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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摔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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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在走廊上控制着动静打架。
郭洋替他俩望风,有老师路过就pi一声。等人一走近,就看到蒋佑紧紧拉着卫径的手,真挚又诚恳:“径子,我不怪你。”
卫径回握住他,极其感动:“不愧是我的好哥们!”
两人重重抱了一下。
郭洋:“三班老师过去了。”
蒋佑火速推开卫径,大手改朝他脖子掐去:“你竟然告老子的状?”
卫径眉眼间无半分愧色:“你和郭洋太能哔哔了,影响我学习。”
“我呸!”蒋佑跳起来跟他打:“你语文七十五,语文五十七,历史垫底,还好意思说学习?”
卫径不甘示弱,反口回击:“那也比你这个各科平均五十九的强。”
“放屁!老子不过是偏科!”
蒋佑动作太大,两人双双倒在地上,卫径垫在了蒋佑身下。他爱干净,当即推蒋佑:“赶紧爬起来,我衣服脏了。”
“叫爸爸。”蒋佑手撑在卫径脸两边儿,掌握住了控制权:“说爸爸我错了,我就松开你。”
“滚蛋。”
“那我就不起来,反正这会儿也没老师路过,你就在地上躺着吧。”
蒋佑骨子里的作死基因太过强大,说完还扭头对着一边看戏的郭洋欠兮兮道:“没看过你径哥的身材吧。”
他空出一只手去掀卫径的短袖下摆:“今儿个就让你开开眼,看什么叫做性感....我操!”
卫径趁着他松开手的功夫,发力将他往下拽。蒋佑的衣服有点短,被这么一折腾,卫径的便宜没占到,他自己倒露出一大片儿后背,白白净净的,线条特别好看。
郭洋在边儿上吹了声口哨:“呦~够性感。”
“操。”蒋佑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爷的清白没了。”
卫径不紧不慢地站起,拍拍身上的灰,挑眉道:“腰挺细啊。”
“去你妈的,你在我底下你怎么知道细不细。”
“刚搂了。”卫径朝他腰部比划了一下,“我一只胳膊都能圈住。”
蒋佑竖中指:“不要脸,占我便宜。”
卫径坦然极了:“送上门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蒋佑冷哼一声。
闲下来后,仨人挨个靠走廊边,卫径低头玩手机,郭洋一个劲地朝隔壁班瞅:“美丽呢?美丽怎么没人了,我记得她坐窗户边啊。”
九月初的天气正热,蒋佑一边扇风一边逮着机会报仇:“梅莉有千里眼,早知道你会被撵出来,提前撒丫子开溜了。”
他最喜欢喝着AD钙怼人,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去掏口袋。
一摸摸了个空。
蒋佑想起来自己在老师眼皮底下就拿了本书出来的,没敢有别的。
卫径收起手机,从兜里掏出一瓶,连着管在他面前晃。
蒋佑:“!”
卫径把手举的老高,他比蒋佑高半个头,手再一伸,蒋佑属实够不着。
蒋佑蹦了两下,没够到,卫径跟着往上举,不放过这个机会:“叫爸爸。”
嘿我操!蒋佑踹了他一下:“怎么这么记仇啊,你不是也没叫么。”
卫径没回他,挑衅道:“叫啊,叫爸爸我就给你喝。”
蒋佑眯起眼。
跟老子玩是吧?
行,
看谁膈应过谁。
于是他立马清了清嗓子,然后当着郭洋的面,伸手拉卫径的短袖,面上三分暧昧嗔怒,柔声道:“在家还听话呢,怎么在外面这么讨厌,干什么嘛,竖一家之主的威风啊。”
卫径:“?”
郭洋:“!”
蒋佑无视旁边郭洋那被雷劈了的样儿,继续开炮:“讨厌嘛~快给佑佑奶奶喝~”他不止声音变了,脸上还应景地红了。
于是卫径的拳头也跟着应景地硬了。
“操!”他受不了地把AD钙扔给蒋佑,去拍胳膊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你他妈隔三差五这样,神经病吧你。”
蒋佑没理他,将管子插上,深深吸了口,然后满意点头,声音变回正常:“真他妈好喝。”
卫径咬牙切齿:“喝吧,喝你个半身不遂。”
旁边的郭洋不知道从哪摸出个口香糖,撕开袋子含嘴里,边嚼边啧啧称奇:“径哥,我一直都很好奇,能不能给我说说你俩的友情是怎么维持这么多年的。”
“当然是我俩情深义重——”
“不是。”卫径冷漠地打断他:“纯粹是因为揍了蒋佑我爸没法向他爸交代。”
郭洋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两人愉快地达成共识。
地理老师是个记仇的,一连四十五分钟仨人都在外面站着,直到下课铃响,大课间了才放他们回去。
临走前地中海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挨个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慈祥道:“回去吧小伙子们。”
三人目视他的背影,郭洋若有所思道:“你们觉不觉得地理老师很像咱....”
