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此处逢生（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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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冥界的任务榜扬起了轩然大波。
一个新“接管者”横空出世，爬榜飞快，只一个月的功夫就排到了前一百名。且这人接单来者不拒，上至追踪取得情报，下至找猫帮忙修理，甚至有时寻线人刚一发布单子就被这人捷足先登。
新接管者的称呼古里古怪，就连穿着也不似常人打扮。白衣束发，面戴一只狐狸面具，无人可知他的真面目。
寻线人都称呼他为：怀谨道长。
***
一年轻人踏进了冥界的任务中心。他的手里捧着一只不停小声叫唤的猫咪，这是一只有着黑白色块的奶牛猫，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
甫一入门，就遭到了几乎所有人的注视，并不是青年抱着小猫的样子特别稀奇，而是对青年本人抱有极大的好奇心理。
在前台的一位管理人见到了，和他的同伴对视了一眼，他的同伴点了点头，那位管理人这才掀开挡板，直径走向大厅，迎接那位年轻人。
“怀谨道长可算来了。”管理人笑着说，“刚才我还和别人打赌，说您今儿傍晚一定能找到呢——看来是我赢了。”他开了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戴着狐狸面具的青年温和地笑了笑，面具只能遮住他上半部分的脸，可是那双充满笑意的双眸和勾起的嘴角众人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失主到了吗？”
“快了，离预计时间还有一会儿的功夫，大概是在路上了。”管理人顺手挠了挠小猫的下颚，小猫在青年的怀里滚了滚，发出愉悦的呼噜声，之前短暂的流浪经历得到了充分的安慰，“能找到一只在外流浪几天的猫，还是怀谨厉害。”
青年又笑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件小物递给管理人，“这是给你的。”
管理人接过一看，惊讶道：“狮族的纪念章？”
青年点头，“找猫时碰巧来到了狮族的领地。”
“一件小物品而已，顺手买的。”青年抬手阻挡管理人想要掏钱的动作，“不贵，给你买来玩玩，瞧着挺精致的。”
“那……就谢谢啦！”管理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虽然林归砚是所有接管者中穿着最离经叛道的，但实力有目共睹，而且性情温和，不在人面前端着架子，是接管者中为数不多平易近人的人了。
正说话间，失主来了。
她捂着嘴，瞳孔看到那只小猫时微微放大，她高呼了一声，然后跑上前小心翼翼接过林归砚怀里的猫儿，“点点，点点……你没事就好……”
小猫也嗅到了熟悉的气味，疯狂地喵喵喵叫唤。
等到激动的心情平复了几分，她微微弯下腰，真诚道：“谢谢怀谨道长，这几天点点不在我担心了很久，也没有接管者接下我的单子……好在最后您接了，真的很谢谢您……”寻线人水润的眸子透着点点晶光，她是真的很担心她的宠物，这几天饭吃的不好睡也不香，每每做梦都梦到她家的点点回来了，睁开眼睛，小小的屋子却没有那个矫健的身影，也没有喵喵叫来提醒她该喂食……这些都让她难受地想哭。
但最后总归是欢喜的。
“对了，您还没吃晚饭吧，这个给您。”她将一个黄色的油纸袋递给林归砚，“这是我自己做的饭，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她抚了抚猫咪，不安道，“这次您无偿帮助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答谢您了。”
林归砚接过了她手里的油纸袋，“没事，举手之劳。”他提了提手里的袋子，略带笑意地说，“更何况，您已经给了我报酬了。”
“那么，我先走一步了。”白衣道长一手拎住纸袋，一手向后挥了挥。
待他走后，有些人也跟着站了起来——他们是来围观林归砚的，现在正主都走了，他们也就没了留下来的理由。
“平日里听过关于这人不少的传闻，今天可算让我大开眼界了——传闻果真诚不欺我。”一人赞扬道。
