的吗？
　　可怜的赵吉吉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做就被莫名的催上婚了她妈都不急啊！万般无奈的点垂着头，点点喃喃道“是”
　　这一次小分队似乎看到了胜利的希望，紧张的情绪因着赵吉吉的窘迫而消散，也因着戒指的出现欢喜不已，怀揣着激动的心继续前进。
　　此时，在这一条悠长的甬道里吹的风都带着一股香甜的气息。
　　这时，不对，那是什么东西在摇晃吴启停住了脚步，蹙着眉拉着继续往前走的韩照，面对韩照投来的眼神没有说话只是食指轻轻抵在那张干涩的唇上，耳朵贴着石壁。
　　细细的听着，“滋～滋～”如同生锈的时钟，摆动着钟摆。
　　就在这一刻小分队其他人的心都是一紧，眼睛似乎发着光仿若一头匍匐已久等待猎物的狼，没有害怕。
　　这是他们的血性。
　　良久，吴启淡淡道“走吧！”
　　继续，这一次脚步下意识的放轻声音，身体紧绷。
　　越走距离越近，这一次韩照他们也听见了那刺耳的“滋～滋”声
　　近了。
　　出现了。
　　那是一道铁门，铁门上的每一根钢条都是黑色的，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暗红色。空气依旧是冷冽的，还夹杂着一股刺人的寒意。
　　铁牢是前后两侧都是由钢棍焊接而成铁门，两侧以墙壁为门，形成一个看似简易的牢笼，但你只能通过铁门穿到对面去，里面并不是空荡荡的，空间顶部还吊着一盏灯，那盏灯绿色的灯罩上面还残存着锈红的斑块，随着风，它摇摆着似乎在挥动最后的一丝力量“滋～滋～”而灯的正下方有一把被死死焊在地上的椅子。
　　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铁门是上了锁的，由一把厚实的大锁锁着，那把锁并不是现在常见锁，至少它只存在韩照小时候的记忆里。
　　等他们收集好锁上可能会留下的痕迹，才以简单粗暴的方式破门而进。
　　现在跟他们想象的一样——干净。
　　地上没有一丝灰尘，哪怕是青砖石缝隙间，而要说这里唯一与其它地方不同的那还是脚下踩的青砖了。湿，用手去触摸还能清楚感受到水汽。
　　“阿启，我心里有一个疑问，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放弃逃跑？在被绑的中途如果王涛清醒过为什么不逃或反击，对方人不多，而且王涛常年健身，拼死一搏还是有胜算的。”韩照背靠着墙双手环抱胸前，仰着脑袋望着那一盏见证死亡的灯“王涛的尸检报告说他的脑后有被重物砸过，可能会导致暂时性的昏迷，而对方人不多想抗一个140多斤的人从生产车间一路走到这里再下地道至少一个小时，想来体力再好的人也会中途休息吧！外面是不可能，那么只有隐秘的暗道了。如果王涛真的是清醒的那刚才发现戒指地方就不是偶然了，凶手在那里停过，而戒指也可能就是在那时被王涛故意藏在那里的。”
　　此时韩照身上似乎涂上了一层神秘的光晕，他的嘴角泛着耀眼的微笑，却不打眼底，这才是真正的韩照，一个脾气可能是真的不好，但充满智慧，细心，凶恶的一只男人。
　　吴启道“你是凭借什么得出的结论？”
　　摩挲着那道细长的伤疤道“行刑逼供，这可是你第一次看见王涛尸体就得出的推论啊！这伙人肯定是认识王涛的，那么王涛为什么就不可能认识他们呢？”
　　伏在吴启的颈间，吐着滚烫的热气，就这样他们交颈而谈仿佛在温白的灯光下相拥的恋人。“说实话阿启你以前不是警察吧！一般人可不会得出那样新奇的结论。”
　　那股气息的侵略性是不容忽视的，稳了稳心神，抬着眼与韩照对视道“那你认为我是什么？”
　　韩照没有明说，含着不明笑意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儿道“阿启你脸红了。”又轻轻的拍了拍那温顺的发梢道“乖，等我下一次问你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韩照错身走上前，道“走吧！我今天倒要看看前方到底还有多少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