“班主任。”蒋佑接过话茬,“那春风拂面的笑容,绵里藏针的话语,跟刺头如出一辙,俩人别是失散多年的亲戚吧。”
“要不你去问问?”卫径敲了一下他的头:“回班了。”
“回什么班啊,大课间跑步去。”他收了卫径的书,连同自己的,瞄准自己座位飞了过去,两本书摞着落在桌子上。”
蒋佑给自己鼓了个掌,扭头找郭洋:“走了....人呢?”
卫径冲隔壁指了指,蒋佑顺着一看,隔壁班的人一窝蜂冲出来。郭洋不知道什么时候窜过去,正逆着人群奋力而上。
“美丽!”
有隔壁班的人笑:“来找我们莉姐啊。”
郭洋跟他关系不错,“是啊,美丽呢?”
那人扭头冲班里几个没来得及走的女生喊了一声:“莉姐,你迷弟又来了!”
郭洋也看见了,对里头猛挥手:“美丽美丽!”
蒋佑看见那群女生中有一个撸袖子冲出来,拧起郭洋的耳朵就骂:“你又来!我都说了我不叫美丽,我叫梅莉!梅莉!你是不是耳聋!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她说一句就晃一下郭洋,郭洋被她晃的东倒西歪:“是是是!我这不是嘴瓢了,梅莉你饿不饿啊?”
梅莉瞪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然后和等着的小姐妹们扭头就走,郭洋不气馁地跟了上去。
蒋佑和卫径在旁边看了半天热闹,也下了楼。
蒋佑一边把喝空了的奶瓶扔垃圾桶里一边问卫径:“你说郭洋跟梅莉有没有戏。”
卫径大步往楼下走:“我哪知道。”
“真无趣。”蒋佑刺他。
“够八卦。”卫径回怼。
两人互骂着往下走。
蒋佑走到二楼时还顾着扭头跟卫径拌嘴,没注意看旁边。这时有个女生急匆匆跑下来,动作太快,脚崴了一下,往蒋佑那摔了过去。
“啊——”
蒋佑只来得及听到周围几声惊叫,下一秒就被撞一趔趄。
卫径反应快,那女生手刚碰到蒋佑的衣袖时就被他拉开,才没被带翻。但蒋佑看那女生摔倒了,下意识去扶。
然后那女生来了个骚操作:她没借着蒋佑的手站稳,而是胡乱挥着把他往下一拽。
咚的一声。
两人都摔了。
千钧一发之际,蒋佑硬是手撑在地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上面,才算没倒那女生身上,连衣角都没碰到。
卫径大步奔下来,一把将他扶起:“有事没?”
“手疼。”蒋佑皱着眉,嘶了一声。
卫径动作很轻地捧起他的手,见手腕处一片红肿,隐隐透着血丝,在偏白皮肤上十分显眼。
蒋佑忍着疼,对地上的女生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卫径却先他一步将那女生拉起。
女生站起来后,还没回过神,眼底先迅速积聚了眼泪,堪堪落下,无措道:“同学对不起。”
蒋佑确实有点无语,但对方是个女生,他也不好说什么,只点点头:“没事儿。”然后对卫径道:“走吧去操场。”
“去什么操场。”卫径练体育的,对这种伤很熟悉,一眼就看出来严重性,沉声道:“去医务室。”
校医务室在对面教学楼的最里面,要过去得穿过整个操场。
蒋佑拗不过卫径,被带着走,这时全校学生已经在操场上集结完毕,两人堂而皇之地路过,收获了一众注目。
副校长在台上正讲着话,眼尖地看见他俩飘过,当即用话筒喊:“那边两个同学,干什么呢!为什么不来跑步?”
声音贼大,还带着嗡嗡的回音,全校目光跟着刷刷地往他俩身上扫。卫径当没听见,蒋佑顿住脚步,不知道该不该走。
高二五班队伍的前面是霍丽华,她踩着高跟鞋小步跑来:“怎么回事儿?”
