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战之殇1之命运•四域•轮回》荻野丞

7、第 7 章

　　（十三）
　　朱雀城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凄冷、杳无一人，朱雀城的人哪去了，我向正门方向走去，隐约听见峦铃声，那是……我终于看见了，那是种满紫菀花的花园，那铃声……系在那棵柳树的，秋千在微风中微微翕动，我走近那只秋千，轻轻坐了上去，脑子里浮现出那时的情景。
　　“紫熙，我要坐那个。”“我把你抱上去。”八岁的紫熙把六岁的紫菀放在秋千上。“抓好了，我推你。”秋千渐摇动，我发出快乐的欢呼声。“紫熙，我要飞了……”紫熙推了我整整十年。如今，这儿已没有了往日的欢笑。
　　“紫菀，我把这个紫檀木做的峦铃挂在秋千上，祈福好运哟！”那年我十岁，紫熙十二岁。
　　真的能祈福？我又向前走去，回头望了望儿时记忆中的秋千，如今却……泪涌到了眼边。紫熙，我一定会救你的！到那时我们会永远在朱雀城生活下去。我看着如今孤单的秋千，向前径直走去。不知觉走到朱雀琳宫的天坛，面前的朱雀宫已失去了往日的繁华与美丽。
　　我跪下，仰望被月光照亮的苍穹。“父王，母后，我不知三个月之前的那个夜晚你们就离我而去。我不懂，为什么你们为了保护我而……如今朱雀城就只剩下我和紫熙。我不知，我们还能重聚。我知道，你们也不愿让朱雀城就此衰败下去。你们相信我，我已不是曾经那个爱哭、胆小的朱紫菀了。这段时间以来，我明白了许多，了解了许多，也懂得了许多，我如今是朱雀护法，我知道自己肩负的责任，我也知道我应该怎样做，如果你们真的在我身边陪伴我，请为我祈福。
　　我站起身，抑制不住的泪落下，滴在这片生我养我的地方。正在这时，我仿佛听到了朱雀的召唤，我望了望朱雀山，转身向它们飞去，心里想着玄所说的话，我踏上那儿的土地的时候，真的与我梦中所见的是一模一样，只不过这儿的曼陀丽还是花蕾，还没有开放，漫山遍野几乎不着边际，风来摇曳。我向前走，沿着梦中的记忆方向走，手触摸到那扇门，门向我徐徐打开，我走了进去，是一个洞穴，墙上被这处发出的光照得通红。我继续向里走，脚步声和滴水声在耳边不停回响。走到了那个芫曦曾呆过的地方，我身体里的血又开始沸腾。
　　我看着面前那块黑色玄武岩，上边却没有那只朱雀，空荡荡的。突然额前又疼了起来，一股红色的光从额前冲了出来，向黑色玄武岩射去，完全消失在那上边了。不一会儿，黑色玄武岩就开始泛着红色的光，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十七年了啊！整整十七年，你终于又回来了，在月圆之夜，晟熙相照之时回来了。”话音刚落，响起了似念咒的声音。黑色玄武岩上出现了一只红色的朱雀图案。“你，你是谁？”我惊恐地问。“别怕孩子，我是朱雀，我是封印在黑色玄武岩上的守护兽。”“你在哪儿？”“我在你面前，也在你的身体里。”“你要做什么？”“我要告诉你，如今你要担负的责任，那就与敌人抵抗，战胜邪恶，直到胜利的那天。”“那你告诉我，我父王、母后真的死了吗？”“是，也不是。事实上他们虽然灵魂脱离了□□，但是他们的心不害，他们的正义之心还在。”“那我要臬救紫熙？”“紫熙？他的身上一部分流的是他妈妈——芜曦的血。但他那部分血液现在是被封印的，但如果他体内的血液如果被邪气所污染的话，那么他的潜在能力就会完完全全被邪气所控制，到那时他的力量加上玄的力量就不是我们所能抵挡的，所以在晟星和熙星相照之前，你必须唤醒和净化他。