“那可不，人家怀谨道长平易近人，比那些接了几个破单子就趾高气昂的接管者要顺眼多了。管理人，真的不能指定接管者吗？”一人问道。
“抱歉，这可不行。”管理人歉意地说，“如果这样可就乱套啦。这是冥王定下的规矩，不是我一个小小的管理人能说了算的。”
人群发出失望的声音。“看来只能随缘了。好在怀谨道长接的单多，真希望之后我发出的每一单都是他接手。”
“那你可要失望了。”面对人群的疑惑，管理人解释着，“最近怀谨道长接单的频率不高了，我给你们透个底，算上找猫，今天怀谨道长只接了三单。”管理人比划了一个三字，“刚开始怀谨道长每天可是平均六七个单呢，你们懂我的意思吧？”
“啊？！”人群里的失望声更多了。
管理人翻了个白眼，“怀谨道长也是人，人家想休息，难道你们还能拦着不成？”
“如果你们之中谁若真有这个心思——这里可是冥界的中心城市，在冥王脚下，可不要头脑一热做出什么危险举动。”管理人带着点淡淡的警告，视线轻飘飘地掠过人群。
唔，看在怀谨道长日常投喂下，他就替他把好这里吧。
更何况，他是一个如此光风霁月的一个人。
如果可以，他希望未来的某一天，能够知道这位青年的姓名。
毕竟他是真的想要和怀谨道长交朋友呢。
***
行至一处小路，青年敏锐地发现有人在跟踪他。
青年不动声色，左转右转顺带夹杂了点轻功，轻轻松松就摆脱了那人的跟踪。指尖一点，身上的白色道袍顷刻间变成了一身玄衣；道长左手摘下面具丢进自己的宝物袋里，然后按照自己准备好的备用路线飞向自家门口。
这是他来到冥界的第一处容身之地。
刚开始来冥界，用几块宝石换取了这里的钱币，买下了这一处小房子。
总不能一直用自己在修真界得到的奇珍异宝换取钱币吧，这可太不值了。青年想着，就去市区转了转，希望能找到一份工作——最好是时间自由，来钱快的工作。他知道这样的工作抢手热门，凭他这个黑户根本不用想。
所以，他盯上了一种特殊的“工作”——接管者。
接管者，对人要求不受限制，只要去任务中心报名，便可以成为一名接管者。但低门槛并不代表低收入，收入是由每个寻线人，也就是单主决定的，假如你的实力足以完成寻线人发布的任务，且对于寻线人的报酬满意，便可撕下任务单，管理人则会帮你联系寻线人，双方定一个时间，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当然，任务中心作为第三方中介自然是要一定的抽成，费用是寻线人给予报酬的百分之十。其中自然有高层报销，不然抽成哪会这么低呢。
越是高级的接管者，接下一单的报酬越是高昂，除了可以在任务中心接单，也可以私下里接点活干。所以，高级的接管者都有自己的雇主，基本不在任务中心接单。林归砚虽然爬榜快，但毕竟才出来一个月，是以并没有什么大雇主找上他，他也乐得清闲。
林归砚成为接管者就一个目的——钱。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以前在修真界林归砚完全不用担心银两不够的问题，但是现在停留在这异世界，自是要为之后做打算。接管者这个职业对他而言可以说是非常满意，时间自由又不受拘束，完成任务还能获得大笔的报酬，比一天工作要强多了。
等到他攒够了钱，他就可以去更为广阔的世界寻找回家的路。
道长打开纸袋，满屋顿时香气四溢。
算不上精美的菜肴，但是色香味好歹俱全了。寻线人还特地备了一次性餐具，这大大方便了家中没有准备任何碗筷的林归砚，让他不至于无从下口。
修真者辟谷，这并不是问题，林归砚要的不是饱腹感，而是品尝食物本身的美味。
饭后，林归砚端坐于蒲团之上，开始沉心修炼。
***
“陛下。”龙莹恭敬地单膝跪地，“属下已将黑树林探查完毕。”
“这次事件，有圣界人的手笔。”
话音刚落，王座上庞大的异能量凭空而起，尘土四处飞扬。
“雪皇……呵。”黑暗中的王者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
“真是……冤家路窄。”低沉的嗓音向四周扩散，宫殿柱上的幽幽绿火恍惚了一瞬，在无形的气场下，焰心猛烈跳动着，小小的火星子迸溅出来。
龙莹闷不吭声。陛下现在在气头上，谁会眼瞎了去撞枪口。
终于，气氛看着好些时，冥王发话了：“那些动物……”
“已被人妥善安置好。”龙莹不带半分犹豫地回答。
“哦？”
龙莹头埋得更低了些，“属下赶过去的时候，现场已经恢复了原样，死去的动物也被无名之人仔细埋葬。”
“你可见到那人样子？”
“那人身穿一件古怪的白衣，且束长发……”龙莹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怕冥王发火，只好硬着头皮补救，“属下以为……那人不是圣界的人……”
