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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092.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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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点名的王宽觉得自己很冤。
他叹口气，从离得稍远的一颗翠竹后走了出来。
目不斜视，未向那三个看戏的蹲守之处漏上一丁点眼风。
裴景瞧着自家夫君这样的义薄云天，深觉即便赵简和元仲辛猫着，她身为王宽的夫人却是不好这样猫着的。
裴景咬了咬牙，微微挪得离赵简元仲辛远了一些之后，豁一下起了身，提着裙摆走向了王宽。
此举成功地震住了所有人。
赵简和元仲辛一下瞪圆了眼睛，赵简要伸手去拉裴景，反倒被元仲辛拉住了不让动。
赵简第一次意识到……其实她和元仲辛力气差得还挺多
韩江看着小步跑着走向王宽的裴景，愣了愣，显然没想到这处竟还躲着一个。
王宽也愣住了，他心里有点泛甜，可看向裴景的眼神却是像在说：
怎么不藏好？这种事就算跳出来认，也是赵简比较好不是么。
王宽觉得，他本已经想好的说辞，这下用不上了。
裴景边向王宽走边跟韩江道歉：“韩二爷对不住，都是我的主意。”此时她人已行至王宽身边，借着王宽衣袖的遮挡，握住他的手，而后才继续道：“我们走到这里时我瞧见了许姐姐。本该回避的，但就许姐姐一个人在，我有些不大放心，就……”说着她又不好意思的道了个歉，“不关王……宽的事”，公子两个字在舌尖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
韩江听到王……宽中间的那个停顿，微微挑眉，有些不解，但他没问，他实在不是个好事之人。
但后来在非主动的情况下，他还是不经意听人说了这事。那时方才晓得裴景那个停顿其实是’公子’二字，这实是她们夫妻二人之间的情趣。
王宽握着裴景的手，心中生出许多热热的情愫来，眉眼间有隐约的笑意。
他轻轻回握了一下姑娘，两片紧挨的衣袖下全是别人瞧不见的……浓情蜜意……
新婚夫妇总是这样的。
韩江听过裴景的话，缓缓点了点头，似乎很信服样子，语气很轻快：“照这样说来，你就是都听见了？”
裴景手上一紧，捏了捏王宽，抬眼看他，等他救场。
王宽却是起了逗弄她的兴致，就那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像是也在等她的答案，根本没什么给她救场的打算。
裴景有些急了，抽出手来在王宽腰上捏了一把，瞪着他。
王宽眉头一挑，嘶了一声，有些诧异：“夫人下手也太狠了些”
裴景半张着嘴，答不上话，不可置信地看着王宽。
她捏他这事儿，不应该藏着么怎么这样大方地就给说了出去？！
王宽瞧着她的神情，终于绷不住笑了，摇摇头，回身对韩江道：“看样子，应当是都听见了。”微顿，拉着裴景走过去一道坐下，才问韩江：“韩二哥怎么知道我在？”说着，往自己刚才站的地方瞅了瞅，道：“我方才所站之处，还是挺远的。至少，你们说话我是听不清楚的。”
韩江神色不变，笑着道：“我耳力虽说很一般，但鼻子却是灵得很。”说着还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显得性格很是随和的样子，同刚才一手抵着膝盖训许蓁茗的架势很是不同。
他接着道：“你今日衣衫上的熏香很特别，跟你往日里用得熏香不是一个味道。辩经前见面时我便注意到了，所以才晓得是你在附近。” 微顿，又道 :“你我总是放心的，非礼勿听，非礼勿言，满京城望去，也不见得能找出比你做的好的。”
大致解释了一下，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将王宽喊出来。
既然王宽不会听，为何非要点出来让许蓁茗不自在呢？
林子里还有些舍不得走的赵简和元仲辛暗暗摸了摸胸口，对视一眼，十分庆幸他们二人平日里在此等风雅事上不大上心。
紧接着韩江又道：“不过，” 看向裴景，“我是不晓得弟妹也在此处的。”微顿，“你们二人衣衫香包的味道一样，我分不出。”说罢，自言自语似的地道：“也不知道有没有闻香辩位这样的本事，回头也请个师傅来学上一学。”
裴景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再次向韩江道歉。
王宽却是不甚在意，接了韩江的话道：“我瞧着还是听声辩位来的快些。”
韩江也笑，却是又问裴景：“弟妹觉得呢？”
裴景刚刚平复下来的小心脏又是一紧……
王宽这次没再看自家夫人的笑话，对韩江道：“阿景胆子小，韩二哥你别吓她。”
韩江摇摇头，再次笑着道：“明明是她吓了我一跳，我何时吓她了？真是，连说两句话也不成么？”
王宽摸摸鼻子。
韩江看向王宽，似乎很是认真的问：“是不是护的有些过分？”
王宽看回去，理所当然：“还好吧”
韩江失笑，又看向裴景，声音很和缓：“今日之事，还要仰仗弟妹帮我保密了。明直也不能告诉。” 语气很轻快，是要将事情轻轻揭过的意思
裴景眨了眨眼睛，很真挚地反问了一句：“今日，有什么事么？”
王宽失笑，看向裴景，眼里噙着光，满是宠溺。
话说至此差不多也告一段落了，三个人便结伴向前走。
等着三人的身影全数不见了，元仲辛和赵简才直起身来。
