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踏上征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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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摸进大厅，林归砚一眼就看到了绑在十字架上的少女。
天羽面色发青，头无力地垂在那里，动也不动。
这还是那个活泼腹黑的小姑娘吗？
少年张了张口。最后，他什么都没做。他内心很不好受，难过的情绪在眼里一闪而逝。
最后，通通化为了愤怒。
如一束小小的火苗，演变成滔天热浪。
少年放缓了呼吸，他不能冲动，这会让整个计划失败。
他看向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少女最后一眼，撇过头，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他已经想好怎么把天羽救出来了——青龙殿的上方有一个巨大的镂空窗台，龙戬之前对他说过这个窗户是可以打开的。届时，他可以从这窗台跳下，运起飞剑把天羽带走。
离开这里。
等待许久，终于，他听到大门被推开的声音。躲在暗处的他嘴角微微翘起——他们来了。
火麟飞，龙戬，就看你们了。
他听到火麟飞狂妄至极的话语，听到龙戬冷酷的说话声，听到蝎子王张狂的大笑，听到盔甲间的相互碰撞。
『“记住，不可正面迎击她，我们这次的任务是把天羽救出来，而不是将她打败。”』
这是计划拍板定论后，林归砚最后一句的补充。
希望他们能记住，别头脑发热就打的什么都忘了，得不偿失。
小伙伴们还是很给力的。涉及到同伴的生命安全，龙戬和火麟飞在战斗时始终记得这句话，两人合作无间，在蝎子王的身旁游走，尽可能地消耗蝎子王的体力，逐渐将蝎子王引出大厅。
一着不慎，火麟飞被蝎子王猛烈的一击轰出了青龙台，重重摔在地上。
“就你们还想要打败我？”女人环着肩，蹬着一双高跟鞋走向少年。她高傲地俯视着火麟飞，身后蝎尾一甩，尾巴末端的银针上绿色的毒液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听到蝎子王的话，火麟飞笑了。“其实，我并没有打算要打败你。”
“看看你的后面吧。”他嗤笑道。【阿砚，接下来可就交给你了。】
龙戬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罕见地笑了——对着殿堂上方那扇巨大的窗户。
“什么？！”龙莹醒悟了什么，她连忙转身，只见一人逆光站在那里。
林归砚一跃而下，手脚利索地划开捆绑的绳子，把少女背在身后，看也不看强劲的对手，救下人就走。
脚尖一点，少年轻盈地跳上窗台。
他背着身，光影遮住他半边脸庞，龙莹只能看到来人嘴角勾起的弧度。
那是对她十足的挑衅。
“再见。”林归砚轻声说道。
“——魔怨劫！！”龙莹一双鹰似的眸子迸发出由自傲引发的怒火，她绝不允许有人能从她的手底下把人抢走！
绝招打了过去，轮了个空。
彼时林归砚早已跳进等待许久的玄武号，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顺利救到天羽，林归砚把天羽小心翼翼地放入治疗仓，“Baboo，开始吧。”
Baboo点头，飞到了转换仓里开始了治疗。少年则弯腰站在天羽所处的转换仓身边，观察着她的表情。
“Ba……boo……”
听到虚弱的叫唤，林归砚抬起头，“Baboo？”他觉着Baboo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仿佛治疗耗费了它全身的力气。
Baboo小声地回应。
“天羽伤的严重吗？”苗条俊下了船长操控仓，先是把目光放到了天羽的身上，然后看向了Baboo，“？！Baboo这是怎么了！”
“……”
林归砚摇头。“船长，再开一个转换仓吧。”
“阿砚……你……”
“来不及了。”看着天羽昏迷不醒，少年垂下眼，“我和Baboo一起治疗，帮它分摊一些能量。”
“别犹豫了，开始吧。”林归砚见苗条俊还不下达命令，催促道。
