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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往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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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风和丽,今日却透出一丝凉意。
一对男女从民政局走出,男生其貌不扬,身边女子风采摄人魂魄如一副山水画让人百看不厌。女子的秀发被街边的阵风吹起,周围人看清了女子的面貌,带着金丝边的眼睛框。看不清瞳孔的颜色,但从那高挺的鼻梁,娇俏的粉唇,分明的轮廓,白皙如玉的肤色,修长的莹白玉手。穿着一白色的瘦身连衣裙,那惊心动魄的美貌不似人间所属。
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被她捉住,忽略了她身边的男人。
赵轩林伸手就要去拉她的手,求得存在感。男生们露出艳羡的目光,无声的把自己和获得美人芳心的幸运男子暗暗作比较。
可惜没有如愿,女生不着痕迹的躲开了。男人们纷纷恶意的揣测又一个为钱牺牲美色的女子。
程欢是名老师,今年二十六岁,今天是她领证的日子。可她并不欢喜反倒是更加的冷淡了。像一具提线木偶。
从民政局出来之后,赵轩林脸上的微笑就没停过。
“程欢,我们结婚了。”赵轩林拿着小红本炫耀着,总有种不真实感。他们是通过相亲认识的,根本没有感情基础。赵轩林是一见钟情展开猛烈的追求,两个人对不彼此甚至都称不上了解。
今天她突然提出要结婚,赵轩林自然乐不可支的答应了。
“是啊,我结婚了。”仿佛听到了好笑的事情,突然发笑。
程欢笑着笑着哭了起来。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
赵轩林手忙脚乱的去安慰她:“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哭不哭,我心疼,我们回家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岳父岳母找个良辰吉日就举行婚礼,我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嫁给我的。”甜言蜜语不是心中之人所说,听来也觉寡淡。
程欢冷冷发笑:“是啊,应该通知他们一声。最"疼爱"的女儿终于嫁出去了,这下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一心就希望把她早点送出手,这下终于放心了。
赵轩林带着她去了附近的商场买了比较贵重的保养品,程欢冷静的像局外人一样看着眼前的一切。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挑选着给父母的礼物,在她看来都无比的可笑。
进门的那一刻,赵轩林还在整理自己的衣衫,怕哪里做得不得体得罪了未来的岳父岳母。
程欢毫不顾忌直接开门进家。
父母正在客厅看电视。她看了一眼就走进了自己的卧室里。
程母看到她冷漠的表情眼神里满是心疼,想要上前却被丈夫拉住,迎着门口的赵轩林去了:“轩林,这个时候怎么来家里了?”
进门就开始胆怯了,还没有举行婚礼就和程欢领了证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他支支吾吾无法开口,程欢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着父母不紧不慢的开口:“我们领证了。”似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程母脸色绷不住变得严肃起来。程父沉下声音问:“你再说遍。”女儿结婚父母成为最后一个知道的,程父感觉自己的家长地位被侵犯了。
“我们领证了。”程欢一字一字认真的重述
“啪”一阵微风吹过,程父的手打上了她的脸
程欢捂住侧脸,头发变得凌乱,一会儿脸就开始泛红,慢慢肿胀了起来,她的眼神却更加坚定了,和程父对视时没有丝毫怯懦:“这不是你们想要的吗?”
家里的一切都是由丈夫说了算。程母摩挲着手站在原地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却不敢上前。
赵轩林回神赶紧把程欢护在身后,跪下:“伯父,是我想要领证的,我喜欢程欢,我一定会对她好的,我们这次来就是想告知你们。双方父母见一面聊一下婚礼的细节,您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我一定努力做到。”
赵轩林的态度十分的诚恳,程父察觉自己行为过激了,他好面子放不下脸去和女儿道歉,递给妻子一个眼神。
“小欢,我们进房间里聊吧,妈想跟你说会话。”程母抹着眼角的泪珠。
“我根本就不喜欢他”程欢朝着父母大声的吼道。
母亲用力的拍着她的肩膀:“又在说胡话了。”尴尬的冲赵轩林笑了笑。
赵轩林站直身子:“我不在乎。”看着她的父母保证:“我要娶她。伯父,这次是我自作主张了,您千万不要怪小欢。”听声音也知道那巴掌用了多大的气力。他没来得及阻止。刚领证就让程欢受了委屈。
“你没听她说吗她不喜欢你。”程父拉着他坐下。
他再次跪下重重的磕了响头,郑重说:“那也没关系。我喜欢她会对她好,她迟早会喜欢我的。”
程父看他诚恳的态度,心中宽慰把他扶起来:“小欢她从小受了不少苦,既然你们领证了,我希望你能好好对她。婚礼一定要办的越大越好。她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想她不明不白就出嫁。”
赵轩林自是同意连连点头:“爸,听您的。”
“臭小子。”程父不再摆着一张臭脸。
赵轩林恭敬的把礼品放到桌子上:“这是我给您二老选的,也不知道合不合心意。有什么需要您就吱声,我随叫随到。”
“傻小子,娶了我女儿是个有福气的人。”递给赵轩林一支烟。
赵轩林嘿嘿了一声:“爸,我不抽烟。”
“不抽烟好,喝酒呢?”
