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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吴钩 ...
当然,我说的这件事不是用于现在。我还没那么想不开。
留给林阳的时间是一个星期。
在林阳走之前,我就和他讨论过招兵的几种办法。
其中以匪患名义招兵的提议是我说的。他认可了,却说或许对于其忠心程度不能与主动进军帐的人可比。
但这件事并不能轻易下结论。
我说这当然只是很有用的一时之策,不过你可以在常庄来试试。
他应该听懂了我的言外意。
等了一个星期,茶摊还没有人提起新消息,我算着差不多到了时间。
我先去拜访朴厚,在他只有一个人的时候。
朴厚身着铁甲,低头看着,望着那桌正对着我的沙盘。
他见我来并不惊讶,仍然望着沙盘,指着沙盘问我有什么意见。
“将军若要出兵,”我扫了眼沙盘,朝他抱拳,“我便毛遂自荐,请求帮助将军取胜。”
朴厚没抬头,嗤笑一声:“怕不是做了别人的刀俎。”
“现今南将军坚持将军为叛徒……”我顿了顿,“或许将军仍不知被谁当了刀俎。”
即后,我叹道:“亦或许我也是其中之一。”
朴厚总算看向我,目光带着怀疑。
他以打趣掩盖刀光剑影,“你不过是一个奶娃娃,还不及我的儿子大。怎么如此胆大,居然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放下手,我直盯着他,忽而笑出了声。
“想来将军对我的监护还不到位啊,”我说得很慢,“连议和书被人盗了都不知道。”
本来朴厚又把头低了回去。听见我的话,他乍一抬头,眼神极为不可置信。
接着,他嘲笑的摇了摇头,和我说现在最为担忧的应属小公子。
“对啊,”我也没反驳,“所以我来找你了。”
“因为我知道是谁拿走的。”我说。
朴厚仍然不言。
“将军,我们是与您签订的议和书,是因为相信您能在夏国一统大齐后能保下我们。但不代表我们对于其他人也是这个意思。”
我停顿了一下,“将军应该明白,此事于我们和您来说,都是一场交易。
协议书在此时突然被盗,想必将军与我们相交匪浅的事情肯定会有更多人知晓。”
我说:“朴家在夏国树敌很多。其实我能理解您的用心。
但如今将军封锁了盛德的消息,我擅自揣测,应是不放心我们,怕我们反水。不过您现在大可放心了。”
朴厚抬手。我一作揖,止住了话。
“你这小子倒是敢说。”朴厚双手握拳,手肘枕在膝盖上。
他抬眼看向我,“倒不必在我面前绕弯子。”
我沉默了许久,犹豫地说:“将军可能会被同僚误会。”
朴厚眯起眼睛。我顿时感觉到后颈一凉,却面不改色。
朴厚说:“你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我只是为了提醒一下。”
我眨了眨眼,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我说:“实在是我放松警惕了。相信将军让我暂住的府邸是绝对安全的,导致现在我们才发现议和书不见了。”
朴厚颔首扫了眼沙盘:“听说小将军有一队人在前不久离开了。”
“是,”我点点头,“将军怀疑他们也是有理。不过我记得他们是往常庄去了。”
朴厚漫不经心:“我怎么才能不信这一切都是小将军的自导自演?”