“……Lisa姐，再开一个治疗转换仓。”
苗条俊沉重地说。
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他看着林归砚走向升起的治疗转换仓，看着他的朋友闭上眼睛与Baboo一起治疗天羽。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间迷茫了。
火麟飞和龙戬在外浴血战斗，天羽重伤，林归砚和Baboo充当治疗师，治疗他们的伙伴。
而他，则坐在船长操控仓，分析精密的数据，尽可能开发玄武号的未知功能，辅助战士们战斗。他们每一个人都很努力，也从未有过退缩的念头。
可是，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因为冥王的苏醒？因为宇宙的动荡？
因为身为超兽战士？因为他们背负着责任？
他们……为什么会被选择，成为超兽战士呢？
因为是天选之子？可是，如果天选之子都是这么辛苦，时不时就会受伤，甚至付出生命——
那为什么，他们还要成为超兽战士呢？
“我……不明白啊……”苗条俊喃喃自语。
【因为信念，小胖墩。】
仿佛从看不见，摸不着的虚空中传来空灵的低语。
【正是因为你们初心所向，所以使命必达。】
苗条俊猛然抬起头，“师……父？”
“师父，是你吗……？”
***
甫一踏入治疗转换仓，林归砚便立马坐下进入到入定状态，释放出柔和的木元素。
在修真界，木属性是所有元素当中唯一能治疗的属性，所以，高阶木属性的修士几乎都是有名的炼药师，一颗起死回生的灵药万金难求不足为过。
不仅是善于炼药的大拿，灵力治疗也是中翘楚，木灵力亲和力强，比起其他属性治疗效果更快。
游戏里俗称奶妈。
少年沉心治疗，一滴汗自额上冒出，顺着脸庞滚落进衣领。
天羽的伤势很严重，加上被拖延了这么长的时间毒早已侵入五脏六腑，如果他们再迟一点，甚至天羽整个人都没了。
苗条俊急的来回走，现在火麟飞和龙戬被蝎子王还有她的部下围在青龙殿根本脱不了身，而他们这边天羽的伤势又十分严重，他甚至怕林归砚和Baboo停下治疗天羽就凉了。
“Lisa姐！我们的玄武号真的没有什么大炮可以把蝎子王的部下通通轰开吗！”他烦躁地敲打船长操作平台，“真的任何攻击性武器都没有吗！”
“没有。”
“啊啊啊你这个爽快的回答让我很不爽！”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要你何用！你信不信我把你砸了！”
Lisa十分冷漠：“不信。”
“……”小胖墩瞪大眼睛，活像个铜铃。
还我之前那个正经的Lisa姐啊啊啊！！！
龙莹的异能量终究比火麟飞和龙戬两人加起来的异能量高出一大截。二人双双被打趴在地，不得动弹。
“难道……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苗条俊绝望了，“我们才刚踏上征程，就这么要死在第二平行宇宙了吗……”
连玄易子师父的交代都没能完成，就要这么夭折了吗……！！！
两人狼狈地趴在地上，不甘心自己就这么被打败。
火麟飞慢慢调整自己的头，看向身边的龙戬，碰巧，龙戬也在看着他。
我们……试试吧。
好。
冰蓝色的墨镜下，龙戬眼里充满着信任和支持。
二人手相互握上，随之握紧。将自己仅剩的异能量传输给对方，感受着一方战友传达给自己的坚持——
不破不立——超兽——武装！
“异能量聚变！异能量聚变！需要马上进行能量配对！”
苗条俊见转机来了，念随心动，像是曾经重复了千百次的能量配对那般，他熟练地点开一个又一个半透明的屏幕，只觉得原本看不懂的文字和符号在这一瞬之间了如指掌。
这时，苗条俊心神紧紧地附着在这屏幕上，任何事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助火麟飞和龙戬顺利完成能量配对！
所有人都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成败在此一举！
将能量分配给两人，苗条俊咽了一口口水，手指丝毫不见颤抖，按下了决定命运的按钮。
强大的异能量直冲云霄，天空中隐约传来了巨龙的龙吟与麒麟的怒吼。
“幻麟兽！”
“龙战兽！”
他们，成功了。
***
第一次进入超兽状态，第一次进入超兽神合体。
