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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

  •   余安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她是被一阵激烈的争执声吵醒的,一睁眼就看到吴邪揪着一个陌生老外的衣领怒吼:“你他妈再给老子说一遍,什么叫没救了,刚才人还好好的,怎么到你手里就不行了?你到底干什么了?”

      老外似乎是被他暴怒的样子吓坏了,本就蹩脚的中文更是一句也说不出,手舞足蹈的用母语试图解释什么。余安见此心也跟着一沉,凝重地说:“三叔怎么了?”

      守在她身边的潘子下意识回答:“三爷没事,有事的是……”说到一半,他猛地转过头,惊喜地说,“小余,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余安努力从地上坐起来,有气无力地问,“既然三叔没事,那他在吵什么?”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吴邪二话不说就压着老外过来,对方看上去并不情愿,但迫于他的威胁也没说什么,几乎掏空背包拿出所有能用做检测医疗器械挨个给她用了一遍,末了说道:“各项指标都很正常,这位小姐应该是没事了,但具体情况要等去了医院才能确定。”

      “好了好了,我们知道了,你先走吧,辛苦了。”

      潘子把老外哄走,余安见那老外边走还边回头看自己,不由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感觉他眼神怪怪的?”

      “你真的没什么感觉?”见她摇头,胖子犹豫道,“我们也是刚从里面逃出来,跑到一半的时候你就开始呕血,怎么也止不住,但当时也管不了那么多,这不一出来就找大夫给你看,结果那个老外刚给你打了一针,你就……你就没气了。”

      余安一听也愣了:“有那么夸张吗?可我,我这不是还活着吗?”

      吴邪脸色不大好地说:“别想了,那老外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是庸医,肯定是他误诊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那个外国医生长得五官深邃眉目英挺,怎么也和贼眉鼠眼这个词挂不上钩。余安看了看吴邪,不由就叹了口气:“我没事,就是有点困,想睡觉……对了,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这里有点眼熟?”

      “你没看错。”潘子苦笑道,“这就是我们之前躲避暴风雪的那个山洞。”

      “什么?”余安大吃一惊,又细细看了一圈。墙上是他们清理过的壁画,温泉边散落着他们留下来的装备,一切似乎都和他们离开前没什么区别,除了陈皮阿四一行人和孤身进入青铜门的小哥……

      余安想起昏迷前看到的景象,心中五味杂成。她靠在墙上闭了闭眼,随着困意席卷,刚想再睡一会儿,吴邪却突然说:“等等,你别……”

      “嗯?”余安哼了一声,她实在困得不行,没听到吴邪回答就睡了过去。这种昏睡不同于她平时睡觉,不仅不做梦,还没有一点意识,只感觉无比憋闷,一点都喘不上气,靠自己却又醒不来。

      她就一直睡,直到阿宁的队伍修整好准备离开,吴邪把她叫醒。这次她的精神状态恢复不少,能站起来活动了,但想要穿过漫长的隧道爬到外面还有点不够,爬到一半就没力气了,基本全靠胖子在前面拖拽勉强移动。即便如此,几乎是出去的瞬间,她就扑倒在雪地里动弹不得,连着试了几次都站不起来。

      吴邪见状,不由分说把她扶到自己背上,可雪路难行,没过多久他就开始大喘气。余安叹了一声,拍拍他的肩:“把我放下来吧。”

      不料他的手却收的更紧,低声警告道:“别乱动。”

      “……你不累吗?”

      “不累。”吴邪抓着她向上颠了一下,闷头向前走去。

      阿宁的队伍里也有很多伤员,期间一直走走停停,所以他还有休息的空档。而余安在他背上很快又睡着了,中间无论怎么停放都无知无觉,如果不是偶尔还能感觉到吹拂在自己脖颈上的气息,吴邪几乎以为她死了。

      这种想法犹如阴云一般笼罩在他心头,所以他时不时就要回头看看。下山时总要容易一点,此时他们已经走到雪线附近,有风吹过,卷着树杈上的积雪落了他们一身。

      吴邪怕冻着她,就想把雪吹掉,一回头却对上了她温柔的眼睛。

      也许是刚醒来的缘故,她的眼神还带点迷蒙,见他转过来突然就笑了:“吴邪,你头发白了。”

