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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洗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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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佑这一觉睡得迷迷瞪瞪,手腕上的伤无法忽视地疼。
等到彻底清醒,已经下课十分钟了。
他往四周扫了一眼,班里人早溜完了。就剩他和身后的卫径俩人。
卫径正低着头做题,把笔转的跟花儿一样。见蒋佑醒来,问道:“醒了?”
“嗯。”蒋佑应了一声,试探地按了一下手,结果疼的他倒抽一口凉气:“操!”
“前两天很疼的,忍着吧。”卫径想了想还是忍住嘲笑的欲望,不然蒋佑能跟他拼命。他收起书,把桌整好,握住蒋佑的肩膀帮他站起来:“走了。”
两人走出校门,太阳火辣辣的,晒的人发蒙。
蒋佑哀嚎:“夏天什么过去啊。”
卫径毫不留情打击他:“三伏天还没过完呢,三伏天完了还有秋老虎,慢慢等着吧。”
因着他们上学期一连迟到俩星期每天在教导主任的注视下被大个儿领回班的光荣事迹,保安大爷已经跟他俩熟的很,“这怎么回事儿啊?早上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手腕一跳一跳的疼,蒋佑忍了忍,没忍住,苦着脸回道:“英雄救美翻车了,把人也给搭进去了。”
他叨叨地说了过程,保安乐了,一拍他肩膀:“没事儿,光荣!”
蒋佑被他拍的手臂震颤,手腕又跟着疼:“您您您悠着点啊!”
太阳真是大,蒋佑一出校门就把校服脱了扔给卫径,自己掀着衣服直扇风。
卫径的校服还整齐穿在身上,笔直挺拔,是普通的蓝白条外套也遮不住的朗朗英气。
他一手拎着蒋佑的外套,一手拽着对方的后衣领:“别卖肉了,赶紧走着。”
“热死了热死了!小爷要热死了!”蒋佑很没形象的大街上喊。
四周小商贩都纷纷望过来。
卫径跟着丢人丢惯了,当做视而不见:“赶紧滚回家就不热了。”
“哪能啊,我妈贼抠门。每回空调开不到半小时进来啪地给我关了,说是要省电。”
生活不易,蒋佑叹气:“她老人家关了就走,徒留我一人在床上裹着被子懵逼。”
卫径精准地抓住重点:“三伏天你裹被子睡觉?”
“对啊。”蒋佑理直气壮的:“你不知道有多爽,我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开着空调盖着棉被睡上他妈的十八个小时。”
“行吧。”
天太热了,一没看好蒋佑就跑树底下呆着不走,卫径一路上跟赶羊似的把人撵回来。到了分叉口,蒋佑戏瘾又发作,对卫径伸出尔康手:“径子~别离开我。”
卫径转身就走,头也不带回的。
“真没情趣。”蒋佑哼着歌也往家的方向走,路过杨莉家时,吴佳睿正抹着眼泪补作业,蒋佑乐了:“作业不是害人儿的玩意吗,写它干嘛。”
吴佳睿抽噎着回道:“我妈的棍子比作业更害人。”
蒋佑很不够意思的大笑。
到了家笑声还没止住,蒋佑揉了揉脸,换成一副哭相:“妈——”
杜文芝拎着锅铲奔出来:“叫魂呢你这是。”
蒋佑举起包扎的右手给她看。
“我的老天爷!”杜文芝三两步跳下台阶:“怎么弄的!”
蒋佑:“摔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杜文芝心疼的捧着儿子的胳膊左看右看:“快回去回去!”
蒋佑被老母亲拥着进了门,被裹了被子窝床上。
他妈又匆匆出了门,说是要去买排骨给他炖汤补补。
蒋佑大咧咧躺床上,毫不犹豫开了空调。
冬天的棉被裹着,十八度的冷风吹着。
他一个人享受着。
人生巅峰不过如此。
蒋佑在床上左翻右滚,百无聊赖地拿手机点开微信。他微信的置顶界面有三个,他老母亲,他老父亲,最后一个就是卫径。
聊天界面还停留在五天前,是卫径在上面问他什么时候起来去上网。
蒋佑在键盘上按了几下,发送了一句话。
佑来佑去:行,我一会儿过去。
过了会,卫径回了消息。
径、:你是不是闲的。
佑来佑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末尾还配上了一个欠不拉几的表情包。
径、:拉黑屏蔽你选一个,微笑jpg.
径、:我哪个都不选,我选择和你相爱相杀。
估计这话把卫径恶心的不行,好半天没缓过来,消息也不回了。
蒋佑倒床上乐了半天,杜文芝拎着大袋排骨进了门:“咯咯咯的你下蛋呢。”
蒋佑忍住笑,杜文芝进了厨房,把新鲜排骨扔案板上,拿着菜刀利落地剁剁剁,大嗓门冲他房间吆喝:“儿子,排骨清炖了啊!”
