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石头要养家》真鱼珠子

22、喜事

　　做了一晚上噩梦的刘瑞成，一大早就被门外的动静吵醒了，嵘哥从昨天就开始有些不对劲，现在又不知道在外面搞什么名堂。

　　他耷拉着眼皮，披着衣服出房间，院子里没人，自行车停在铁门旁，不论是车头还是车座上，都挂满了纸袋。

　　刘瑞成一下子彻底醒了觉，直直地盯着挂车把手上的一串肉，肥瘦相间，用来做红烧肉最好不过。

　　这样想着，肚子正好饿了，没想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嵘哥居然还知道去买菜，良心发现了啊！

　　“手拿开。”周玉嵘从房里出来，一眼就瞧见靠近自行车的刘瑞成，试图要偷他刚买回来的肉。

　　听见身后略带警告的声音，刘瑞成立马把手缩回背后，转过身打了个哈哈，“嵘哥，今儿是有什么喜事啊，买这么多东西。”

　　自行车上挂的纸袋不下十个，肉是其中最显眼的，没有包装，明晃晃地挂着，刚刘瑞成还瞄了眼别的纸包袋，大多都是的糖，甚至还有两罐麦乳精和一袋水果，他估计加起来得花不少钱。

　　刘瑞成和周玉嵘两人合伙做生意，近两年赚了不少钱，最近准备着在县城开个工厂，但刘瑞成平常开销大，没攒下多少钱，把钱投进建工厂后，手头就紧得很，连肉都很少吃了。

　　明明投的钱都一样，怎么他一朝变回穷酸样，嵘哥却能又是借老乡钱又是买东西的，刘瑞成不禁开始怀疑嵘哥是不是在偷偷攒老婆本了。

　　周玉嵘没回答他的问题，直接越过他跨上自行车，“我今天有事，你吃了饭就去进趟货。”

　　虽然他们决定要在县城自己开工厂，但工厂没建成前，原本的生意也不能丢。

　　“好嘞！”刘瑞成眼看着红烧肉离他而去，直至在眼前消失，他咽了口口水，心道：不行他今天得多进点货，多赚点钱，他也要吃肉！

　　.

　　昨天晚上一想到李春桃可能是周石头，周玉嵘就决定要去李家一趟，他自然不能空手去，所以早早的就去商场买东西。

　　在路过卖糖的铺子时，周玉嵘忍不住停了下来，他记得上次小姑娘往他嘴里塞了颗糖，问他好不好吃时，眼睛晶亮的，想来是很喜欢吃糖。

　　但种类繁多的糖果让周玉嵘眼花缭乱，不知道小姑娘爱吃哪种口味，他干脆每样买了半袋，卖糖的大婶和刘瑞成的反应一样，问他是不是家里有喜事。

　　如果他真能找到周石头也确实是喜事，所以在大婶热情的询问下，他是点了头的。

　　当下在他心里就几乎已经确定，李春桃是周石头了。

　　脚下自行车踩得很快，袋子迎着疾风簌簌的响，不多时，就已经到了石溪村。

　　.

　　宝贝孙子不在家，无聊的李老太面色不虞地干完活，就回了自家，等着中午再过来。

　　掐着李老太走的时间，刘二嫂悠闲地磕着瓜子去找王瑞芳聊天，路上恰巧撞见同样去李家的周玉嵘。

　　刘二嫂自然和他不熟，走在一起时还怵得慌，看着他一车的东西，才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真是来看春桃爹的？”

　　直到周玉嵘再次点头，刘二嫂才吐下瓜子皮，头也不回地往坡上的李家奔，赶在周玉嵘进门前去给王瑞芳递消息。

　　刘二嫂风风火火地推开房门，还没坐下就朝着王瑞芳问道：“瑞芳，你家春桃真和周知青儿子谈上了？”

　　王瑞芳整天躺在床上没活干，吃完饭就又眯了会儿，刘二嫂一进门，她就惊醒了，王瑞芳稀里糊涂地看着她，愣神了几秒后摇头，“没有啊。”

　　“那他来看春桃爹干什么，还买了那么多糖？”刘二嫂不知道周玉嵘和李宏生之间的渊源，满心以为他是提着东西来看望对象爹的。

　　王瑞芳侧头看了眼李宏生，李宏生不能说话，眼睛滴溜转，王瑞芳像是和他心有灵犀般，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转过头来看向刘二嫂。

　　“你可别瞎说，要让别人听见指不定又传出些什么来。他就是来看孩子他爹的，和春桃没关系。”

　　刘二嫂被强行止住了八卦的心，想要再问的话憋在了心口，不上不下。

　　夫妻两个都不能起身迎客，王瑞芳只能麻烦刘二嫂把周玉嵘带进来。

　　周玉嵘身量高，进门时还要弯一下腰，他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没有听见屋里有说话声音，就知道李春桃可能并不在家。

