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还是你》我属火龙果的

9、EIGHT

　　林漾没有说话，旁边陈麓应边追球边骂道：“徐楷，你不是人！”
　　陈麓应安慰林漾：“漾姐，别气馁！这是身高差距避免不了的，这狗逼投篮还是赢不了你！”
　　林漾：“我没事，我会抢回来的。”

　　场外，余双瑶比打球的人还要激动，搬了塑料凳踩在上面，朝场内吼道：“林漾！加油啊！把徐楷打得满地找牙！回来我就请你喝牛奶！！！”

　　徐楷只想嘤嘤嘤，为啥他要承受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痛苦：“奶奶啊，为啥要把我打得满地找牙！”

　　余双瑶：“你欠揍！”

　　“徐楷，你很膨胀啊。”
　　林漾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他身边，趁其愣神时，把球抢了过来，占据了主动。场外一片欢呼，大多是女孩子的声音。

　　还是三分线，三分球，跳起！

　　反应神速的徐楷已经到她面前，就等林漾投球。徐楷刚要盖帽，就见球陡转直下！由头顶转移到林漾身下。

　　诶？

　　“李越铭！”
　　随着这声喊，球快速传到李越铭怀里。李越铭像是早有准备，反应不慢，徐楷那队的都知道李越铭就是个来充数，没当回事，自然就没派人守他。

　　李越铭很顺利地带球移到篮框下。

　　徐楷悔不当初：“漾姐！你好贼！”转身就去追李越铭。

　　“林……林漾！”李越铭喊她的名字时，舌头仿佛打了个结，脸憋得绯红。
　　名字喊得别扭，传球倒是一点都不含糊，稳当地落在林漾手里。这时，他们发现林漾根本就还站在三分线上，她笑了一下，跳起，t恤下摆飞扬，露出白皙的腰截，抬手！
　　球进了！

　　全场愣了两三秒，下一秒掌声雷动还伴随着激动地尖叫。

　　现场比分2:3。

　　场内的徐楷还沉腻在“我是谁，我在哪，宇宙的边界在何处”的境界里懵圈。
　　别说徐楷了，就连跟林漾同队的陈麓应都是呆傻模样，与队友面面相觑，搞不懂这其中所以然。

　　围观十班的人说道：“我靠！牛逼啊！”
　　“那女生什么鬼才！这班级内部赛也太激动人心了！”
　　“不是我说，就这水平，我们班男生也未必打得过啊。”
　　“话不能这么说……没比过怎么知道。”反驳的男生有些气虚。

　　“我该庆幸，学校将男女子篮球赛分开吗？”
　　“反正我是庆幸的，不然输给女生多丢人。”
　　“喂喂喂，你们哪个班的？别是九班混进我们是十班的？别长九班威风行不行？”

　　徐楷一拍手强行回过队友的神色：“别紧张，这种投机取巧地招数用过一次就不管用了，少爷你去守着李越铭。”

　　被称作少爷的男生服从安排，像块糍粑死死地黏在李越铭身上，李越铭到哪，他到哪，分毫不差。

　　李越铭：“……”

　　球再次传到林漾手里，她的队友身边都站着一个徐楷队伍里的，而她面前是徐楷。她没有丝毫犹豫，站在三分线外投篮。

　　徐楷现在已经没有后顾之忧，只要牢牢盯着林漾就好，球已脱手，他只要拦截就好……

　　我……
　　卧槽？？？
　　这特娘的什么魔幻篮球？魔幻高度？！

　　徐楷眼睁睁地看着篮球擦着自己的指尖过去，然后愈来愈远，摸不着够不到。

　　篮球擦着徐楷的指尖而过，只有一点点但还是造成了些阻碍，球砸在篮框上弹下，篮板下就位的陈麓应等待许久，抢先在敌手前夺过球，篮板球。
　　两分拿下。

　　黎庭筠看了眼表：“中场休息。”

　　“耶！！！漾姐我……”陈麓应开心地像个没穿裤子的小屁股，四处撒欢，高举着双手寻找林漾的身影，却是转悠了两步没看见人在哪。

　　此时，林漾正举着右手对李越铭说：“give me five”
　　李越铭迟疑了会，举起右手轻拍了下：“你怎么会把球传给我？我，只是个充数的。”

　　“嘛……当时那个状况，所有人身边都有人黏着只有你身边空着，传给你是最好的。”
　　这句话听在李越铭耳朵里就是另外一种意思，因为你菜，所以他们都不会守你。

　　李越铭听见林漾说：“你不应该只算是个充数的。”
　　“嗯？”

