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bg]予安》摸鱼快乐

13、第十三章

　　出于对大奎的畏惧，余安不敢爬的太快，就躲在后方小心翼翼跟着。幸运的是，大奎也是向上移动的，应该不会注意后面，可反过来说如果她想要出去，势必就得经过大奎。

　　余安不由暗暗叫苦，但为今之计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两个人一前一后向上爬了一段，大奎突然像是看到什么一般加快速度，她也紧随其后，接着就看到大奎似乎抓着什么纠缠。角度受限，她一时也没看清，原本想直接走的，但犹豫之后还是选择偷偷过去看一眼。

　　她缓慢挪动着，生怕被大奎注意到，但她很快就顾不上担心这一点了，因为和大奎纠缠的竟然是吴邪。

　　余安有一瞬间大脑完全空白，想到吴邪很快也会变成大奎那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就接受不能，毫不犹豫抛出自己的匕首。刀尖精准扎在大奎的手腕上，大奎吃痛松手，然后就因为失去借力点重新掉到下面。

　　没了威胁，她赶紧朝吴邪爬过去：“你怎么样？”

　　“别过来！”吴邪大喊着向后退去，“我中毒了，离我远点！”

　　“好好，我不过去，你别激动，小心摔下去！”余安扶住树干站起，伸出手慢慢安抚，“吴邪，没事儿的，你别想太多，等出去后立刻我们就去医院，你三叔也在，他见多识广，肯定有办法！”

　　“没用的，小哥都说没办法，你又不是没见过大奎，我撑不了多久。”吴邪彻底绝望了，哭丧着脸说，“我没救了，趁我发作前你赶紧走吧，等上去后告诉我三叔，让他安抚好我爸妈，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是自己作的，跟他没关系。还有，死之前我一定得告诉你，余安，我……”

　　“我去，怎么又是你们两个？”胖子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你俩有话能不能等出去后再说，唧唧歪歪的搁这儿演八点档狗血剧给尸蟞看呢。”

　　他显然在下面听到了两人之间的对话，爬上来后扭头冲吴邪喊：“你拿个镜子照照，红润有光，他妈的面色比我还好，怎么可能中毒？大奎几秒都熬不过去，你他娘的算算自己都扯了几分钟了？”

　　吴邪听完觉得有道理，卷起自己的袖子一看，除了零星几个的红疹子外没有异状：“我怎么没事儿！”

　　“诶呦，我的爷爷！您老能出去后再研究吗？”

　　吴邪点点头，抓住藤蔓想往上爬，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劲儿，险些摔下去。胖子见状叹了口气，拍拍自己的后背：“算了，照你这样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出去，我背你，这鬼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胖子驮着他继续向上，被气浪冲开的尸蟞此刻又隐隐有了聚拢之势，他们没多久便重新挂了彩，吴邪疼得直叫：“死胖子，我还以为你是好心，没想到是拿我给你当挡箭牌啊！”

　　“你他妈别不识抬举，小余细皮嫩肉的都没抱怨，你一个糙老爷们叫什么。不服气就你来背我，没看见老子的屁股已经没好肉了吗？”

　　好在越往上，树枝上的尸体也多了起来，看装备似乎是之前下来的那批人。正餐对于尸蟞的吸引力显然比他们这些零食强，他们也终于有了一点喘息的空间。胖子背着人速度越来越慢，干脆就跟吴邪一起劝：“小余，你别陪我们在这儿喂虫子了，赶紧爬上去找人帮忙。”

　　“好。”此时他们已经接近树顶，余安见形式没那么严峻了也不再犹豫，加快速度向上爬，被守在洞口的三叔一把拉上去。

　　“我大侄子呢？”三叔抓着她问。

　　“在后面，他被大奎抓了，胖子正背着他。”说完，见三叔脸色大变，她又急忙补充，“人没事，吴邪没有中毒反应。”

　　“那就好。”三叔松了口气，“我在这里接应他们，潘子烧迷糊了动不了，你往东走，穿过草丛就是营地，赶紧去拿汽油，不然等那些虫子爬出来就麻烦了。”

　　“我这就去！”余安赶紧朝他说的方向跑去，他们在下面的时候七拐八绕走了不少冤枉路，实际营地和这里相隔不过十米。等她折返回来吴邪和胖子已经上来了，从她手上接过汽油桶就往下倒，滚滚热浪直冲而上，吴邪吁了口气，看了一圈擦着汗问：“都上来了吧，小哥呢？”

