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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围攻 ...

  •   潦草吃了几口那盘被自己搅得稀烂的沙拉,曾辉在餐厅拿了瓶冰啤酒就要回房间,走到二楼时看到卫生间门外站着几个保镖样子的男人,打头的还低着头一边打电话一边招呼人拿着工具箱进出。
      他站在转角处遮住身形,给陆岑发了条短信。
      陆岑很快回复他:【麻烦队长了,我们现在已经出去了。】
      听脚步声那些人正向楼梯这边走来,他也赶忙上楼。
      领头的男人嘴里还叼着烟,含糊不清地对后面的人说道:“老板说没事,不用管他。”
      尽管他们的行径让人实在费解,但这会儿那两个小孩偷跑也没掀起水花,曾辉还是长舒了一口气。
      走到四楼走廊时,身后的房间门突然拉开,探出一个小平头,“队长!”
      曾辉扭头看他一眼,“王泽,有事?”
      王泽把门拉开,冲他摆手。
      曾辉跟着进去,屋子里没开灯,只有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显示屏泛着光。
      只是扫了一眼他就心头打紧。
      两人去了阳台拉上玻璃门才出声。
      他没接王泽递过来的烟,双臂撑着栏杆向下望去,“你说跳窗的可行性有多大。”
      王泽本来也就不爱吸烟,把烟揣回兜里也跟着他向下看,“还行,下面草丛垫着还能缓冲一下,应该死不了。”他看曾辉还在朝着各种角落看,“我搜过了,阳台挺干净的。”
      曾辉失笑,一巴掌轻拍到他头上,“干的挺好,继续保持。这家人什么毛病,客房里还装摄像头,本来管的就跟蹲看守所一样,我还以为他们要给小陆抓回来呢,结果人又说没事。这都什么仇什么怨啊,是觉得把钱花咱们身上可惜了,想绑架要赎金再把钱掳回来?”
      王泽搓搓手一本正经地问道:“那我们要把他们都打趴下吗?咱们人没他们多,可能得费点劲。”
      曾辉没忍住笑了出来,“你当自己是在混社会抢地盘呢?又掏烟又打架的,等我回去就给你那学校举报你思想不端正,让你重修个十年八年再回来。”
      看缓解低气压的目的达到了,王泽也嘿嘿一笑,“那怎么办?要报警吗?”
      在看到他们限制进出的时候曾辉就有过这个念头,但陆岑他们真离开了之后,对方也没有什么举措,也没有为难他们。
      本来想着可能是私自走动不便他们单个分人服务,就尽量劝人不要乱走。可是现在又在房间里发现了摄像头。
      这态度实在是叫人难琢磨。
      抱着善意尝试去解释这个事,原因说是方便查看,万一有突发疾病或者状况可以及时处理;如果想的浅显点,他们这就是有控制欲的偷窥狂?
      可他们之间除了资金帮助之外还真就没什么交集,谋财的话,以赫谢尔家的雄厚财力,把他们搜干刮净也塞不了牙缝。害命就更不可能,他们都是现役部队军人,执行的也是注册在案的重要任务,一个富商会没脑子到蔑视联邦的权威去要他们的命?
      但也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他安排道;“你先去把监控替换了,能做吗?我现在回去跟总队说这事儿。”
      王泽拍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说道;“绝对可以,你们早点休息就行。”
      曾辉走出门,看到自己那间客房外站着一个身形羸弱的男人,染着违和的青蓝色头发,一双狭长的眼透过垂下来的湿发,看不清情绪,把他从上到下扫了一遍。
      他被看的有点不舒服,问道:“您是?”
