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战之殇1之命运•四域•轮回》荻野丞

6、第 6 章

　　（十一）
　　当和风吹起的时候，已是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听见铛铛的铃声，连头发和裙裳都被吹起来。我感觉到这种风，很舒服，今天是许多天以来心情最好的一天。回过头，有一个人驾着马车过来了，我转过身想起了晟夜给我的黄金面具，我拿出来戴上，令我吃惊的是刚戴上，它就消失了。
　　“大叔，请问朱雀城离这儿有多远？”我问道。“朱雀城？现在你说的朱雀城已不复存在了。”“为什么？”“被玄武城占领了，你不知道，大约是三个月前的事吧！”“不，不可能，不可能……”“姑娘，前边就是原来的朱雀城的领地了。”“谢谢你。”“上车吧，反正我要到那儿去办点事。”
　　当我听到那位大叔说的话时，心里你被什么给撞击了似的，为什么呢，短短的三个月时间，朱雀城就变成了玄武城。我在车上不停地想着。怎么会？朱雀城如今已不复存在，怎么可能？三个月前的事，也就是十七岁生日的那个月，对了，记得那晚血红的朱雀山，还有那个声音，还有父王眼神，还有那位黑衣人，这一切都是那么地相似，难道……不，不会的，他们不会有事的。
　　“姑娘，下车了。”外边的大叔喊到。“谢谢您。”我向他鞠躬。“姑娘，听说如今的朱雀城王已变了，你要小心为是。”我转过头“嗯。”难道父王真的……，他所说的朱雀城王变了，是谁，是父王的哪个儿子？
　　终于，经过了四天跋涉，终于我看到朱雀城的城门，过了护城池就可以了。但当我走近朱雀城时，却感觉到一股又黑又重的邪气。我抬头，城门的建筑周围都绕着一股邪气。
　　那是一层强大的黑色结界，处处都透露着邪气。那是怎么回事呢？我不由得担心起来，这股邪气与那晚那个人身上的邪气是相同的。
　　我双手合十，心里默想护法水晶，我发觉自己变得轻盈起来，突然化作一道红光向那层黑色结界冲去，黑色结界渐渐破出一个豁口。
　　朱雀城，我的家，我终于回来了。我进去了，落在后花园里。可是这儿一切却不是我想像中的那样美好。曾经这儿是紫熙的紫檀木家园，紫熙栽种的紫檀木又大又高，而如今树木的叶子散落了一地，想当初还经常与紫熙在这儿练剑玩耍，如今玩耍的人各奔东西。越是一片凄冷残败的局面，后边风声响起，袭卷着吹来，刺骨的寒，隐约有蛮铃声，但总是一种人去楼空的感觉。
　　我继续向前走，试图想寻找一个人。“什么人？在此游荡？”后边传来声音，转过身是一群手持武器的士兵。还未等我开口，他们放了箭向我射来，而我变身化作一团光飞上天空。奇怪的是刚才还阳光普照，这会儿却暗了下来。他们在后边紧紧跟着，前边有一座宫殿，我冲了进去。但我错了，等我还没来得及使用护法水晶的力量时，我就撞进去，这儿的邪气结界相当地强，但我只有强行进入。终于，我进去了，但毫无力气地倒在了大殿的门口。
　　尽管脑袋昏昏沉沉，但总觉得有一个人站在我身旁，小心地看着我。最后，他把我抱进了殿内。
　　琴声，梦中居然有琴声，怎么会？拂耳的琴声很悠扬，也很熟悉，似乎能勾起某些记忆。我在梦里找寻着琴声的方向，渐渐，神志清醒了过来。没错是琴声。我突然看见这熟悉的床，还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但这种味道夹杂着淡淡的邪气。我下床，我心情突然激动起来，这里，如果没错的话——就是紫熙宫。紫熙，你在哪里？我在屋里寻找着琴声。终于，走过西房内房，我看到抚琴的人。在紫檀木片的珠帘后面，抚琴者背对着我，那分明是紫熙。