　　三叔好像才反应过来，疑惑道：“我没看见，不是和你们在一起吗？”

　　吴邪又看向胖子，胖子叹了口气：“爆炸前是离我们不远，但我被炸到最下面，醒来后就再没见过他，恐怕是凶多吉少……不可能还在下面吧？”

　　“我看不会。”三叔摇头，“此人神出鬼没，爆炸前他位置比你们靠上多了，就算被气浪冲散估计也是冲到上面来了，我想他应该是先出去了。”

　　话虽如此，但三叔的表情看上去也不太肯定。问题是火此刻已经烧起来了，他们断不可能再下去找人，只能分散开在附近的林子里找了一圈，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几人相视苦笑，默默祈祷着收拾行李返回山下。此行耗费了一天一夜，所有人都身心疲惫，走到后面精神都有些恍惚了。等回到村子后，三叔和吴邪把潘子送去村子里的卫生所，余安则先一步返回住处，饭也不吃，趴在床上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连梦都没做，直到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才清醒过来。余安烦躁地把头压到枕头底下，结果仍不凑效，这才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

　　外面此时乱成一团，周围人来人往，她一把抓住路过的女服务员问：“这是怎么了，怎么闹哄哄的？”

　　“树林里着火了，我们要去救火！”

　　女服务员说完就跑，余安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追出去一看，心道坏了，浓烟升起的方向可不就是他们之前放火的地方吗！

　　这下她也不瞌睡了，拎起水桶就跟在人群后面往山上跑。一方面是心中有愧，另一方面则是怕有村民被可能漏网的尸蟞伤到。

　　这一折腾就忙到了下午两点，期间她还遇到了赶来帮忙的吴邪和胖子，直到天上出现护林队的直升机，部队的人前来替换才停下歇了口气。从山上下来后余安累得几乎虚脱，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给他们送来了烧饼，她也顾不上嫌干，抓起来就狼吞虎咽。

　　就在他们蹲在招待所的院子里狂吃的时候，一个自称是村支书的人赶了过来，握着他们的手挨个道谢，直夸城里来的人竟然还有这么高的觉悟，真的非常少见。但三人想起这场火灾的真正源头都受之有愧，互相看了一眼，悻悻地苦笑。

　　这场大火看起来可怕，但实际上规模不算太大，军队接手后当天下午就灭了。但他们还是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带上潘子匆匆返回市里救治，然后又在医院附近找了家旅店住下。余安在浴室洗澡的时候顺便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到处是青紫，看上去十分惨烈，这样子肯定是不好回家交代的。她叹了口气，呲着牙重新穿好衣服，又倒回床上继续睡觉。

　　至于吴邪，他倒是也想休息，但睡到一半就被三叔吵醒：“气死我了，竟然被人摆了一道！”

　　“你在古玩市场被人骗了？”吴邪一听就来了精神，惊讶之余安慰道，“以你的眼力还能被骗，说明那东西仿的应该不错，再转手买出去肯定也没问题。”

　　“什么古董！我说的不是古董，是这张帛书！我刚才找人验了，这东西里面的黄金纯度太高，根本不符合那个时代的冶炼水平，这是一份几乎完美的赝品！肯定是那小哥给换了！”

　　“不可能吧。”吴邪怀疑道，“鲁殇王的棺材那么复杂，要是打开过我们肯定能发现！”

　　“你又没有看过那棺材的背面，他是倒斗的，很可能在树的背后挖了个盗洞，直接从棺材的背面将那镶金丝帛掉包掉了！不然就你那水平，你能翻译的那么顺畅？其实我早就怀疑了，你看那小哥明明可以击败血尸，但是一开始只是带着你们不停地跑，肯定是为了找机会甩开所有人自己一个人办事，而且你不觉得他对这个墓太了解了吗？肯定是早有谋算，还有你那同学……”

　　三叔话锋一转：“到底是什么来路？我听潘子说她身手不错，行事冷静，一点都不像一个娇滴滴的女学生。况且正常人怎么可能会想着来倒斗，又不是啥正经活。潘子也是顾忌你才没多问，出来后才和我说。”