      男人把垂下的乱发拢向脑后,又抱起手臂靠着墙,没打算和他拉进距离。看他的眼神也耐人寻味,嘴上倒是恭恭敬敬:“非常抱歉,您就是曾队长吧。我是赫谢尔先生的儿子,我代父亲以及家里的仆人向您致歉,今天实在是我们照顾不周,非常抱歉。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话的内容很诚恳,但目中无人四个字差不多就写在他脸上,曾辉也不想跟他掰扯,平淡说道:“没关系,谢谢了。”
      男人嘴角一勾,转身离开,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
      “睡个好觉。”

      六点钟时候,天已蒙蒙亮了。枕头下面的手机震动震碎了混沌的梦,王泽揉了揉快睁不开的眼,读了标签后意识到自己该下床去替换白天的监控。
      除此之外他还扫描了别墅外的监控,想起来昨晚和曾辉在阳台上开玩笑说跳窗逃生的事情,顺手把外面的也换了。
      做完这些后他也没了睡意,就洗漱完穿好衣服窝在小沙发上刷社交网站解闷儿,划过一个标题是“三男子深夜当街杀害上早班女子”,内容里还说他们“伪装办案人员”,就颇感好奇地点击进去。
      门外突然冒出钥匙插入锁孔的动静,右转解开了原本的反锁后又继续右转了两圈。
      跑去拉门的动作骤然停止,王泽找了阳台厚重的窗帘做掩体,极静的环境下他快速分辨出声音的来源,看到门板下缝隙处磨磨蹭蹭地钻进一个扁平的细管。
      他心里一悬,脑子里出现了不妙的猜测。
      尽全力放轻动作,把放在背包夹层的匕首取出,又从被子上拿起自己换下的贴身棉白短袖,把杯子里的隔夜凉水倒在上面,掩盖在口鼻处。
      他又回到了阳台,预估了一下两个阳台的距离,把匕首插进腿部绑带上,一个起跳后勉强站稳在了隔壁房间的阳台上。
      所幸阳台没有上锁,他按住还在打颤的双腿快步进到房间,把睡着的队友叫醒,再扯着衣服到阳台时,细管已经向房间内排入气体。
      他让队友站在阳台上穿好衣服,联络其他人后就立刻去下一个房间叫人,自己就去了这边最后的第四个房间找曾辉。
      看不见实体的气体已经在房间内散开起了效果,他花了一会儿时间才把曾辉叫醒,曾辉把背心扯上去捂住口鼻,才四肢虚软地从床上撑坐起来。
      其他醒来的两人已经落在曾辉房间的阳台上,瞄了一眼楼下就赶紧进房间,焦急地说道:“楼下有人看到了。”
      王泽攥紧手中的匕首,心道不好:“你们都有多少武器?”
      其他两人各拿出一把□□和马格南,说道:“还有三个弹匣和两把刀。”
      他头一次这么不想辱骂别人有被害妄想症。
      接过曾辉递过来的枪,又从队友那里拿了一把刀身较长的刀交给曾辉,注意到曾辉握刀的手有点抖,没等他询问状况,曾辉就对他说道:“我没事。”
      门外的人似乎已经开了前两个房间。
      “这间没人!”
      “这间也没有!”
      “没人?监控是怎么回事?”
      “操,被耍了,三楼开了吗?”
      “三楼正常!”