      吴邪心颤了一下,跟着说:“你也是。”

      她于是笑得更加开怀,圈在他脖子上的手微微收紧。两个人靠的很近,或许还是因为不清醒,余安主动贴近他,低低地叹了一声:“真好。”

      大抵是由于精神状态不好,余安事后对于这段经历的印象很模糊,她只记得自己趴伏在吴邪温厚的脊背上,他背着她行走在风雪中,落雪铺满两人的肩发。那时她迷迷糊糊地想,长白山可真是个好地方,仅仅一瞬间,就足够她做完一生的美梦。

      下山之后,余安和三叔一起被马不停蹄的送进医院。吴邪、胖子和潘子都没什么问题,只有他俩,三叔伤势太重,而她则是不明缘由的困倦,没日没夜睡了好久天才彻底缓过精神。

      当她再一次苏醒的时候,病房里除了隔壁床上的病友吴三省外空无一人。她坐在床实在无事可做,索性就自己跑去找医生。

      她的情况其实不严重,身上只有一些皮外伤,唯一的问题就是嗜睡。不过这一点在她入院的时候就检查过,当时也没查出什么,所以医生就把原因归结为过度劳累,叮嘱她好好休息便算了事,听到她出院的想法也没有反对。

      余安得到满意的答复就道谢离去,结果还没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争执声。吴邪在病房里气得大叫:“我不是说过三个人不能一起出去吗?现在好了,人没了,你们说怎么办?”

      “我也没想到啊……”胖子无辜道,“你和大潘一直不回来,我也是实在憋不住了,这才出去上了个厕所,谁知道就这么点功夫小余就不见了,她一个病人这点时间能跑多远,我们再出去找找?”

      “她是走不了多远,万一是有人图谋不轨把她带走呢!”

      “哪儿有那么严重……”

      “不行,我得报警。”

      余安一听情况不对,赶紧推开门:“等一下,我没事!”

      “小余!”胖子看到她顿时松了口气,“看我说啥了,我就说她肯定没事,说不准就是出门透透气,走不了多远,你非要想那么多,多虑了吧?”

      吴邪懒得理他,大步走到门口上下打量一番,确认没事后才问:“你刚刚去哪儿了?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

      “是你,我们可没那么傻。”胖子毫不客气地说,“这里可是医院,小余还能丢了不成?还报警,你难道忘记我们之前被举报的事了?”

      余安听完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赧然道:“不好意思,我刚醒来见病房里没人,就自己出去找医生问了问情况,看能不能出院。走之前想着很快就能回来,所以也没给你们留个字条。”

      “你那么着急干嘛?”吴邪不赞同地说,“医生说了,你最好再休养一段时间。”

      “这不是下周就除夕了吗?我进山前托人买的车票可就只剩后天的了,再说我也没什么大事,就想赶紧回家。”

      胖子一听,拍着脑门说:“哎呀,小余不说我都把这事儿忘了,你看我现在买票还来得及吗?”

      “应该行吧?”余安不太确定,“你要不去车站问问,说不定还有余票。”

      胖子点了下头,急吼吼地就要走。潘子看了他们一眼,也说到饭点了要去食堂打饭,跟着胖子一起离开。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余安绕开吴邪坐回病床上,找出自己的手机充电,预备处理这段时间积压的信息。

      这期间吴邪就一直站在病房门口不动,余安抬头看了他一眼,失笑道:“你杵那儿干嘛?哦,对了,辛苦你把我背下山,这么长一段路可不容易,我必须好好谢谢你,请你吃饭吧!现在是冬天,火锅怎么样?叫上胖子和潘子一起,晚上就去。”

      吴邪听到她这么说也不动,依旧是沉默的站着。余安暗自叹了口气,硬着头皮继续:“要是不想晚上的话,那就明天吧,最好是趁人齐的时候聚一聚,明天一过我可就回家了。今年的运气实在不好,下过的斗就没一个顺利的,这次居然还撞鬼了!我现在觉得有些传统还是有道理的,等回去后我就找个庙拜拜,转转运势,祈祷来年事业顺遂。不过做我们这一行的,好像也没有哪路神佛保佑……”

      “是没人保佑。”吴邪总算说话了,但内容却不是她想听的,“所以你之前一直告诫我要对自己负责,怎么换成自己就做不到了?”

