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心想事成》喝红茶的猫

19、暴露

　　平静下来后，我把自己“看见”的情况避重就轻地讲了一些，胖子说，直到闷油瓶出去探路，我和他们的记忆都是一致的，但闷油瓶其实并没有离开很久，他很快发现墓室四壁装有机关，破除后会翻出一座灯奴，灯奴所捧的托盘中装有一层半油半水的物质，里面生长着散发荧光的藻类，尽管微弱，但这些藻类的光芒能穿透黑暗，为墓室提供一定程度的照明。我们在暗处远远看见青铜巨棺，应该就是由于棺体表面涂有从藻类中提取的物质。
　　闷油瓶把四面墙都摸了一遍，一共翻出十二座灯奴，又发现后殿东西各有一间耳室，分别藏有大量竹简和一口炼丹炉。闷油瓶没有仔细查看耳室内的情况，确定没有危险后，立刻回到了青铜棺边。
　　“从头到尾你就背靠棺材坐着，都以为你打瞌睡呢。”胖子说，“后来我们说去两个耳室看看，你也跟着站起来，但是不走直线，绕着棺材瞎转，我们才发现不对劲，但是怎么叫你都不醒。小哥就老母鸡护崽儿似的跟在你后头，一直跟到你从兜里掏出把小刀子准备捅自己，小哥才把你捏晕。”
　　说完，胖子斜了小张哥一眼：“我们家天真幻觉也中过了，你找着什么线索没有啊？”
　　小张哥眼睛望着耳室，心不在焉地说：“别急，后殿我们还没全部看过呢，先到处转转。”
　　正如闷油瓶所言，东边的耳室中央立着一口巨大的炼丹炉，和中殿壁画上金光灿灿、用来炼制仙丹的器具一模一样，炉内甚至还能找到炼成的丹药，四周地面上散落着一些青铜弇、豆等，里面或多或少都装着药丸。
　　胖子悄悄问我：“天真，这些就是能给你续命的仙丹？”
　　“不知道，但谁敢乱吃？”我说，“多少皇帝就是吃仙丹吃到重金属中毒死的。而且壁画上不是说了，长桑君自己都没能成仙，他炼的丹药能有多少效果？”
　　胖子抓抓脑袋，抄起几个青铜豆塞进包里，说：“管他的，先拿上，咱们出去以后抓几只狗来做实验，好使你再吃。就算药没用，饶上这几样青铜器也不亏。”
　　我笑了笑，没管胖子。
　　小张哥仔细地搜寻了东耳室的每一寸角落，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显得有些急躁。
　　我见他狐狸尾巴已经快藏不住了，笑道：“你究竟在找什么，说出来大伙儿一块儿帮着留神，比你没头苍蝇一样到处撞有效率。”
　　小张哥稍一犹豫，看了看闷油瓶，说：“没什么。我去西边看看。”
　　我见他不到黄河心不死，也不去催，跟着他来到西耳室。
　　耳室里散落着很多竹简，均被火烧过，残缺不全。
　　小张哥显然对古文字极为精通，快速地翻阅着残简，越翻脸上的失望之色越浓。我刚开始抱着双臂冷眼旁观，慢慢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也随意捡起一些竹简来看。我的阅读速度远逊于小张哥，但依然能理解大致意思。
　　用今天的话来说，这些竹简是长桑君的“工作笔记”，里面原本应该记载着他尝试炼丹的详细过程，包括配方、炼制方法、炼制结果，甚至他在炼丹时的思路等等，有点像科研日志，可惜大部分内容被焚毁，已然无法辨认。不过我仍从其中一卷竹简上找到了“大功毕成、白骨生肌、飞升可待”的字样。字迹龙飞凤舞，跟其他竹简上端方的字体很不一样，可以想见，当时写字的人正处于极度兴奋之中。
　　从竹简记载来看，长桑君的仙丹已然炼制成功，这跟壁画传递的信息完全是矛盾的。
　　我不明白为何会产生这样的矛盾——在长桑君如此笃定自己功德圆满的情形下，即使他吃完药立马嗝儿屁，旁人也只会当他羽化登仙，不至于在墓葬壁画中揭他的短——但是竹简已经无法提供更多信息了。
　　这时，小张哥骂了一句，把手中的竹简狠狠砸在地上。
　　我幸灾乐祸地笑道：“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别放弃啊，张家能不能崛起就在这一把了，那边不是还有口大棺材没开？说不定里面躺着架高达，你骑上去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把一切妨碍张家的绊脚石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地清理掉。”
　　小张哥未必知道“高达”是什么，但可以肯定我说的绝不是好话。他狠狠瞪我一眼，说：“有人在昏迷的时候我们已经调查过了，那根本是口空棺！”
　　说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丢下我匆匆跑回东耳室，对闷油瓶道：“族长，我们得回前殿去。”
　　“前殿？”胖子还在一堆青铜器里挑挑拣拣，闻言瞪起眼睛，“去那儿干嘛？都塌干净了，而且还有一屋子活尸。要去你自己去，爷爷们不去。”
　　小张哥完全把胖子当空气，固执地对闷油瓶说：“有一间封死的屋子我们还没进去过。如果真的有蛇，只可能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