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战之殇1之命运•四域•轮回》荻野丞

3、第 3 章

　　（五）
　　有许多围在青龙宫前，父王脸色严峻，朝中大臣在围着什么东西议论着。终于看清楚了，在地上扒着一个人，他全身是血，上身裸露着。晟夜急忙挡在我面前，不让我看一眼。我使劲挣扎着，他的手却紧紧卡着。最后无济于事，我放弃挣扎。但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他，他们已经占领了所有的地方，就要……就要来了。朱雀城，快……快不行了。”“朱雀……朱雀……你在哪儿……”在这句话说出的同时，我的脑子猛地被针扎了一下，像听到什么召唤似的，那最后一句话一直在我耳边回响“朱雀……朱雀”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迫使我站了出来，看到的是那个已经死去的人。雨，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起来，冲刷着这儿，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默默地站在雨中，那个人身上的血被雨水冲开了，肌肤的颜色显现出来，那人的背上是一只血红的大鸟。我看到了，我终于看到了那只鸟，那只鸟是——朱雀。
　　就在那时，无数的东西，嗖嗖进入我的脑海，我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梦中，我又站在那扇门里，那扇门外突然传来了喊声，在叫着谁，是在叫我吗？我听见那叫声变得大了起来，变得惨烈起来，一直叫着那个名字，我看到脚下的血也越积越多，我向洞的深处跑去，终于，我到了尽头。
　　令我吃惊的是，那儿是一个不大的岩洞，泛着红色，地下落满了枯萎的蔓陀丽草花和草藤。正中间是一潭深红色的液体，在不停地冒着泡，后边的喊叫声似乎越来越近了，越来越大了。我捂上耳朵望着前方，那是一块黑色的玄武岩，渐渐地，渐渐地有红色的东西显现出来，越来越明显，越来越红。我终于看到了是一只大大的鲜红的朱雀，是它，一直在梦中召唤着我，我放下手，那惨淡而恐怖的声音呼唤着一个名字——紫菀。
　　我觉得，什么东西都明显了起来，都想起来，那个声音是朱雀城王的声音，是父王的声音，而那个名字，他一直呼唤着的名字，是我的名字。
　　我从梦中坦然地醒过来，是妮裳在为我擦汗，我坐起身来。却发现所有的人都关切地望着我。“我知道，我之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不是因为我沉睡，也不是因为自然失去记忆，而是因为我那些记忆被抽掉和封印了。如今我终于知道，我的名字叫做朱紫菀。”也就是在我说出最后我的名字时，头上的丝带断了，有无数的东西又冲进我的脑子里，妮裳哭了，青夜涵神色暗淡、忧伤，其他人则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我终于看到了脖子上那把刀，还有手上的镯子。紫熙、父王、母后的脸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看着镜子里，我额前的那枚血红的朱雀印记时。我知道，那一部分丢失的记忆我终于找了回来。脑子里就不停出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也就是我十七岁生日那一天发生的事。“我已经完全回忆起了我的事。”“为什么会这样？”妮裳哭着问到。“如今，我也没办法了，青龙丝带已经无法封印朱雀的力量，它的力量已经胜过了所有青龙封印咒。”我看见青夜涵叹着气说道。他又似乎苍老了许多许多。
　　我终于想起那个十七岁生日的夜晚，想起父王的眼神，想起天空的雷声，想起那血红的朱雀山，想起那拥挤的人群，随后便想起紫熙，还有那个蒙面人。
　　“我怎么会在这儿，我不应该在朱雀城吗？”没人回答我，大家都沉默了。“你们大家都知道我是朱雀城的，却瞒着我，只有我一个蒙在鼓里，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这样？”妮裳激动地站起来抱住我：“孩子，你不要再问了，这些问题我们不能回答你。”她泪眼婆娑。
　　“那你们告诉我父王，母后他们怎么样了？”青夜涵的脸变成了青白色。“他他们很好，我们走了，不打扰你，潇儿，你好好照顾她。”他们匆匆走出屋外，晟夜回过头来时，眼神中透着忧虑、怅惘。我不知为什么原来那颗爆热的心就平静下来。
　　白潇走出房间时，我向她无力地笑笑，又躺下了。我脑子不停地回忆朱雀城的往事，回忆紫熙、父王、母后的脸。觉得好怀念、好怀念。但又想起了那个梦境，梦境中那只又红又大的朱雀，那个人死的时候，说的话是对我的召唤吗？这一切的一切都杂乱地散在我的脑子里。是应该仔细理一理的时候了。