“将军的想法,我控制不了,”我朗声说,“当然是将军要相信自己的判断。我只是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将军。”
紧接着,我讲:“以及,将军应知我对于下属一向以宽松管理。”
我耸了耸肩:“不宽松也无法。
他们总以为我过于年幼,大多时候都特别有主意,我也没办法。”
朴厚打量了我一眼,忽然乐了出来,看神情不像是虚情假意,倒像是透过我看出一个人的影子。
看出他眼神多有慈爱。我猜测,他透过我的眼睛看到的人是朴萧。
他在透过我,看到他想象中,独自统领三军、敢一人对阵强敌的朴萧大将军。
估计他也是想到了朴萧面临我说的场面,年少成为大军主将。
尽管之后因为军功在军中得以立威信,然而由于过于年幼,所以底下还是有不放心的人。其中不乏会自己拿主意擅自行动的下属。
只因为这是坊间谈起我们,尤其是我和王辰,总会说到的地方。
尽管现实跟他们想象的大相径庭,但他们仍然愿意以他们的推测当做实情,相传甚广。
我觉得朴厚常在军中,应该也是这么觉得。
实际上我和王辰特殊在那些人都是我们两家的亲兵。
可能褚地虽然知道大齐家族并不是家国一体,却没真正想象出到底是什么样的细节。
“以及,”我朝他最后一抱拳,“如若需要帮助。将军,我们将鼎力相助。”
我提醒道:“将军,林家军驻扎在三城之间,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朴厚笑道:“你要和你自己的人打?”
我答:“如果他与我的想法相悖,那就称不得‘自己人’了。”
“是,”朴厚长笑,“你还真是有意思。”
我淡然应道:“不过趋利避害罢了。”
其后我又等三天,等到朴厚上门来,邀我单独议事。
我带他走向书房。他便问我,是否知道常庄最好的利用策略。
因他这句话,我便晓得这是请我入帐的意思。
接着,我提到自然有解法,就看将军对我的信任如何。
朴厚点了点头。我故作不知地问,作为信任,难道将军不跟我说安排守城的人选吗?
于是朴厚看了眼我。我与他对视,没让心里的情绪蔓延到眼睛里。
“朴萧,”过了良久,朴厚才说,“朴萧来守盛德。”
我点头,感慨道:“将军还真是慈父心啊。”
朴厚说:“不比青侯对小将军的栽培。”
我干笑两声,不在此多说。
为以防万一,我思忖片刻:“将军是要和南将军打,对吧?”
朴厚没有言语。
“将军比我清楚南将军的所用军法,”我的目光在书桌上扫过,“既然要合作,就要坦诚相待。将军自然明白。”
朴厚语气平平:“你隐瞒不少。”
我咧开嘴角乐着:“自然不能与将军相比。”
“如若不愿,”朴厚起身,“我可以一个人抵挡南弘的大军。”
见他要走,我不理,不急不缓地收拾好书桌上摊开的书简。
我自顾自的问:“将军难道就真放心我们一行人待在盛德吗?”
果不其然,朴厚停下了脚步,驻足于门前。
朴厚转过身,目光往上移,落在我脸上,脸色阴沉。
我拄着桌沿,托腮朝朴厚微笑:“将军还真是好父亲啊。”
朴厚大步走上前,双手重重地拍在桌上。
他对着我压低了声音:“你威胁我。”
“我没有。我只是说出将军心中所想。”
我面色不改,半阖着眼。
“不知南将军的作战风格也无事,只不过我的部署对于南将军恐怕不会起太大的作用。到时候望将军能理解。”
朴厚凶恶地瞪了眼我,才转身走到门前。
而我再次叫住了他。
“将军最好现在城外驻扎,”我偏过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据我所知,到达常庄的那部分人中有一个人格外擅长奇袭。
将军最好亲自在外城驻守。他可是一位很厉害的人,难保南将军不会采纳他的计策。”
最后我看向朴厚:“我可以让林家军守在盛德外,为将军分忧。”
朴厚冷着声音:“不必了。”便推开门快步离去。
这回我没再叫住他,看他走远了才松了口气,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压惊。
不愧是从腥风血雨闯过来的大将。
我注视着朴厚离去的方向,不自觉感慨起刚才的惊险。
事实上,我不止一次装作无意地用余光看向朴厚腰间的刀,生怕他拔刀而起,我一命呜呼,到死都要背负投降不成被疑而亡的蠢名。
目前看来,我对于他还算重要。他需要任命林家军,就需要我活着。
然而朴厚不能忽视我的意见。
在明面上来说,我和他是绑在一起的利益共同体,于情于理我都要鼎力相助,不然在城内兵力悬殊,我自身难保。
无需多关注朴厚。
等我下午登门拜访,朴厚就已经出去了。
只是他留了一些人在府邸监视我,并且还托人转告我尽早赶到,如若不然后果自负。
在府邸内的只有朴萧。
朴萧邀我前来赴宴,说是为我举办的饯别宴,只有我和他。
我端杯,视线扫过四周,饮酒而又落杯。
朴萧见我不自然,便屏退了周围的人。
而我登时想要起身,犹豫着不能露怯,我只好端坐着,酒食不敢多碰。
我看朴萧举杯朝我,我同样端起酒杯,见他豪饮,便也喝了一大口。
随即见他放下酒杯,我听他缓缓说道。
“这是敬你的。”
“喝完再敬,”我说,“你莫不是故意灌我酒。”
朴萧笑得前仰后合,还不断摇着头。
他笑言:“我可知道你的酒量。”
懒得和他兜圈子,我问:“你让我过来干什么?”