　　推开房间门，看见瘫在床上的李宏生时，周玉嵘的眉心还是皱了皱，他不知道该说李宏生是耿直还是过于固执。都已经这样了，还要拒绝他的好意。

　　瘫痪也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去省城的大医院，找研究这方面的专家，说不定就能治好，只是看病的费用很高，周玉嵘如今也没那么多的现钱，得过一阵子资金转还才能帮得上忙。

　　王瑞芳不能坐起来，腰下垫了两个枕头，脑袋微微抬起来，看见周玉嵘满手的东西愣了几秒，随后又很快就反应过来，想要招呼他坐下，却不知道该喊他什么，话瞬间顿在嘴边。

　　走近的周玉嵘看出王瑞芳的为难，脸上不见平常的冷硬，逼着自己软下几分，嘴角微微勾起。

　　“李婶，您称呼我小周就行。”

　　言行礼貌又得体，一看就是有教养的孩子。想起之前还误会过他和城里的流氓混在一块儿，王瑞芳就稍显尴尬地笑了笑。

　　“呃，小……小周啊，那儿有凳子，坐你李叔旁边吧。”

　　周玉嵘点头，看了眼床边小巧的板凳，淡定地把带来的东西放在一边，就曲起长腿坐了下来。

　　看着他别扭的坐姿，王瑞芳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也没说什么，因为家里除了吃饭坐的长板凳，就只有这种小板凳了，总不能让客人一直站着说话。

　　“小周你人来看你李叔就行了，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呢？”

　　周玉嵘身子正襟危坐，看着李宏生不急不缓道：“给李叔补补身子。”

　　一旁的刘二嫂忍不住嘀咕了句：“那几袋糖也是补身子的？”刘二嫂还带着对周玉嵘的偏见，总觉着他来李家是不安好心。

　　真正的来意自然不能让别人知晓，周玉嵘解释：“李叔和我提过他女儿和小儿子都爱吃糖，就带了点。”

　　他所说的一点，就是好几袋子加起来，王瑞芳寻思着她家春桃和宝旺，自生下来可能就没吃过这么多糖。

　　听着他一番滴水不漏的话，刘二嫂自觉没意思，在李家没多待就回家了。

　　.

　　在山脚努力扯笋的春桃，压根想不到小崽子已经快识破了她的身份，而且找到了自己家里。

　　扯了大半天，连蛇皮袋的一半都不到，春桃腰酸背痛，山脚下的笋已经差不多扯干净了，只剩犄角旮旯的地方，她也够不着。

　　沿着山脚往上，地面上冒出的小尖笋肉眼可见的要更多，春桃看得眼热，心里想着，再往上面走一点点应该没事吧。

　　又看了眼稍扁的蛇皮袋，她转过头嘱咐两个小萝卜头，“宝旺你和小豆就在这儿别乱走，我去前面看看！”说完就攀着树干，往山上爬。

　　.

　　李家，刘二嫂离开后，周玉嵘就主动和王瑞芳谈起话来，简单地叙述了一下李宏生是怎样救他的。

　　“李叔对我是救命之恩，那些钱您就别再提要还的事了，过些日子，我带着李叔去省城医院，那儿有专业的医生，一定能把李叔的病治好。”

　　周玉嵘平日话少，从没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声音有些沙哑低沉，其实他也不知道去了省城能不能治好李宏生的病，他说得这么肯定，就是想打消王瑞芳拒绝他帮助的念头。

　　刚开始王瑞芳确实是想都不想就要拒绝周玉嵘的，但是听到他说孩儿他爹去了省城就一定能治好，当下心就动摇了。

　　一旁的李宏生张着嘴，眼眸中希望的光芒强烈闪动着，自瘫痪以来，他每天生不如死，要不是有媳妇孩子和照顾他的老娘，他早就撑不下去了。

　　原先不接受别人给的钱，就是认为这病没得治，就算是把他送医院，也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躺罢了，但现在听了周玉嵘的话，李宏生的求生欲望极其强烈，他想重新站起来！

　　王瑞芳看着她男人激动地微昂起了头，忍不住的热泪盈眶，她知道这段日子他一点也不好受，王瑞芳心里何尝不是。

　　两夫妻感情好得很，她能和孩儿他爹一起吃苦还债，可是就怕他们两个没能力，最后大半的债都要落到孩子头上。

　　“李婶，你们不是还有两个孩子吗，事关李叔的身体，不如也问问他们的意见。”周玉嵘终于提到自己来的另一个目的，神色丝毫不虚。

　　王瑞芳确实想让春桃和宝旺回来一趟，可是……

　　“小桃和宝旺都去后山扯笋了，我们这……”她示意了眼身旁的李宏生，表示两人行动不便，但又不好意思让客人去把两个孩子喊回家。

　　正中下怀的周玉嵘勾了勾嘴角，“没事，我去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