      余安表情一僵,吴邪扯过椅子坐到她对面,正色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累不累?”

      她犹豫了一下,试探道:“有点,所以你……”

      “那也先忍着。”吴邪毫不留情,“你都睡了这么多天了,坚持一会儿应该不难,余安,我们谈谈。”

      “谈什么,去哪儿吃火锅?”

      吴邪见她这时候了还在装傻充愣,不由气不打一处:“谈你为什么要一声不吭拿着炸药出去!”

      “还能为什么,那可是炸药,我不拿出去,难道在就在藏身的地方炸吗?”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吴邪皱起眉,“余安,你有炸药,完全可以事先说明,交给我们扔出去,可你却非要以身涉险,这么极端不像你的行事风格。”

      “我就是急糊涂了,所以才……”

      “你怎么会拿自己的命犯糊涂?”吴邪紧紧盯着她,一条一条的罗列,“是你说做事不能冲动,要先保全自己,可你却没有这么做。余安,你又不蠢,这么反常一定是有原因,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余安默默低下头,见她如此,吴邪叹了口气:“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自己猜了。之前在西安的时候,你说你下了一个斗,我从那时起就感觉你一直有点不对,是不是这个斗里出事了?”

      她还是沉默着,隔了很久才说:“你看你,总是有那么多问题,对三叔如此也就罢了,你们是一家人,但我们又没什么关系,你又何苦纠缠?”

      “因为我喜欢你,这样有关系了吗?”

      余安怔了怔,欲言又止地看向他。

      吴邪也叹了口气:“其实我已经表白过很多次了,你那么聪明,我不信你听不出来,但你从来没有给过我回应,我也不想逼你,总觉得顺其自然就好……可现在我不想了,顺气自然的结局就是你越来越不坦诚,我怕再这样下去我们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远,余安,我不想失去你,我喜欢你,这样可以吗?”

      “我……”余安闭了闭眼,事情都挑明了,再装糊涂就有点说不出过去。她深吸几口气,露出一个有点苦涩的笑,“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你猜得没错,的确出事了,吴邪……我害死了人。”

      她再抬起头,神色已经不复以往的平静。吴邪对此也有些惊讶,他正欲说什么,余安却赶在他之前摆了摆手:“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下了一个斗,同行的还有两个人,我们在里面反目了,他们两个可能觉得我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又是女子,所以就想除掉我换取更多的财富,一个很烂俗的故事。”

      “……那后来呢?”

      “当然是我不甘心,所以反抗,挑拨他们本就不坚定的联盟,再伺机拖其中一个下水。我和那个被拖下水的人一起困在机关室里,后来我们想了一些办法,让墓室短暂的开了一个口子,我逃出去了,但……”

      余安顿了顿,说道:“别管我当时是什么想法,恐惧也好,担忧也罢,但不可否认的是,在我有机会施以援手的时候,我犹豫了。那一瞬间我想了很多,他已经害过我一次,如果我救了他,他再起歹心,甚至更糟糕遇到了之前逃出去的那个人,他们两个再联手……所以我没有及时伸手,在我犹豫的时候,墓室已经关闭了。我转身就跑,半路上就遇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尸体。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可他竟然死了,把我所有的顾虑变成一场笑话……我明明可以救人,但是我放弃了。”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因情绪不稳而颤动,吴邪试图安慰她:“这不能怪你,你也是出于自卫,没必要太过愧疚。”

      “你错了,我不是愧疚。”余安摇了摇头,疲惫地说,“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甚至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所以我根本不愧疚。”她像是在强调什么一般反复说道,“我不愧疚,不仅如此,我还要接受,这不会是第一次,以后还有很多次,我必须接受。”

      “余安。”吴邪握住她的手,将她紧攥的手指一根根放开。这个过程中她始终低着头,没过多久,一滴泪落了下来。

      “吴邪。”余安颤抖着说,“不仅如此,我其实有外援,但我出去的时候晕倒了,我没来得及叫他帮忙救人。”

      “我知道了。”吴邪拍拍她的手,“我知道了,这不怪你。”

      “就是怪我,我没用。就算有再多的理由,那也是一条人命,一个活生生的人,眼睁睁看着别人死在自己面前,不是一句情有可原就能释怀的。如果我没有犹豫,如果我在里面多停留一刻,如果我能及时通知外面的人,他或许就能活下来,但我没有做到……我当时一直在想,我真的就一点都坚持不住吗?我为什么要昏倒,我是不是在放纵自己的恶?”

