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心想事成》喝红茶的猫

11、出发

　　某种程度上，幻觉是潜意识的反映，必须以人的现实认知为基础，具有客观存在的可能，否则就谈不上迷惑性，只能被称作“幻想”。
　　我问小张哥所中幻觉的内容，他眼神闪烁，岔开话题，可见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张家人的长生或许为外人艳羡，却也为他们带来了许多常人难以体会的痛苦。
　　我下意识看向闷油瓶，胖子立刻怪笑道：“诶诶诶我说天真，怎么一说‘春梦’你就瞅小哥呢？这不对啊。”接着，胖子又说他早就觉得我看闷油瓶的眼神色眯眯的不正常，让闷油瓶下斗时千万小心，说不定我会假称中了幻觉狂性大发占他便宜。
　　我和闷油瓶对胖子满嘴跑火车的性格早已见惯不怪，都没有多加理会，唯有小张哥脸色阴晴不定。这人确实配得上“张家气嘴”的称号，肚子里藏不住话，憋了半天，还是从牙缝里漏出一句：“想占便宜也得看他有没有本事。“
　　胖子岂会放过耍嘴皮子的机会，立刻接茬说小张哥看问题犀利，闷油瓶要是不乐意，早把我的脑袋拧掉了，这样算来我和闷油瓶到底谁占谁便宜还很难说。
　　闷油瓶终于听不下去，看了胖子一眼：“还有问题吗？”
　　“没了没了。”胖子见好就收，“总之中心思想就是：天真是重点保护动物，下斗以后咱们要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护天真。”
　　闷油瓶又转脸看我，我心说难道要我发个誓说“一定万事小心”之类的？虽然我在这次行动中似乎确实比较重要，但也没必要众星捧月到好像我怀孕了一样。
　　但闷油瓶只是示意我伸手，然后从兜里摸出一枚拇指大小的玉鸟放在我手心里。
　　“这是用一种叫作‘采星’的石头雕的。”他说，“这种石头据说会吸收星光，在黑暗处发亮，而且同一块石头刻出的东西，彼此距离越近光亮就越强。”
　　胖子听得口水都恨不得淌下来，从我手里拿走玉鸟细细端详：“小哥，你还藏着多少我们不知道的宝贝啊？这可是个好东西，一家子人手一个，晚上都不用开灯了。”
　　“人手一个？”小张哥鄙视道：“你以为那是你们家砌墙的砖，满大街都是？”
　　闷油瓶继续对我说：“我手里也有一只。如果走散了，它可以帮你找到我。”
　　我点点头，把玉鸟收好。
　　胖子满怀期待地问：“小哥，我是不是也得有一个？万一我走丢了呢？”
　　闷油瓶罕见地犹豫了。显然，这种采星石雕成的手把件他只有一对。沉默良久，闷油瓶对胖子道：“跟紧。”
　　胖子哀嚎说闷油瓶偏心，在他假模假式的抗议中，会议结束，第二天，我们收拾好随身行李，扮作游客，向着位于北方边境线的群山出发。

　　进山前最后一站，我们在一个叫做“碧水”的村子落脚。村子很小，只有一间80年代装修风格的招待所，条件极为简陋，就连卫生间都是公用的，但这是下地前最后一次休整的机会，我们没有挑剔的余地。
　　招待所不包伙食，我们转了半天找不到对外营业的饭馆，被迫厚着脸皮去老乡家蹭饭。好在北方民风淳朴，很快便有人家愿意接待我们。
　　饭食非常简单，每人一碗素面，我们四人的碗底卧了荷包蛋，想来是客人才有的待遇。胖子一向无肉不欢，勉强吃了两口后放下筷子，拍出几张大票子在桌上，道：“老乡，我们又不是不给饭钱，何苦这么清汤寡水的。让你家闺女去切点酱牛肉腊排骨回来，剩下的钱给她买糖吃。”
　　那家人的小女儿噘着嘴道：“谁不知道牛肉排骨好吃，问题是你有钱也没地方买。附近的猪和牛都叫他们拖走杀光了。”
　　胖子奇道：“怎么新社会还有强抢□□的事情？谁这么大胆子？”
　　老乡解释道：“不是抢，是我们这里前阵子闹瘟疫，猪、牛、羊每天成片地死，昨天上头来人把所有牲口都拖走埋了，有病没病都不能留。后来每家补了点钱，但要吃肉一时半会儿是没处找了。”
　　我们对视一眼，详细问了情况，越听越觉得所谓“瘟疫”与中尸毒的症状相似，所幸被感染的都是牲畜，暂时没有村民受到牵连。
　　小张哥私下告诉我们，碧水村离墓葬起码还有二三十公里，而且全是荒无人烟的山路，按理说尸毒根本不可能传播过来。
　　我们疑心有人先一步下手，不慎带出了尸毒，不得不调整计划，提前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