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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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西沙的旅途远比在山东时享受很多，即便也要在不同的交通工具之间辗转，但好歹都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这让经历过牛车和小木船的余安和吴邪都倍感满足。
路上两人闲得无聊，纷纷就吴三省和解连环长相过于相似的原因发起了一场讨论。虽然他们都明白可能是由于血缘，不过两家之间的关系说近不近，能长这么像也不容易。
“难道是整容，不是我吹，我三叔年轻的时候长得不错，顺便你也看看我。”吴邪拍拍自己，“我们老吴家基因是不是很好？”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居然这么自恋？”余安不服气道，“就算是整容，为什么要按照你三叔的样子整啊，我们解家人普遍长的也很好看，就比如我哥，超帅的。”
“所以解连环其实是我失散多年的四叔？”
“可我感觉解连环和你爸长的不像啊，和你二叔像吗？”见他摇头，余安道，“那我估计你三叔是我失散多年的叔叔还差不多，不会是那种同一家医院抱错孩子的狗血情节吧？”
“肯定不是，抱错是交换，这直接人数都不对了啊。”
他们就在这种漫无边际的猜测中抵达西沙，余安打量着面前外形老旧的铁皮渔船，怀疑道：“吴邪，你确定他们真的是一家规模很大的国际海洋资源开发公司？”
“呃……反正电话里是这么说的。”
前来接待的人看出他们脸色不好，面上也挂不住，尴尬地解释：“没有办法，我们在那一带的大规模搜索已经引起了边防的注意，这才不得不做一下伪装。你们放心，船上的设备都是最先进的，航行绝对没有问题。”
那人说完又用方言和船上的渔民说了几句，然后跟吴邪握了握手：“船上的一切事务都由宁小姐负责，她就在你们后面，祝你们好运！”
余安依言回头，就看见一个穿着紧身潜水服的短发女人冲他们笑了笑：“你们好，叫我阿宁就行，跟我来吧。”
上船之后，阿宁率先发问：“吴先生，你在电话里可没说过还要多带一个人。”
吴邪也不慌，照事先商量好的说道：“这也是我临时请来的住手，我对海底墓葬了解不多，她是这方面的专家。”
余安忙配合他的说辞绷紧表情，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你好，我姓余。”
“余小姐。”阿宁从善如流道，她看上去并不反对，只是有些为难地说，“我这么问也没别的意思，只不过我们的装备都有数量，像吴先生这样一声不吭就加人，我也不好处理。”
“啊，难道装备不够吗？”余安一听就有点着急。
“你很幸运，船上正好多出一套备用的可以给你。”
“那就好。”余安松了口气，“谢谢，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客气。”阿宁摆摆手，带着他们穿过货物走到了机械室背面的船舱，里面横七竖八的摆着几张板床，上面铺着已经油到发黑的毯子。
“接待的人应该给你们解释过了，现在船上条件不太好，劳烦两位将就几日。另外，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张教授，也是我们请来的专家。”
张教授是一个有点发福和秃顶的中年人，看见他们进来立刻站起来一一握手：“幸会，幸会，敝姓张。”
阿宁在旁边补充介绍了一下他的履历，张教授谦虚一番，转而问吴邪：“不知道吴先生这次是作为什么身份被请来的？恕我直言，吴先生看上去年轻，研究的学科似乎也比较冷门，我还从来没在考古杂志上见到过你的名号。”
这话分明是在故意贬低人，吴邪对他这种绵里藏针的说话方式很不耐烦，正琢磨该怎么不着痕迹的怼回去时，就听身侧的余安笑了一下。
张教授不满地看向她，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冒犯：“小同志，我的话听上去很好笑吗？”
“没有没有。”余安连连摆手，努力板起脸回答，“是这样的张教授，我们吴教授是学建筑的，所以您没有在考古杂志上见过他很正常。”
“这样啊，是我想当然了。”张教授立威不成，也不好继续为难吴邪，转而问起阿宁水下的情况。
阿宁是一个很干练的女人，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讲清楚，同时也表明自己对于海底墓知之甚少，她手头目前也只有三叔失踪前画下的四个可能区域，但由于三叔失踪前发来的最后一次报告很简短，并没有提到最终确定的位置在哪里，所以他们得去挨个确定。
吴邪担心三叔，不由就多问了几句想打听清楚具体情况，然后就和阿宁越聊越投机。张教授屡次尝试都没能插进话，便赌气似的躺回床上背对他们睡觉。余安旁听了一会儿也觉得没意思，就成趁他们聊天的时候跑到外面的甲板上吹风。
她从小都生活在内陆，即便是去海边玩过，但像现在这样在大海上航行的经历还是很少，因此就感觉颇为新鲜。船上秩序井然，人人各司其职，海鸥在头顶翩然飞舞，带着咸味的海风迎面吹来，远处水天相接，海面波光粼粼。
她痴痴看着面前辽阔的大海，见没人注意自己，于是悄悄踩在船头的栏杆上，张开双臂小声说了一句：“I’m the king of the world.”