“能少喝点。”
“行,那今晚就留下吃饭吧,陪我喝两杯。”身为老烟枪的程父对赵轩林的印象极好。
“行嘞。”赵轩林求之不得。
“我结婚了。您开心吗?”程欢看着窗外漂泊不定的风,眼睛不由的发涩,心里泛苦。
知道她不开心抱怨:“忘了她吧,你们不可能的。轩林是个好孩子,你们会过的很好的。”
程欢忍了好久的泪水终于决堤了,双手掩面痛哭起来。
程母上前想要抱抱她。
“不要过来。”用嘶哑暗沉的声音抗拒着她的接近,母亲的像一根刺。
“别去想了,好好生活吧。”女儿在哭,程母却觉得羞臊,一度成为家里的禁忌。程母的指责像一把刀子在剐她的心,未愈合的伤口再一次变得血迹斑斑。
程欢抬眸看向程母,恨意充满眼球。恨自己的母亲,恨她不公平对待自己的感情,最恨的是自己的孝顺:“我就是个骗子。”一遍遍的敲打自己的脑袋:“妈,我忘不了。每次想起我心里都像快要窒息了。”
女儿哭得溃不成军,程母节节败退:“没事的,妈给你拿药。一切都会好的。”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瓶药给程欢服下。
房外是相谈甚欢的两个男人,房中是泣不成声的两个女人。隔了一堵墙却置身于两个时空之中。
“昨天我做梦了,梦中有她。可是梦醒时分又只剩下我了。”程欢喃喃道:“我多想待在梦里,我只要一个人怎么就那么难,她知道我喜欢吃的东西、我的生日、我所有开心,不开心的瞬间。你呢?知道我的生日吗?你认真看过我的样子吗?只有家里缺钱的时候你们才会想起我。你们根本就不爱我。”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她步步紧逼。
“不是的。我们只是太忙了。”程母摇头慌忙解释。
“你们永远忘不了小潜的生日。”翻开手机通讯录:“每一次给我打电话的日期都是小潜过生日的当天。”
女儿的埋怨让程母无从辩驳。
程母看着状若疯魔的女儿不知如何是好,事故发生后她全然不顾体面了。闹了不知道多少回了。白天还好好的,一到了晚上就会发癔症。一直说有人在她身边,嘴里一直喊着听不清的人名。
程父程母受苦人出身,一辈子唯一出息的就是这个女儿,家里最近几年情况好了想来华城看看女儿,却看到程欢和一个女生在楼下亲吻拥抱,如胶似漆。他们哪里能接受的了这些,程父冲上来给了程欢一巴掌,打散她对未来所有美好的幻想。
“造孽”程母怒其不争,重重拍打着程欢的背:“我们怎么会不爱你。你都领证了还不死心。结婚后你就知道父母这样做都是为你好。”
程欢诡异露出了一抹微笑:“我还在念书呢,妈你糊涂了吗?”。发病后经常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程母抱着她痛哭了起来:“人都死了,忘了吧。不该让你来华城念书的,是我害了你。”女儿的胡言乱语让她不知所措。
“妈,谁死了?”程欢无措的抓着程母的手,眼神中的神采消失了。
程母看着女儿这样实在说不出伤人的话,对女儿她是愧疚的,她伙同丈夫把女儿逼疯了。还趁着她生病逼她去相亲。
“我也死了。”伏到程母的耳畔说:“这下您和爸爸开心了吗?”在控诉,也似在嘲讽。
程母泪眼婆娑,想用柔软的手背抹平程欢的泪水。永远抚不平的。
“不会的,不会的......”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母亲的话让她泛不起半分涟漪,房间中沉寂下来,清冷的月光照向床沿,泪水浸湿的痕迹是她的愧疚和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