      此时又打开了一扇门,门外传出几句恶狠狠的咒骂,脚步声逼近曾辉的房外,听声音大概有六七个人。
      他们将沙发,桌子掀倒当做掩体,曾辉隐约有些体力不支,站到进门处的视觉盲区在适当时刻偷袭。
      让人四肢虚软无力的气体还在排入,一面入风的窗户并不能让它散开,几个人害怕被波及,都捂紧了了口鼻。锁芯和钥匙的转动摩擦声终于在他们身旁响起,一点也不显焦躁,像是算准了他们今日无法完好逃脱。
      拉开门的是一个带着头盔的精壮男人,标准保镖穿着的白衬衫外紧箍着防弹背心,右手持着一把m1911。刚踏入耳边两步耳边就传出一声枪响,右手小臂的白色衣料上蹦开一朵血花,他吃痛的捂紧手臂,头冒冷汗的用打颤的手扣上扳机瞄准目标。
      听到枪响之后外面也陆续进来几人,空旷的房间变得有些挤,曾辉看到三个人要集火攻击沙发,握紧长刀从窗帘里出来,抹上端着枪站在最后面一人的脖子,在其他人注意之前眼疾手快地夺下他的枪,对着他们的大腿快速射去。
      连开四枪的后坐力让他从酸软无力中找回了一些疼痛的刺激,但并不好受,手抖的比刚才更加厉害。他本不想夺人性命,但倒地的几人却不依不饶继续向他们开枪,他们只好又浪费了几枚子弹和坚硬的脚解决这些狂躁又没多大能耐的困兽。
      房门被子弹波及破坏无法合上,而楼下的人听到不断的枪声正在赶来。豁口的沙发抵上房门,尽管那些人实力都很一般,但由于人数的差距,曾辉他们几个还是负了伤,最严重的一个伤在了腹部,此刻只能靠在墙上休息。王泽有些不严重的擦伤,不影响行动,他看了一眼被枪击损坏的监控摄像,低头清点弹药,加上那把夺来的m1911一共还剩九枚子弹。
      门外人轻易就破开了这层可有可无的屏障,这次他们几个有了从地上那几人身上脱下来防弹背心,比刚刚多了一层护身符,但身体状况更加差劲了。
      九颗子弹对上十多个人,他们掰着指头打也免不了动刀。刚放出一枪的王泽转身缩回掩体,发现视线范围内只剩下了一个队友。
      他头上绷着青筋,紧张地探出头向四周看。
      是完全感染者!
      它不知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正被鲜活的血肉腥味所吸引,连枪声也好似罔若未闻,撕咬着那个腹部中弹的队友,微弱的挣扎在他面前软绵绵的,对他的攻击没有任何影响。一口咬上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再撕咬掉,痛苦的喊叫和鲜血溅出的残忍氛围仿佛是一剂亢奋药物,让它更加猛攻。
      他此刻已经无暇去想为什么这里会出现感染者,因为曾辉已经来到它的背后,紧握匕首就要插入它的脑袋,可由于它无法控制的乱动,匕首插偏而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必须去帮曾辉!
      他不顾还有其他攻击,弯腰端枪快速跑过去,抬脚迈了几步后左腿挨了一枪,脚步一顿,又两枚子弹擦过他的大腿和腰侧,他不得不停下来还击一枪收拾掉偷袭他的其中显眼的一人。听着被击中要害的惨叫声他躲着子弹继续前进,曾辉此刻已经被压在了地上。
      那张沾着刺鼻血腥味的利牙横在他的脖颈前,王泽没有子弹,一脚踢到它身上,腿上又因为负伤没使上全力,踉跄着差点摔倒。自然没对它起什么影响,又像是激怒了它,咬在曾辉因为情绪激动而青筋暴起的脖子上,狠狠地撕掉一块肉。
      满身的热血急剧涌向王泽的大脑,即将失去的愤怒感支配着他的身体,他仿佛感受不到因为子弹穿透而带来的疼痛,狠狠地把它掀翻,骑在它身上,用锋利的匕首一下一下的刺向它的脑袋。
      污血从伤处蔓延向全脸,匕首刺不动了他就拿起散落在地上的铁锁砸,他看到它的头骨已经陷进去还是没有停止,直到一只颤抖的手抓住他的衣摆轻轻拉扯。
      他麻木地转头,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从背后托着因为失血过多而嘴唇苍白额头冒汗的曾辉,哽咽到几乎说不出话,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张嘴就是抑制不住的痛哭:“队长,对不……对不起……都是我来的慢……对不起……都怪我……”