他正色,坐直了:“我想让你照顾好我的父亲。”
我虚起眼睛:“就为这些?”
朴萧肯定地点头:“就为这些。”
我晃了晃脑袋:“我也有一事相求。”
朴萧移开目光,看向我。
“近些天我们也算是把酒言欢,我是有些不舍你。”
我说起话来总不自觉拉长了尾音,黏糊糊地,“今当远别,何以赠我?使我睹物思人。”
我瞟了眼他,恰好与他对视,随后瞧见朴萧目光闪烁,一时有些新奇。
良久无话,我托着酒杯也不饮,看着他往四处张望,又往身上摸索。
朴萧酒量一直不太好。
兴许这次也是酒劲上头,他步履蹒跚地走到我面前。
我仰头,发现他的双颊被酒气熏得发红热。
而他当着我的面脱下腰带将一把曲刀递给我,随他动作,我的视线落在曲刀上。
曲刀的刀鞘很重,是铜壳,里面有硬木里芯夹刀。
曲刀本身并不轻,可是极为漂亮,刀身曲线流畅,刀柄没有多余坠饰,特别简洁,却能看出不是普通的曲刀。
我任由曲刀入鞘:“这是一口好刀啊。”
“手边只有这一口刀,”朴萧对我说,“见刀就如同见我了。”
接过曲刀,我看了眼朴萧:“我以为你要给我什么玉佩。没料到竟是给我一把利器。”
朴萧很是无奈:“没办法,手边只有它了。”
俄而他嘱咐我:“你可不能因此轻待了它。”
我抱着曲刀看向他,半真半假地说:“怎么会。”
我高兴还来不及。
转日我就拉上越将军,领着人前去赶去外城。
我让鱼思凡留在盛德内,让她随时关注动向。
倒不担心她的安全,鱼思凡在盛德还是颇有名气。朴萧贸然伤她只会在盛德人心尽失,沦落个得不偿失。
饶是这样,我还是留下两个人用来暗地护着她的安全,避免她真的出事。
莫辞见朴厚来,无需我飞鸽传书去提醒,他就已经隐匿到朴厚的背面了。
莫辞擅长隐匿踪迹。朴厚一时半会儿找不见他的身影。
以是于,现今莫辞需要我快速赶到那里分开朴厚的注意力,为避免朴厚察觉到他们的行踪横插一脚,从而正面交锋。
我让莫辞带一队人马藏在城后,在那里等待我的命令。
而我到时朴厚并未多言。
他不清楚林家军此时的真正人数,见我带人,听我说是尽数赶来,就没有说过我半分不是。
在这点上,他还是极为爽快。
这样他无需多操心,我也觉得舒坦,双方都能在其中感到好处。
当初我和王辰、万俟义一行人碰上南弘这件事,无人知道。因为那场仗难分胜负,没头没尾,基本上罕为人知。
南弘和朴厚关系极远,甚至当初还是政敌,更加不清楚这件事。
南弘喜欢因地制宜。盛德这边地形奇特,于双方而言都不是一个好情况。
即便不敢随意揣测胡阑的意思,但是我总觉得南弘能被安排到这里,也有这里地势走向不一般的原因。
关键是我基本没有来过这一块地方,现下了解起来有些费劲,需要准备几日。
尽管朴厚是给了我足够的时间,而军令状给我的时间却是不多了。
思来想去,愕然发现既然难攻可责任不在我,为何我非要和南弘正面相碰。
那把曲刀还在我手上。
并未思索太久,我传信给莫辞。
同时我买通了朴厚的亲信,承诺以高官厚禄,让他把刀转送给朴厚,让他转告几句话。
“协议书一事早已传遍四海,皆是称我们父子有反心,欲要万事尘埃落定后吞掉所有的功劳,趁众人疲惫的时候一举拿去大半天下。