这是他们巨大的进步。
可蝎子王又是何人？冥界响当当的统帅，比他们多历练了十万年，战斗能力比他们有过之无不及。
他们猛烈的攻击偶然触发了元空间，在经过一次短暂的停留，三人纷纷退出了超兽状态，掉出了空间回到了现实。
三人倒在地上不得动弹。
苗条俊：“……结束了？”
话音未落，他看到蝎子王的异能锁冒出红光。“蝎子王这是在干什么？”小胖墩捏住下巴纳闷道。
“蝎子王正在恢复异能量。”Lisa说，“但由于蝎子王的异能量消耗太大，她的胸口处出现致命的弱点。”
闻言，苗条俊眼睛一亮，掏出了他的异能锁佩戴在手腕：“好机会！趁现在干掉她！”
紧接着，他从包里掏出一把菜刀，“正好派上用场了！”
趁她病，要她命！
#看，那个拿着菜刀和冥王正面刚的男人出现了#
Lisa：“……”
这个新任船长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总感觉背后怪怪的……苗条俊脑袋一转，险些被吓得跌下座位，“阿阿阿砚？”
这幽魂一般的脚步声，面色难看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苗条俊甚至不敢捏他的手臂，这是目前他所见过的林归砚最糟糕的状态了。
少年虚弱地笑了笑，手臂无力地垂在那里，“胖墩儿。”他近乎是用气音说的话，“你拿着异能锁和菜刀作甚？”
“我……我想趁此机会杀了蝎子王。”苗条俊指着屏幕上躺地的蝎子王，“刚才Lisa姐说蝎子王其实是在养精蓄锐，目前她身上出现了致命的弱点，火麟飞和龙戬又这么虚弱，我想……我能为战局做些什么。”
“我去吧。”林归砚稍微休息了一阵缓了过来，温声道。
苗条俊狠狠摇头，“不，你治疗刚结束，身体又这么虚弱……还是我去吧。”
“小胖墩。”
少年抬起手臂，手掌轻轻往下压了压。
苗条俊一下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龟前辈说过，你的能力不侧重于逃跑，你更适合为我们坐镇后方。”
“我起码有经历过几场战斗，经验丰富。”
温润的眸子注视着苗条俊的眼睛，林归砚很想摸摸他的头，但想到自己还是少年的身体，手臂渐渐放了下来。
“你是我们的后勤，战斗，就交给我们这些前锋吧。”
“我没问题的。”
那游刃有余的作战方式，真的……只是几场战斗吗……？苗条俊如鲠在喉，明明问题已抵在喉咙口，半天一个字说不出来。
时间不容许他肆意挥霍，最后，玄武号的船长努力撑起了一个笑脸。
“去吧。”
【阿砚……你真的以为，这能瞒得住我吗……】
林归砚笑了笑，转身向电梯走去。
背对着苗条俊，少年挑个了隐秘的视角，五指握拳抵在唇边，气音咳嗽了几声。
压抑自喉间涌上来的鲜血。
为什么堂堂分神期修士治疗一个人，竟会消耗大量的灵力。
那是因为所治疗的，是一个几欲进入阎王殿的人。
这样的人，不要说是低阶修者，就连高阶修者都要十分注意。蝎子王毒素是眼镜蛇的一百倍，尽管天羽是超兽战士具有一定的抵抗力，但毒入五脏六腑，流入她的心脏，这样的情况也是非死即伤。
毫不客气的说，治疗这种人，完全是在阎王手里抢人。
林归砚不过是一个分神期修士，分神期之后还有大乘期，渡劫期，又有什么资格从阎王手里抢人？
不过是运气好，体内恰好有木灵根，木灵根是赫赫有名的治疗灵根，加之有Baboo帮他分摊了一部分治疗，否则，他还需要花更久的时间稳定天羽的伤势。
拖得越久，对伤者和治疗者都没有好处。
好在眼下天羽身体里的毒素已经被他和Baboo净化了，现在天羽还未醒来只是身体虚弱，只要静等就好。
战场上，一人从天而降。
林归砚想速战速决。于是，自他从飞剑跳下的那一刻技能已开始蓄力；他抛弃了他的结术手势，抛弃了以往所有的术法，将力量凝于自己的手心，巨大的雷电球在他手心里发出耀眼刺目的光——
简单粗暴地往蝎子王的胸口上打。
对待这从天而降的敌人，龙统帅反应过来，伸出手进行抵挡，可是自上而下的猛烈攻击自带加速度，攻击是乘二倍的伤害，龙莹要花二倍的力量去抵消这个攻击。
蝎子王已经是强弩之末。
黑暗的异能量与林归砚雷属性灵力碰撞，引发巨大的爆炸。
“咔擦——”
胸口宝石碎裂的那一霎那，龙莹终于看清了她的敌人。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
“小……砚子？”