      “余安……”吴邪叹了口气,“你真的没必要想那么多。”

      “我也不想想,但错了就是错了,我怕如果我不去想,就会变得是非不辨、善恶不分。后来我让家里的伙计查过,死在机关室里的那个人,有妻有女,他的女儿不过三四岁,还没我膝盖高。在看到她们的那一刻,我从来没有那么清楚的意识到死亡的意义,因为我的懦弱和自私,死的不仅仅只是一个人,是一个家庭,毁了三个人的人生。”

      余安抬起手擦了擦眼泪,突然问道:“吴邪,在郎风死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吴邪老老实实地回答:“有点被吓到了,虽然你事先提醒过我陈皮阿四的为人,但当我亲眼目睹他们这么做的时候,坦白讲,我确实有点接受不了。尤其是陈皮阿四他们的反应,就好像死的不是他们的同伴一样。”

      “那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她抽噎了一下,苦涩地说,“我都没有感觉,郎风死的时候,我冷静的连自己都害怕。就算我再不想承认,可我已经在变了,我会为了自己的利益牺牲他人,先是陌生人,然后是不亲近的同伴,最后就会变成我身边的人。人心不值得信赖,我以前一直以为爷爷叮嘱我是为了不让我拖累哥哥,现在想想,像他那种人,是不是早就看清我的本质了,怕我们将来手足相残,所以才会那样说?”

      她此时脑子已经有点乱了,积压依旧的心事和恐惧全盘托出,她颤抖着弯下腰,捂着脸说:“我没想到,我一定要接受,可是我害怕……吴邪,我不想变成坏人。”

      余安一抽一抽的哭着,吴邪轻轻拍着她的背,把她抱进怀里:“你当然不是坏人,所以才要不惜性命回来救我和胖子。余安,我们是人,是人就都有怕的时候,都有过不好的念头,这只能说明你是一个普通人,不能证明你就是坏人。”

      “但我害死了人。”她依旧无法释怀。

      吴邪叹了口气:“易地而处,我未必就比你做得更好,我们没什么不同。你害怕的我也害怕,如果你真像自己说的那么不堪,小哥怎么会救你,胖子和潘子也不会认可你。”

      “……那不是因为他们人好吗?”

      “这也是一部分原因吧,但更多是因为你是个好人,所以大家才会接受你,我才会喜欢你。”

      吴邪听到她哭声小了,就扶正她的肩,看着她的眼睛说:“余安,我喜欢你,哪怕全世界都说你不好我也喜欢你。真正的坏人不会反思,而我见过你最好最真实的模样,所以我不会因为那些事情就无端臆测,你也不该因为一点幻想就否定自己。退一步讲,就算有一天你真的走歪了,那也没什么,我要接受的是你整个人,无论好坏,真要到了那一步,你迷失本心了,那我就把你拉回来,然后继续爱你。”

      余安怔怔地看着他,他眼睛里似乎燃着火,就算是冰山被这么反复灼烤也该融化了,何况她本来就不算坚定……理智和情感在大脑中来回撕扯,她咬紧唇压抑着,良久才低低地问:“那你图什么?我坦白就是因为不想害你,我的未来是注定的,既然如此,外面有那么多的女孩,比我干净、比我善良、比我更适合你,干嘛非要想不开选我?”

      “因为她们都不是你,余安,我又不傻,能分清好坏。你担忧的是未来,可未来的事谁说的准。你如果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可能就拒绝我,我不接受。”

      “那我不喜欢你呢?我一直把你当成是朋友。”

      “才不会。”吴邪突然笑了起来,“你喜欢我,亲口说的。”

      “你说什么?”余安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反驳,“不可能,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这种话!”