“这句话要喊出来才有气势吧。”
余安被这句话吓了一跳，啊了一声向前扑去，眼看着就要跌进海里了，后面有人揪住她的衣摆拉了一下，然后她便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吴邪，怎么是你！”她赶忙站起来，捋捋耳边的碎发，不自然地问，“你不是在和阿宁聊天吗？”
“聊完了啊，所以就出来找你。我都在你后面站了半天了，你都没发现我。”
“哦，那对不起啊。”她一想到自己的刚才的中二事迹被熟人瞧了个正着，当下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吴邪却好像没注意到她的尴尬一般，还又问了一遍，“怎么不喊出来？”
“废话。”余安瞪了他一眼，“那岂不是会被人笑话？”
“这有什么好笑的，来，我陪你一起。”吴邪单脚踩在栏杆上，学着电影里的动作向她伸手，“Do you trust me？”接着像是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My rose.”
余安蓦然看向他，海风猎猎吹乱他的头发，兜起他的衣摆，脸上的笑容却无比温柔，在蓝天大海的背景下，好像背后就是整个世界。她有一瞬间真的很想不管不顾的过去，但很快又清醒过来：“信信信，我当然相信你，赶了十几小时的路累死人了，你自己玩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她匆匆返回船舱，床上的被褥都很脏，她就随便挑了一张空床合衣躺下。不过一个囫囵觉的功夫，再醒来时外面已经变天了，乌云蔽日，原本碧蓝的水面也变成了骇人的黑色，浊浪滔天。
余安没见过这种场面，心中不由忐忑，原本是想去甲板上看看情况，结果她在船上颠的站都站不稳，最后只好在吴邪的劝说下重新躲回船舱。这一躲就躲出问题了，吴邪说自己出去看看就回来，但之后就一直不见人，她等来等去等不到，于是又重新返回外面。
船员都聚集在船舱门口似乎在叫嚷着什么，余安听不懂，拉住其中一个想要询问，对方认出她是客人后竟然一把把她推到前面，焦急地比划着什么。她转头看去，就见张教授正一手勒着船老大的脖子朝她招手。
“怎么回事？”余安跌跌撞撞跑过去，“吴邪呢？”
“他去对面救宁小姐去了。”张教授朝一旁点点下巴，余安这才发现渔船旁边多了一艘更加破旧的铁船，没等她询问什么，张教授一把将怀里的船老大推给她，“看住，别让船跑了，我去对面帮忙。”说完他就抱住两艘船之间连接的绳索上飞快地爬到了对面。
余安惊讶不已，重获自由的船老大见她是个弱女子，在甲板上站都站不稳，当即就想跑，但很快又被她一把拽住摁回桅杆上。
“抱歉。”余安顺手拿起货箱上的绳子，在船老大身上一圈圈缠住，“我不想伤害你，只要我的朋友都安全了，我立刻就放你走。”
绑好船老大，她自己也抓住固定货箱的绳子向对面张望。张教授过去也有一段时间了，可相邻的破船依旧毫无动静，她恨不得自己也跟过去，但又怕这一走船上的人会直接跑路，只能在焦急和不安中继续等待。
眼看着时间越拖越久，船老大大声劝道：“姑娘，如果你想救人，就赶紧把我放了，人多力量大，我指挥船员一起帮忙。”
余安摇摇头，心道你要真想帮忙也不至于逼得张教授动手。与此同时，对面的破船上突然发出一道巨大的声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裂开了，接着船体就开始下沉。好在这时对面也出现了人影，看清楚人后，船老大继续喊：“你看见了，他们现在都出来了，赶紧把我放了！”
余安这才点头同意，拔出船老大身上的刀砍断绳子。船老大招呼船员一起把人从对面接过来，然后赶紧开船，等看不见那艘旧渔船后才去检查昏迷的阿宁。阿宁看上去没什么外伤，之后后脑勺鼓鼓的，撩开一看，头发里赫然蜷缩着两只枯手，末端还长着一个形似人脸的肉瘤。
