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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沙海·起 ...

  •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吴邪独自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深邃的天幕发呆。

      昨夜至今发生的一切好像是场噩梦,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去的,燃尽的香烟烧到他指尖,他被烫了一下,就在指间搓灭,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点上。

      背后发出一声轻响,这座房子里没有别人,他立刻意识到来者是谁,迅速熄火,打散周围萦绕的烟味反手关门。

      余安身形虚弱,背支着墙,惨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气,见到他时动作一顿。她在做决定前就知道这种行为会在他们之间留下多深的创伤,也接受这种后果,所以垂眸想了想,决定别在这时候继续碍眼,转动门把往回走。

      腰身此时传来一股力道,吴邪从背后抱住她,埋在她颈间说:“安安,我明天就走了。”

      她当然知道,要不是为了她,他今天就该走。面对这场归期未定的分别,她心中难过,眼轻轻一眨,充盈的泪便顺势落下。

      不等她表现出什么,这股情绪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音打断,她低头拿开吴邪的手,不让他看到自己的泪眼,快步走到电话前接起。对面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她闻言眉目舒展:“潘子。”接着按下免提。

      潘子退隐有几年了,起初想过带妻儿回老家,最后却还是选择定居杭州,个中缘由不言而喻。即便如此,吴邪还是没让他卷进计划,哪怕他急缺可用的人手,而潘子是他最信赖的人之一,他还是没这么做。

      当初在巴乃,潘子已经为他舍过一次命,如今好不容易拥有自己的生活,从计划开始,他就有意减少跟潘子的接触,所以这通赶在他走之前打来的电话在此刻就显得格外耐人寻味。

      余安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她现在更是草木皆兵,时刻都处在紧张的状态,捏着披肩的指节用力发白,却还是强自镇定,尽量用自然的语气不动声色打探。

      潘子对此毫无所觉,憨厚的声音从另一边响起:“我没什么事儿,就是你嫂子今天去医院好像见到了小三爷,所以打过来问问,你俩还好吧?”

      确定与“它”无关,余安放松的同时,眼睛看向不远处的桌子,那里还堆着尚未收纳的药,全是吴邪买的。起初她并不同意,认为这样会增加暴露的风险,她铤而走险对自己用药为的就是切断一切有可能的消息传播,自然不愿前功尽弃。

      所以当吴邪试图强迫她去医院时,她表现出激烈的反对,努力向他解释自己已经做好充足的准备。而这些苍白的话语似乎更加激怒他,他当着她的面摔开药箱,倒出里面的止痛片和止血药,按着她肩膀质问:“这就是你说的准备!余安,这是你的命,不是我!如果我没有提前回来,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诉我?”

      “那你呢?”她含泪反问,“药效在你回来时就已经发作了,你为什么闻不到?你究竟还瞒了我什么?”

      他说不出话,面对她此刻堪称可恨的固执,他终于崩溃,抱着她悲痛欲绝:“求你了,你已经杀了我们的孩子,还要对我的妻子做什么?”

      余安陷入回忆一时出神,潘子迟迟等不到回应,试探地问:“你嫂子说小三爷在医院时似乎脸色不太好,你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她无言沉默,因为她的固执,吴邪只好退了一步,找理由询问自己的同学替她开了些药。她原本连这也不松口,但吴邪辩称这件事如果真是“它”的手笔,一点动静没有反而异常,对外泄露一点蛛丝马迹也没关系。

      这是最终说服她的理由,但潘子不需要知道,所以她敷衍:“没事,我们很好。我这几天有点儿不舒服,让他帮我去医院买药。”

      “头疼?”潘子自然联想到她的顽疾,发出一声低叹,“你这毛病是因为我才有的,当初要不是……”

      他总固执的把悲剧归结于自己,余安劝过几次,发现没用,待他提起就用别的话题打断:“嫂子今天去医院干嘛,家里有谁病了?”

      “是小柏,这浑小子大热天偷跑出去和别的小孩野,回来就中暑了,你嫂子带他去医院打点滴。”

      正说着,电话那边就换了个人。潘子的妻子程爽接起电话,关心道:“小余,你怎么样?方便的话,要不要我过去照顾你几天。”

      “不用,嫂子,我就是贪凉吹多了空调,休息几天就好。而且你们不是在忙小柏入学,关于这件事……”

      没等她把话说完,电话那头又变成一道充满活力的童音:“姑姑,我是小柏!马上就到学校的参观日了,你什么时候来?”