　　林漾看着他微笑：“你反应速度快，又细心，把球传给你我原本只是赌一把，很幸运我赌对了。你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个饵，带球到篮板下也没有急着投，而是等徐楷从我身边走开，才把球传给我。”

　　“能和我第一次配合就这么默契，是很厉害的事。”

　　李越铭被她夸得很不好意思，窘着红脸挠头：“没有，因为我投球准头不好，所以不太敢投。”
　　林漾嗯了声，丝毫不委婉道：“是有点。”

　　“你应该脸皮厚点，多和徐楷陈麓应那几根老油条混混，他们虽然时常嘴上没个把，满嘴跑火车，但是真心喜欢篮球的。你要是想打篮球，他们一定会带上你的。”

　　现在倒不需要他厚脸皮去让徐楷带上他了，经这么一场比赛，她相信徐楷会自己找上李越铭的。

　　李越铭害羞地抓了抓头：“我还行。没，没那么喜欢。”
　　“是嘛。”林漾轻笑了声，没拆穿他平时中午躲在篮球场后面，偷看徐楷他们打篮球的事。

　　“你们两位躲在这做什么？”
　　黎庭筠不知道什么走了过来，语气冷嗖嗖地，黎庭筠瞥了眼林漾旁边的李越铭。

　　他嘴角稍扯立马放下，像是带着意味不明的嘲弄，转瞬即逝。
　　李越铭不知道怎地在无形之中感觉到了很强的压迫感，身子不受控制地后倾，想逃离这个与他一般大的少年身边。

　　这种压迫感是在黎庭筠笑着跟林漾说话时，才逐渐减弱。

　　黎庭筠问：“你身体怎么样了？”
　　“还行，没什么感觉。”
　　“记得要说。”
　　林漾含糊地嗯了声。

　　黎庭筠又看了眼李越铭：“躲在这，是在聊诗词歌赋还是风花雪月？”
　　林漾回：“我们在聊篮球。”
　　她望了眼四周心说也不算躲吧。

　　他们坐在靠体育馆外的一小截楼梯上，此时太阳已经转悠到体育馆上方，小楼梯是有块阴凉的伊甸园，先前有许多人就躲在这方小天地里，看他们打篮球。

　　现在有些围着徐楷他们吹嘘，有些则趁着空去小卖部买水或到水池边冲凉。有些十班的，看了九班的班内篮球赛，手痒得紧，跃跃欲试，抱着球顶着大太阳在他们正前方的篮球场上练。
　　还有小部分女生羡慕林漾的帅气，从体育课代表那借了球趁着篮球场上的男生在休息，练投篮。

　　这时候的楼梯上确实没多少人，但它的周围绝不是空无一人，相反不过就是个普通的乘凉地。

　　怎么到黎庭筠眼里，就是她和李越铭躲在这里了呢？

　　终究是黎庭筠在这里，引起有些女生的注意了，伸手拽拽自己同伴的衣角，娇羞地指着他的背影，欢悦像个跳脚小麻雀。
　　离得远，林漾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不过根据嘴型大概能分辨出一二。
　　“那个男生好帅啊！”

　　“……”她是不是不应该解读这么明显的话。

　　殷嘉实看着人群靠外，形成诡异氛围的三人组问林荡：“姐姐为什么只投三分球。”

　　林荡笑了：“因为帅啊！”

　　“？”
　　林荡嘴角弧度愈来愈大，温柔的眼神望着林漾说：“我姐啊，是世界上最温柔最好的姐姐。”
　　殷嘉实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林漾，扬起了嘴角：“嗯，漾姐是很好的姐姐。”
　　“走吧。”林荡觉得比赛看得差不多了，该回学校了。

　　殷嘉实嗯了声，在林荡转身后，又往三人组那看了一眼。
　　主要是在看那个长相出众的男生。

　　林漾察觉到了什么，伸长了手臂跟他们挥别。突然这么大一动作，引得黎庭筠和李越铭都转头朝他看。
　　殷嘉实笑了声，也挥手。

　　*

　　月末一到，就是学生们最头疼也是最习以为常的考试——月考。在运动会和篮球赛来临之前，他们必先饿其体肤，劳其筋骨，熬其双眼，才可迎接美好的未来。

　　徐楷蜷着历史书，翘着板凳，磕磕绊绊背道：“西周政治制度……唔，什么玩意啊啊！”

　　徐楷回身问向毅恒：“班长，是啥啊！”

　　向毅恒在做数学题：“分封制和宗法制。”

　　“然后呢？”

　　向毅恒抬眸瞥了他一眼：“你可以打包东西回家了。”

