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战之殇1之命运•四域•轮回》荻野丞

4、第 4 章

　　（七）
　　看到那青色的瓦薨，不禁想起了朱雀城的瓦薨，还有青色泛光的吻兽。
　　“父王、母后、紫熙，你们还好吗。”我不禁轻声问到。
　　夜晚，我坐在屋脊上，望着天空中的弥月，它发出的光照亮了大半个青龙城的天空，不知不觉又想起了朱雀城来，朱雀城的城池也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我向远方望去，可以看见湖中央的那个塔子，黑黑的影子投在水里，而瓦楞经过月光的透照变为了红色，为什么是红色。
　　“喂，你在看什么？”是白潇儿的声音。“喔，看那个……”我给她指那个塔子，她顺着我所指方向望去。“是四王神祭祠。”“什么？四王神祭祠？那是什么？”“就是原来晟夜告诉你不要去的地方。”“喔，你看见它房顶在月光下的颜色真美！”我叫道。“什么颜色？我怎么没看到？”白潇努力地找寻着我所说的红色。“你看不到？”我心里疑惑着，她为什么看不到？
　　我不再梦到那个洞还有那只朱雀，而总是有一个单调灏远的声音在我耳旁叙说着什么……
　　后来我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平原上，那儿什么都没有。脚下是红土，那个细小的声音听不清楚，但好象是在念着什么咒语。天空传来猛鸷的叫声，叫得很凄惨，红色的如猛鸷的鸟停在了我的肩膀上，它回过头望着我，圆圆的眼睛里有泪水滚落，最后它扑腾着翅膀飞向远方。我叫着它——朱雀，可它并没回头。
　　从梦境中醒来，却听见铛铛的暮鼓钟声，究竟是什么事这么紧急，我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可刚去到门口却被什么给挡了回来。结界，为什么有结界？我第二次走向那扇门，我伸出手，结界很快就被溶化了。我沿着河岸追寻，不知不觉来到了伯父的练功地——青龙塔。站在不远处，我便可以听到从里边传来的急促的说话声。是晟夜和伯父。“这已是第几回被袭了？”“第五次，父王。”“自从紫菀来到了青龙宫，就频频地有奇怪的事情出现。我怀疑渑辰的事和今天风象台着火与紫菀到来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因为那个人想通过破坏我们青龙城的结界而让我们交出紫菀。”我本想继续听听他们说什么，可是发现前方有一条龙向这儿飞来，看来还要想听是不行了。我可不想被那条龙发现。
　　在回家的路上。我在反复琢磨着他们的话，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事情都与我有关系，难道是因为我的到来给他们带来了那么多的灾难，还有破坏结界让他们交出我，我想起曾经我让他们回答我来这儿的原因，他们都显得手足无措的样子。不对，这一切绝对很蹊巧。
　　一个人坐在湖边覃思，抬头，突然就看见了不远处的那座“四王神祭祠”。那个被叫做禁地的地方，瓦楞上仍泛着红光，只是没有夜晚那么明显。天边的月亮渐渐地升起了。十五，今天是个月圆之夜，不知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我站站起身，想要离开，却发现脚边湖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暗红色的石墩，一个又一个。通向“四神祭祠”。我的好奇心又上来了，望望四周，没有人，于是我就踏着石墩向那儿走去。
　　我终于看见了那个白潇看不见的红色瓦楞，原来那是覆盖在瓦顶上的结界，可是那结界却让我进去了。当我踏上那潭府的祭祠时，外边的一切声音都消逝了。
　　我又望了望四周，寂静地如同坟墓。我抬头，“四王神祭祠”五字赫然在目，大门关着，上边加了一把锁。走上前去，想从门缝里察看什么，可什么也看不见。只是那块锁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伸手想摸它，它却突然掉在了地上，大门缓缓地打开了，还没回过神来，我就被一鼓巨大的气流吸了进去。
　　（八）
　　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室内的灯也亮了起来。
