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石头要养家》真鱼珠子

13、坑回去

　　春桃自然不会告诉她好心人是谁，她声音有点抖，仿佛是受到惊吓的后遗症。

　　“有急事先走了。”

　　压下心中的郁愤，孙晓燕试探性地问道：“你……和警察说过我吗？”

　　春桃一脸不解地看向她，眼神懵懂，“为什么要说到你？”

　　孙晓燕无比庆幸春桃还是个傻的，如释重负般，嘴角扯出一抹浅笑。

　　突变的神色落入春桃眼里，她在心里冷哼一声，果然是她在使坏，眼珠子转了转，她压下唇角。

　　好看的眉眼皱起，小手摸着肚皮，“晓燕，我肚子饿了。”

　　警报解除，孙晓燕的心情放松了不止半点，听春桃喊饿也没恼，十分好心地带她去了一条路两边全是饭馆的街道。

　　临近中午，吃饭的人很多，春桃随意指了个门面略气派的饭店。

　　“去那儿吃。”

　　孙晓燕向来不在意饭店的门面，只想着进去随便吃碗面也没多贵。

　　进入饭店，提心吊胆过久的孙晓燕，实在憋不住问了服务员怎么去厕所，留下春桃一人在餐桌。

　　服务员递上菜单，春桃狡黠地弯起嘴角，像只得逞的小狐狸，指尖点在菜单上，“我要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几分钟后，孙晓燕从厕所回来，目瞪口呆地看着桌上摆满的饭菜。

　　红烧肉，小炒肉，鱼香肉丝，水煮肉片……

　　全是肉菜，价钱肯定不便宜，孙晓燕只当春桃傻，看见有肉的都点了，压根想不到她会是故意的。

　　“小桃都是你点的？”

　　春桃嘴里咬着筷子，说话声音含糊，“嗯，我饿了。”

　　“你……有钱？”孙晓燕缓慢地坐下来，还是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大桌子菜。

　　“丢了，兜里空空的。”春桃说得理所当然。

　　“丢了？那你还点那么多菜！”孙晓燕声音很大，引得其他桌的客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春桃像只受惊吓的小鹿，眼里含着泪光，模样十分委屈，“晓燕，要不你和我一起去趟公安局，让警察叔叔帮忙找吧。”

　　再去公安局？

　　孙晓燕摇头，她刚才就快被吓死，再去一次岂不是要她命？

　　嘴角苦涩地扯出一抹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也没多少钱，就别麻烦警察叔叔了。”

　　“可……晓燕，不付钱会被抓起来的。”春桃眨巴眨巴眼睛，模样懵懂又无辜。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手贱点一堆？！

　　孙晓燕差点破口大骂，她艰难地咽咽口水，扭头看了眼饭店内人来人往，现在逃单还来得及吗？

　　饭店里吃饭的人虽然多，但只有她们这桌，两人点了十多样菜。看似忙碌上菜的服务员，其实已经盯上了她们这一桌。

　　“等会儿，你先别动筷！”孙晓燕看见筷子要戳向那碗水煮肉片，立马出声制止。

　　在孙晓燕转头去喊服务员时，春桃实在憋不住，低着头，嘴角轻轻勾起，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就在不远处的女服务员闻声而来。

　　孙晓燕看了眼女服务员，有点难以启齿，说得有些心虚，“菜能退吗？”

　　女服务员此时脸上还挂着礼貌的微笑，“不好意思小姐，上桌的菜一律不能退。”

　　一桌子菜预计快超过五十，孙晓燕自己存的私房钱也不过六十多块，要她花在这上面是不可能的。

　　洁白的贝齿咬了咬下唇，她娇娇柔柔地开口：“姐姐，我们一口都没吃过，能不能通融一下？”

　　若对方是个男的，或许能吃她这套，可惜她眼前是位女服务员，而且最讨厌说话娇声娇气的女人。

　　女服务员不耐烦地瞥了眼孙晓燕，又发现一旁的小姑娘低着头。

　　肩膀在微微颤抖，看上去就像是在伤心地哭。

　　虽然春桃和孙晓燕年纪差不多，但是春桃脸上的婴儿肥还未褪去，长得恬静又乖巧，服务员自动把她们归为两姐妹。

　　刚才的菜全是妹妹点的，想来是被姐姐给骂了，才会这么伤心。

　　啧，还在她跟前装得那么娇弱。

　　服务员也没再说什么，直接拿出账单拍到饭桌上，“一共五十二。”一副你要是不服气就去公安局的架势。

　　此时，春桃抬头勾着小指，不安地看着孙晓燕小声道：“我们没有钱，会不会被警察叔叔抓起来啊？”

　　“没钱还来饭店吃！”女服务员的嗓门洪亮，旁边正吃饭的客人都看过来，有的甚至指着孙晓燕开始指指点点。

　　孙晓燕什么时候丢过这么大的脸？

　　“谁说我没钱？”孙晓燕黑着张脸，她的私房钱都是一直随身携带着的，就怕和城里同学出去时，被人看不起。

　　咬咬牙，从钱包里数出一定数额的纸币，“不就是五十二，给你！”