而今有南弘奉命在前,又有陛下猜忌在后。我们已经为夏荣(前朝国号为荣,褚地人一直自称为夏荣人)做了太多,先前便死里逃生,况为侥幸,如若相国下次不能及时抵达呢?
现思绪已乱,又有南弘副将在旁,不好多言。事起仓促,特派人传以口信,更以此刀为证。”
不管朴厚看完作何感想。
此时南弘正在领军往这里攻来,我让盛德中有大齐部队的事情传遍了朴厚和南弘的营地,唯独没让这件事传到盛德里去。
为了把事做绝,我连营地和盛德的联系都暗暗地截断,用的就是朴厚一开始用的方法,只不过更隐秘了,并且把责任一股脑推给“南弘副将”。
彼时我们距离盛德已远,我们难以迅速赶到盛德驱逐莫辞他们后再折回来反击南弘。
南弘得知了这件事,估计也是出于对朴家父子的担心,所以前进的步伐加快不少。
在营帐内,我看向朴厚,一时间感觉到阵好笑。
我催促:“将军现在能尽数告诉我了吧。”
朴厚说:“为什么南弘非要相信我叛了。
如果他执意认为我急功近利,不应该更愿意相信我是会死守阵地,绝不变对于夏荣的诚心。”
我不以为意:“或许是有人和他说了什么吧。”
朴厚随即看向我。我盯了回去。
朴厚说:“你怎么这么想?”
我说:“我不知道。我刚刚就随口一说。”
朴厚笃定:“你肯定知道些什么。”
我说:“我能知道什么。我在盛德对于外界的认识都是靠茶摊听来的三言两语,一耳朵的鹦鹉学舌,哪里知道真相。”
此番话中的虚实混淆在一起,连我都不一定能真正分清各种情绪。
朴厚更加不能。
所以他不多说,反而问我消息传不过去是不是我的插手。
“我插什么手,”我万分不解,“我家的兵又不吃信鸽。”
知道从我这里问不出什么,朴厚就不在此多言了。
“还是专心对付南弘吧。”
朴厚没有看我。
我就当他没和我说。
直到朴厚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问:“林将军对于这里有什么见解吗?”
“有,”我看向朴厚,“但是将军是不是也该坦诚了?”
这次朴厚很干脆:“我答应你。”
而在这段时间内,我与林阳并无联系。
莫辞是林阳带出来的,林阳的藏匿技术要远在莫辞以上。
南弘近几天来并未撤兵,更没有停驻在半路。
如果说南弘并未发觉,我倒也能理解。
至于应对方法,有朴厚与我细聊,我们到能聊出一些办法来。
我挺佩服朴厚用兵的方法,可称为集百家之所长。同样短板也很明显,他并不能娴熟用计策,甚至说是不屑用计策谋胜。
我想或许这就是他以前没有取胜的真正原因,也是没能遭受重用的理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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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发言,友善交流,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正向支持交流,也希望大家可以喜欢作者与这些故事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