“龙莹。”冥王低声道。
龙莹浑身一震，糟糕，竟说了那句话，不知陛下会作何想……
“白衣吗……”湖绿色的眸子加了几分深意，“龙莹，你且再关注一下这件事情。”
“是，陛下。”龙莹知道冥王的意思——关注这件事，外加关注这个人，“陛下，那属下先告退。”
大门自外而开，天上挂着的并不是昨天的血红色圆月，而是白玉无瑕的弯月，月光洒入冰冷黑暗的殿中，夹杂着絮絮寒风。龙莹微不可见地抖了抖身子，深吸一口气，踏着月色离开了。
没多久，好像即兴似的，她鬼使神差地回头望了一眼那座华丽宏伟的黑色城堡。
不知为什么，龙莹觉得今晚的陛下太过安静了些【是错觉吗？可是陛下每天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大概是错觉吧。龙莹耸耸肩前往了传送地点，去往第二平行宇宙。
谁会想，高高在上的陛下也会有寂寥的时候呢？
他可是统治第五平行宇宙，凌驾于众位统领之上，与雪皇势均力敌甚至更胜一筹的冥王啊。
***
龙莹走后，寂静无声的宫殿内响起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少了人声之后，空旷的宫殿竟有几分让人难以忍受。
冥王坐在王座上，撑着头，闭眼沉思着。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般，男人启唇，熟悉的旋律自口中流出，竟与林归砚所唱的歌谣几乎一致。
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开紧紧攥住的手。
音调时急时缓，原本哀伤的前调与释然的后调，因为唱者不同，其间包含着缅怀与回忆。
回望过去，却又遥想将来。
唱到最后，冥王吸了一小口气，又慢慢吐出，结束了着一曲歌谣。只是本该换气的动作，因为主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而转换成了深深的叹息。
『“这首歌的名字叫往生谣。你想学吗？”』
“凤谨……”男人的眼睁开了，视线移到旁边透明的窗户。
“你已经……离开多久了……？”
宫殿外，细细的雨滴滑落在冰冷的建筑上，留下了一道深长的水渍；紧接着，瓢泼的大雨倾泻而下，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雨水的气息。
滴答，滴答。
雨水冲散了黑色的迷雾，落入了男人的眼眸。
黑夜里早该出现的乌鸦，也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销声匿迹，或许是躲进浓密的树丛了吧，总之，今夜是雨滴、闪电，与雷鸣的盛大狂欢。
男人闭上眼，放纵自己沉入到无边的梦境之中。
『“阿玄，你很孤独吗？”
“这样吧，如果你觉得孤独，就来凤凰族找我。如果是你的话，不需要通报哦。”』
『“……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
那是一段无比快乐的时光。
对于很久以前的狼族首领来说，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根本不值得分去他半点思维，能使人软弱的东西没有任何价值。
然而，对于如今在位的冥王陛下，却甘愿沉沦。
无论是沉沦那一件件往事，还是沉沦于那个人。
“如果吾觉得孤独了，是不是就可以来找你……”
黑色吞没了男人的呓语，王座中，独留那个孤独的身影。
***
最近跟踪他的人着实多了许多。再一次甩开跟踪他的人，林归砚心中沉默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衣：“……”
难道这身白衣真的很明显吗……？by：林·死不悔改·归·白衣永远的神·砚。
至于之前的黑色劲装，则被他配给另外一个身份了。
目前他有两重身份，一：接管者怀谨道长；二：还未办理身份信息的黑户。一重身份招摇过市，另一重身份泯然众人，毫不起眼。
再一次“偶然”与监视他的人擦肩而过，白衣道长瞬间回头，袍袖一震，一道雷电向那人打去，自己则向后退开了几步。“阁下跟踪了我好些天了……有什么新发现吗？”
来的人，还是同一批。
林归砚笑了笑，眸中没有一丝温度。袖中金灿的雷光时隐时现，他故意露出了些雷电，好让那人知难而退。
那人怔楞了几秒，很快地反击了回去，被迎面的雷电挡住。