　　“为什么要在晟星和熙星相照之前呢？”“芜曦，也就是朱雀城第二千七百五十位护法就出生在月圆之夜，晟星熙星相照之时，明晚是晟星和熙星在菀熙死后十八年来第一次相照。到了那时候，你身体内芜曦的血液便会变得更加活跃起来，你必须唤醒他，而倘若你没有把紫熙身体那部分血液强行唤醒的话，若等到他身体内的血自行醒来的话就会被邪气所控制。那也许就不是你所能阻挡的，也许，就是两种情况，或者你死，或者他亡。最后这句话一直在我耳边回响。
　　明晚，也许就能知道结果了，我一定要让紫熙的记忆被唤醒，紫熙，我欠你和父王母后的太多了。但没想到那个要杀我的人居然是玄，父王的知己，可父王却被他最信任的人谋害。
　　为什么，要有玄这颗邪恶之心，为什么这颗心被嫉妒所污染。想起紫熙，为保护朱雀城而被玄折磨得失去了自我，心里就很难受。紫熙无论如何我也会救你的，我一定要让你自由，哪怕……
　　梦中，我似乎看到了紫熙的那张忧伤迷茫的脸，听到了他的声音，我们在朱雀城进而奔跑着，荡着秋千，没有忧伤，也没有包袱，就像一对平常的兄妹，快乐地生活。笑声洒满了天际。
　　醒了，才知那是一短暂的梦。我站起身，黑色玄武岩上的朱雀印记还泛着红色的光。“尊敬的朱雀神啊，月圆之夜，晟熙两星相照，曼陀丽花开，芫曦又回来了，封印解开了，请赐予她曾经拥有的力量吧！”脚边的曼陀丽花开了，放出红色的光，黑色玄武岩前的红色朱雀印记越来越大，它在吸收所有的力量，红色的光变得很耀眼，我几乎睁不开眼。不一会儿，这种耀眼的红光停止了。我睁开眼，那一瞬间，一束强烈的红光向我冲来，还没回过神来，就被那道光弄得没有了知觉。
　　“紫苑，你没事吧！”有人在我意识里说话。“听着，朱雀山里的所有力量都集中在你身上，全靠你自己了，你要净化整座朱雀城，要拯救这四域世界，本来你我无辜的，但是芫曦命不该绝，所以上天给了她一次机会，那就是你。孩子，你就要担负起这一切，邪恶之物终究是会被消灭的，你要寻找的是那些正义之物，但你要明白，这种艰难的战斗过程甚至会失去你的生命。”
　　最后这句话在我心中久久回荡直至消失。我睁开眼，这儿的一切变了。到处都是石块，红色的石块，红色的曼陀丽消失了，黑色玄武岩上的朱雀也消失了。整个洞穴突然摇晃了起来，越来越厉害，响声也越来越大，我向着出口处跑去，来到野外，脚下的土却开始变得松软，突然塌了下去，我听到岩石撞击和翻滚的声音，整个朱雀山开始扭动着，不停扭动着，我腾空向上飞去，在空中俯视朱雀山。突然，太阳的一丝光穿破云岚射了进来，后来有无数的光陆续照了进来，照亮了整个天空，眼前的朱雀山正扭动身躯，发出了巨响，它到底怎么了。声音越来越巨大，后来几乎震耳欲聋。
　　太阳升起了，光芒照满了整个大地。倘若没有这场战斗，那是多么好！我望了望了朱雀城，那层结界却粘满了邪气。我看了看扭动着的朱雀山，向朱雀城飞去。
　　（十四）
　　邪气的力量越来越强了，使我无法走近它。“尊敬的神啊，请赐予我拥有净化结界的力量吧！”我心里默想着，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我脑中冲到双臂，手掌中出现了白色的结界，我把这结界推动出去，与黑色结界相碰撞，白色结界破裂，向四周散开，逐渐蔓延，包住了黑色结界。我伸出食指，曼陀丽的红色叶片从指尖冒出变成一把锋利的剑，我把它向结界掷出。剑头飞向那层结界，渐渐地结界出现了裂缝，裂缝越来越大，最后剑进去了，随后清脆的破裂声响起。黑色结界消失了，我顺利地进去，朱雀城却比昨天更死寂，没有一丝生气。
　　我向四周张望着，突觉身后有一阵风袭来，我本能向旁边闪开。前边的石阶却被炸裂了，我转过身是紫熙。“紫熙，是你？”“我是槿榄。”他的眼睛里充满了邪气，那邪气比昨天的更强更可怕。他眉头皱了皱，挥剑向我这儿刺来，他的行动迅速，不犹豫不思考，因为他的意识完全被玄的邪气所控制。“紫熙，难道你不记得了吗？你的父王是朱昃轩，你的母后是芫曦。”我向他吼着，一面试着唤醒他，一面躲开他的攻击，可紫熙的心里只有一个杀字。