那是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
只是往日里言笑晏晏的脸，此刻冰冷的可怕。
***
元空间里，老者端坐在高耸的冰崖边，发出一声长叹：
“林归砚啊，当你有一天恢复记忆……”
“你是否会后悔……现在所做的一切。”
***
林归砚捂住胸口，支撑不住单膝跪地，双目漆黑无神。
两人跑了过来：“阿砚！”
“火……麟飞……”林归砚沙哑道。
道长无意识地看着自己撑在地上的手，思绪万千。
为什么……他竟然能从一个即将死去的人眼中看到惊讶和喜悦，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怨恨。
明明是敌人……不是吗……？
【我……是不是不该杀了她……？】
“阿砚，你是不是打架打糊涂了？我们怎么就不该杀她了？她屠杀了龙戬的族人，还想杀了我们，这种人简直死有余辜！”
少年顿住。他慢慢回忆，才发现他刚才情不自禁地把内心想法说出来了。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龙戬简短道，“她该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说到最后，龙戬双目赤红，蝎子王屠杀了整个青龙族，杀了他的师父……
这种人，他恨不能亲手杀了她！
“……”
大概……是他多想了吧。
也对，她屠杀了龙戬全族，只是付出生命太便宜她了。
放下心中的芥蒂，林归砚正想站起来，发现地上摆放着一个东西，“这是……”他拿起来一看，是个蝎子形状的异能锁。
这是蝎子王的。
忽然，漆黑的异能锁变成了深蓝的颜色。
“咦？”林归砚奇道。
蓝发青年问：“这个异能锁……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异能锁……样式好像在哪边见过……视线无意识落在龙戬的手腕上，盯着好一会儿。
“龙戬，你不觉得这个异能锁和你的很像吗？”少年将手中的异能锁递给他。
龙戬接过，细细打量了一番。
“咦？龙戬，这不是你的异能锁吗？”小胖墩道。
龙戬一脸困惑地摇头。他的异能锁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没道理世上会存在两个相同的物件。
在众人的目光下，这个相似度如此之高的异能锁慢慢消失了。
相顾无言。
“龙戬，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小胖墩率先打破了沉寂。
龙戬看向空荡荡的大殿，双目透出了一点迷茫。
是啊……他怎么办？
这里……曾是他的家啊……
心里很难受，难受地连哭都哭不出来。青龙族被灭，只剩下他这一个少族长；而只剩下一人的族，还能配称为族吗？
造成这个惨案发生的人死了，大仇已报，他……现在找不到任何活着的理由了。
就算活着……难道只能一人独守这座城了吗？
“我……不知道……”这个高傲的青年罕见地低下头，火麟飞他们只能看到他头顶的发旋。
——以及，掉落在地上的一串水珠。
“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还有什么理由活在这世上……”
『“林氏宗族，唯我一人苟活于世……我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使我支撑下去了……”』
“不！”
向龙戬伸出双臂的，也同样是一双颤抖的手。
少年眼含悲戚，当他与他视线一对上，便是坚定与不灭的希望。
“人，总是要在逆境中寻找希望——如果找不到活下去的希望，那就让自己变为希望！”
“龙戬，上天让你活下来，是不忍青龙族就此在这世上消失！”
“星火燎原，生生不息；只要青龙族还剩一个，只要你成为了青龙族的希望——那终有一天，青龙族还能重现在这个土地上！”
『“孩子，命运既然选择让你活下来，那必然有祂的道理。”
“祂觉得你命不该绝，于是，你就活了下来。”
“上天自有衡量，小阿砚。”』
龙戬陡然抬起头，泪珠凝固在眼角。
火麟飞和苗条俊相互看了一眼，一同选择了沉默。
龙戬：“……”
他一把抱住少年，头倚靠在他尚且瘦弱的肩膀，如溺水之人紧紧抓住身旁唯一的浮木。
火麟飞和苗条俊拍了拍他的肩，脸上都带着安慰的神情。