　　吴邪听完也是一顿，但很快就开始装糊涂：“她能有什么来路，顶多是胆子大点，来之前我不是给你讲过我俩从认识到现在的事情吗？三叔你就是心眼太多了，她认识我的时候又不知道你，你还担心她利用我算计你啊。”

　　“这倒也是。”三叔点点头，紧接着又说，“不过我看这丫头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吴邪一听表情顿时古怪起来：“……三叔，你不至于吧？她比我还小两岁，都能当你女儿了。”

　　“去你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三叔气得照头扇了他一巴掌，“睡你的觉去，老子不想理你。”

　　“别啊三叔，我还有东西让你看。”吴邪赶紧拿过自己的包，将自己从古墓里带出的盒子和钥匙交给他。

　　三叔拿到手里，看了一眼就说：“这是个密码盒，你拿到的钥匙是为了锁这个盒子。但为这个找专家也不值当，你等等，我去隔壁的汽修店借个气割。”

　　他说完急匆匆就走，吴邪来不及叫住他，只好自己拿着密码盒摆弄。盒子上的转盘有八个空，左右无事，他就回忆自己在鲁王宫的经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输入自己无意中在尸体皮带扣上看到的数字：0-2-2-0-0-0-5-9。

　　“咔”一声，盒子打开了。

　　吴邪愣了一下，拿出其中的蛇眉铜鱼放在掌心端详。三叔这时也拎着气割回来了，看到他手上的蛇眉铜鱼脸色一变，然后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只一模一样的。

　　“三叔，这……”吴邪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手上的铜鱼，“你怎么也有，从哪儿找来的？”

　　“说来话长。”三叔叹了口气，“这还要从二十年前，我和文锦去西沙的那次考古行动说起……”

　　等余安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一起来的人中除了潘子都已经走了。医院催促他们缴纳医药费，她知道吴邪平时习惯用快钱，担心他手头紧就提出先行垫付，不料他却说不用，说自己已经把下面带出来的那个金缕玉棺套卖了。

　　“你就这么把东西卖了？”余安惊讶道，“你三叔不在，万一事后怪你怎么办？”

　　“就算他在也不可能自己留着，既然如此，他卖我卖也没什么区别。”吴邪撇撇嘴，不以为然道，“再说了，潘子可是他手下，他讲了个故事丢下人就跑，真论起来也是他理亏。”

　　“什么故事？”

　　“叔婶爱情。”

　　见她没听懂，眨眨眼一脸茫然，吴邪噗嗤一声就笑了：“好啦，不逗你了，我慢慢给你讲。主要有两件事，第一件是三叔找人鉴定过了，我们带出来的那块儿帛书是假的，三叔怀疑是小哥掉的包。”

　　“不可能吧？”余安迟疑道，“虽然小哥的表现是有疑点，可你要说他大费周章甩开我们偷换帛书，那他图什么啊，就为了编一个不算高明的故事逗我们玩？”

　　“这我也不知道，鲁王宫已经塌了，除非我们再遇到那个小哥亲自问问，否则应该是永远没办法知晓鲁王宫真正的秘密了。”

　　“历史上没有谜底的事情多了去了，我对鲁殇王这种人也没什么兴趣。但如果你三叔的猜测是真的，我猜小哥或许是为了获得某种信息？”余安推理道，“就像你这次无意中得到的古墓地图一样，会不会小哥拿走的那块帛书也是地图？不过就像你说的一样，这件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也罢，不提这个了，你说的另一件事是什么？”

　　“你还记得我在鲁王宫里砸晕胖子的那个密码盒子吗？我把它打开了，里面装的是这个。”

　　吴邪从包里拿出两条蛇眉铜鱼，余安看了一眼，指着其中一个问：“这两只不是一起的吧，这条鱼的鳞片里卡着白色污垢，是海货？”

　　“你猜的没错。”吴邪肯定道，“盒子里只有一条铜鱼，另一条是我三叔当年从海里带出来的。他就是因为这两条鱼想起了当年的一些事情，所以才这么着急离开。说起来，这件事情和小哥也有关系。”

　　“又是他？！”余安惊讶极了，“这小哥不是你三叔临时聘请的吗？怎么什么事都和他有关系，这出场频率也未免太高了些。”