　　早晨，白潇儿送来了早饭后，便一直坐在我的身边静静地看着我。“你想你的父母吗？”我问着她。“当然，可是我的父母都死了，我却无法挽救他们，但那个杀死他们的人，我是永远记得的。”白潇儿晶莹的眼睑中冒着怒火。“你，你父母是被……被杀……杀死的？”“嗯。”我没有问得太多。于是我起身开始向外走。“你要哪儿去？”“回朱雀城。”“不，你不行的。。”“为什么？”“……”
　　“你连去朱雀城的路都不知道，怎么回去？”渑辰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他出现在我眼前。着一身青衣。脸色严峻，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种表情。“我往东北方向走就会走到的。”我理直气壮地说。“你别说笑了，朱雀城离这儿还远着呢，想要回去，还得再练十年。”他坏笑两声就消失了。
　　“菀，那不是你所能凭自己的力量到达的境界。”深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是晟夜。他又出现在我眼前，静静地凝视着我。“为什么？”“因为那个地方离这儿太远了，那个地方充满了黑魇。”他认真地说道。我不清楚地看着他。“答应我，留下来，那个地方要等你的能力足够大时，才能去，那时候，我们都会与你同去的。”看着晟夜的眼睛，我点点头。心中却有万般奇怪的滋味。
　　（六）
　　斗转星移，我在这儿生活了有一个多月。
　　这天，青龙王召见我们。
　　来到青龙湖边，已看见许多人都聚集在那儿了。“紫菀，你不是想着你的父皇和母后吗？”“嗯。”我认为他突然提起这件事情觉得很奇怪。他挥手，青龙城的青色天空立即他为了淡红色，渐渐地我看到了一座城池。“那是朱雀城。”我兴奋地叫道，它又显出了城池的一切。后来，我终于看到了父王、母后的脸。“孩子，你就在青龙宫认真修炼吧，我们之所以把你送到青龙宫，是因为朱雀城上方出现了一颗星，是晟星。就是你出生时的那颗星，我们怕你与它相克所以送你到青龙宫暂避一段时间，等这颗星消失了时候，我们就接你回来。”父王、母后的脸显得静谧慈祥，渐渐消失了。然后又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背影，我看不见他的脸，最后也消失了，天空又恢复原来的颜色。是紫熙吗？我怎么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紫菀，这下你放心了吧，我们并没有骗你，你的父母真的过得很好。”我高兴地点头，“你一定要听他们的话，在这儿与我们生活，该你回去时，我自会让渑辰、晟夜送你回去的。”
　　我与白潇儿沿着河岸静静地走。“白潇，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记忆被封印了。”“别想了，我们走吧，听说渑辰要回来了，他出去了一个多月了，再不回来，哼！”白潇儿脸上写满气愤，我笑了笑。
　　突然，我感觉额前的印记又疼了起来，身体里又像是在吸进什么东西似的，这一个月以来，总是频繁地发生。我没有告诉伯父——青声涵。我不想他们有太多的担心。这时，天空传来一声嘶叫，天色变得暗淡下来，那一声嘶叫发生在青龙宫上方。“是渑辰。”白潇儿惊叫起来，脸色变得煞白。“你，你怎么了？”她什么也没说，拉着我掠过湖面向青龙宫飞去。当我们到达那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在天坛祭台上，站着一只巨大的青龙，满身都是血，而晟夜却站在他面前，挥舞着手中的刀。那条龙发了疯似地向晟夜冲去，它在空中翻腾着，发出了巨大的叫声，不停有血液溅落，我唤着晟夜的名字，晟夜从手中结出一个白色结界，白色的结界越来越大，越来越厚，渐渐地罩住了晟夜的身体。那条龙在结界周围盘旋，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这个结界，整个大地几乎都摇晃了起来。
　　“快去找伯父。”“不行的，父皇召集各大官员在后边青龙塔练功，是不能打扰的。”白潇焦急地说。眼看着晟夜的结界受着这猛烈的撞击。“不行，我要去帮忙。”白潇拉着我“紫菀，你不能去。你去对他们都没有好处。”“只要消灭那条龙就可以了。”“不，不可以，因为那条龙是渑辰。”我吃惊地望着那条青龙，它是渑辰，那它为什么攻击它哥哥。
　　正在这时，我听见了结界的破裂声，晟夜的结界出现了裂缝。终于，裂缝越来越大。结界被击碎的声音响起。晟夜不行了，他扒在地上，昏了过去。眼看着那条龙快向晟夜冲去。我急了，冲下天台站在晟夜面前，跪下扶起他。“你怎么了？”“你……你快走。”他推着我。“快走！”“不，你都这样了！我不走。”“你……你快走，我要变身了，只有这样才能对付他，等我变身时，连你是谁我都不知道，会把你撕成碎片的。”“不”我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出来。