“是人面臁！”船老大惊呼一声，先是给那东西磕了几个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牛毛撒在肉瘤上。肉瘤上的小脸在接触到牛毛后忽然发出一道古怪凄厉的尖叫，紧接着就被船老大用匕首挑了下来，落在地上扭曲一会儿，很快就化成了一团浆糊一样的东西顺着甲板流了下去。
船老大这才吁了口气，指挥人把阿宁送回船舱休息，自己则返回驾驶室继续开船。
此时海面也重新平静下来，阳光破开乌云重新照耀在海面上。余安扶着栏杆摁头，吴邪走到她身边问：“你还好吧？我刚才看到你和他们起冲突了。”
“没事。”她摆摆手，晃晃脑袋等晕眩感消失后才说，“刚才怎么回事，那艘船是从哪儿来的，你怎么跑那上面了？”
“这我也不知道，那艘船是突然出现在海面上的，阿宁被头上那个东西抓过去了，所以我就过去救人。”吴邪说到一半，见她表情古怪，不由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余安默默看着他，犹豫再三后还是说，“吴邪，我知道你是出于好意，这么说也不是想指责你，只不过救人这种事情，你以后还是量力而为。”
“这道理我当然懂。”吴邪叹了口气，“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抓走见死不救吧，换成是你在，也一定会过去的。”
“未必。”出乎意料的，余安反驳道，“你把我想的太高尚了，如果是我的话，在不能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我一定不会救人，这是爷爷从小叮嘱我哥的道理。”
吴邪愣了一下，下意识追问：“为什么是对你哥，那你呢？”
“后半句就是说给我的，我爷爷说了，因为他是这么教我哥的，所以让我一定不能和我哥同下一个斗，免得连累他。”
“下斗？”吴邪吃惊道，“我知道解家以前也是做这一行的，难道你们家现在还在……”
余安点点头，看着天空中自由飞翔的海鸥，怅然道：“吴邪，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虽然我们背景相似，可是命运却不尽相同，如果，我哥也能和你一样该有多好。”
“既然如此，那你知道的肯定不会比我少，当初为什么还会对我爷爷的故事感兴趣？”吴邪疑惑道。
余安没有回答，朝他露出一个有点苦涩的微笑，但说话的语气倒是一如往常轻快：“因为你们吴家基因好，我当时相中你了呗，吴大帅哥。”
吴邪忍不住就有点红脸，见他这样，余安更起劲儿了：“自恋的时候没见你害羞，现在怎么还不好意思了？”
“这不一样……”他挠挠头，正欲说什么，就见余安越过她叫住路过的阿宁，“宁小姐，我看船好像在往岸边走，我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阿宁回答：“去永兴岛接几个潜水员，还有一个顾问，你们应该认识。”
“认识？”余安看向吴邪，后者低声说，“难道是三叔的手下？会不会是潘子？”
“不可能吧，他这会儿应该还在医院，哪儿能好的那么快。”她说着走向船头，踮起脚眺望向码头，扭头说道，“不是潘子，但这人你还真认识。”
吴邪一听也走过去，此时船即将靠岸，甲板上的一个船员叫道：“哦累累！做好准备，我们在这里！”
码头上的人转过来破口大骂：“哦你个头啊，让胖爷我在这里吹了半个小时的西北风，你们他娘的有没有时间观念？”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