　　女服务员仔细地数了数钱，走时还怪声怪气地小声嘀咕：“没钱装什么大小姐。”

　　孙晓燕的脸色顿时黑青，如果不是在公共场合，她可能上去抓着服务员的头发扭打起来了。

　　春桃忍不住给她鼓起掌，眼里满是羡慕，“晓燕，你好厉害啊，有好多钱。”

　　收起钱包的手还有点抖，没钱就会被人瞧不起，孙晓燕第一次来县城上学，就已经深刻体会过。

　　连个服务员也能对她颐指气使，孙晓燕更加坚定了要嫁给城里有钱人的决心。

　　她像看货物似的看向春桃，今天两个男人没得手，不仅没怪她，还让她另找机会出手。

　　越难得到的，越是让人心痒难耐。想起男人说起春桃愈发兴奋的脸，她知道自己的筹码还能再往上加。

　　春桃不知道孙晓燕又在给她谋划什么坑，美食当前，把孙晓燕那些坏心思抛在脑后，就举起筷子就大吃特吃起来。

　　孙晓燕自认是要当太太夫人的，嫌弃地看一眼春桃狼吞虎咽的模样，瞬间没了胃口。

　　十多碗菜春桃一个人自然是吃不完，“晓燕，没吃完的能带回去吗？这些肉真的太好吃了，我想让娘和弟弟也尝一尝。”

　　下意识想拒绝的孙晓燕，想起自己下回还要带春桃出来，讨好芳姨和宝旺是不可少的，于是点头答应下来。

　　剩菜装了好几个袋子，春桃提在手上，心满意足地走出饭店。

　　.

　　回村里的三轮要下午五点才会来，孙晓燕即使再不情愿，还是得和春桃待在一起几个小时。

　　快五点时，两人往三轮车停的地点走，走到一半春桃突然停下来。

　　孙晓燕没太注意她，走出几十米才发现人不见了。

　　“走啊，车快来了。”

　　春桃垂着脑袋，样子非常沮丧，呐呐道：“晓燕，我想去找警察叔叔。”

　　“找警察干什么？！”做了亏心事的孙晓燕，心提到了嗓子眼。

　　“娘给我的钱丢了，回去要挨骂。”

　　孙晓燕松了口气，原来就是怕回去被骂，“没事，我来和芳姨说。”

　　“不行，钱是爹辛苦挣来的，我要让警察叔叔帮忙找回来。”说完，春桃转身就走。

　　“等会儿。”孙晓燕摸摸自己的钱包，“你丢了多少？”

　　春桃哭丧着脸转过头，伸出一只手，“五块。”

　　“什么？五块？”孙晓燕不相信王瑞芳会给春桃这么多钱，可是又不能直接说出来。

　　她们一到县城就买了上学用的笔和本，也不贵就花了一块钱。孙晓燕也拿不准春桃到底带了多少钱出来。

　　见她好一会儿不说话，春桃抿抿唇，“我还是去找警察叔叔吧。”

　　“我拿五块给你。”孙晓燕赶紧拦下她。

　　春桃的眼睛亮了亮，可是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的光芒熄了下去。

　　“可是我没钱还给你，娘说了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孙晓燕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不用还。”

　　“那怎么行，被娘知道了，我会挨骂的。”

　　“我不会告诉芳姨。”继续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原本低垂的头，立马抬起，杏眼亮晶晶的，“好吧。”

　　从包里拿出五块钱时，孙晓燕的脸忍不住抽搐了几下，私房钱没了……

　　.

　　坐在小三轮上，春桃把装了五块钱的书包放在胸前紧紧抱着。

　　丢钱当然是骗孙晓燕的，娘就给了她一块钱，买上学用的东西还有搭车，就已经花光了。

　　包里的五块钱和今天吃的肉，就当是孙晓燕赔她的精神损失费。

　　当时遇见坏人的时候，她多害怕啊！

　　孙晓燕近期都不想见到春桃，她怕自己忍不住打人。下了车，什么话也没说，就独自回去了。

　　春桃看着她孤独的背影，啧啧摇头感叹，好好一漂亮姑娘，干啥不好，非要出来害人。

　　看了几秒，她立马就转头喜滋滋地带着五块钱和打包的肉回家。

　　王瑞芳已经从弟妹家回来了，肯定要问她肉从哪儿来的。

　　“晓燕姐请我去大饭店吃肉，没吃完，就带回来了。”春桃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让孙晓燕听到恐怕要气死，什么叫她请吃饭的？

　　王瑞芳解开袋子，看清有多少种不同的肉菜时，紧拧起眉，这么多菜，还全是肉，得花多少钱啊？

　　没等她问，春桃就直接道：“总共花了……五十二块钱。”

　　五十多？

　　王瑞芳眉头皱得更深了，“就你们两个？”

　　春桃点头，“对啊，那儿的菜真好吃。”

　　王瑞芳看了眼天真烂漫的女儿，还在为吃到了好吃的而高兴，直叹女儿还是太单纯了，涉世不深容易被人骗。

　　“以后别和她走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