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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往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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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程欢疏淡的问着早安,在白天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程父和程母看到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家里氛围异常低沉。程父沉重的吸着烟,程母一言不发收拾厨房。没有半分昨天招待赵轩林时的热情。
“昨晚连饭都不吃了,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婚事早点定好,等你结完婚我们就回去....”程父痛心疾首的看着她,烟灰缸里满是烟头。
她听着父亲的责备,心里早已不堪负重,面上仍旧波澜不惊。昨晚宣泄后她又变回了父母亲戚认为的完美女儿。
“她爹,先让小欢吃饭。”程父还没说完就被程母打断了,脸色顿时铁青:“我说自己女儿还得看时候,你插嘴干嘛。”程欢心里不禁有些凄凉。她是父母的附属品。是可以拿出来炫耀的玩具。一旦她破损了,有瑕疵了,也就不在讨人喜欢了。
程母的声音还是了弱下来,不在开口了。
“我知道了,你们满意就好。”程欢不想在听下去了,抽过纸巾擦了擦嘴:“我吃好了,先去上班了。”
程欢的不配合让程父的面色彻底冷下来,对着程母指责她教的好女儿这么对父母说话,供她念书还供出错了,不知道孝敬长辈,目无尊长。还恬不知耻的和一个女人谈恋爱,把他的老脸都丢尽了。
程母不敢反驳盛怒下的他,这时吵架显然不是明智之举,程欢转过身准备出门。
“站住。”程父勃然大怒,女儿的不言语和妻子的沉默让他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上班,上班。赶紧请假准备结婚。好好在家休息两天,带你妈去置办两身新衣服。你都多大了闹的什么脾气,人都死了。枉.....”
程欢眼睛发红死死的盯着程父。捂住耳朵歇斯底里的喊道:“别说了,别提她。不准你们提她。”
她过激的反应也刺激了程父,他怒不可及呵斥道:“一个死人怎么就不能提了,她不要脸带坏我女儿,那种人死了最好。你生病就是被她害的。”他始终认为是有人带坏了她听话的女儿。
“是我不要脸,是你们逼疯我的。”程欢大笑起来,越笑越疯狂目光如炬看着程父:“都是你们逼我的,我才会变成这样。爸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对我。”声音变得嘶哑眼里中满是阴郁:“你不敢告诉赵轩林我是个疯子,是个同性恋。就是怕他不要我,怕我一辈子嫁不出去是不是。”言语变得更加决绝:“你就是怕我帮不了我弟弟。这才是你生气的理由吧。”
场面变得有些失控。
程父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来平复心情,眼前癫狂的女儿让他心痛道:“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当初就不该让你来,你被这里的花花世界迷晕了眼,是非不分了。女儿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都和轩林领证了,你们就好好的。我和你妈也就可以放宽心了。”强势的程父还是说了软话,只盼女儿能听进去:“你弟弟上来后他也能照顾你。”三句话离不了儿子。
程欢笑了,看看。父母真的一辈子都在为儿子筹谋,连女儿的婚姻也是。
她神情恍惚看着坐程父用温柔的声音说出最残忍的话:“我不该对你们抱有幻想,就是因为我孝顺失去了我最爱的人。如果我们不是家人多好。”听到这些的程父脸色变得铁青,一巴掌甩到了程欢的脸上:“不孝女。”
“算我还您的。”转身离开。
他强硬伸出手想要去拉住程欢,她侧身躲开了。
“我走了。不会回来了。我会打给赵轩林解释清楚的。你们要的婚姻我给你们,以后不要再管我了。”声音远远的传来:“我要清清白白的去见她。不是谁的妻,只是她的女朋友。”
恍惚中程父和程母根本就没有听清她的话。
“你只会把她越逼越远。”程母出神的望着门口,思绪回到了程欢外出读书那年,她坚定的迈出了贫瘠的小镇,她那时就有预感女儿不会回来了。
回过神程母看见丈夫发间已有了灰白,身体佝偻,原来他们也老了。程母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决堤了:“我们不该来的,你为什么要逼她。你一再的刺激她,她说的没错是我们把她逼疯了。”她如今才理解村长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
程父颓废的坐在沙发上,燃烧的火星落在大腿上也丝毫没有感觉。
“是她执迷不悟,她只是被人骗了。”他喃喃自语道脸上的神色坚定下来:“结婚之后会好的,她是被人诱骗的,过些时候自然就忘记了。”
他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赵轩林,让他尽早安排一下两家父母见面。
程母拉住他的手臂哀求的望向他:“放过小欢吧,你就由她一回吧。从小她哪件事情没有听你的,结婚就由她去吧。”
“你懂什么?赶紧结婚,有了孩子,说不定姑娘的病就好转了呢。赵轩林保证会好好待她的,这件事我说了算。”下定决心之后面色变得坚毅起来。