      曾辉说不出话,喉咙里都是血沫,没有沾染血迹的一只手覆在王泽手臂上,轻轻拍了拍,艰难地仰起头对他比口型,只微不可闻的发出了一点声音:“没关系。”
      他挪动着手中的锋利凶器到自己头旁,王泽握住那只发抖的手将匕首夺下来,他克制着剧痛挣扎摇头,王泽把他箍得很紧,用还有些鼻音的声音说道:“别急,我来帮你。”
      挣扎停下了,曾辉疲惫地垂下双眼。
      感受到他还有呼吸,王泽把他放在地上,让他垫着自己的腿躺下,按上曾辉脖颈上的血洞。他投入到悲伤的情绪太久,以至于忘记了背后还有一个定时炸弹。
      直到几米外的队友弗兰大声喊他的名字,王泽才迟钝地抬起头,看到他焦灼的移动过来。
      听到背后的重物倒地声,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有多危险,弗兰一刀刺向变成怪物的队友的脑袋,抽刀时血溅在他的裤子上。
      附近穿黑西装的人目睹他们手刃在场感染者之后就不再攻击,他们也逼近弹尽粮绝,走到楼梯间犹豫了一会儿,放了一枪后急忙离开。
      曾辉的胸口已经停止起伏一段时间,王泽继续精神集中的看着他,攥紧的凶器几乎要嵌进掌心。
      那双闭上的眼睛重新睁开,黑色的瞳仁蒙上一层白纱,眼白部分爬上密密麻麻的血丝,本就苍白的面容隐约能看到皮肤下曲张的血管。
      利器狠狠刺入太阳穴,把他即将从喉咙里呼出来的嘶吼声截住了,王泽把那双变样的眼睛合上,抽出自己的腿让他平躺在地上。
      别墅里属于他们的人只有十个,减去昨晚离开的两人,还剩八个,身处四楼的只剩下他和弗兰活着。而楼上交战这么久,三楼的四人也没有上来。
      他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疼痛感再次回到了他的躯体,他撕下一截布料扎紧腿上的伤口,由弗兰扶着下楼,注意到楼梯上斜着的一个头部有血孔的丧尸。
      他看了一眼没有停下,前两个房间门已经打开,变成怪物的昔日好友正漫无目的的在房间内走动。
      他们忍痛结束了这有悖人伦的复生。
      剩下两个房间依然紧闭着,钥匙在地上的杂物堆里。所幸的是两人身上都没有任何伤口,现在因为吸入过多的药物而昏迷不醒。
      别墅内还昏着一些保镖,被弗兰托到走廊里将手脚绑在椅子上。一拳打上他的颧骨,金发碧眼的精壮男人乱了方寸,没有一开始扛枪强攻的不败气势,哆哆嗦嗦地求饶:“别杀我,我只是替人干活,要报仇你就找塔布洛那个贱货!”
      一旁给自己大腿缠纱布的王泽听了鄙夷一笑。
      弗兰把刀刃贴上他脖颈动脉处,厉声道:“我现在找不到那个狗屎,问你你就说,别他妈那么多废话。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偷袭谋害我们?”
      “是那个贱人要把你们迷晕,再让丧尸咬!”
      弗兰咬牙气愤说道:“这我们都他妈刚经历,我是问为什么!”
      “他那做事的垃圾样,眼瞎的都能看出来他想干什么。那贱人是个杂种,他想要继承权,就把他老子和他哥都变成了这个鬼样子,想要趁机栽赃在你们身上,他说今天要发生的大事情完全可以掩人耳目,他就让我们放开了干!”
      他从那人的辩解中听到一些端倪:“大事情?什么大事情?”
      “我怎么知道?我们现在被抓了他倒是不管了,那个贱人就是在骗我们,你放过我吧,现在找个安全的地方还能活,我也是被奸人骗了啊!”
      医药箱猛的被合上,王泽一拳砸到金发男人的头上,金发男人带着椅子倒地昏迷过去,他揉了揉剧烈碰撞疼痛的指关节,讥笑道:“被骗?谁才是被骗的?”
      焦躁的声源被暴力拦截下,偌大房间再次恢复寂然无声的状态,沉默的处理手臂的伤口,被焦急拍门声打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围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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