赵简揉着膝盖，小声嘟囔腿酸。
元仲辛看了她两眼，伸手过去，替她揉着小腿。
赵简瑟缩了一下，终是没有躲开，有些红脸，连声流氓都忘了骂。
揉了一会儿，赵简觉得舒服了很多，刚要夸他手法不错，就听见元仲辛低着头道：“等这次的事情办完了，我们也成亲吧。”
赵简听见了，她想切一声，说谁要嫁给你，但嗓子里却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能听见自己的心头的扑通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强。
元仲辛也有些脸红，手上没听，低着头继续道：“我虽说出身不及你很多，但我不会拘着你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想。”
其实元仲辛说那句‘不会拘着你’的时候，她倒不怎么感动的，毕竟他也得能拘得住她啊，她爹都拘不住她。
可他后面那句’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想’却是让她险些落下泪来。
元仲辛半晌没听到答案，有些沉不住气了：“愿不愿意你倒是说一声啊”，说着抬头看向赵简，一下子对上了姑娘泛红的眼眶。
元仲辛连忙站起来，手足无措，有些着急地问她：“怎么了？怎么哭了？可是我哪里说得不对了？你别哭呀，我改还不行吗？”
他这样一来，赵简哭的越发厉害了，眼泪竟有些止不住的架势。
元仲辛也没什么随身带帕子的习惯，想拿衣袖去给她擦，又觉得自个儿衣袖不干净，最后没办法了，只能伸手拖了赵简自个儿的衣袖去擦她自个儿的眼泪，嘴里还说着：“别哭了，我的姑奶奶”
赵简被他毫无章法的动作逗笑了，轻声道了句：“看你那傻样儿”
元仲辛瞧见她笑了，心中松了一口气：“不哭了？你哭一点儿都不好看。”
话音刚落，就被赵简当胸打了一拳。
元仲辛揉着胸口：“手劲儿真大”眼看赵简又要发脾气，赶忙转移话题：“你到底答不答应啊。”
话题一换到这上面去，赵简就失了气势，磕磕巴巴地道：“什，什么答应不答应啊”
说着抬步就往外走，元仲辛瞧出了她是害羞，就在后面跟着追问：“就是答不答应嫁给我啊？”
赵简脸更红，半晌憋了一句：“不知羞”
元仲辛脸上惯有的痞笑又有了影子，跟在赵简后面半步，贴的极近，继续问：“那你到底是嫁还是不嫁啊？”
赵简步速加快，不理他。
元仲辛疾走了两步，超过她，一个旋身，跟她面对面，也不拦她，只跟着她的步子那么倒着走，身上那股痞气越发明显，还笑着问她：“真不说？不说我可走了啊？过期不候啊？”
赵简有些急了，抬眼瞪着他，伸手就去抓他的肩，想将人放倒，元仲辛一错身子，躲了过去，赵简不服，一条腿扫过去，却又是扑了个空。
这么一来一往地两人竟是过起招来。
元仲辛暗叹：明明是在谈婚论嫁，怎么谈着谈着，就打上了。
他暗自摇头，私以为别人家定然不是这样的，至少王宽家就肯定不是这样的。
他讨的这个媳妇满大宋的贵女里也挑不出第二个来了
虽说惯常看着他比王宽在风月一途上老练许多，但其实都是假象。他那些花招都是对着花楼的姑娘套消息用的，真碰上了喜欢的，他还真就不知道该怎么惯着，实在是不如王宽骗小姑娘老练。
他想跟姑娘说个话都说不好，总能把人惹急了打他，而后只能在被她追着打的时候让着她，给她出气；她打他打的重的时候忍着疼不还手，可嘴上还是忍不住要犯贱，闹得她更生气；就比如现在这样，谈婚论嫁的事情也能让他给弄成打架收场……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韩江那样的老男人二婚都办妥了。
这么想着元仲辛他下定了今日拿下赵简的决心，步法微变，没多久就占了上风。
往常这样打闹的时候元仲辛总让着她，赵简是知道的。
可像是眼下这般突然认真起来了的情况她还没碰过，不过十来招下来她就已经有些不敌。
元仲辛手掌微收，成鹰爪状直取她面门，她抬手一格，反被元仲辛抓了腕子，力气不敌，被他那么反手一别，整个人就动弹不得了。
元仲辛也不敢真使劲儿，怕弄疼了她，只能就这么别别扭扭地抓着她的一只手背在她背后，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赵简有些懵，本来还在挣扎的动作登时就停了。
这，这怎么突然就抱住了……
打着打着就抱住了，什么操作……
她此时还不知道，以后她跟他打架总是这样收场的……
元仲辛微弯了腰，脑袋搁在赵简肩膀上，声音难得的正经温柔：“赵简”，他微微顿了一下，才又急着道，“嫁给我吧。我说真的，我不会拘着你，也不会在意其他人怎么看怎么想。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顾虑那么多。”
他这话说在她软肋上，往日里筑起的围墙像是遇上地震一样，轰然倒塌。何况这是他第二次说，比第一次还要认真，还要温柔。
赵简觉得元仲辛的体温越来越明显，说话时呼出的气息有一部分不经意间带动了她的发丝，所有的感觉都被无限放大，她能听见他说话，也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听见他的心跳声，乱七八糟地交织在一起。
虽然脑子被他的体温烘地有些不转圈了，但她还是晓得，让他这样正经地说一次话实在太难，她还是趁着这么个机会答应了好，不然以后还不知道他会出什么幺蛾子
半晌，元仲辛终于听见赵简轻轻地嗯了一声。
一瞬间，他心中似乎有烟火在绽放。
他想，裴晏哥当年专门给他夫人放的那一晚上烟火加起来也不定有他此时心中的这场绚烂。