“你的实力不赖嘛。”那人嗤笑了一声，“只可惜……你留不得。”头盔闪现，那人气势汹汹地朝林归砚飞驰而来，“圣界的人——都得死！”
林归砚眉头紧缩了一下，又放松下来。
道长动了动手，灵剑送入掌心。一手持剑，步伐不紧不慢地跟随那人的进攻不断变换。他并没有刻意的攻击，甚至没有带动一丝灵力。
这是道家常讲述的“借力打力”。
林归砚不动如山，可那人等不及了，见林归砚如此轻巧地挡下了他的攻击，胸中愈发烦闷【我这个蝙蝠军团的首领，如今连个杂碎都奈何不了了吗……！】
他想到那个新晋首领对他的嘲讽，想到那日他落败手下的兵发出的唏嘘声，想到现在一个凡人都能挡住他的攻击……这些，让他的怒火上升到了顶峰——
他的愤怒让他的眼眸变得更深了几分，血红色的双眸紧紧盯着面前的“蝼蚁”。忽然间，他狂妄一笑，“游戏，结束了——”
“超兽——武装！”
巨大的蝙蝠兽自天而降，站在林归砚的面前。
白衣道长瞳孔骤缩，眼里飞快闪过一道惊讶。事态似乎有些超出他的预料了。
“蝼蚁——拿命来！”
林归砚狼狈地躲开了这个庞然大物的进攻，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击这个……武装机甲兽？
【等等，什么是武装机甲兽？】好似脑袋里突然冒出了这个词，白衣道长稍稍分了神。
只是战斗不容许他多考虑。
林归砚抵靠在墙边，警惕着这个庞然大物下一次的进攻【不行，这么躲闪太过被动。】
庞然大物发出刺耳的嘲笑声：“你这个蝼蚁！没地方躲了吧！”巨大的暗能量在这个庞然大物的手心里凝聚成一个球体，周围的气流仿佛被撕裂开来，林归砚勉强睁开眼，能量球已近在咫尺！
难道就这么要输了吗……林归砚紧紧咬牙，抓住灵剑的手臂微微颤抖【不！还能有反击的机会！】
【只要……我能把握——】抓住灵剑的手不再颤抖，漆黑的瞳眸里闪着坚定的光。
白衣道长深吸了一口气，剑尖遥遥指向那团能量球。只一须臾，地面没了林归砚的身影。
庭云宗剑诀第九式——极冻霜决！！！
空气中有那么一刹那冰雪宛如实质，寒风呼啸过境，卷起千层雪浪。四周的温度暴降，冰寒深入骨髓，额头刚产出的汗水瞬间凝固，刺骨的寒凉仿佛钻入脊髓，呼出的气息都夹杂着冷意。
林归砚皱着眉头，强忍住这刺骨的寒意，无疑，他使用这一招很有效果——看到他面前这一大坨冰球了吗，这就是刚刚散发着反物质能量的球体。
过了一会儿，能量球不堪重负，竟被冻成了碎片。
解决完能量球，接下来就是解决这个庞然大物。由于之前被老者恶补过这个世界的科技，林归砚知道这玩意就是由一堆铁块组成的大铁块，本质还是要由人来控制——就跟电灯一样。
那么……林归砚跳上这个巨大的机甲兽，顺着机甲兽的手臂快速奔跑，手指抓紧了剑柄，加大了灵力的输出。
他一跃而起——
道袍在风中飞舞，青年紧握着灵剑，眼中迸发出璀璨的光芒。
“什么？！你这个蝼蚁！！”
就是现在！
青年高举着剑，剑身本该是炽热的存在，与冰雪相撞，凝聚出点点水珠；月光一时之间竟不能比过这震撼的一剑。
斩！
刺耳的剑鸣响彻大地，狭长的银光犹如弯月般锐利不可阻挡。
来自庭云宗的二师兄告诉你，没有什么是庭云宗的剑不能斩的！如果有，那就两剑！
青年正想再补一剑，脑海里，闪过了一句告诫。
『这人阴险狡诈，未来定会噬主。』
……什么？
下意识的，他相信了脑中没来由的想法，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放弃了绝佳的补刀机会。诚然，他虽能再发动几次剑招，但是对于灵力消耗十分巨大。届时如果这人准备了后手，那他岂不是成了螳螂。
要不就顺了他的意，假装不敌，顺带保留自己的实力，还能混进去一探究竟。
正巧，他对这个世界的体系还处于懵懂的状态，就有个人送上门来。看这人实力强劲，大概在冥界势力上能排得上号，只是这个误会着实深了点，但算在他意料之中。
在他成为接管者，穿上这件白色道袍，林归砚就已经做好被冥界势力盯上的准备了。
在冥界生活了一个多月，林归砚承认，在冥界穿白衣是真的嚣张。
此番被冥界人“请”去喝茶，道长心里有些小激动。人生混了这么久，第一次被请去喝茶，该纪念纪念。
捞完一波情报就疾行跑路，完美。
道长眼珠转了转，下一刻，他闭上眼，直直倒在了地上。
夜枭子：“？？？”
蝙蝠兽绕着林归砚转了几圈，见似乎没什么异常，便停下防御取消了武装状态。
他仔细检查了晕倒在地上的人，发出一串大笑。“哈哈哈！蝼蚁就是蝼蚁！真不耐打！”
林归砚掂量了一下自己体内正欢快流转的灵力，默默扮演着一个昏迷的人。
夜枭子弯腰把地上的人抗在了肩上，然后纵身一跃，乘着自己的飞行器离开了这里。