　　“这就是我要和你讲的第二件事，事情还得从三叔拿到这条鱼的地方说起。我三叔年轻时有个在考古队工作的女朋友，那会儿正是热恋期，他就老爱跟着人家到处跑。后来他们在西沙的海底发现了一座古墓，不巧在考察的时候遇上了风暴，只得躲进古墓里。进去之后他在里面睡了一觉，考古队也许是想先行探索，就趁他睡觉的时候走了。等他再醒来，他所在的墓室完全变了个样子。当时墓室里的棺材发生了一些异变，三叔害怕，就跳进他们进墓室的那个泉眼先逃了出去。再后来，三叔的女朋友和那支考古队就全部失踪了。他这次着急离开，就是因为他发现小哥长得和当年那支考古队里的一个人一模一样。”

　　余安听完一言难尽，沉吟片刻后说：“抛开小哥不提，单就这个故事而言，你不觉得漏洞有点多吗？首先是那间变了的墓室，我们先别管为什么墓室变了，他们进来的泉眼却还在。就是当每间墓室里都有泉眼，可你三叔说他当时睡着了，这种情况下，要么是有人把他搬到另一间墓室，要么是他有梦游的习惯，不然怎么可能一动不动就换了位置？我觉得你三叔肯定是在忽悠你。”

　　“……你说的没错，我也知道他没说实话，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比起他的事，我更在意得其实是小哥，小哥的年纪看上去跟我们差不多大，怎么可能会是当年那支考古队里的人？”

　　“说不定是你三叔认错了，那支考古队里的人其实是小哥的爸爸，儿子长得像爹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可三叔当时的语气特别肯定，好像认定了小哥就是当年的人一般，还给我看了当时的照片，一直说小哥为什么没变老……”

　　“肯定是他认错了。”余安笑着说，“要是真像你三叔说的那样，小哥至少快四十了吧，怎么可能还这么年轻。这要是真的，那他可算得上是驻颜有术，等再见面我一定问问他是怎么保养的。对了，照片在你这里吗，我也想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像。”

　　“你等一下。”吴邪从背包的夹层里拿出一张照片，摆在桌子上只给她看，“你看，这就是……”

　　“怎么会有他！”

　　“你说什么？”吴邪愣了一下，一抬头就看到她的表情不复最开始的轻松，反而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瞪大了双眼。

　　“你在说谁，小哥？我就说他们真的很像。”

　　“不、不是他。”余安指着照片上的另外一个人，语无伦次道，“这个人，这个人是我父亲！”

　　“你说什么？”吴邪凑过去看了一眼，表情顿时古怪起来，“你是不是认错了，这上面的人，分明是我三叔啊。”

　　两个人面面相觑，吴邪猛然间意识到这或许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机会，于是率先打破沉默：“余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父亲早就死了吗？而且照片里的人在当时基本都是学生，应该不会有人这么早成家。”

　　“是这样没错，可他……”余安叹了口气，纠结再三后说，“这件事解释起来有点复杂，我这么跟你讲，照片上的这个人叫解连环，他的确是我的父亲，但……”

　　“你先等等，为什么是解，你不是姓余吗？”

　　“……我原本是姓解的，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才改成现在的名字。关于他的事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只听说他是在一次考古活动中失踪的，后来就一直杳无音讯。可能因为这件事是爷爷的伤心事，所以家里很少有人会提。”

　　“考古活动失踪的，难道真有这么巧？”他默默地想，继而想起三叔的告诫，迟疑后询问，“所以你这次非要让我带你来，是因为把我三叔认成是你爹了？”

　　“哈？”余安无言以对，她现在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吴邪却把她这种沉默当成是肯定，顿时就急了，“这不可能！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三叔年轻的时候虽然有女朋友，但自从他女朋友失踪后，我就再没见他找过谁，更不可能有孩子，你绝对不是我的堂妹。”

　　“……你想哪儿去了？我还没讲完呢，就算你三叔真是解连环，他也不是我亲爹。”

　　吴邪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你自己不是也说了，这只考古队里都是学生，怎么可能会有人那么早就结婚生子。所以解连环也只是我名义上的父亲，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因为我……”讲到这里，余安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停顿片刻才说，“我跟我哥都是在他失踪后才过继到他名下的，我也只在照片上见过他年轻时的样子，现在都过去二十年了，就算他站在我面前，我也未必能认得出来，更被说把你三叔错认成他。”