“别!”蒋佑蹭地坐起,扶着手腕两步跨到厨房:“您好歹放点东西啊。”
“不行。”他妈在做饭这件事上一向特立独行:“什么都不放清炖了味道才鲜。”
这说的貌似多专业一样。
蒋佑不禁含泪想起被他妈祸害过的种种事迹。
他眼睁睁看着杜文芝将排骨剁成小块,一窝蜂下锅,焯过后直接加水炖,果然什么都没放。
半小时后。
蒋佑看着锅里白兮兮的汤,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想吃肉。
杜文芝边忙活边唠叨:“回去躺着吧,别站了。你爸也不在家,我每天上班前都给你做好饭搁锅里,你自己热热。”
“我爸不在家?今早还在呢,去哪了?”
杜文芝头也不抬:“出差,跟老卫一起。”
蒋佑紧张地追问:“什么时候回来。”
“半个月。”
得了,完美避开他的时间。
蒋佑懵逼了:“那我洗澡怎么办。”
杜文芝观察着锅里的排骨汤,时不时尝尝:“洗什么澡,你又不能碰水。”
“那我也得擦擦啊,这大夏天的。”蒋佑很郁闷。
“忍着吧。”杜文芝毫无心疼,又开了个煤气灶接着炒菜,正倒着油时想起了什么,抬头道:“老卫跟你爸出差,海秀中午在单位不回来,你去把小径叫过来吃饭。”
“知道了。”蒋佑应了,回屋一头扎床上,重新给卫径发消息。
佑来佑去拍了拍径、。
没回。
佑来佑去拍了拍径、。
还是没回。
佑来佑去拍了拍径、。
佑来佑去拍了拍径、。
佑来佑去拍了拍径、。
佑来佑去拍了拍径、。
卫径回了。
径、:微笑jpg.
蒋佑手在键盘上啪啪按着。
佑来佑去:我妈炖了排骨汤,叫你来吃饭。
手机那头沉默,蒋佑猜卫径大概不是很想来,毕竟他妈的厨艺是远近闻名的绝。
但蒋佑觉得不能自己一个人受罪。
佑来佑去:我妈点名要你,不来不行。
径、:就跟文姨说我吃过了。
蒋佑痛快地回:行。
径、:好兄弟,拥抱jpg.
蒋佑按着语音键扯着嗓门冲他妈喊:“妈,卫径不来,非得让我给你说他吃过了。”
“这怎么行!”杜文芝瞬间不乐意了,“海秀和老卫都不在家,小径怎么吃,肯定又是方便面。”
蒋佑冲她举了举手机,杜文芝一把抢过对着喊:“小径啊,小径在吗?我是你文姨,你爸妈最近都不在家。我菜做的多,你来姨这吃饭,听话啊,快来。”
蒋佑松手,全程几十秒的语音对卫径发了过去。
卫径过了会,给他传了一张图片:竖着中指的手。
佑来佑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十分钟后,卫径敲响了他家的大门。
杜文芝在围裙上擦擦手,开了门:“快来快来,就等你了小径。”
卫径一脸视死如归的样,看着蒋佑坐餐桌边冲他笑。
仨人坐下,杜文芝给他俩一人乘了碗汤:“尝尝。”
俩人默默看了半晌,一同一饮而尽。
有那么一瞬间,蒋佑觉得自己在喝白开水。
“别看汤淡,肉可是炖烂了,特别入口。”杜文芝看卫径喝完,又给乘了满满一碗肉。
卫径嚼了会,咽下道:“好吃。”
蒋佑低头看着被咬了一口的排骨上的血丝,默默不吭声。
“好吃吧。”杜文芝被肯定了,喜滋滋的:“我本来做饭就好吃。”
不光是汤,杜文芝还特别喜欢做菜,桌上的菜都是硬菜,酸菜鱼鱼香肉丝红烧肉,就有一个素菜红烧茄子。
“两个大小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老母亲殷殷叮嘱:“一人都得吃三碗。”
她全程慈善和蔼的模样,时不时再给俩人夹两筷子,看着俩人三大碗吃得干干净净后,心满意足地刷碗去了。
蒋佑揉了揉肚子,表情惆怅:“我觉得我在历劫。”
卫径靠在椅上没说话,他已经升仙了。
“对了。”杜文芝从厨房探头:“你不是嚷嚷着要洗澡么,正好小径在,让他帮你擦擦得了。”
“这个好这个好!”蒋佑抬头,眼睛晶光亮:“径子快帮老子洗个澡,快黏糊死了。”
卫径诚恳道:“我嫌弃你。”
“嘿,老子这么帅,我的好身材白给你看你还敢嫌弃?赶紧着。”
浴室较小,一个人绰绰有余,再加一个人就有点挤了。
蒋佑坐在塑料凳上,一只胳膊艰难吊着。
卫径为了方便,上身衣服脱了,只穿一条纯黑运动长裤。他用塑料盆接了半盆凉水,又接了半盆热水,用手往里试了试水温,然后掬起一捧,往同样光着上身的蒋佑身上泼去。
“我操这么烫!”蒋佑一边扶着胳膊一边扭头瞪他。
卫径又是一捧:“这还烫?”