　　“！！！”徐楷哭嚎道，“别呀，救命啊，班长！”

　　林漾端着水杯从旁边路过，按着书上标识废话了通：“你把两个制度的背景，基本内容，影响再加个特点，背出来就好了。”

　　“真的？”
　　林漾煞有其事地回答：“真的。”

　　“呜呜呜！我漾姐就是人美心善，话不多全是精华！”徐楷欲要熊扑到林漾身上。
　　“这其实是基础。”林漾轻轻一闪，完美地躲了过去，问向毅恒：“我有道数学题不太懂，你能不能给我讲下？”

　　徐楷：“……”

　　向毅恒：“哪道？”

　　林漾低下头看练习题，搜寻了须臾：“唔……我看看，你刚好做到了，就这道大题。”
　　向毅恒点点头：“我先看看题。”

　　徐楷眼睛一亮，拖着板凳坐到同样在死背政治制度的陈麓应：“哎！”
　　陈麓应没理他，嘴里依旧絮絮叨叨背着。
　　“哎！”徐楷没有要放弃的意思，直接上了手，“哎哎哎！”

　　“宗法制巩固了分封制，解决了……解决了啥？宗法制巩固……巩固了啥来着，宗法……靠！”
　　陈麓应彻底背不出来，爆出一句粗口，没好气地说道：“干嘛！”

　　徐楷：“你喜欢班长吗？”
　　旁边女生听了一耳朵，手里笔顿住了，竖着八卦的小耳朵，仔细听下文。

　　“？”
　　陈麓应说，“你神经病啊！”

　　徐楷：“喜不喜欢呀！”
　　陈麓应：“喜欢个屁！”

　　“……”

　　徐楷：“你他妈还挺重口味的。”

　　“哪那么多废话！”
　　“哎！那你喜不喜欢漾姐？”

　　陈麓应狐疑地上下打量了番他：“你早上忘吃了药了吧。”脑筋一转，想起自己刚说了句“喜欢个屁”。

　　自己要说喜欢漾姐，不就是说林漾是个屁。

　　呵，这小贼在这设陷给他呢。
　　还好他够聪明。

　　徐楷捣了下他的手肘：“问你呢！”
　　“不想回答你的白痴问题。”

　　徐楷不知道他心里拐了几个小弯，问过两个问题，就把最后的橄榄枝抛了出来：“你觉得咱漾姐跟班长配不配！”

　　陈麓应回头看了眼，立马转回来抱着书，又背了起来：“宗法制巩固了分封制，解决了贵族之间在权利，土地，财产继承上的矛盾。”

　　“问你话呢！”
　　陈麓应如坐针毡：“配不配，你再回头看眼不就知道了。”

　　“我当然是觉得配才……”徐楷一转头就对上两道和善的目光，下意识地将嘴唇抿紧，抿成一条细线。

　　向毅恒按了按手指，弄得咔吧咔吧作响，笑得格外明媚：“配吗？”
　　徐楷先是点头，反应过来后疯狂摇头。

　　向毅恒没再理他，问林漾：“我说的你听明白了吗？”
　　林漾：“听懂了。我等会回去做做看，可能不太会写。”

　　向毅恒漫不经心地问道：“黎庭筠怎么样？”
　　林漾还想着徐楷先前说的配不配，不太明白：“啊？”

　　向毅恒知道她是误会了：“我是说学习，你想哪去了。他刚来一个多星期吧，不知道学习跟不跟得上，平时也没见他问过别人问题。”

　　林漾窘脸笑了两声：“你还挺担心他的。”
　　就是担心多虑了，逼王之所以是逼王就因为他装逼成瘾，还从来不失手。黎庭筠可是从高一第二次月考起就连续霸占胥三中，年级第一三年的人。

　　“我是班长，关注你们所有人。”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大爱无疆？班长威武！”

　　“少贫。”向毅恒笑了，“你不太喜欢黎庭筠？”
　　林漾收了笑：“为什么这么说？”

　　向毅恒看着她：“感觉你对他很抗拒。”
　　林漾苦笑：“很明显吗？”
　　“很明显，我想大概全班都看出来了。连徐楷和陈麓应私底下都问过黎庭筠，是不是他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招惹到你了。”

　　他们和林漾认识时间也不久，但总感觉像是认识了好多年的老朋友。
　　林漾身上有种令人安心又舒服的气息，不是说她身上有什么味道，就是一种特殊的亲和力，致命的吸引力。

　　就如同冬日里的暖阳，并不寒冷阴霾，又如同夏日山间的清风，并不酷热难耐。总而言之，这种舒适的感觉，他想不会有人不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