      这是她之前和潘健柏的约定,小孩子对自己即将开启的人生新阶段充满好奇,热衷于和身边一切亲近的人分享。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现在显然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听到她说抱歉时,潘健柏大失所望:“姑姑骗人,你之前明明答应好了。”

      小孩子哪儿懂大人世界的无奈,只知道自己期待已久的愿望落空,也难和大人心意相通,性子使久了难免让人心烦。但她有耐心,解释却也不强迫他接受道理,反复认真的道歉。

      吴邪在一旁看着,恍然从中窥出她做母亲时会有的样子。他为这种幻想感到窒息,心脏泛起无尽刺痛:他们的生活也该是这样,他们本可以这样。

      潘子在一旁听的受不了,朝自己儿子头上薅了一把,怒骂:“臭小子,差不多行了!都让你姑答应多少好处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每天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用管。小余,你不用理他,该干什么干什么,瞧把他给惯的。”

      他下手重,潘健柏被薅疼了就抱头喊妈妈,程爽接住朝自己跑来的儿子对丈夫点头,抱起他找借口哄走。等周围清静了,潘子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打起精神问:“小余,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你跟我说实话,你和小三爷究竟在忙什么?前不久我和几个弟兄聊天,他们说小三爷最近一年总不在杭州,他老往外跑什么,不是说不做那些事儿了。”

      潘子虽然退隐,但也不可能完全断绝自己过去的关系,他有自己的人脉。所以当他过来打听,余安也不意外,解释道:“他和我哥合作拓展了一些外地业务,生意刚起步,得时常有人盯着。这不,明天还要走。”

      潘子放心:“不是那些就好,既然这样,你身边没人,我让你嫂子过去陪你住段时间,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小柏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就几天而已,我还能管不住个孩子。”

      “真不用,我最近事情也多,过几天说不定也要走。”余安婉言谢绝,提醒,“吴邪在那边的生意刚刚起步,这一行的手段你也知道,无非就是用流言破坏声誉、扰乱军心那点伎俩。外面那些话你别信,有什么就问我,能靠住的人就那么几个,真要有什么我还能瞒你?”

      “这你放心,我还没那么好骗。”潘子拍着胸脯许诺,但出于关心,他还是追着问了不少问题。等电话挂断,她轻轻覆住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仰头询问:“你这次走准备带谁?”

      “王盟。”

      “行,那让坎肩去潘子那里。虽然我们已经控制住他的消息来源,但以防万一,明面上最好也有人盯着,这样才能给他们提供最及时的安抚和保护。等你走了,过段时间……如果顺利的话,我就用训练的名头把坎肩送过去,给潘子找点事情做,也好让他转移注意。”

      她思维谨慎做事周全,有条不紊安排好一切。吴邪忍不住问:“那你呢,你怎么办?”

      “我能照顾好自己。”余安轻轻勾住他的手指,知道自己此时信誉欠佳,补充道,“不是有阿音,还有喇叭,那可是我哥留给我的亲信,我身边不缺人。”

      他显然并不信服,皱眉道:“那你回家住,爸妈那边交给我,我保证,他们什么都不会知道。”

      “不行,只要接触势必会有暴露的风险,这点你比我更清楚。”

      吴邪哑口无言,这正是他对待她的手段。

      她眼眸平静无波,气质带有一种残酷的冷静:“你答应过我,这只会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再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安安。”

      她脸上露出一点疲惫的笑,拇指轻轻摩他手背,侧脸贴上去:“吴邪,我们是夫妻,是最要携手并肩的人。我对你的信任始终如一,既然如此,也请你相信我,好吗?”

      吴邪在第二天清晨离开杭州,从此再无音讯。余安知道他不会太快回来,但也没料到事情能发展到这步,她为此和解雨臣闹到几乎决裂,当圈子里的人对解家内斗持观望态度时,没过多久,解雨臣的死讯传遍九门。

      余安连尸体都不找,像早有预料一样,在消息传出时就布置好灵堂,请与解家相关的人前来吊唁。九门的人如约而至,在葬礼亲眼目睹了一场亲朋反目的闹剧。解家内部的人自不必说,前头掌权的人好不容易死了,他们这时候自然要出来冒头。

      除此以外,闹事的竟然还有霍秀秀。在余安用解雨臣和自己加在一起的股权份额,以绝对优势把解家其他人压下去时,霍秀秀挺身而出,用解雨臣的私章作信物,指责她手段阴毒,勾结外人残害本家,没资格继承解家。

      和她站在一起的是胖子和一个身穿蓝袍的藏人,两方大打出手,胖子靠炸药开出一条路,带着一个不起眼的伙计和霍秀秀以及藏人一起跑了。独留余安站在烟雾之中,用怨毒的眼神盯紧他们离开的方向。