　　眼看着那条龙向我冲来，我挡在晟夜的面前，我闭上眼，脑子里剧烈翻滚着，不停有东西冲出去，却听见钝响。我睁开眼，那条龙不停地向这儿冲来，却被周围的结界挡了回去，我感觉得到，这结界是我身上发出的。结界越来越大，但晟夜虚弱地躺在我身边。
　　我站起身来，收回了所有结界，面向那只龙。它发现结界消失了之后便向天空大吼，一声后猛地向我冲来，当它离我很近时，我能感觉得到他身上重重的邪气和一股强大气流，透着黑暗潮湿的味道。我自然而然地伸出了手，这时手中泛出了红色，把那龙的邪气全都溶化，青龙的头贴着我的手，身体不停扭动着。它身上的青黑色的东西渐渐消失。我觉得整个大地快要震裂了，身体不停地有什么进进出出。终于那条龙停止了挣扎，黑色邪气不见了，是条白色的龙。邪气已被净化，那条龙瘫在了地上，缩短了，果然是渑辰。天空又亮了起来，停止了震动。我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刚才是我吗？我看着自己的手，是我吗？我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白潇儿扶着渑辰的脑袋叫着他的名字。“潇儿，你扶渑辰回他房间吧，他需要好好地休息。”白潇儿和渑辰消失在我面前。
　　看身边的晟夜，他白皙的皮肤泛着黑色，有淡淡的邪气，是因为渑辰的原因吧。我闭上眼睛，感觉晟夜身上的邪气从我指尖进入身体，睁开眼睛，晟夜身上的邪气消失了，恢复了原来的面貌。
　　刚把晟夜安顿好了，伯父和伯母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伯父脸上表情严峻，伯母却抹着泪，焦急地走到晟夜的床头。“紫菀。”是晟夜的声音，“请你去我院后的井里取一桶水，谢谢。”我点头，看着虚弱地躺在床上的晟夜，关上了门。
　　我不知道，刚才那可怕的一幕是真的。我看着自己的手，不禁会问，为什么我会有这种能力，刚才渑辰的样子还真是恐怖，也不知他还好不好。终于到了后院，那儿的确有一潭水井，好清的水！居然可以把我的影子清晰地印出来，我突然发现水里印出的我额前的印记变得更深了。
　　当我把水打好准备推开晟夜的门时却听见了晟夜的声音。“不可能的，她有一股神奇的召唤力和净化力，那种结界，她无吹灰之力就能做了出来，更不可思议的是，渑辰身上重要的邪气，她却不动声色地净化，她到底是什么人？”“唉，也许我们青龙城也无法阻挡这种力量，它越来越强大了，自从她头上御蓰断了，失去了封印能力就无法阻止了。”难道我的记忆是——伯父封印了的，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我推门进去。他们看见我进来，便站起了身来。“紫菀，谢谢你救了晟儿。”“不用谢！当时我也不知是怎么地，不过渑辰好像病得很重的样子。”“我们这就去，妮裳，别哭了，去看看渑儿。”伯母从床头站起来。“紫菀，麻烦你照顾他一下，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去做就是了。”他们消失了。
　　我望了望晟夜，用杯子盛了水送到他面前。他坐起身来。“谢谢你，。”他接过我的杯子。“喔，没什么。”他喝完后，我接过他手中的杯子。“你，你说渑辰他到底怎么了，刚才的样子看起来好恐怖。”晟夜看着我，“你也觉得他是被邪气操纵，如果没有你，他也许会因为失去自己理智，内力耗尽而死。”“哦，我当时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想阻止他。”我看着自己的双手，他捧起我的手“混沌的东西在流动，晟星的光……”他低吟着，在沉思，竟给我紫熙的感觉。“哥”我不禁喊了起来，他抬起头……
　　“他的情况虽然稳定了，但不能让他再次受到这种邪气的控制。”御医缓慢地说道。“这种邪气很强，要是再转移到什么身上会变得更加强大的。”这句话总是在我脑子里回旋着，看着御医的身影渐渐地远去。我来到渑辰的床前。渑辰闭着眼，胸口急促地一起一伏，脸色也不好。我摸摸他的手，冰冷得几乎没有生气。我闭上眼默默想着，一股暖流从指尖汩汩流出，流到了他的手中。渐渐地，他的手变得温暖起来。
　　他遽然睁开眼，望着我。“我刚才不是被什么打晕了吗？怎么又会在这儿？”“这是你干的好事，你怎么不记得了。”白潇儿走了进来气愤地看着渑辰。“不对啊，我只记得我回来的路上被一群人追着，他们不知怎么把我弄昏了，然后我就不知道了。”我隽永地看了我一眼。“不过刚才一股暖流直冲我脑门，似乎净化了我身体里的什么东西。”
　　“你休息吧，我走了。”潇儿。我与潇儿交换了一下眼神。我走出了房间，回到自己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