所以……这人根本没设下什么陷阱，单枪匹马来的。在夜枭子看不见的角落，林归砚眼角抽了抽。
忽然觉得自己亏大了。
没想到这人面上看着就不太聪明，脑子还真的不聪明。
***
林归砚也没浪费昏迷的这段时间，在不让外人察觉的情况下运转自己体内的灵力，顺便试验将这个世界的能量融入自己的灵力当中。如果成功了，这些能量可以转化为灵力，那他在以后的战斗中灵力补充将会更加完善。
【冥界的能量体系真奇怪，居然不分属性。】失败了好多次，林归砚终于成功地将这个世界的能量转化为自己的灵力【这就是老者说的“异能量”吗？】
『“异能量是宇宙生命的一种存在方式，也是唯一的存在形式，其实任何一个物体的存在都是一种能量的表现，非生命体蕴含的是核能量，而生命体蕴含的就是——异能量。”』
脑子像是被针戳了一下，林归砚皱起眉，半睁开眼睛。
……又来了，这种感觉……
“你醒了？”
见倒在地上的人有了动静，夜枭子似笑非笑地露出玩味的表情。“等着受苦吧。”他轻飘飘地落下一句话。
关上铁门时，那人冷冷道。
“蝼蚁。”
大门被狠狠关上。
门内林归砚：……
他揉了揉太阳穴，暂且不管刚才那人【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抬头望了望窗外的月亮，月光照进冰冷的天窗，横栏将之切割成了数份。
通过月亮的照明程度，林归砚大致分辨了一下【月光没有之前那么明亮……换做正常的时间应该黄昏了。】
一直趴着不太舒服，林归砚起了身，找了个角落，倚靠在墙边等待着一个时机。
青年微微低头垂着眼帘，阴影下，他的表情昏暗不可直视。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久到道长想空间穿梭跑路的时候，门开了。
一人停在门口。
还是刚才那个人？道长不动声色，心里盘算着如何撬动那人的嘴。
不过依照凡人写的剧本，监狱，犯人，关押，三种元素一旦汇聚，便会引发接下来的事情——
眼神晃过这处监牢四周挂着的刑具上。
林归砚默默衡量了一下。
如果用刑的话那他还是跑路吧。
“圣界的人？”那人开口了。
“你是雪皇的人？”态度冷淡之余还参杂了些怀疑。
林归砚：？不是你的人把我抓进来的吗？合着时间过了这么久你们连我是不是圣界的人都没调查清楚？还好意思问我？？？
这位道友……呸，这位阁下，你在怀疑什么呢？
小道长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我不是雪皇的人。”青年抬头，对上那人的眼睛。
林归砚怔住了一瞬。
这是一双……紫色的眼睛。
跟师尊的眼睛好像。
“你凭什么这么说。”那人淡淡地笑了，笑容里有许些嘲讽。
桀骜不驯，意气风发。这是林归砚对这人的第一印象。
深紫色的刺猬头，留着短短的一小撮胡子——是为了能看着更老成一点吗。
……凭……什么？
“凭……时间。”他看到男人有些惊讶的样子，冷静地回答，“时间会证明一切。”
青年是如此坚定地说着，他率先移开了视线，如鸦羽般狭长的眉睫动了动，盖过大半眼眸。
他听见那人发出一声不带任何嘲讽的嗤笑。
金属靴动了动，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只转眼间便来到他跟前。
他曲膝半跪在青年面前，轻轻捏住白衣道长的下颚，没使一点劲，因为道长自动调整了一个合适的对视角度。
二人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自从进了牢门后一直抿着嘴的男人笑了。
“好。那我给你机会。”
看着面前青年露出惊讶的表情，他心里是愉悦的。
蝙蝠军团的现任首领有轻微的控制欲，对方的一举一动他都能捕捉到，这使得他内心的掌控欲得到了满足，“加入我的军团。”他松开了捏住下颚的手，虚拢五指，竖举在青年面前。
青年没有犹豫，握住了那只手。
他答应了。
这是夜凌云和林归砚的初见。
***
“如果……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我就不该让他进云蝠军团……”
男人红着眼眶，喑哑地说。
他的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白色屏幕。
屏幕上的画面停留在两人相握的手中。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此处逢生（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