      葬礼办成这样,其他关系远的纷纷告辞离去,留下九门几家。霍有雪上前搀扶,不动声色打量她脖子上鲜红的指印,见里面隐隐渗出淤血,装模作样摇头:“这胖子下手也太狠了!我也算看着你们一起长大,想当初你和小花、秀秀,你们三个人感情多好,如今却为了吴邪闹到这种地步……”

      “好什么好,你少给我提他!”余安甩开她的手,怒吼,“解雨臣算什么东西,这些年对我人前装相人后打压,我也是解家人,我也有继承权,如今只是拿回我应得的,霍秀秀一个外人凭什么指责我!她眼里只有她的小花哥哥,永远都是解雨臣如何不容易,如何辛苦,那我呢?我就活该在解家做小伏低讨好每一个人,最后却落得驱逐出家门的下场?这也罢了,我可以不争,可他们就是不肯不放过我,挑唆我和吴邪的关系害我们夫妻离心,明明都是他们的错!是他们毁了我的人生!”

      霍有雪似乎有被她竭斯底里的样子吓到,稍微站远些,压着手安抚:“雨安,你先冷静一点,秀秀也是从小被我家老太太惯坏了,这才养成是非不分的性子。别说是你,就连她两个亲哥,她也从来没放进眼里。可我不一样,我没她那么任性,我懂你的不易,特别是现在,你被解雨臣打压这么久,如今刚接手解家,肯定有很多事情不好做。你放心,我,连同我背后的霍家,都会站在你这边。”

      余安闻言只是冷笑,以一种极轻蔑的姿态对她上下打量:“霍家,就凭你?霍有雪,你要不要脸?无论如何霍秀秀才是霍老太太亲口指定的继承人,你算什么东西?霍家有几个人听你的?还好意思代表霍家,你可真是大言不惭。”

      这话正中痛处,霍有雪当即变脸。一旁的陈金水看笑话,讥讽道:“看见没,霍老板,我说什么来着,就算你上赶着拿热脸去贴人冷屁股,人家也根本不在乎。”

      霍有雪被他刺了一下,脸色愈发难看。陈金水也不在乎,看着余安道:“解老板,你心里有气少冲我们撒火,你家的事和我们又没关系。霍秀秀也没说错,没有解雨臣哪儿有你的今天,不管怎么样解雨臣没要你的命,但你对他可一点儿都不留情。就是不知道解九爷泉下有知,发现自己聪明一世,最后却亲手往自己孙子身边放了只白眼狼会怎么想?”

      余安听罢不为所动:“在场的人就属你陈家最没资格说话,平日里坏事做尽,这会儿想当正义使者?我告诉你,我也不是吓大的,我连活人都不怕,难道会怕一个死人?我劝你们少打我的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能斗败解雨臣,就凭你们这帮远不如他的废物,休想!”

      她抬手指遍每一个人,眼神狠戾举止癫狂,活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在场的人多少被吓了一跳,唯独陈金水,他是个纯粹的莽夫,除了逞凶斗狠没太多头脑,被她这么一骂,当即撸起袖子准备打人。

      齐案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端起一副笑脸上前:“解老板,这你可真误会了,九门同气连枝,我们和外面那些野路子可不同。莫说你在,就算你不在,只要解家还有子嗣活着,我们肯定都要帮衬一把。大家都是朋友,和气点。”

      “朋友?”余安失声大笑,“骗我也不换套说辞,事到如今,你不会还以为我信这个吧?不提霍秀秀,她身边那个胖子你们都看见了,我们当初一起出生入死,过命的交情,结果?还不是为霍秀秀许一点蝇头小利就背叛我。朋友,呵,真好笑,我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了。”

      “那你说怎么办,你到底想怎样?”陈金水不耐烦道,“你真当老子是来和你交朋友的,你爱怎么着老子不关心,可你总要做生意吧?就算你不管自己,吴邪呢,他可还在古潼京。”

      余安终于收敛了一些,皱眉问:“……你想说什么?”

      “佛爷当年规定,古潼京那地方谁都不能去,吴邪去就是坏了九门的规矩,他要是死了也就罢了,如果还活着……”陈金水顶了顶腮帮子,“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啊。”

      “你敢!”余安勃然大怒。

      “敢不敢你试试不就知道了。”陈金水似笑非笑,“就算吴家看在吴邪的面子上愿意帮你,我也不信你在短时间内能掌控解家,更别提解家那枚关键的印章也被霍秀秀拿走了。你手里有什么,凭什么和我谈条件?你有跟我们胳膊拧大腿的功夫,不如猜猜吴邪在那儿还能撑多久。”

      她咬牙切齿,愤恨地瞪他,但态度明显克制不少。陈金水认为是自己的恐吓起了作用,十分满意道:“解老板,我们做笔交易,你带我们去古潼京,到时候人归你,钱归我,两全其美,只要我拿到我想要的,我保证日后不找你们麻烦。”

      余安阴着脸,眼睛在他们身上来回打转,最后半信半疑道:“你们说真的?”