卫径替他答了,脸色不太好看:“蒋佑刚在楼梯上被绊了一下,摔了,我带他去医务室。”
霍丽华用手拨拉了一下,刺激的蒋佑一个劲儿倒吸冷气儿:“您轻点,疼。”
伤已经迅速红肿,鼓起老大一块儿,有血丝开始往外冒了。霍丽华推了推眼镜:“那赶紧去吧。”
两人往前走了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小跑声。蒋佑回头一看,是那个女生。
那女生刚刚进自己班队伍,蒋佑以为她回去了,没想到只是向自己班主任说明了情况,又跑了回来。
她额头上还有汗,上气不接下气儿的:“同学,我跟你们一块去。”
蒋佑摆摆手:“不用了,你回去吧。”
那女生执意要跟着,大眼睛一闪一闪,还挺好看:“不行,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得一块去。”
“真不用。”蒋佑从小到大就混男生堆里,根本没和女生接触过。见那女生样子执拗,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挠头求助般地看着卫径。
卫径没看那女生,也没替他解围,只对他道:“赶紧着吧,再不处理成馒头了。”
那女生跟在他们后头,也不说话。走到医务室的时候,卫径率先推开门:“白老师您在吗?”
要说蒋佑在十一中最熟的地是角落的小卖铺,那卫径就是校医务室了。
刚升高中那会儿,卫径进了学校的篮球队,天天打篮球,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事儿。于是有段时间蒋佑一边骂他作死一边扶着来到医务室。
十一中校医是个年轻女人,姓白。现下正敲着电脑输入资料,见她抬起头,蒋佑冲她笑笑:“摔了一下,白老师,麻烦您了。”
白老师过来一看,又转身去拿医药箱:“去那坐着。”
卫径扶着蒋佑来到以前他经常坐的凳子上,自己抱臂站着,那女生犹豫着过来,在蒋佑边上坐下。
蒋佑没注意她,他手腕这会儿热辣辣地更疼了。
白老师拎着医药箱过来,用棉签沾着碘伏,示意他抬起胳膊:“先消消毒。”
蒋佑抬不起来,那女生见了,伸手过来打算帮他,蒋佑刷地避开:“没事。”
说完踹了卫径一脚:“杵那干嘛呢,赶紧着过来帮忙。”
卫径看了那女生一眼,对方抿着唇收回了手。他慢悠悠走进,帮着蒋佑抬胳膊。
碘伏一碰到肿的地方,刺拉拉的疼。蒋佑没忍住,爆了句粗口:“真他妈——”话说半截考虑到在场有两位女生,又憋了回去。
白老师动作不停,一边消毒一边道:“忍着吧,是有点疼。不过不严重,记得一个月别碰水。”
蒋佑吸了口冷气:“一个月?”
白老师点点头:“一个月,好好养着。”
“那洗澡怎么办?”
白老师三两下处理好,拿绷带给他缠上:“找人用水给你擦擦吧,别碰到水,碰水就会发炎,到时候会很严重。
那女生听见了,眼泪又要往下掉,蒋佑连忙道:“别别别,别哭,不关你的事。”
他生怕女生当场表演个水漫金山,赶紧从床上跳起来,“谢谢了白老师,我们先走了。”
三人出了门,外头这时候已经跑完操,都回去上课了,蒋佑扭头问女生:“你几班的?”
女生眼圈还红着,小声回答他:“我叫赵婷,二班的。”
“二班在五楼呢,你赶紧回去吧,上课了都。”说完冲她一摆手,跟着卫径回去了。
蒋佑一转身,表情瞬间变了,五官都纠到了一起:“操!疼死老子了!”
卫径帮他拖着胳膊,不忘怼他两句:“不英雄救美了?”
“人一女生,摔地上怎么能不管。”蒋佑疼的龇牙咧嘴:“行了行了,赶紧回去吧。刚开学第一天就又是迟到又是罚站的,现在胳膊还扭了,真够倒霉的。”
卫径没说话,跟他一块往楼上走。到了五班门口,喊了一声报告,老师被霍丽华交代过,点点头就让他们进来了。
郭洋率先对他进行了亲切问候,然后隔空转述给几位和蒋佑关系不错的同学,还有女生频频扭头往回看。
蒋佑疼的脑子都不清醒了,硬撑着打完招呼,趴桌上就睡觉,没一会还真让他睡着了。
最后两节是数学,郭洋压根听不懂,百无聊赖地扭头,发现蒋佑睡得并不安稳。
九月份太阳还大着,窗帘也挡不住热辣的日光。没一会蒋佑额头上就出了汗,清隽的脸也被晒的微微发红。
然后他看到,卫径这时把一张A4纸折成两半,手拿着伸过来给他扇风。
一下一下,轻柔又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