老师在父母的心中是最好就业,最受人尊敬的职业。所以她选择了教育专业。她从小就在按照父母安排的走,父母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她遵从常人一贯以为的孝顺,生生把自己活成了傀儡。
她按父母的意愿选择了老师。尽管她并不喜欢当老师。毕业后父母让她回家乡,说舅舅在县给她找了个好工作,她第一次拒绝了父母。她想留在这座城市,留在她爱的人身边,她在华城找了一份工作。
起初她很不习惯学校繁重的工作,直到她慢慢的适应,甚至喜欢上当老师。
再次踏进熟悉的教室里,看着一张张纯真稚嫩的面孔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那个让她感觉做教师很快乐的人不在了。
结束漫长的授课后她向校长递交了辞呈,推拒了他的再三挽留。来到一家酒吧里,是她第一次兼职的地方。
程欢一个人坐在吧台上喝酒,来来往往搭讪的不少都被她冷漠的态度劝退了。
不一会来了一位大美女,身穿深v字红色连衣裙,脚下的高跟鞋是限定款,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浓厚乌黑的披肩发犹如黑色的瀑布悬垂于半空,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直直走到了程欢的身边,酒保笑嘻嘻的:“潘姐,您来了。”
“老规矩。”冷艳的眼神配着妩媚的表情勾到了人心里。
酒保躲闪着不敢直视,耍着滑嘴:“潘姐,混口饭不容易。您这样我容易犯罪。”
女人用手支起下巴:“小弟弟,定力不好,我晚上正好缺一个暖床的...”抛了一个媚眼给他,无所顾忌的调戏他。
“呵呵。”酒吧挠了挠挠脑袋不敢说好。
谁不知道这朵玫瑰是带刺的,会扎死人的。
“真是个狐狸精。”他小声嘀咕。
“不要以为小声说话我就听不到,还不去干活。”瞬间正经起来。声音中少了一丝媚意,多了几分威严。
上一秒可以笑靥如花,下一秒也能让你倾家荡产。
潘雨,是华城里有名的玫瑰,妖艳有毒的酒吧老板。
“借酒消愁啊。”潘雨的手悄悄划过程欢的肩膀轻而易举的搂住她:“都快要结婚的人了,还出来买醉。那男人对你不好吗?不是满足不了你吧。又或者你是出来找刺激的。”满脸嘲讽的看着她。
程欢当做没听见,喝着手中的酒。
她的面无表情激怒了潘雨,她眼神冰冷手上的力度加大,笑容更盛了。在别人看来她们是在调情,程欢知道她是在报复,她受的甘之如饴。
潘雨浅笑着,笑意不达眼底透出寒幽:“人还尸骨未寒呢,你就迫不及待要结婚了。你的脸呢,我真替她不值喜欢上你这么没心没肺的女人,回家做你爸妈的孝顺女儿吧,我这不欢迎你。”把她推到在地下。眼神都懒的在赏她一眼。
程欢抓的凳子站起来默不作声的喝着酒,让潘雨更气不打一处来。
好友为了这个负心人出柜,反抗父母被强制送出国。结果飞机失事好友下落不明。离开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照看好程欢,处处为她着想。换来的却是尸体还没找到,人家已经把下家找好了。潘雨不止一次在心里狠狠唾弃程欢的绝情,外加鄙视好友眼睛糊上屎了。
潘雨自李乐乐出事以后第一次见程欢,忽略了程欢病态的脸色,李乐乐的死给了她太重的打击。得到程欢准备结婚的消息更使得潘雨怒火中烧,她办完事一回来就立马来找程欢了。
潘雨讥笑着对她:“结吧,程欢。是她不要你了,你配不上她。”这句话像诅咒一直回荡在程欢的耳畔。
程欢呆滞的眼神仍残留着往日的美丽,只是最后的希望之光在已其间熄灭。意识模糊起来。
她望向潘雨,语气坚定像陈述事实般开口:“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脸上温柔依旧,神情也丰富起来,发病了,药却不在身边。
潘雨征愣住了,在一起?
开什么玩笑。
等她反应过来程欢已经离开了。
潘雨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劲。程欢的反应不正常。
她在好友出事以后无暇顾及程欢,要是程欢出了事,好友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她的。
潘雨喊了几个人赶紧追出去,路上早已看不见程欢的踪影了。
最后在华大附近天桥上看到了她。坐在桥墩上眼神呆滞的望向远方,下一秒就像要跳下去。
程欢的状态很不好。潘雨不敢再出言讥讽她了。
潘雨小心翼翼的接近她,轻声说:“程欢,你在这干嘛。”摆手让其他人离开。
“潘雨,她快回来了吗,我有点累快要撑不住了。”前言不搭后语,声音微弱的像重病之人的弥留之语。
她病了,是心病。潘雨开始意识到了。
潘雨想到自己在酒吧做的蠢事直想扇自己一巴掌,她明明知道她们的感情,也知道程欢对挚友的付出。却还是用怀疑的话语来刺痛她。
真是该死。
“你先下来,我们慢慢说。”潘雨哄她。
程欢没理她继续说:“潘雨我好像真的错了,我不要做孝顺女儿了,我想让她回来,是我逼她走的。我跟她说我不爱她要跟她分手是骗她的,她拉着我眼里尽是哀求。我不敢看,我怕一看就会心软。是我求她出国的,我一步步的把她送到了死路上。”她侧过脸,眼中的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别再说了。”潘雨早已忍不住声泪泣下。死死捂着嘴巴。
以前胆小怯懦、活泼快乐的她,现在哀伤绝望的望着她。
“我再也找不到她了。再见到我的时候,她会不会原谅我。”她慢慢的站起来,风吹动她的裙摆,像易碎的泡沫。
“等等,你先下来。我和你一起去找她。”程欢存了死志,她只能说谎骗她
“真的?”眼里的期待太过浓烈。
“真的。”潘雨第一次别过了脑袋,不敢与人对视。生怕被瞳孔中的悲痛所出卖。
诡异的沉默中,铃声响起。是陌生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