      “西沙喝醉酒的时候。”她表现得越是慌乱,吴邪就越得意,“余安,你如果真的不喜欢我,第一反应应该是继续拒绝,而不是否认自己说过。”

      她一时语塞,别开脸说:“这只是你的话术,说明不了什么。反正我没说过,你又没有证据。”

      “谁说他没证据,我就是证人啊。”

      病房大门被一把推开,胖子和潘子一起拎着盒饭大笑着进来。余安吓了一跳,瞪着他质问:“你不是去买票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咱俩目的地一样,买一趟车还能结伴,所以我半路上想起忘记问你车次就又和大潘回来了,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赖帐,你不是要证据吗?人证在此,我可是亲耳听见你说了。”

      “那你当时怎么不说,就你那嘴,能憋得住?”

      “我那会儿还当你俩玩情趣呢,当然不好意思掺和,你说是吧,天真?”

      吴邪见他拼命朝自己挤眼睛,心领神会道:“对,胖子可以给我作证,你真那么说了。现在证据也有了,你不能赖账!”

      余安反复回忆也记不起自己醉酒后干了什么,怀疑地说:“真不是你们合起伙来蒙我?”

      “怎么可能!”胖子拍着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道,“胖爷说话向来是一个唾沫一个钉,绝对靠谱。”

      潘子也站出来起哄:“小余,你就放心吧,我也算是看着小三爷长大,他从小到大都品学兼优,没有不良嗜好,答应他绝对不亏。”

      “所以这账我是赖不掉了?”话一出口,余安自己也觉得豁然开朗,她看向吴邪,犹豫地问,“你都知道一切了,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吴邪看上去有点无奈,握住她的手说:“余安,我不只是相信你,我也相信自己。”

      余安愣了愣,忍不住低头浅笑。她动了动自己包在吴邪掌心里的手,轻轻握回去。纠缠了这么多年,两个人的关系总算是有了进展,可还没等他们细细品味其中的变化,余安就该走了。

      “这也太快了。”吴邪对此十分不情愿,他暗道早知如此就该提前说,但转念一想没有这次的经历作为契机,或许也不会这么顺利。

      这么想着,他勉强释怀了一些,看向正在清点证件的余安,叫了一声:“安安。”

      余安对此还不太适应,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眨眨眼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我得看着三叔,所以不能去送你。”

      “这件事我们不是昨天就说过了吗?现在当然是三叔更需要人,我还有胖子作伴呢,你安心在医院就行。”

      吴邪点了点头,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说:“其实还有一个办法,现在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你要不再留几天。我爸妈过几天就来了,我妈之前还念叨你好久没去我家了,就算你想保密,也能见上一面叙叙旧,我也有时间去送你。”

      余安一听也有些心动,她对吴一穷夫妇很有好感,而且才刚在一起,她也不像这么快分离。但挣扎片刻,还是理智占据上风:“我跟胖子都说好了,春运的票这么难买,他昨天在火车站蹲了大半天才买到同一班次的票,我要是现在放他各自,他还不得气死。”

      “我觉得不会,反正他心大。”

      余安不由失笑:“你这话可千万别让他听见,不然分分钟和你友尽。”

      话音未落,胖子就推门而入,问道:“小余,你收拾好没?”

      “好了,你再等我一下,马上。”

      胖子了然地看了眼吴邪,点头道:“那你快点啊,天真,我们还要赶车呢,你懂点事,别磨唧太久。”

      吴邪闻言怒瞪了他一眼,胖子挤挤眼睛,嘿嘿笑着带上门。等他走了,吴邪才走到余安面前,沮丧地说:“留不住你……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回去了立刻和我报平安;遇到事情别总是自己憋着,记得和我讲;还有就是,尽量别下斗了,就算下去,也别像这次一样做傻事。”

      余安叹了口气,一脸无奈:“这斗哪儿是说下就下的,你当是去菜市场买菜啊。至于之前在底下的事,我昨天不是解释过了,我当时跑出去真不是想寻死,就是想把炸药拿远点安全,谁能料到会突然地震啊。”

      “那就行,总之你要是过完年后你觉得无聊,我们就回杭州。”

      “不管三叔啦?”

      “呃……”吴邪看看病床上还在昏迷的三叔,嘀咕道,“老头子睡了这么久,医生都说他脱离危险了,年后也该醒了吧?”

      余安噗嗤一笑,见他一脸郁闷,犹豫片刻,鼓足勇气垫脚在他嘴边亲了一下。

      这个吻如蜻蜓点水,来的轻巧又突然,等吴邪反应过来,她已经背上包跑远了。独留他站在原地,手指轻触刚刚被吻过的地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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