　　“你是毁掉朱雀城的人，我必须消灭你。”阳光洒在紫熙脸上，我呆住了。他说我是毁掉朱雀城的人。他的剑充满了邪气，充斥着四周，没有丝毫的感情。这时我感觉有来自异地的气流味冲进朱雀城，我们同时停止了战斗，同时仰望天空。渐渐，有三个亮点从远处飞来越来越大，越来越亮。终于看清了，那是一只白虎和两条青龙。他们在空中盘旋吼叫着，卷起地下的落叶，连屋檐前的灯笼都巨烈摇晃起来，桅窗的纸纸哗哗作响。“哈哈哈，你们怎么都来送死啊！”玄的声音响起，他们落在地上，变身是白潇儿、晟夜、渑辰，地上平静了。
　　“你们怎么来了？”我问道他们，白潇儿跑过来，焦急地看着我。“紫菀，你没事吧？”我摇头。我看晟夜，他脸上似乎蒙上一层阴影，忧伤地望着我，渑辰一改平时嘻皮笑脸的样子，变得沉默了。“他是谁？”晟夜开口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紫熙。“他，他是我的哥紫熙，被邪气所控制了。”晟夜转过头，走到我面前，凝视我的眼睛。“能答应我一件事吗？”“什么事？”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忧伤和说不清的感觉。“嫁给我。”“不，不行。”“为什么？”我听到他的话时，想起了父王对芫曦说的话，当时父王也对芫曦说过这句话。但是我不能重蹈覆辙，因为我记得那个诅咒，我不能让那个诅咒继续下去，连累到他。我的内心很矛盾。晟夜，尽管我很想答应你，但我不能。
　　晟夜久久伫立在那儿，眸子暗淡了下来。我不敢再看他的眼睛。“父王，母后，去了。”从他口中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伯父，伯母他们……去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不可能，你，你骗我！”“不，我没有骗你，我现是孤单的一个人，连你也……”他抓着我的肩膀使劲地摇晃着我，我低下了头。他情绪激动，眼睛亮亮的。“晟夜，你干什么？”渑辰猛地把他拉开了。
　　“你们也闹够了吧！那就一起来送死吧！我玄奉陪到底！”“玄！我要你还我的父王、母后，还有白虎城！”白潇儿气愤地叫道，“你说杀死你父王、母后的是玄？”“就是他！”“白潇儿啊！想不到你还没有死！当时别人报信来说你死了，那是假的吧！竟然要你活下来了，哈！还有你们兄弟俩，你们父王真是脆弱啊！我还不想让他们死呢，只吸取了他的能量，他却……”“玄你太卑鄙了！”白潇儿叫道，把手里的三只白镖扔向前方，直冲朱雀琳宫。房里传来巨大的爆炸声，玄的狂笑声洒满天际。他出现在屋脊上。“你的感觉还挺灵敏的嘛，白潇儿。”“槿榄，还楞着干什么？”玄一挥手。“今晚把你们的能量全都吸走。”面前又出现了两个人。“玄蓼，玄芨，今天是展现你们的机会了。”“是，父王。”那两人挥箭向我们冲来。“渑辰，潇儿，这儿交给你们来对付。”晟夜说完这句话便向玄飞去。“晟夜，你干什么？”我追上他。“我要去杀死玄，这样你就能跟我回青龙宫了。”我摇头。“晟夜，你听我的，这儿由我来对付，我不想让你……”我看着他。“相信我，我行的。”他看着我，对我点头。
　　“玄，我终于可以除掉你了。”我吼道。“别心急，给你多活一些时间，哈！”我双手合十，一股热量上涌，红色的光聚集到我的手上，我把手渐渐张开，有红色液体淅出在双手之间不停地流动着，我向他推去。他不慌不忙把披在身上的斗篷挡在面前，把我的红色液体完全吸了进去。突然一股黑色液体从他手中冲出，这些液体似乎披开了所有的障碍，向我射来。“护法水晶。”我心里默念道，有一层白色的光罩住了我自己，他的邪气打在结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但一会儿这种响声就尽了。“我忘了，你不是具有净化的能力吗？”他笑道，张开双臂。“我尊敬的玄武之神，我以玄武之名起誓，请赐予我神的力量吧！”他吼道，晴朗的天空变得阴霾了起来。