　　我惊呆了，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托盘大小的圆形球体，球体内又是红色的圆球，发出巨大的结界气流，还有奇怪的气息。“尊敬的神啊！晟星高照！紫菀花开！我要等的人就在此。”房里突然传来这种空洞的声音，没错，与梦中的声音是一样的。“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仔细地盯着那个红色圆球，却发现了上边的纹理，红色的朱雀、青色的青龙、白色的虎、黑色的玄武。恰是四大护法。
　　“我，我是紫菀，请问你是谁？”我胆怯地问。“我是护法里的精魂，被永久地封印在护法水晶里等待着拯救者和驾驭者的来临。”“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在我的梦中总是梦见那只朱雀，为什么我有这么奇怪的力量？”我盯着那个所谓的护法水晶。“那是你的前世在召唤着你。你身体里的梦总在被召唤着，你前世的记忆却正在被唤醒。”
　　“我想知道朱雀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试着问道。
　　那个护法水晶突然变为了红色，里边混沌不清的如同血液在不停地翻滚和流动着，盛水晶的托盘突然晃动起来，有一股红色的似丝线的东西突然冲进我的额前，渐渐地，眼前便出现了十七岁生日那天的情景。
　　父王看到盒子时眼神显得惊恐万分，我又听到那句话“我杀的不是你，你却先替他死了”这个声音。似乎是从广阔的天际发出的。我被什么东西弄晕了，是他，居然是紫熙，他把我放在他的背上，带着我离开了这个大厅，我看见母后哭着抱着父王的头摇着他，而父亲却僵直地坐在那儿。
　　紫熙带着我飞离了朱雀城，也不知向哪儿飞去。
　　终于我看到了广阔的青色城池，那应该是青龙城。紫熙把我小心地放在床上后，便转过头对青夜涵说“朱雀城已经不行了，麻烦你们一定要好好地照顾紫菀，只要紫菀没事，他们的阴谋就不会得逞。”紫熙走到我面前，把手轻轻地放在我头上，他抬起手时，有一些红色的东西在他掌心里浮动。“我吸取了她的记忆，你们把她的记忆封印起来，如果没有朱雀的召唤的话，她记忆的封印是很难解开的。这样子，她就会忘记朱雀城，在这儿长大。”紫熙沉缓地说着，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你会一定要尽量避免在她面前提起关于任何朱雀的事。”果然，当那个死去的人背上印着朱雀时，晟夜为什么不让我看到，为什么渑辰说道“朱雀”时地突然收住了口。这一切就不难解释了！“朱雀城如今处于危险之中，我得回去了，你们也要小心。”紫熙走到我的面前，凝视了许久，“我得回去，挡住他们的攻击，不让你受到伤害。忘记我吧，紫菀。”转过头后，便消失在床前。他忘了，我手中还拿着他头上系的朱雀璎珞御蓰。
　　突然我又回到了现实之中，“这便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事情。”那个单调的声音响起。“我感觉他们在保护着我而不让我去面对什么东西似的。”“是的，他们的确在保护着你。”“他们为什么要保护我？”“你真的想知道？”“是的。”“那你就得承受这个残酷命运的折磨，你愿意？”“是的，我不想因为我的存在使得许多人为保护我而失去他们的生命，求求你，我真的想知道，我愿意承受。”当我说出这最后一句话时，手上父王为我戴着的镯子断裂，落在了地上。“封印解开了，前世的门，打开了。……”那个声音响起，灏远而广阔。
　　伴着这个声音，我的眼前出现了另一幕情景。
　　朱雀宫的王座上坐着一位年轻的皇帝，显得朝气蓬勃，俊美的脸上透着英气，他就是朱雀城第二千七百五十代的帝王——朱昃轩。“皇上，玄武城王玄谒见。”“请他上来。”玄武城王着一身黑衣，脸上有一道黑黑的疤，小小的黑眼睛里透着贪婪的味道。“昃轩兄，我听说你们朱雀山有一种宝物，可以治好皇太后的病，你为什么不去试试呢？”“此话当真？”昃轩高兴地问道。“一点也不假，等到晟星高照，月亮与星星相遇时，你到那座山去便会找到了。”终于，昃轩相信了玄的话，等到月圆，弥月和晟星相遇之时，爬上了朱雀山。
　　山上开满了曼陀丽花，妩媚动人，他向前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
　　突然他触摸到一扇门，却怎么也打不开，他大声喊到：“我是朱雀城的王，你们还不快点把门打开。”门吱呀呀地开了。昃轩走了进来，那是一个深深的洞。他走啊走，终于发现了洞的末端，有一个大的房间。“宝物在里面？”他走了进去，洞里被蔓陀丽花装饰得很美丽，发现有一个女孩和一只鸟依偎在一起，静静地睡着了，那个女子额前有一枚鲜红的朱雀印记。昃轩走上前去，想问个究竟，却不小心碰到了女孩脚边的曼陀丽藤，它们把昃轩困了起来，使他动弹不得，他挣扎和喊叫着，惊醒了正在熟睡的鸟和那名女子。她睁开眼，给昃轩的惊悸的感觉。大而可爱的眼睛奇怪地看着昃轩狼狈的样子，咧开嘴笑了起来。女子的笑就此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中。