　　“噢，那就好……”吴邪松了口气。

　　余安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至于吗？我是你堂妹怎么了，怕我妨碍到你在家里的地位，跟你争家产吗？”

　　“当然不是，我们要真是一家人倒好了，但……”吴邪说着，又叹了口气，“关于你说的这个解连环，我想，我可能知道一点关于他的事。”

　　“嗯？”这回惊讶的人变成了余安。

　　“是这样的，你要不提我还真想不起来，我小时候听家里的大人说过。”吴邪皱起眉，边回忆边说，“余安，你说你是在解连环死后才过继的，所以可能不知道，我们两家其实算亲戚，我的奶奶和解连环的爹，也就是你的爷爷，他们两个是表兄妹，而且我记得这个人以前和我三叔好像走的很近……”

　　说到这里，他突然就停顿下来，余安不由催促：“走的很近，然后呢，你快说啊？”

　　吴邪看上去十分为难，半晌后才下定决心，艰难地说：“我小时候听我爷爷提起过，因为我三叔，我们吴家这辈子都没办法在解家面前抬起头，因为解连环，他是跟着我三叔才出事的。”

　　“你认真的？”余安惊呆了，“不可能吧，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我也觉得，但事实的确如此。”吴邪叹了口气，凝重地说，“抱歉，余安，我真的……对不起。”

　　“你有什么可对不起的。”余安平静地说，“冤有头债有主，就算要道歉，也该是你三叔来。你当时还只是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吧，怎么也怪不到你头上。”

　　即便如此，吴邪却依旧是一副难以释怀的样子。余安看他了一眼，无奈道：“拜托，这可是我爹，你怎么看上去比我还介意？”

　　“我……”吴邪正欲说什么，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接起电话，见是陌生号码后没好气道，“哪位？”

　　电话那边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余安听到他应了一声，之后表情就变得越来越凝重。

　　“怎么了？”余安等他挂断后问。

　　“是我三叔，他在海南失踪了。”

　　“什么？”余安愣了一下，“他才过去多久，怎么会突然失踪了呢？”

　　“这我也不知道，那边的人说具体情况等去了才好解释。抱歉，我不能继续陪你了，我现在就得去海南。”

　　“那我和你一起。”

　　吴邪闻言，手上的动作停顿下来，一脸复杂地看向她：“余安，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受，但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你相信我，等我找到三叔，我立刻就把事情都告诉他，无论你有什么想法，我们都会尽力补偿。”

　　余安怔了怔，无奈地看向他：“你又想到哪里去了？谁跟你说我是去兴师问罪的，我就不能是为了你才去的吗？不管怎么说，我能来这里也是承你三叔的情，这时候他有难，那边又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也想过去帮忙。”

　　这话半真半假，比起素未谋面的解连环，她肯定是更在乎吴邪。但也不意味着解连环就不重要了，这么多年以来，她应该算家族中最先找到相关线索的人，直觉告诉她一定要跟着去。

　　她和解雨臣不一样，自从解九爷离世后，在解雨臣的授意下，除了二月红和霍家，她再也没有接触过九门的其他家族，不然也不会不知道吴邪。在得知吴邪和吴三省之间的关系后，她本能的把这条人脉当成是误打误撞碰到的机会，但如果解家和吴家的关系真像吴邪说的一样，那事情就不简单了。

　　吴邪当时是小孩子，吴三省可不是，作为解连环失踪的罪魁祸首，她可不信吴三省对当年过继的事情一无所知。这么一来，吴三省很可能在第一面时就认出她了，如果他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明知她的身份还同意带她下斗，那么其中考量的就多了。

　　原本她是可以留在吴邪身边慢慢试探，但现在意外突生，事故发生点又恰好是解连环当初失踪的地方，当然是顺势跟过去探查最好。就算她不在乎解、吴两家之间的纠葛，她也必须见到吴三省，搞清楚究竟是自己抓住了机会，还是被人算计了却不自知。如果真被算计了，那吴三省算计她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对解雨臣造成什么影响？

　　但无论真相如何，这些都不是吴邪该知道的。

　　余安的心思百转千回，但面上不动声色，只是默默直视着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更真诚一些。

　　不出所料，吴邪在她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好吧，我答应你，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