　　天际的那边传来雷声，太阳很快就被乌云遮住了。他身上的邪气突然变得大了。他的手高高地举起，从天际传来的黑色混沌在他双手间迅速聚焦成一团，越来越大。他抬头眼睛透着黑色邪气，他在狂风中笑着。又一闪电从天际霹来，照这了他邪恶的面庞，那团黑色已开始吸收闪电，发现噼叭的声音。他缓缓地拉开手，黑球便拉长，渐渐地，看清楚了，是一把剑。
　　他挥剑向我砍来，剑压的邪气大得可以听见锐利的声音，我的结界开始摇晃，承受着剑压一次又一次的攻击。我用尽全力，挡了回去，正当此时，我听见白潇的声音。
　　我往下瞧，白潇正扶着倒在地上的渑辰，我手中的白色结界破裂了，气流把我冲了好远。“分心可是危险的。”玄奸笑着，我向下飞去。
　　渑辰被玄蓼打倒在地，他的手颤抖着已经开始变黑，黑色血汩汩汉出。邪气已经开始进入他体内，我抓住他的手。我默念“护法水晶请赐予我净化邪气的力量。”我的手亮了起来，甚至显得很透明，渑辰的手渐渐恢复了原样。看着白潇儿同时与两人打斗，渑辰站起身加入了战斗的行列。这时天空中有黑色的霹雳向我击来，我腾空，原来的地方爆炸了，整个朱雀宫似乎都在晃动着。我屏住了呼吸，努力使自己手中的结界变得越来越大，我把结界向玄抛去。他强大的黑色结界与我的红色结界相对峙着，不知过了多久，有一丝微弱的光照进了我的结界。是什么？竟有如此强大的穿透力！我思索着回过头，是月亮，是半个月亮，它悄悄地从朱雀山的那头升了起来，我想起了那句话。“必须在月圆之前唤醒他和净化他。”月要圆了，我收回结界，躲开玄的攻击，向晟夜的方向飞去。
　　看情况紫熙占上风，他舞动着手中的剑，剑压不停地去攻击晟夜。找什么机会去接近紫熙？我思索着，玄在屋子脊上观看着。我望望天，天空的东西两边已出现了两颗星。月亮若是运转来朱雀山的上方，就是弥月了。我感觉身体里的沉睡的力量开始苏醒。
　　紫熙的剑泛着黑色的光向晟夜刺去，晟夜舞动手中的剑形成了青色的结界，抵抗着紫熙的剑，可是晟夜手中的剑巨烈地抖动起来，看来是不行。两人虽面色不改，但我可以看出，因为紫熙吸收了周围的黑色邪气，能力正在渐渐地变大，变强，最后，我听见晟夜结界破裂的声音，紫熙的剑就要进去了。
　　我挡在了晟夜面前。“不！”晟夜叫着，紫熙的剑插进了我的胸口。我的血汹涌着从胸口渗了出来。那一瞬羊，我看见紫熙眼中掠过一丝犹豫，我知道，机会来了。我忍着胸口的疼痛用尽力量抓住紫熙的手，他的手冰凉，没有生气。“护法水晶，请赐予我净化邪气的力量。”黑色的邪气正从他体内迅速流到我的身体里。“紫熙，”我试着用意识与他说话。“我叫槿榄。”他的意识传达到我脑子里。我的血流到他的登上，流到他的手里，渗了进去。
　　他体内的邪气太多，我觉得我越来越难受。玄的攻击并没有停止，一次又一次撞击在我的结界上。我发觉，我能力似乎也快要达到极限，我没有松开手。终于，他的最后一丝邪气流入我的手中时，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清澈明亮。“紫熙”我再次呼喊着他的名字。“你在叫我吗？”他的声音响起，我笑了，他终于……我知道，我快要不行了，突然，罩在我外边的结界破裂了。我就要死了，我闭上眼睛，可是一束巨大的光照进了我身里，我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