许久，他直起身。
“龙戬，要不加入我们吧？和我们一起讨伐冥王！”火麟飞说着，对他伸出了手。
青年注视着这只手，这个人，是刚刚和他同生死的战友。
少年背对太阳，露出一个如同太阳般的微笑。他那身火红色的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如同流动的烈火，炽烈而温暖。
龙戬想也没想握住了火麟飞的手，同时他也凝视着另外两人。
是他们，给予了他活下去的理由。
“好。”
“以及，谢谢。”
谢谢你们，我的战友。
***
冥界。
“他们已经离开了第二平行宇宙，马上就要到达第三平行宇宙了。”狮霆沉默半晌，说。
“没想到就连蝎子王都挡不住他们。”夜凌云没有特别伤心，现在冥王的苏醒只是时间问题，待冥王醒来，龙莹就有希望复活，“只是，你怎么了？”倒是狮王很不对劲，作为一起共过事的同事，夜凌云自然要关心一下这位受宠仅次于玉面阎罗的统帅。
“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他们离开第三平行宇宙。”头盔遮住了深蓝的短发，这个拥有深色皮肤的男人淡淡一笑。
狮霆闭上眼睛。
“遇到林归砚……”
“杀了他。”
男人喑哑道。
“什么！”夜凌云冷下脸，冲上去拽住了狮王的衣领低吼，“你疯了！那是林归砚！”
“我没有疯！”男人狠狠将夜凌云的手甩到一边，“如果不杀了他，我们才疯了！”
夜凌云怒道：“不是我们！是你！狮王，不要仗着冥王的宠爱肆无忌惮！林归砚是我的下属！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他都是我云蝠军团的副将！容不得你放肆！”
“夜凌云！”狮霆爆发怒吼了一句，“不要逼我！”
夜凌云完全不怕他，用更大的声音吼了过去：“你也不要逼我！”
“够了！你们俩给我安静！”鲸渊大吼，“吵什么吵！龙莹死了，曾经的五大统帅现在只剩下了我们三个，难道你们还要闹矛盾吗！”
“当初说好我们五人齐心协力，一起助陛下开疆扩土，永不分离——”
“而现在呢？！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
“在陛下的面前说出这等混帐话，你们的脑子难道被仇恨吞噬了吗！”
鲸鲨王嘶吼着，堂堂的一个大男人愣是红了眼眶。
“有什么事情是不能一起商量的吗。”男人轻声说着，手掌捂住脸，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这么丢人的样子。
两人冷静了下来。
片刻，狮王开口：“我说要杀了小砚，是出于无奈。”他故意忽视了夜凌云想要杀人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解释，“小砚……杀了龙莹。现在，他完全以阻止陛下苏醒为己任……”
“他能杀得了龙莹，就能下得了狠手……杀了我们。他能杀了我们……就能杀了陛下。”
“于理，我身为冥王的部下，见到如此巨大的隐患不可能坐视不管，如果我不管，就代表我背叛陛下。”
“于情……”男人停顿了好一会儿，喉咙勉强发出了声音，“小砚他……已经死了。”
“现在在我们面前的，只是一个……披着玉面阎罗的皮的……陌生人罢了。”
“……”夜凌云五指深深扣入掌心，他握的很紧，紧得他发疼。
“夜凌云，那个人，不是你的部下。”
“不是冥王最钟爱的玉面阎罗，不是我们可以交付后背的战友。”
“他是……我们的敌人，一个……祸害。”
在遥远的记忆里，那人总是手持一把玉箫，笑着与他们和陛下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因为他从来都是以茶代酒，所以他们连哄带骗，百般折腾，只为了能让他喝下一杯来自陛下故乡的烈酒。
实际上，那一天的事情狮霆已经不太记得了，这件事情太过久远，久远得让他有些怀疑这究竟有没有发生过。
但是他记得，那坛酒很烈，烈到他都忍不住发呛，接连不断地咳嗽。
咳得双目发红，泪水润湿了眼角。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踏上征程（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