　　“紫熙。”我轻轻而又激动地叫着他的名字。琴声停了下来。他静静地坐着，随后站起身转过来轻轻地拨开珠帘。我呆住了，那是我从不曾忘记的脸，从不曾忘记的眼睛，深邃、迷蒙，带着微微的悲伤，可嘶灭世间的一切有情之物。“紫熙。”我又叫道，他望着我的脸色静如止水。“你，在叫我吗？”我呆住了，难道他不是紫熙？“我叫槿榄。”他没移开视线。“不，你不是的，你是紫熙，紫熙，你知道吗？我是紫菀，是你的妹妹，你不认识我了？”他摇头，脸色依然平静，黑黑的眸子看着我，但我看到他眸子里隐跳的邪气。“我不认识你，如果你没事的话，请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不会的。”我急忙找到了镜子。“怎么会呢？这三个月来，我一直都没有变，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呢，我……”话还没说完，我就僵住了，镜子前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而是另外一张陌生的面孔，怎么会这样？是晟夜给我的那个黄金面具，它又在我脸上出现了。我把它揭下来，发现镜子里的我，还是原来的我。我意识到这个面具是可以改变人的容貌的。
　　“紫熙，是我啊！你看。”我转过身去，那个叫槿榄的人看到我的改变显得有些吃惊。“你，你怎么变了？”“紫熙，真的是我啊。”他愣愣地看着我，皱了皱眉。“你快走吧，一会儿等父王来了，你是必死无疑的。”“不会的，父王那么仁慈，怎么会杀我呢？何况我是他的女儿。”“你别胡说了，玄武城王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妹妹。”他表情是那么冷漠。难道，我真的是认错了人？父王怎么不会认我？我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正当这时，另一股更大的邪气压了过来。“哈哈哈，沉睡了两千年的主啊！你终于要醒了！哈！我等待的人终于来了，我的夙愿也要实现了。”这个声音是从上方猛冲而来，好象在哪儿也听过这种声音，我思索着。对了，十七岁生日那个晚上，这种低沉的声音曾经传遍整个朱雀城，没错，是这个声音。
　　“快走，再不走你就来不及了。”槿榄向我吼道，一把将我推出了结界，而我刚才所站的位置炸裂了。
　　（十二）
　　站在户外，我向四周观望着。“你是谁？你为什么……”“朱紫菀，你终于来了。”这声音又响起。“我是这儿的王。”“你胡说，我父王才是。”“哈哈哈，你说的是朱昃轩吧。”“我父王在哪儿？”良久的沉默，“他死了，他替你死了。”“不，不可能，你是在威胁我。”我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这如同给我第二次重击。我不会相信，父王他，他竟然死了。心里的恐惧和伤心涌上心头，我的指甲深深地陷进手心。“你忘了，那天晚上我说过的话吗？朱紫菀。”“不，你胡说，我父王才没那么容易被伤害，你明明是想要我自己死。”我想寻找一丝希望。“你父王不容易被伤害。哈……哈……哈。”笑声传入云际。“可是做事精明的他却败在那一晚，你忘了那个蒙面人吗？那个蒙面人手里的东西，我本是想给你的，可是你的父亲太高兴而缺少警惕，先打开了盒子……”对了，我想起来了，那晚，父亲打开盒子后的神情，变得那么怪异。“你知道盒子里是什么吗？是针，是我在玄武城里炼就多时的玄冰针，你父亲因为高兴而变得失算。当他打开盒子时，两枚针便射入了他的眼睛，他就……后来，你母后也跟着去了。可惜啊！我真是高明，做的一丝不差。可惜的是，死的不是你，要是你的话，我今天还绕这么多圈子干嘛？”我的心如刀割，父王、母后，我亲爱的父王、母后，“那你为什么要杀我，要把朱雀城弄成这个样子？”“问这干嘛，难道你就不担心朱紫熙？”