“烫!”蒋佑要站起来:“你给我整凉的,不要一点热水的那种。”
卫径没理他,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文姨,蒋佑要用凉水洗。”
杜文芝的声音立马传来:“不行!”
于是卫径又是一捧。
“烫烫烫!!!”蒋佑跟被火烧屁股似的窜起来。
卫径嫌弃:“你怎么跟个姑娘似的这么娇贵。”
“什么娇贵,烫的能煮鸡蛋了!”
卫径一看,蒋佑后背还真有一大片红印,在冷白肤色上特别显眼。
他把水倒了一点,用凉水接满,给蒋佑试了试:“怎么样。”
“还烫。”
听他妈说过蒋佑小时候皮肤特别嫩,根本经不起风吹日晒,跟小姑娘似的。蒋建荣愁的直皱眉,觉得不像个男子汉,他爸安慰说将来长开了就好了。
没想到长大了还是一样。
卫径无奈,起身换了盆水,只加了小半盆热水,用手试了试,觉得还可以,问蒋佑:“哪条是你的毛巾?”
蒋佑指了指印有猫和老鼠图案的。
卫径取下,在水里泡湿,拧干后往蒋佑后背上擦。
“还是有点烫。”
卫径一巴掌拍上去:“惯的你。”
老实了。
蒋佑的身材有腹肌和胸肌,皮肤还白。属于穿上衣服显瘦脱了衣服能唬人的那种,在同龄人中算出挑了,但跟长期锻炼的卫径比还是不太后看。
擦完了后背擦前胸,蒋佑低头看着卫径身上那八块腹肌和人鱼线,在小麦色的皮肤上结实漂亮,他悠悠道:“我突然觉得我在占你便宜。”
卫径懒得问他又为什么崩出这样一句话,拍了一下他的腿,“裤子脱了。”
蒋佑解开扣子,用没受伤的另只手拽下,左脚蹬右裤腿,蹬下来后再右脚蹬左裤腿,成功把裤子脱了。
蒋佑拎起,往洗衣机里一扔,一条裤筒扔里头了,另一条还耷拉在外面。他大喇喇地重新坐凳上:“小径子,伺候朕沐浴。”
卫径踹了他一脚,走过去把裤子全塞进去,嫌弃道:“你多走两步能怎么着。”
蒋佑毫无羞愧:“能累死。”
他的腿也挺好看,长还直,肌肉又匀称,随意伸展着,特别赏心悦目。
卫径用水给他冲,说:“你这邋遢样子真白瞎了你的脸。
蒋佑帮着洗,疑惑道:“为什么只有脸,我的身材不好吗?”
“你还有身材?”
这赤裸裸的鄙视。
蒋佑对他竖了个中指,站起来,拿过边上搁着的干净衣服递给卫径:“径子,帮我穿上。”
卫径接过,纯棉的白短袖拿在手里质感很好,他抖了抖撑开套蒋佑头上,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穿过放下,两只胳膊都伸进去后又给他整了整衣摆。
蒋佑扶着卫径,蹦跶着穿好了裤子,顺手拿过毛巾擦头发:“舒坦。”
他半湿的黑发有些乱,脸被热气蒸的微红。简单的白短袖套身上,被骨架匀称的上半身撑的利落又恣意。
整个人像瓶夏日刚开的矿泉水,浑身都是干净的清爽气儿。
杜文芝收拾完,擦擦手出来了:“外头太阳太大,小径去冲个澡,中午睡小佑屋,你俩下午一块上学。”
蒋佑嘴欠:“我还上学啊?”
杜文芝眼一瞪:“刚开学为什么不上?你伤的是手又不是脑子。”她说完自顾自又接了句:“算了你也没脑子。”
蒋佑:“?”
杜文芝:“怎么,从你初二开始数理化就没及格过,我说错了?”
没错。
等卫径冲完澡穿着蒋佑的衣服出来,对方已经躺床上对他招手:“来啊~快活啊~”
卫径:“?”
他立马抬手把浴巾扔蒋佑身上:“求求你别骚了。”
“真够无聊的你。”蒋佑往边挪了挪:“赶紧睡个觉起来上学。”
卫径走过去警惕地闻了闻,青柠味的洗衣粉香扑面而来。
蒋佑踹他:“我妈刚给我洗的。”
卫径躺下,还不忘警告道:“别再挤我啊。”
纯粹是被之前蒋佑那牛逼的睡姿给整出心理阴影了。
蒋佑分他一半被子:“睡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