　　昃轩虽然很埋怨骗了他，但一想起洞中那个女子，他又高兴起来。
　　终于，昃轩跪在了他母亲面前：“母后，儿已找到了朱雀城的皇后，请求母后允许我娶她为妻。”“她是谁？”皇太后问道。“朱雀山上的护法芫曦。”皇太后的脸变得煞白，“不，儿，你不能娶她！”“为什么？母后。”“因为她是护法，她是保护我们朱雀城的神。神是永远不能对人类有感情的，如果她违反了这条禁令的话，那么就会带来厄运。正因为她是朱雀护法，命运中注定她只能保护我们朱雀城，直到她的力量用完那一天。”“不！”昃轩大叫着，声音几乎传遍了整个朱雀城。
　　后来昃轩又找到了芫曦，芫曦摇头：“不，我不能跟你走，我是护法，命中注定我会在这儿呆一辈子，我是不能有感情的，倘若我嫁给你，一个护法嫁给她所保护的人，是会使那个人的世世代代受到诅咒的。”“不，我不相信，我们朱雀城永远不会有危险的，也不用你一个人被关在山上受罪。” 芫曦看着昃轩的脸，最终答应了他，但曦心里明白，这个诅咒是会实现的，而她必须做出牺牲。
　　就在芫曦嫁进朱雀城那天晚上，皇太后却驾崩了，曦知道，这也许才是诅咒的开始。
　　熙星运转到朱雀宫的上方，昃轩焦急地在门口来回踱步。“怎么还没出来啊！”他焦急地埋怨着。室外里传来芫曦撕心裂肺的叫声。终于，婴儿的啼哭划破了沉寂的朱雀宫的幕色，甚至传遍了整个朱雀城。朱雀城的第一个皇子——紫熙诞生。
　　昃轩走进里屋，看着床上虚弱的妻子，接过她手中的婴儿。“他是熙星夜出生的，我们就叫他紫熙。” 芫曦虚弱地笑笑，她对沉浸在欢乐里的昃轩说：“你把这个朱雀镯子拿去，倘若我的灵魂继续存在于那个人的身上，这就意味着是诅咒的开始。这个镯子可以封印住我在他身体里的一部分血液和他前世的记忆。他同样可以快乐地成长。不然，她所面对也许会是与我同样的命运。”曦轻声喘息。她看着昃轩和他手中的孩子，最后用自己的武器朱雀琳刀插进了自己的胸口。“昃……昃轩，我很担心，我不想让自己的诅咒延续下去，我死了，这个诅咒就停止了，我不愿意因为我，连累到我们的后代，连累到其他人。我无……无法保护你了！你要她好照顾好紫熙！……” 芫曦看着她的儿子，泪水滴落，静静地闭上了眼睛。顿时，她身体里有一束红色光飞了出来，聚成一只朱雀飞向窗口，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
　　昃轩不可置信地看着身边被血浸染的芫芫曦，似乎对这一瞬间所发生的事没有回过神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子，芫曦，你回来！”那晚昃轩的声音和婴儿的啼哭声不停地在夜空中回旋，久久不能平静。
　　芫曦静静地去了。诅咒好象也没有发生。那一年，紫熙成了没母亲的孩子。
　　第三年昃轩有了第二个妻子——琳媛。
　　同样是在弥月升起之时，同样是在那样的夜晚，晟星高照，紫菀花开。第二任皇后琳瑗要临产，而昃轩想到了两年前，紫熙出生的那个夜晚。“不，不会的。”他安慰着自己。这时，有一道红光出现在夜空中，那道光越来越近，看清楚了，是一只朱雀，昃轩记起来了，那道光与芫曦死后的那道光是一样的。那只鸟飞进了窗户，片刻，婴儿的啼哭打破了静寂，昃轩急忙走进屋，“恭喜皇上，王后她生了一女孩。”昃轩高兴地接过琳媛襁褓中的婴儿，脸上的笑容却突然僵住了，他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那个婴儿的脸，婴儿的额上有一枚鲜红的朱雀印记。“昃轩。”琳瑗轻轻叫到。昃轩转过头。“我刚才看到了一只红色的鸟向床头飞来。”昃杆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想。他的泪落了下来。“昃轩，你怎么了？”“你知道吗，是芫曦所说的诅咒，我们家里遭到了诅咒。一切都是我的错，这个孩子，注定会背负这个诅咒一辈子。”琳瑗听完了后几乎昏死在床上。昃轩知道，芫曦的生命以另一种形式在这个婴儿身上存活着，他记住了芫曦的话，决定在女儿十七岁时，给她带上芫曦留下的镯子，让这个诅咒完全封印。他给这个孩子取名为——紫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