“紫熙，你把紫熙怎么了？”“不用着急，你刚才不是看到他了吗？”“刚才是那个叫槿榄的人吗？可他说他不是紫熙。”“他就是紫熙，可怜的人！为了你，失去了自己的灵魂和意识，愚蠢！”“不，你说的不是真的，我一句也不会相信你的。”“朱紫熙，他太不自量力了，为了阻止我去杀你，那天晚上他把你送到青龙宫，自己又回来抵抗我，弄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最后我就让他忘掉了一切，成为了我的傀儡，在我吸取他意识的最后一刻，他还在叫着你的名字。我没有杀他，是因为我知道，你会回来找他的，当然引诱你到这儿来了。”“为，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短短的几个月之内就发生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为什么？”我的内心已无法平静下来，有种想哭的感觉，不，我不应该流泪的，可是，我所面对的却是……
　　这时天空出现了一股黑色的风，从瓦楞上俯冲下来，是一个人，那人抬起头来。“是你！”“没错，我就是玄武城的王。”这张充满邪恶的脸和眼神，曾经在四王神祭祠里见过的那张脸。“居然是你杀了我父王，想我父王当初对你不薄，你竟然……”“你知道为什么吗？是嫉妒，我嫉妒你父王的一切，所以我就有了野心，我相信有一天会吞并朱雀、青龙、白虎，独我一人的天下。”他奸笑着，脸上的那道疤变得更加难看了。
　　他在我身旁走来走去，仔细打量我。“像啊！真的像，真的很像芫曦。”他的眼睛泛着罪恶的光，他抬起头看看天。“想听我讲我的丰功伟绩吗？哈……”没等我开口，他接着就讲了起来。
　　“世界上有什么？朋友？朋友是什么？我根本就不相信朋友，都是些虚伪的东西。只有野心才夙愿、勇气支持着我，让我明白我的目标是统治这四域的江山。”他的声音冲遍整个城池。
　　“我就开始策划和实施我的‘野心’，我想到了白虎，白虎太弱了，我还没发挥出自己的真正威力呢，他就死了，哈，我想我最难对付的就是你父王——昃轩，我没想到要杀他，因为他和青声涵以后当我的左膀右臂再合适不过了。但他有护法保护，我只有从护法下手，那个护法就是芫曦，虽然她还是个小丫头，可凭我的力量是不能制服她的，于是，我就……”“于是你就骗我父王，说朱雀山上有药，其实是让父王去见芫曦，可芜曦需要遵守的护法誓言相违背，但芫曦违背誓言与父王相爱，然后你抓住了芫曦善良的心理，芫曦以为是自己的错而使皇太后驾崩，而后她又怕诅咒的实现，因而决定牺牲自己……哼，这样你不就轻而易举地除去了‘绊脚石’吗？”“你都知道了，但可惜啊！芫曦和我都失算了，她以为这相诅咒就此了结，我以为她死了，可是在你出生那阵，她又回来了，她的一半生命在你身体内存活了，你就又成了朱雀护法，所以我只有除掉你才能了结我的心愿。”
　　“我要你还我父王，母后，紫熙来。”我吼道，使用护法水晶的力量结出红色结界，向他的方向掷去。他巧妙侧身，躲开了我的攻击，用脚在空中画出一道黑色弧线，然后向我这儿甩来。我双手交叉，默念护法水晶，从手掌中发出的白光包裹着黑线在空中翻滚着，不一会儿，天变得亮了些，白色的光和黑色的邪气却都不见了。
　　我回头，月亮正从朱雀山的那头升起，如同空中洒落的泪，我不禁在脑海中掠过父王和母后的笑靥。朱雀山变得血红，如我梦中的那样。慢慢地，我觉得周围的邪气散了很多，月光柔和地洒在紫熙宫门前的这片地上，洒在朱漆的瓦楞上，曾经……玄脸色突变，从室中召出紫熙，两人化作一团黑烟消失在我面前。“朱紫菀，明天再见吧。”漆黑的夜空中传来这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