      “当然!”李取闹立刻答应,“解老板,咱们之前做过生意,你是知道的,我老李为人最仗义。说到底咱们九门是一伙儿,闹得越狠就越让外人看笑话,不如和气生财。咱们几家相安无事这么多年,以后还有的是合作,我们只求财,只要拿到钱,自然不会把事情做绝。”

      “这可是你们说的。”余安犹豫后妥协,“想去可以,但我只给你们一天时间准备,过时不候。”

      陈金水耸耸肩,他目的达成转身就走。院子里少了一支人,余安看向剩下几个:“我已经答应带你们去古潼京了,还留在这里干嘛?”

      霍有雪已经从之前的羞辱中回神,重新端起笑脸,对她语重心长道:“雨安,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刻。我们过去虽然不像你和霍秀秀那么亲密,但也算老相识,如今你有难,我哪儿能狠心不管。”

      “是啊。”齐案眉附和,“我们三家同为下三门,从来都是关系最好的,现在解家乱了,我和小雪自然都想帮你。”

      “那他呢?”

      李取闹见她看自己,立刻站出来说:“霍老板、齐老板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她俩既然愿意出手,我就更不能坐视不理!陈金水那人,自己没本事,还成天拽得二五八万似的谁都瞧不起,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解老板,当年陈老爷子那事儿你也参与过,老三爷坑了陈家,又吞掉陈家那么多地盘,陈家老早就记恨上了,他们家的行事风格你又不是不清楚,如今好不容易拿住把柄,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吴邪?古潼京那么危险,万一陈家先一步找到吴邪,伺机报复……”

      余安表情一变,连带着说话也客气不少:“那依李老板高见……”

      “老规矩,下斗哪儿有不死人的?”李取闹把手横在脖子比了一下,笑着说,“到那时,我们得到的只会更多。”

      余安冷冷地看他,末了一笑:“六四分,我要六,剩下的归你们,正好你们一人一份,省得打架,免伤和气。多的一算我附赠,只要你们赶在陈家之前帮我找到吴邪,并且保证他安全。”

      “解老板,你这也太贪了!”齐案眉有些着急。

      “不满意,可以啊。”余安拿出录音笔,嘲笑,“我现在就去找陈金水,我和陈家是有仇,你们也没干净到哪儿,你猜陈金水知道你们在背后这么算计他会不会找你们麻烦,到时候你们两败俱伤,我再坐收渔翁之利不好吗?”

      三人俱是脸色一变,霍有雪咬牙:“□□就□□,一言为定!”

      等离开解家,齐案眉抱紧怀里的猫朝背后皱眉:“真是个疯子!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到家破人亡,从小相依为命的情意,她也真下得去手。看来我家老爷子当年说她是孤星入命没错,粘上就倒霉,可惜九爷没听进去。”

      “这有什么,人为财死,况且他们算什么兄妹,又没有血缘关系。”霍有雪摇头,“也是解雨臣做得太绝,刚立住脚就把人从家族除名,这也就罢了,后来在广西,我们家老太太那事儿。她前脚刚借吴家的势大出风头,后脚就招了解雨臣忌惮,被以家族之名硬逼着下去,差点连命都丢了,搁谁谁不恨?”

      李取闹对这些情感八卦不感兴趣,他只关心自己的利益,皱眉思索道:“她说的有道理啊,她明明可以坐山观虎斗,为什么要带咱们去,不会是还有阴招?解雨臣多精明一个人,居然就这么栽在她手里,事先都没察觉。这娘们心思歹毒非比常人,她现在答应咱们,难保以后不会翻脸,到时候把咱们卖了怎么办?”

      “你傻啊,她就吓唬吓唬你,你还真信?”霍有雪翻了个白眼,见他忐忑,不耐道,“动动你的脑子,霍秀秀都知道她接手解家立身不正,底下的人能轻易服她?更别说解家最重要的印章也不在她手里,她现在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身体又早在广西那次就垮了,根本下不了斗,当然只能靠我们。还有吴邪,也不知道给她喂了什么迷魂汤,都这地步了还情根深种。这样也好,只要我们抓住吴邪,就不怕她不听话。等回去我们好好谋划,古潼京那么危险,生死有命,只要处置得当,就算救不到人吴家也说不了什么,至于解家……”

      霍有雪阴恻恻地笑:“到时候解家有本事的都死绝了,我看谁还有机会说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沙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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